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 飒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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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缓缓淌，去未到达的远方。

01.

雾蒙蒙的小雨，滴入门前的河，泛起一圈圈涟漪。乌篷船送走了最后一批游客。

积了水的青石板路每踏一步就会有回音，像懵懂的小孩随意敲打着的曲子。

这是个不知名的小镇，没有繁华的街灯，没有喧闹的汽车，慢节奏维持了淳朴的民风，这里的人们安闲快乐。

“回来啦，饭刚煮好。”奶奶放下正在织的毛衣，帮飒挂好了油纸伞。

“嗯。”飒轻声应着，拍了拍被雨水淋湿的书包。

“这伞是十几年前我给你爸买的，都有些破损了。改天我给你买把新的吧。”奶奶注意到飒的小动作，和蔼地说。

“不用了奶奶，这点雨没关系。”

“唉你这孩子...”心细的只会顾及别人，选择中没有自己。

“飒飒你想好哪所大学了么?”奶奶给飒夹了块肉，不经意提起。

“大学吗?我觉得隔壁镇的就挺好的。”飒漫不经心，看向窗外的雨还没有停。

“你应该多为自己考虑哝，不用时时刻刻陪着我的。”奶奶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只会妥协。

“没有，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随你随你，我老了跟不上你啦。”

“不会，我还在。”

02.

飒上楼拉上了窗，坐在桌边的椅子上，看着路上稀疏的行人，好像被世界屏蔽了，只能听见雨声。

飒甩甩头，拿出被雨水沾湿了一角的作业认真写了起来。

悠扬的笛声不合时宜地响起，飒恍然回神，已经夜晚了吗?

飒静静聆听，抬头看见不属于这个城镇的灯光在河对岸亮着，光影下有一位少年吹着长笛，黑沉的天只能看见隐约的背影。

这是谁?飒没有再追究，耳畔里的雨声渐渐减轻，笛声取代了它。

飒再抬起头时对面的灯已经灭了，重新归于黑暗。

飒笑了，真是奇怪，怎么会被这吸引。

03.

第二天阴，飒还是早早回了家。

坐在窗边，桌子上摊着作业却迟迟没有动笔。他在等，等什么?飒也说不清。

对面的灯亮了，今天的曲子明显磕磕绊绊，没有昨天的顺畅。

是新曲子吗?飒不知道。

当飒再次抬头时，曲子也戛然而止，只能听见缓缓河水流淌。

这几天飒都按时守在窗口，聆听不属于这的繁华和故事。

他也和我一样孤独吗?飒不知道，但是他的笛声诉说着飒听不懂的情感。

每天晚上单薄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更瘦弱，白衣服和微炸的头发，飒对对面的人的了解只有这些。但是他喜欢他的笛声，无忧无虑。

04.

这是罕见的大雨，狂风呼啸着穿遍每一条街巷，飒把持着油纸伞，颤颤巍巍勉强在雨中行走。他必须快点回家。

飒的鞋已经湿透了，从河中漫上来的水倒灌着他的脚，每走一步都会有水花。

风很大很大，飒唯一的依偎只有手中的伞，可是伞破了。

飒顾不上这么多，只能提着已经不成型的伞往家跑，雨滴砸着他，河水很急地流着，也在躲雨。

飒推开陈旧的木门，看到奶奶的一瞬间他就安心了，熟悉的环境让他渐渐舒缓下来。

“欧呦，你怎么跑这么急的啦。”奶奶从躺椅上坐起来，一边数落一边走上前拿伞。

飒把伞藏到身后，不知该如何交代，这把伞是爸唯一留下来的东西，可是它坏了，修不好了。

奶奶执意要拿，绕道飒的身后，看着破损的油纸伞眼里的光暗了暗，破了吗?

奶奶接过伞，和往常一样挂好，但是飒看得出来奶奶很失落。是对他吗?飒不知道。

吃饭的时候谁也没有说话，湿漉漉的雨水随着空气的蒸发让他很冷。

“快去换件衣服吧。”奶奶说到。

“嗯。”

05.

雨还没有停，飒在窗边等了很久。今天没有笛声吗?

飒对着枯燥的作业和散乱的雨声，不免有了些困意。

对面的灯亮了，雨水很大，飒看不清。雨声和笛声混合着传入他的耳中，是不是幻觉，飒觉得今天的曲子很悲凉。

对面的人没有吹其他的曲子了，这首曲吹完灯就灭了，他是要走了吗?飒不知道。

06.

奶奶最近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上了年纪病痛也渐渐显露，飒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没精神。

对面的人从那晚后再也没有响起过笛声，飒也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故事，灯每天都会亮，可是传不出他期盼的笛声。

07.

后来啊，飒去了一所城市的大学，快节奏的生活让他很不适应，什么都在改变。

课听不懂，作业不会写，同学的欺凌，好不容易勉勉强强毕了业，可是他能去那里呢?

飒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城市中的喧闹是不属于他的，他已经没有家了。

飒每天在不同的公司投着简历，没有回应。

是巧合吗?右下角跳出的广告使他不由自主地点了进去。

视频中一位少年站在台中央，手中是银白色的长笛。熟悉的旋律想起，熟悉的白衣服，熟悉的微微炸毛的头发，熟悉的背影。

是他吗?飒觉得是。

在高三时的回忆一点一点倒出来，一遍遍在脑中循环，从淅淅沥沥的小雨再到那场大雨，飒好像找到了遗失很久的东西。

是爱吗?

镜头扫过少年的脸庞，这是飒第一次正面看他，没有那种惊艳的感觉，只是清清冷冷。

但这也足以触动他的心。

飒翻着评论，渴望了解更多，他是炸炸吗?

08.

飒觉得太不真实了，他被公司录取了，还是一个他不敢奢求的大公司。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渐渐好转，是他找到爱了吗?

飒在公司很努力，因为不争不抢的性格没有人刻意针对，飒已经很满足了。

飒学会了追星，每天回家在电脑前点点点，看着炸新鲜的视频就会啊啊啊啊啊一堆。

飒每天都会去炸微博发消息，像唠日常一样。

「我没想到我还会重新遇见你，那段时间的笛声陪伴我走过了很多很多，那条河的对岸每天亮起的灯是我的寄托吧?高三的生活好累好累，可是我还有你不是吗?后来你搬走了，灯每天会亮可是没有你，那天我没有家了。

我真的真的没有方向和动力，我重新找到你我好开心，谢谢你炸炸，我一直是你的歌迷，是你的家人，你亦是。」

飒码完这一段话干脆利落地发了出去，就算他知道炸不会看见。

天知道炸看到了，回复了。

「谢谢你，我也很开心你们能一直陪伴我，也给我带来温暖和动力。」

飒傻了，笑着打字。

「是吗?我们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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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小镇后来呀被改成了繁华的都市，唯有那条河在缓缓流淌。

这篇文码地磕磕绊绊，文笔有限，本来是飒对懵懂少年时的告别，结果码着码着就偏了。

不过哪个结局都随意吧，这篇文看看就好。

谢谢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