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骷髅家庭邪教 作者：BubblyShip 第 19 章 Papyrus有点不对劲。Sans可以感觉到。 他比预期更早地从医院搬回了家，并承诺了会呆在家里，不过度劳累。Sans在家几乎是卧床不起，他的兄弟全程照顾着他。Toriel和Frisk每隔一段时间也都会来看看他，但最近两人都异常忙碌。 不管怎样，这并没有改变Papyrus不对劲的事实。出事了。 他行为变得…不同了。他有时会莫名其妙地停下来，会无缘无故害怕地盯着自己的手。他还时刻与Sans保持着距离，这很奇怪，因为他的兄弟通常是喜欢拥抱的类型。Papyrus喜欢肢体接触，他喜欢用双臂搂住人们，向他们展示他是多么在乎和关心大家。尽管这让Sans处理他的感情变得更加困难，但他宁愿Papyrus回到那个状态，也不希望他现在的样子。 Sans注意到的一件事是，尽管他鄙视这个事实，但Jandle是Papyrus烹饪课优秀的老师。他的饭菜质量飙升。真的超级好吃！坦率地说，现在是他父母消失的最佳时机。然而他们还是留下来，时不时来他们家拜访兄弟俩。他讨厌这样，但好消息是至少他没有被困在医院。 一切都戏剧般的尘埃落定，现在，生活恢复了正常。好吧，尽可能的正常，因为再也不会有真正的正常了。这就是他的悲哀，他的人生。Sans喜欢以前的日子，但他的父母突然的闯入毁掉了一切。而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接受。 他们拥有着一切，力量、财富、权利。Sans不得不回避，在与他们每一场战斗的夹缝中挣扎。 在这些上他毫无对抗的希望。除非他能找到一个不太可能有的逃跑计划，否则他必须让这一切继续下去。他没有多少钱，他逃不掉，身体也仍在恢复中。 更何况，他唯一的希望并没有回复他的短信。 Sans被困在医院里，决心告诉Undyne一切。她必须知道她要对抗的是什么。于是，在万般无奈之下，他将整个故事发给了她。一个可能奏效的计划。她现在离开了他们的父母，可以在Sans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时在阴影下做事。毕竟，他已经答应过他的父亲，他会和他们中的一个人度过“亲密”的一天，不是吗？他会把他们俩带出家门，把地址告诉Undyne，让她找到他们的证据。这就是Sans所需要的。一张血迹斑斑的刀的照片，一个无法偏转的、确凿的证据。 直到Undyne回复了一句“操你妈”，之后拉黑了他。这就是Sans第二天早上醒来后看到的。Undyne并不相信他，也没有任何更好的计划可以帮助他们俩逃离他父母的控制。 操你妈。她是这么说的。 读到这里，他差点哭出来。他唯一的希望，在一瞬间被击垮了。他不甘心，明明已经近在眼前的光明再一次被黑暗吞噬。 他没有费心再去纠缠，接受了损失。她是一个体面的朋友，但现在，既然有了这样的反应，他除了接受，转过身去应对他面临的更大的问题之外。他无能为力。 再一次，他被迫玩他父母的游戏。 他们一点也没有减少他们的拜访，而且由于周围缺少了朋友的存在，他感到更加窒息。Toriel和Frisk都太忙了，他们几乎不再住在那里，做着一些他们不愿与骷髅兄弟分享的事情。 现在一切都变得更加沉闷了。似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可无论如何，Sans的危机感都并没有减少，但他已经在一次次的接触下，慢慢地接受了他的父母不会去任何地方的事实。他们似乎也没有试图杀死他的任何朋友。 感觉就像一场战争的结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毁灭感，人们静静地接受着发生的一切，拖着脚走在狼藉的战场上，数着损失，数着剩下的东西。没有残酷的战斗，没有紧张感，只有一切的后果。 Sans轻轻地将叉子叉进肉饼里，看着番茄酱从侧面渗出，就像一座正滴下熔岩的火山。