剑客我来也第十章①
10-1四猛虎
天启五年，四月。天气开始逐渐炎热起来， 在襄阳城外的官道上我来也带着斗笠一路往新野方向而去，一路行至傍晚我来也来到一个镇甸上，口中甚是焦渴。在一旁的大路上，一个小男孩正在追着一个气毬玩耍，那毬径直往我来也方向而来，我来也躬身捡起那毬交给那个男孩，开口问道：“请问这附近有什么喝水的地方吗？”小男孩不会说话只是咿咿呀呀的指着一个方向。我来也不解其意，小男孩急了抓着我来也的手带着他往镇甸当中走去。
男孩带着我来也来到镇上的一家店房门口，我来也刚到此处便闻到一股浓郁的羊肉汤的香味。抬眼一看，之间那店房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羊圈”真是个奇怪的名字。我来也心下想到，迈步便往里面走去。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那店中的小二早已迎上前来。我来也开口道：“给我来一坛酒润嗓子，再来一碗羊汤，切三斤熟羊肉，一碟烧饼。”好嘞。店小二唱了个大喏转身进了屋子，不多时东西便已上齐，我来也正要吃，就看到了那小孩并未走，却在我来也身畔跟前嬉戏玩耍。我来也看着那孩子会心一笑拿起桌上的烧饼递给了那个小孩。
羊圈是一家非常小的店铺，只有几张桌子，客人们一个个摩肩接踵，显得十分的拥挤。而唯一毕竟空的地方，留给了一个卖唱女。那女子长相十分的素雅，穿着浅红色碎花粗布衣的上衣淡绿色的粗布罗裙，说不上十分的美丽动人但也十分耐看。只见她芊芊食指勾动琵琶弦，唱着《胡茄十八拍》，悠扬婉转声音宛如夜莺唱歌，让在坐的看客们都陶醉其中。我来也，自幼孤苦无依，身如孤蓬一般四处飘零，这首歌更是迎起了他的共鸣，他看着那女子心中竟然有一股莫名的冲动，他想牵起那女子的手与她浪迹天涯，而恍惚间我来也仿佛看到那女子向我来也伸出了玉手。
就在我来也沉浸在那幻想中之时，那女子的歌曲戛然而止。这一下好似一盆冷水泼在了我来也的脸上浇灭了他欲望的火苗。
一曲唱罢，店中的看客们纷纷鼓掌，他们纷纷拿出了散碎银两丢在那女子面前后全都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我来也从怀中掏出碎银来到那女子近前，怯生生的对她言道：“在下刚才听姑娘弹奏一曲，非常喜欢；不知姑娘姓甚名谁？”这……那女子顿了顿道：“小女子姓王名竹君，不知先生可还满意？”我来也：“唉！原来是王姑娘。在下自幼离家孤苦无依，你我虽不是高山流水，但姑娘一曲也让在下感慨万千啊！”王竹君他罢诧异道：“莫非先生懂音律？”我来也苦笑道：“在下是个粗人目不识丁怎动什么音律，只是姑娘琴音甚美让在下感慨良多，在下今晚心满意足，也祝姑娘你前程似锦。”说着他放下一两银钱转身回坐。先生留步，可否留下姓名？王竹君说道。我来也回头看向王竹君对她道：“在下不过江湖一微末草莽，名字什么的也不足挂齿；姑娘又何必再问？”
王竹君将面前的碎银用包袱皮裹好，转身挑开帘栊，回转屋中。竹君，你刚刚在外面和谁说话？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和一个男人闲谈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王竹君看向那个男子眼神中不觉有些惊恐，而在那屋中，有一个醉醺醺的男子在屋中闷坐，那男子衣衫褴褛面容倒还清秀，看面庞倒是有几分书卷气，但他那眼神却及其凶狠白多黑少的眼球上密布这血丝看上去像一匹发了狂的豺狼一般，他说着便站了起来走向王竹君，而那王竹君则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一般瑟缩到了角落不敢言语。
