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同人】Natural——五十七：老板上工，员工摸鱼
“呜哇……怎么才三点啊——好累！明明才过了半天，怎么感觉像是连上一周一样……”
吉弔长长伸个懒腰，随后一个马趴摊在前台柜上，发出刚放完寒假的小学生一般的宣言。这也难怪，毕竟前段日子又是东奔西走筹备计划，又是精神高度集中九死一生，这两天伤势刚刚见好还硬挺着去开会，今天却突然回归正经日常，就吉弔这富家小姐的小身板，能吊着一口气撑到现在也算是奇迹了。
“累了？来瓶蓝牛提提神？今晚估计会有很多客人哦，毕竟是复工第一天。”
比尔丸从柜台下取出一瓶能量饮料，顺着擦得发亮的柜面滑过去，被吉弔用尾巴尖挡住。
“呜……谢谢。” 吉弔单手拎起饮料，四指用力固定罐子，食指指甲尖扣住拉环，轻轻向上一抬。
“嗤——”
功能饮料特有的香气喷发而出，吉弔鼻尖凑近瓶口，轻轻嗅了嗅这原料不明的却能振奋精神的神奇小东西，随后一仰脖子干了下去。
“咕嘟咕嘟——”
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呢？就像是穷困潦倒的贫民看到有张万元大钞飘到眼前；饥肠辘辘头昏眼花的饿汉抢到了特价烧鸡；老旧破损的机器被注入新能源后再次嘎吱嘎吱运转起来。虽然略有些夸张，不过对于目前状态的吉弔来说，则再恰当不过。
“咳哈哈——！来劲了！”一瓶饱含牛磺酸和咖啡因的功能饮料下去，吉弔瞬间精神饱满，满面阳光地接过调酒师递过去的面巾纸，意犹未尽地擦干嘴角的液滴，“没错！各司其职！虽然不知道大家伙现在状态如何，但作为他们的老大，我吉弔也要干劲满满啊！嘿呀！”
“不错不错，一组之长就该有这种气魄~对了，上次会议因为老板没给……我因故缺席！能麻烦吉弔大人讲一下各位都如何安排的吗？”
“啊对对！还没给比尔丸先生安排位置！嗯……那就先给您大致说明一下吧”。
吉弔思考片刻，开始对比尔丸报菜名道：
“首先，是作为我们鬼杰组最重要情报网的凯特三人！收集情报，抓捕敌对分子，传达机密文件，非他们莫属！虽然工作会比较繁忙，任务也略有些艰巨，但以我对三人的了解，他们说一不二，努力刻苦，所以现在一定在兢兢业业地努力工作！”
与此同时，中圈最大服装店内：
“诶——呀！这套帅啊……嚯嚯，这质感，这配色！绝赞！可比我之前那件好多了！郝剩，你帮我扯着这条袖子，我一条胳膊不方便！”
“如您所愿凯哥，嗯……咴咴，wonderful，像……很像啊！”
“嘿，还拽洋文！你说，像什么？”
“像来无影去无踪、藏匿于暗处，服侍于光明，令恶人闻风丧胆，令善人欢欣鼓舞的……”
“嘿，还卖关子！快说快说！”
“狗腿子特务！”
“我去你的吧！”
凯特假意愠怒地一脚蹬向郝剩，后者则嬉皮笑脸地小跳躲开。
“不是，郝剩你认真点，这件怎么说？”
“鄙人认为，凯哥您既然担当抓捕的职位，就要尽可能隐藏好身份，但同时也要让恶人心惊肉跳……嗯……实在难以抉择呢。”
“切，哔哔那么多，屁都放不出来一个！就这件了！我说的！”
凯特撇撇嘴，伸手示意服务员帮他装袋。
“欸，稍安勿躁凯哥！”
“又怎么了？你也想让我帮你参谋参谋？”
“非也非也，鄙人的服装并非金钱可以衡量！它包含了心血、汗水以及至高无上的爱……”
“停——打住打住，说正事！”
凯特一尾巴糊在自我陶醉的郝剩脸上，一旁的店员很明显在拼命憋笑。
“啊，抱歉抱歉，鄙人失态了，咳咳。”
“所以你想说什么？”
“嗯……凯哥您还记得咱们是哥仨一起出行的吧？”
“啊，咋啦？”
“那……毛树老弟呢？”
“欸……欸！？毛树呢！？我去……这混小子该不会偷偷跑去吃饭了吧！”