虽然Papyrus的厨艺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但他的心情却在急速下降。Sans更希望遇到的是每天都很快乐的、厨艺糟糕的Papyrus，而不是一位沮丧、完美的厨师。 “Hey，兄弟。”Sans说。 Papyrus从他自己的盘子里猛地抬起头来，睁大着眼窝看着他的兄弟。果然，他绝对在紧张。 难道…他发现了？关于他父母的“爱好”？他的举动与Sans之前的反应一模一样。 “你没事吧？”他问道，声音平静而克制。 “我…当然！没错！”Papyrus紧张地用自己的叉子戳着他的晚餐，没戳到肉饼，只在盘子上刮出了几声干巴巴的尖叫。 Sans看着他摸索着。他看起来并不害怕，只是紧张。真可惜。看来他并没有发现。不过这也不错。Sans知道Paps已经过的很艰难了，这也是他一句话没说的原因之一。 “Hey，既然我的治疗快结束了，那意味着我可以回实验室继续工作了。我相信如果你能跟我一起去看看Alph，她会很高兴的，因为Undyne从来没有和她一起工作过。” Papyrus的表情变得更加沮丧了，一提到Undyne，他就更加陷入了悲伤的状态。果然。她那时肯定出事了。 “要不今晚我们来个电影之夜？”Sans问道，轻轻推开他的盘子。 “电影之夜？” “好耶！” Sans看着Papyrus振作起来，终于恢复了他再次失去的能量。看到这样的Papyrus总是很可怕。看着他平日里开心向上的兄弟倒在了压力和问题之下。 Papyrus挺直了身子，将围巾牢牢地裹在脖子上：“电影之夜会很棒！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看电影了！” 这是个好主意。Papyrus看起来真的需要休息一下，这会让他们有机会一起度过一段时间。更不用说Sans多么想向他的兄弟表明他很好。确实，他差点死了，但他现在正处于完全康复的边缘。Papyrus不必担心他。Sans很快就能继续工作，他会开始攒钱来支付住院的费用。 他不希望他的父母将来把这笔钱压在他的头上。他不能冒险。 他们晚餐后的布置很简单，但很愉快。厚厚的被子盖在两兄弟身上，他们间只相隔了十几厘米，电视上播放着一部科幻电影。这是个奇怪的选择，因为Papyrus对这些从来都不是太感兴趣。 “我们不看Mettaton吗？”Sans问道。 “我不想看他。” Sans慢慢地向前，靠在他的膝盖上，疑惑地看着他的兄弟。Paps没有撒谎。他看上去几乎是垂头丧气，就像他不配看Mettaton一样。 “你知道的…兄弟，有事情你可以跟我说。”Sans试图打破他们之间的障碍，他把头歪向一边，“我知道有什么不对劲。几分钟前我说双关时，你甚至一句话都没说。” “你说了一个双关语？”Papyrus震惊地转头看向他，“在电影之夜？Sans！” “你看？你都没有注意到。我知道有什么出了问题，兄弟。”他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了敲，有些犹豫。他希望他的兄弟快乐，但他可能是在强迫他。 Papyrus紧张地摆弄着他的围巾。他没有分享任何困扰他的想法。 “我们的父母有说什么吗？”Sans问道。 没有反应。 “我不知道怎么了，兄弟，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很关心你。非常。我永远在你的身边。”当他们的膝盖靠在一起时，Sans凑到他脸边，忽略了他灵魂的悸动，“而且我希望你开心。如果我们的父母说了或做了什么，你应该告诉我。” 他们最好没有。如果Sans知道他的兄弟受到了伤害，他可能会开始反抗，宁愿鱼死网破也要斗争到底。尽管他恐惧着他的父母，但他愿意为他的兄弟做任何事。他愿意。一次又一次，他为他的兄弟放弃了自己的幸福，允许连环杀手不战而进。一言不发。只是为了看到他弟弟的笑容。 “我…我去了Undyne家。”Papyrus勉强开口道，他的脸因为纠结难过地皱成了一团。 “是有人看到了吗？”Sans问道，“我不希望她被捕。” 即使是在她发了那样的短信之后，他也不希望她被捕。如果她被捕，她将再次落入他们父母的股掌之间，无法逃脱。她是自由的。