那男子高声嚷道：“你这个荡妇，想见异思迁是吧？看我是个考取不了功名的废人想离开我是吗？” 王竹君听了眼中噙着泪道：“张郎，我可是你的结发妻子，你怎么能这样污我清白？”那男子冷哼一声摊开五指：“今晚的赏钱呢？”王竹君急忙护住包袱道：“你问这个干嘛？你又要拿去赌吗？”那男子听罢血灌瞳仁，他一巴掌打在了王竹君的脸上将她打倒在地，后一把抢过了包裹，一边走一边嚷道：“臭婆娘，我的事你少管，我怎么输的就能怎么赢回来。”说着便扬长而去。
再说到我来也，他仍坐在店房中饮酒。而现在的店中，除了他还剩下一桌客人，那桌上共有三人，看穿着打扮像是走镖的，其中一人开口道：“你听说了吗？那四猛虎来到新野了，我们保这趟镖可不安全了啊。”旁边另一人接着道：“ 嗯，是啊！”这几个人可不简单啊，他们四处流窜作案，抢过朝廷的官银，据说前几天还抢了琉球国的朝贡杀了琉球国的两名使臣并押送朝贡的两位将军呢！”是吗？那可真的是胆大包天啊？他们都是些什么人物啊？又一人开口问道。
旁边镖头打扮那人说道：“我听江湖中人说，这四猛虎都各有来头，老大飞天虎是江湖人称赛时迁的时晓枫，原是白猿门的盗魁轻功盖世腿法也是天下无双。老二下山虎是江湖人称巨灵太岁的鲜武通，力大无穷擅使一柄巨大的狼牙棒，他原是边关守长城的夜不收只因嗜酒好赌犯了军法因此上，杀了军官逃离军营纠集了一帮匪徒落草为寇。老三玉面虎是江湖人称花花太岁的郑云龙，擅使一根混铁钢鞭，他是蝴蝶门的采花大盗曾经犯下一件风化大案，他曾经在大名府张都监纳妾过门的大喜之日夜入都监府，先一步帮张都监入了洞房，还在洞房里一钢鞭打死了张都监后火烧都监府。劫掠了许多钱财”
其余二人听到替张都监入洞房时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可那人却阴沉这脸对二人接着说道：“这可不是说笑啊，这三个人毫无人性残忍至极，你们不能掉以轻心，不然咱们可能连个囫囵尸首都找不到。”另一人开口道：“镖头，你不是说四猛虎吗？怎么就说了三个？”旁边那人阴沉这连道：“还有一个老四江湖人称绝影彪，他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人见过他的长相。”
三人并我来也在羊圈正喝着酒，羊圈老板便走了出来，他对几人道：“诸位，赶紧找店房去投宿吧！”本店要打烊了，几人点了点头，那店主接着道：“说起那四猛虎，前两天在这地面上来了一个说书先生，那一天他在说《水浒传》的李逵沂岭劈四虎的故事，结果刚说到李逵举刀劈幼虎，忽然一个一丈多高的汉子从台下走来，不由分说，一狼牙棒就罢那说书先生的半个脑袋给砸掉了！场面十分吓人，而下手的人就是四猛虎之一的鲜通武，他长的骇人更兼力大无穷连这官军和地保都被不敢招惹他，你们还是快走罢。”
那三人听罢赶忙离开，而我来也他则是自顾自的在那喝酒，老板见劝他不动只得关起门来兀自回去睡觉，留店小二在外看店。
且说那王竹君的丈夫他带着那一包散碎银两来到赌场，看赌场每张桌子几乎都被人塞满满当当，他在赌场中东游西荡终于让他找到了一张，比较空的座位，而这张桌子上正坐着三人，坐在首座摇骰之人身高一丈有余坐着也比一些人还要高出些许，须发髭髯如铁丝一般根根倒竖，环眼圆睁青面獠牙长相十分骇人，宛如险道神一般。身穿一件用各种兽皮拼接缝制的马甲露着两条怪肉横生的胳膊，在他的旁边横着一条六尺多长海碗粗细的狼牙棒。在他的左右还各有一人，左边一人身材瘦小干枯，单眉鼠眼高颧骨凹面颊脸上有几根稀疏的狗油胡子，身上穿青挂皂一身的短打，在他的后腰间斜插着两柄带鞘的短刀。右边站着一人那人披头散发衣服松散露着半边胳膊和两条大腿，面容苍白倒三角眼下颌无须在他的腰间斜插一根钢鞭。