“鄙人认为……不是没可能啊！毕竟左转两步半便是美食广场，毛树老弟很可能已经开始大快朵颐了……”
“靠北……居然背着我们偷吃！不可饶恕啊毛树！”
“那……艾薇小姐和十三郎先生是担当什么职位呢？”
“显而易见嘛！组里最强的两个战力担当，自然是负责对组员的战斗训练和武器指导咯！说实话，这个职位风险最高，作战基本是打头阵……但我相信他们！凭二人丰富的作战经验，绝对能把鬼杰组的战斗员教导为训练有素的作战部队！”
吉弔小粉拳敲在吧台上，自信的双目炯炯有神。
与此同时，鬼杰组大楼地下训练场中：
“来臭小子们！都过来过来！老夫只演示一遍！没看到的就自个后悔去吧！”
“哦吼，老爷子你行吗？一把年纪了，可别伤到腰哦？”
艾薇嘲讽一样瞥瞥脸红脖子粗的十三郎，后者只是冷哼一声，大手一挥继续召集周围的组员向他靠拢。
“OK！全体目光向老夫看齐！”
“哦哦！十三郎大人好生威武！”
“这就是所谓宝刀未老吗！咱小辈今天终于能见识到了！”
“哼哼……臭小子们给老夫瞧好咯！来！准备……”
十三郎甩开膀子大喝一声，白色马褂“嚓”地被一把扯下，组员们目瞪口呆地观察十三郎干瘦精练的老身板——上面布满刀剑伤疤、弹孔枪痕，一条触目惊心的疤痕从胸口一路划到腹肌下侧。
“怎么，这就看呆了？等下有你们小子叫的时候！”
十三郎哼哼两声，双手“啪”地抱起一个大坛子！然后当着众人的面，不费吹灰之力将它缓缓高举过头顶，吔——这是何等的怪力！紧接着，伴随众人的呐喊助威鼓掌叫好，微黄且晶莹剔透的百年陈酿顺着坛沿倾泻而出，汇成一股粗流直冲十三郎大张的嘴巴！
“好！好好好！！！”
“厉害！太厉害了！！不愧是十三郎大人！！！”
然而十三郎并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坛子里的酒随着他上下颤动的喉结而肉眼可见的减少，就像一辆失去刹车的火车！冲！冲！不断加速，不顾一切地向下冲锋！但正是如此，周围的惊叫声也愈发激烈，最后当陈酿化作一条细流直至点滴酒珠落在十三郎唇角时，就连艾薇也爆发出冲天的掌声。
“好！好啊！老爷子海量！你果然深藏不露！之前你吹嘘自己是酒量大赛冠军，今日我算是开眼了！”
“哼……哼哼嗝——丫头片子，嗝——老夫，老夫什么时候……嗝——什么时候骗过你！”
十三郎随手抓起组员递过来的马褂，大咧咧地胡乱擦拭满是酒液的胸口和山羊胡，脸上一副“长见识了吧臭丫头”的表情。
“好，那老爷子都身先士卒，我也得露两手了是吧小的们！”
“好！艾薇大姐也要上吗！”
“大姐！艾薇大姐！上啊！”
“快把酒端上来！看老子给你们旋一个！”
不知是艾薇先前喝个半醉，还是她被周围气氛煽动，只见她也一把扯掉夹克衫，组员们顿时瞪大双眼，只恨自己不是蜘蛛灵，没长出八个眼睛，不知是先看那肌肉棱角分明的肱二肱三斜方肌，还是伤痕累累却增添霸气的块块分明结实有力的八块腹肌，亦或者是与战斗力成正比的两对快要撑爆运动内衣的脂肪与肌肉共存的双峰。
像是反嘲讽十三郎似的，艾薇故意背对老爷子，炫耀地展示身经百战的背肌，在一声声助威中两秒内旋下一瓶啤酒，换来不住的鼓掌呐喊。
嗯……鬼杰组地下训练场，前身是猿霄帮地下酒窖。
“话说吉弔，那位人类灵小姐……现在还好吧？”
“唔……荏茧姑且算是从阴影中略微缓解，也多亏了郝剩在那段时日每天安慰她。考虑到荏茧精神状态和目前大家对人类灵态度的问题，我把她安排到能重塑形象的职位，想必荏茧现在应当在办公室，和那些被解放的奴隶商讨该如何宣传鬼杰组吧~”
“原来如此……化悲愤为力量吗？的确是不错的想法。”
与此同时，鬼杰组荏茧办公室内：
“嗯哼哼~这边再缝一下……然后收线！上面……添个什么装饰比较好呢~”