Sans只能从他父母对他们施加的社会枷锁中向外眺望，看着她和Alphys在开阔的场地上自由地奔跑，不被他们束缚，避开他们的操纵。 “没有。”Papyrus摇摇头，“没有人看到。但是…我做了一件更糟糕的事情… ” Sans的心沉了下去：“你…你做了什么？” “我想保护你。我-我想…证明我-你知道，有能力！”Papyrus指了指他的胸口，“我不傻，我看到了你为我，为我们付出了那么多努力！而且我觉得这不公平。我只想证明，就一次，我可以保护你！伟大的Papyrus真的如我所说的那样伟大！”说完，他倒吸一口凉气，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眶：“你差点就死了，我想正面面对Undyne。结果我却像一个疯狂的小丑一样攻击了她！” “你攻击了她？”Sans重复，声音微弱，“再次？” 窗外的阳光悄悄地退去，随着天空的暗淡，彻底消失在了地平线。夜幕降临。Sans无视了这一点，完全转向他的兄弟，一种莫名的恐惧刻在了他的灵魂中。 “Paps，你不必保护我。”Sans说。 “不，我需要！”Papyrus用手捂住脸，声音紧张地发着抖，“你养大了我，你一直为我们工作，把食物放在桌子上，应该轮到我了。我必须——” “Papyrus。看着我。” Sans温柔地将他的手从脸上取下，注视着他的兄弟。Papyrus坐在那里，他们的胸膛因为靠的太近而几乎相触，呼吸浅浅的交织在一起。 “你不需要证明什么。我照顾你是因为我爱你。这才是最重要的。我们都在尽力表明我们关心着彼此。你不欠我，也不欠任何人任何东西。他们爱你本来的样子。我爱你现在的样子。” Papyrus几乎没有反应，只是盯着Sans。他点了点头，羞愧得头重脚轻：“我感觉很糟糕，我只是…很困惑。” 终于，对于这个高大的骷髅来说，阴暗的感觉慢慢消失了，让他的灵魂有了喘息的机会。他发现，看着Sans，感觉他小小的手缠在Papyrus长长的手腕上，与他相比显得是如此小巧。 他们的呼吸让彼此的脸都痒痒的。 当它发生时，Sans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向前了。他从来没有勇气发起这样的事情，所以他只能回过头来想，不知怎么，一阵风轻轻的把他往前推。但是，他的身体却是向前移动了，当他们的牙齿轻轻相触时，他被抛回了现实之中。 他的全身顿时被一股暖流吞没，然后他们的牙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在他高大的弟弟回吻他的时候，他双手紧紧地环住了他的手腕。Papyrus轻轻地把头偏向一边，加深了这个吻，同时将Sans的手往前拉，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Sans的身体不自觉地做出了反应，双臂环住了他的肩膀。亲吻过后，他们拉开距离，彼此对视了一眼，这一次，Papyrus身体前倾，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的哥哥，将他拉到自己膝上，牙齿再次相触。 Sans无法呼吸。一切都感觉着了火，温暖，如此正确。在Papyrus橙色的舌头抵上他的那一刻，他的大脑瞬间停止了运转，以相同的急切向他渴求着更多的欢愉。 他不确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是完美的，他想要更多。沙发在他的背上沙沙作响，当他的连帽衫开始被扯掉时，他只能发出颤抖的呼吸。 前门的开门声就像一只蝙蝠，猛地撞在了他们灵魂的窗户上，将两人抛回了现实。Papyrus和Sans一下子弹开，之前感觉完美的火焰现在突然灼伤了他们。Sans甚至从沙发上滑下来，裹在他脱了一半的连帽衫里，脸上还泛着红晕。 “我和Frisk回来了。”Toriel站在门口高兴地宣布道。 “…欢迎回来。”Sans从地板上挤出了这句话，眼眶瞪得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