三人见他在桌旁就坐都咧嘴怪笑，你是什么鸟人？是想玩玩吗？那巨汉声如洪钟地说道。其他二人则是斜着眼睛咧嘴怪笑的看着他。小可姓张单名一个鹤字。巨汉：“看来你是经常来这里玩啊，敢不敢和我玩一把，一局定输赢？”说着便从身旁长凳上的一个锦缎包袱里面掏出来一包纹银。张鹤见这几个怪人原本有些害怕，但他看到桌上那五百两纹银发出的光亮便如同着了魔一般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就比猜点数吧！那巨汉说着拿起一个骰盅摇了几下啪一下将盅拍在了桌子上。巨汉：“两个六！”“三个六！”张鹤摇了摇他身前的骰盅也跟着拍在了桌上“四个六！”巨汉激动的喊道。“五个六！”张鹤唾沫横飞的跟着嚷道。
“开！”说了声开，二人几乎同时打开骰盅，果然，那张鹤的面前是三个六，巨汉面前则是两个。
“ 你！”那巨汉见自己输了钱，血灌瞳仁，伸手就要去抓他身前的狼牙棒，就在这时旁边那个瘦子说道：“不好了老二，官兵来了！”什么！？那巨汉抄起狼牙棒猛然回头，呯！一声巨响两个明火执仗的官兵踹开了赌场大门，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数十位武装到牙齿的官兵在门外摆开了阵势。那巨汉见此情形公然不惧，抄起狼牙棒来到门口暴喝一声顺手抓起赌场中一人丢砸向官兵，砸倒一人后舞动狼牙棒又砸死一人闯出门去，另外两人也个拉兵器冲出赌场与官兵打在一处。
之见那瘦子纵身一跃跳入众官兵的包围圈中在人群当中上下翻飞，单手撑地借力一脚踢中一人的太阳穴，紧接着转身扭腰送腿用脚尖踢中一人咽喉紧跟着飞身一脚又踢死一人顺势拔出腰后双刀连割几人咽喉。再看那白脸汉子只见他慢悠悠晃荡着身子走入人群中，嘴里不住的发出阵阵狂笑，手中钢鞭招招不离人的顶梁门，只是几下的光景便有数名兵丁被他打的脑浆四溅身死当场，而那个壮汉更是了不得，只见他高声咆哮宛如出闸的猛虎一般，单手舞动狼牙棒劈头盖脸砸向一众官兵那狼牙棒威力无穷擦着就死沾着即亡，不多时那大汉的身前官兵的尸体就堆的像一座小山一样，那大汉一伸手抓住一人宛如甩毛巾一样将人掼出老远，如此往复几下就唬得一众官兵不敢欺身，随后那大汉爆喝一声冲到了军官面前，那军官见三个贼人武艺高强又见那青面獠牙大汉直取他而来双手握紧指挥刀立在身前口子猛咽了一口唾沫双手和双腿止不住的颤抖，那大汉奔到军官面前咆哮一声挥动狼牙棒，一发横扫就削下那军官半边天灵盖，众官兵见军官已死一个个风紧扯呼撒腿就跑。
三人杀散官兵心下十分畅快，三人仰天大笑着走回赌场，却不见了赌桌上的银子和身旁的包袱，原来是张鹤见三人与官兵厮杀场面大乱，便混水摸鱼将赌桌上的钱来了个卷包会全部包起带着，有看见了那巨汉坐位旁有一个包袱，他拿起包袱打开一看，只见其中明晃晃放出霞光数道，仔细一看，皆是些美玉、翡翠、玛瑙和硕大的夜明珠等事物还有一个用白玉雕琢的酒杯，杯子的口旁刻有栩栩如生的九个龙头，龙口中个衔一枚宝石。张鹤想道：“这些宝贝都是我的了。” 于是他卷起包袱背在肩上找了趁那三人与官兵厮杀赶忙逃遁回了羊圈。
再说到羊圈，我来也在席前喝着闷酒，那哑童又一次进到了店房之中。他蹲在我来也跟前，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来也。我来也见打趣道：“这可不是水，是酒啊，小朋友你要尝尝吗？”就在此时，之见对门的客栈火光冲天，刚才那三个镖客急忙忙冲向羊圈，嘴里大喊着：“救命啊。”而在他们的身后有数十位手持利刃头裹红巾的匪徒。那三名镖客急忙冲入羊圈，却没看到地上的门槛，三人齐齐摔了一个狗啃泥，看的我来也都有些忍俊不禁。
只见那些匪徒一个个翻蹄亮掌扑了上来，举起钢刀就要他三人的性命，就在这万分危急之时，一根手杖横在了众人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