“荏茧姐！传单和宣传册已经让大伙发出去了！不少人对咱鬼杰组抱有好感，嚷嚷着要加入咱呢！真不愧是姐，心灵手巧！那宣传册我看了都热泪盈眶！”
一个人类灵少年突然推门而入，喜笑颜开地向荏茧汇报大家一上午的“战果”，后者则是了然于心般轻轻一笑，手掌轻抚缝纫桌上的半成品制服道：
“哪里哪里，我不过是做好了自己的本分罢了，真正不畏风险，去宣扬鬼杰组的大伙，才是真正的功臣吧~”
“诶嘿嘿……荏茧姐您谦虚了……”少年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又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脑门道：“啊，对了！姐你上午托我拍服装店里的制服照，还有要买的小物件！我跑了四条街区才筹齐的！你看看咋样！”
一听这个，荏茧顿时来了精神，三步并两步地跑到少年身边，神色激动地接过委托物，嘴里还不停念叨：“有了！有了有了！就是这个！”
一边手捧那几张照片和小装饰品，荏茧一边又马不停蹄地跑回缝纫桌，抄起工具的瞬间就埋头苦干状态，脸上却逐渐泛起红晕，露出痴痴的笑意。
“姐……你这是给谁做衣服呢？哇哦……这么精致！？比高档服装店的还好看欸！该不会是给那个大哥……”
“嘘——秘密哦，欸嘿……”
“原来如此，所以你最信任的獭子哥负责组内大大小小的事务？类似于勤杂工？”
“勤杂工是什么鬼啦……嗯，类似于秘书一样的？或者说我的代理？总之獭子哥很强的！办事不拖泥带水，而且逻辑思维缜密，就算是细枝末节也不会粗心大意，一定能在我不在的时候把鬼杰组管理的井井有条！”
与此同时，鬼杰组上层办公室内：
“嗯……的确，这方面要好好考虑一下……”
“嘶——这家，如果和他们合作的话……”
“不对不对，得从长远角度来看！怎么能被眼前的蝇头小利迷惑！”
“再想想……Natural，仔细想想啊！当时在老爷那边的时候都学到了什么！”
Natural一手掐着眉头，另一只手快速翻查桌上的单子，脑内进行高速头脑风暴，时间紧迫，任务艰巨，渴求在短时间内寻到一个最佳方案。
“咚咚咚——”
“嗯？请进！”
门扉开合，一个组员向Natural鞠躬致意，开口道：
“Natural大人，对方同意了，谈话的时间定为后日下午三点。”
“好！很不错，辛苦你传达了。”
“您客气了，属下先行告退……”
组员再次鞠躬，缓缓退出办公室，桌后的Natural也露出了久违的放松神情。
“呼——既然那边谈妥了，那我这里也就不用犹豫了吧……决定了，等下就去这里！”
Natural深呼吸一口气，像是做了极大的抉择，随后四根手指依次合拢，高举独出来的食指，巨石坠地般猛地落在桌面的一张传单上。
“下午四点到六点全场蔬菜三折，全场肉品五折，大米买二斤送一斤，优惠的同时还能增加会员卡积分！就决定是你了！”
“最后是那个原二把手？嗯……我和他应该见过面，嘶——倒不如说，我在当江湖郎中的时候，和好多帮派人士都见过面。”
“欸——那比尔丸先生什么时候给我讲讲当初云游四方的故事呗？”
“这……嗯，有时间再说吧。不过听你说，这二把手是个忠厚老实的人物？”
“虽然他是猿霄帮的，但我不会错看他！叶竹和老板很像，都是从我父亲那个年代闯荡过来的，他有自己的信条，有自己的道义，所以我相信他。”
“原来如此……让他这种老资历继续担任二把手，既能稳住人心，也能辅佐管理组内事务，一举两得哦吉弔，蛮机灵的嘛！”
与此同时，一条不知名的黑巷子内：
“老东西，有了新欢忘旧爱是吧？”
“哥，打了他五分钟了，还是不说！”
“嚯，嘴还挺硬，不知道你的骨头是不是跟它一样硬啊！”
叶竹并不言语，双手被反绑在水管上的他，此刻正怒视着眼前的猿霄帮残党，一缕鲜血滑过他的眼角，让本就被血液和灵魂沾染的西服更添两点殷红。
他只是后悔，后悔自己太过仁义，居然轻信了这群残暴老大手下的残暴组员，被一步步引入陷阱，中了奸计落得如此，早知道就该先手捏爆他们的脑袋……
一条豺狼灵站在叶竹身前，掂量掂量手里的铁棍，前端嘀嗒鲜红的液滴——来自叶竹的额角。一声邪笑后蓄满力挥出一棒，不偏不倚正中叶竹侧腹。肋骨清脆的断裂声回荡在深巷，引来一群老鼠驻足观望。
叶竹将闷哼与混合血水口水的秽物一同用力咽下，一声不吭地抬起头颅。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把猴哥做掉，抢了猿霄帮的人，到底是谁，叫什么，长什么样！”
为首的豺狼灵扯着叶竹的衣领厉声咆哮，很显然，他就是吉弔最担心的那一号人物——对猴灵死心塌地，想用尽一切办法为大哥复仇，就连二把手都不放在眼里。
“呸，渣滓永远是渣滓，垃圾的性质也不会改变……”
叶竹挑衅地冲他吐了口血水，正好吐在豺狼灵的裆部，惹得旁边两个跟班笑出了声。
“行，行啊，老东西，有种啊！”被此等侮辱的豺狼灵恼羞成怒，又气又急地撇下棍子，直接从腰间拔出手枪、上弹夹、上膛、开保险、顶住叶竹脑袋，一气呵成。
“喜欢当侠客是吧？喜欢坚持道义是吧？好，老子成全你！”
“欸！哥！哥你等下！杀了他咱线索不就断了——欸疼！”
“滚滚滚！你们难道怂了！？怕了！？别碍老子事！大不了再抓一个！”
豺狼灵甩甩被颧骨磕疼的拳头，瞪着血红的双目咬牙切齿。
叶竹没有回避视线，他的眼中闪出光辉——名为“仁义”的光辉，让恶人唯恐避之不及，就连方才还怒火中烧的豺狼灵也不敢与之对视。
“操……你他妈，你他妈给老子去死！我会开枪，我他妈要崩了你！”
越是叫嚷，越是没有勇气，豺狼灵的手指颤抖着攀上扳机，却不敢正视枪口对准的方向，
“所谓复仇，只有这点决心，这点胆量，是永远不可能办得到的……这就是差距，这就是你和鬼杰组组长的差距，这就是为什么她能做掉猴灵，而你只配呆在臭水沟和黑巷子里！”
“住，住口！给老子闭嘴！闭嘴啊！”
豺狼紧闭双眼扣下扳机，换来的是一声清脆的“咔哒”。
“怎……怎么回事！？为什么……”
“哥……你弹夹……”
跟班尴尬地指指地面，豺狼灵疑惑地看看缺了弹夹的手枪，又看看地上静静躺着的弹夹，一时竟呆在了原地。
“我记得……是装了弹夹的吧？算了！就当是阎魔大人大发慈悲，晚让你这老东西去报道几秒钟罢了！”
豺狼灵缓解尴尬似的嘀咕着什么，弯下身子正准备捡起弹夹时，一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大耗子叼着弹夹嗖地向巷子口逃窜。
两个跟班最终还是没忍住，爆发出比先前更大的笑声，叶竹也撇过头，轻轻嗤笑一声。同伴和被拷问者的嘲笑像是火上浇油一样，让豺狼灵气得更是跳脚骂娘：“妈的……真晦气！就连耗子都他妈针对老子！肮脏的小混蛋！恶心！下贱！低贱！”
“你……有种的，把刚才说的话，给俺再说一遍！”
突如其来，毫无征兆，仿佛来自深渊的嗓音回荡巷子中，豺狼灵和跟班打个激灵，不约而同地向巷子口望去——空无一人，仅有外界射入巷内的微小光芒。
“谁！别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
豺狼灵扯着嗓子环顾四周，本能的恐惧让他紧贴墙壁，紧握少了弹夹的手枪四处比划。
但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反绑叶竹的绳索正被一点点切割，而叶竹的目光，则与常识相反，凝望着巷子更阴暗更深邃的方向。
“是……你？你怎么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