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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莫共花争发(完)暗恋深情乾叽X外俏内刚坤羡,攻重生后B转A

2023-02-05 22:55 作者:奶叽上羡  | 我要投稿


忘羡衍生,纯属娱乐,私设如山,ABO双洁。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私设:一个乾元只能完全标记一个坤泽;而中庸做的标记却极易被乾元覆盖。






        岐山温氏


        温若寒正在交待温晁如何拦截金氏的修士,薛洋来禀:“宗主,属下查过了,确有其事。不过放消息的人很小心,至今未查到他的马脚。”

        温晁兴奋道:“父亲,既然确定此事为真,咱们是否现在派人去魏氏说亲……

        温若寒眯着眼睛盯了他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问:“哦?说回来了,给谁?”

        温晁有点磕巴:“这……自然是……”给我娶啊!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儿又觉得不对。

        知道他终于察觉到问题了,温若寒语气阴测测:“真是蠢得不忍直视!且不说你这斤两魏长泽看不看得上,我只问你——你去魏家提亲,是想把王氏置于何地?王氏三代只有王灵娇一个女坤,还是高级,你能骗到手已是踩了狗屎运,莫非是准备跟王宗主说,你决定娶魏无羡,让他女儿做妾?”精心培养的继承人温煦没了,留下的温晁又是这么个二愣子,温若寒有时都忍不住绝望……

        别说脾气暴躁的王老宗主了,温晁只要想到王灵娇那些人高马大的兄弟,嘴角就开始抽动,再说不出话来了。

        “老子可不会跟那条金狗一样得陇望蜀,王氏与温氏守望相助多年,为了个不知根底的夷陵魏过河拆桥,只会落得两头成空。”温若寒拎得清,他现在要集中精力对付兰陵金氏,对方有不少姻亲,除了灭掉的常氏,还有一个硬茬子秦氏呢!那是金光善正妻的娘家,比靠裙带关系发展起来的常氏厉害多了。

        “那就这样放弃了?”丢掉一个控制夷陵魏氏的好机会,温晁着实不太甘心。

        “在与金氏正式开战的紧要关头,突然传来这么一封信,你居然没怀疑过是不是别有用心?”温若寒难以置信。

        “可是父亲,薛洋不是都查过了,证明此事为真吗?莫非是……”温晁下意识对薛洋起了疑心。

        薛洋差点翻白眼,真是蠢货一个!但蠢有蠢的好处,不然自己怎能短短几年就在温氏混出了头呢?“宗主,据探子若报,魏氏宗主前些时日突然大肆清理门生客卿,仙督府还偷偷派人上门提亲,虽然被魏氏拒绝了,但仙督向来无利不起早,属下怀疑或与此事有关。”

        “一个来历不明的消息,即便是真事,那故意将它透露给温氏的人也不见得是好心!”温若寒冷笑,“不管对方是什么目的,本宗都不会上当犯蠢!接下来你们兵分两路,薛洋调动几队修士佯攻魏氏,扰乱金氏视线;阿晁,王氏的人应该潜入云梦了,你即刻赶过去,给我把江氏灭了!”

        深知父亲对长兄之死最是在意,温晁赶紧应道:“儿子领命!云梦江氏居然还敢说要讨伐温氏,简直是不知死活!”

        温若寒:“去吧!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温氏准备已久且出击迅速,云梦江氏再有心提防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等金氏反应过来派人前去支援时,只及时救下了江家大小姐,江枫眠夫妇身死,留守莲花坞的云梦弟子皆战亡。

        魏婴从床上爬起来时,便收到了江氏被屠的消息。他手一抖,“江氏,只剩下阿离姐了?”

        蓝湛贴心地接过碗边喂边说:“是。江澄与江厌离本已携礼往魏氏来,路上惊闻噩耗,江澄当即带人返回莲花坞,可惜不仅未来得及救下江宗主等人,他自己亦重伤不治,都未坚持到与江厌离见最后一面……

        “他的修为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会……”连自保都做不到?魏婴抿着嘴,没什么胃口吃了。仙督寿宴那时,他们还是活生生的人,现在竟然没了,比起难过,他更多的是茫然。

        蓝湛也不逼他吃,只是默默搅动着勺子,一圈又一圈。

        沉默了好一会儿,手中膳羹都凉了,蓝湛随手置于一边,只管含了一口凝云露,一手扶住魏婴的后脖靠上去。

        “二哥哥……”魏婴迷迷糊糊地张嘴。

        “羡羡害怕吗?”蓝湛柔声问,轻抚他颈侧的同时,还放出乾香安抚。

        “不怕……”魏婴虽未被完全标记,但经过半个多月的信香交缠,他对蓝湛的乾香已十分亲近,紧蹙的眉头也渐渐松开,很快便安稳地睡了过去。

        蓝湛护着他躺下,压好被子边角。坐在床边静静凝视着魏婴的睡颜,这一幕仿佛与前世的无数个夜晚重叠,但此时的他心平气和,再没有满腹忧虑和害怕。

        “真好。”情不自禁地碰了碰魏婴温热的脸颊,蓝湛难掩欢喜。也许只有结下灵魂契约,他才敢相信自己真的找回魏婴了。

        快了,下一个就是金氏……

        传讯灵蝶忽至,在蓝湛的掌心翅膀蹁跹:【已引苏涉察觉真相,他欲帮孟瑶收尾。】

        苏涉痴情至此,果真不负他的期待。

       【让江厌离发现真相,并寻机推她一把。】

        莲花坞被屠,父母亲弟惨死,就该血债血偿,不是吗?冤有头债有主,千万不要找错了仇人……

        一切都在计划之内,不过蓝湛还是心惊于孟瑶的奸猾——

        前世,在各地世家参加仙督寿宴时,孟瑶也是被金子勋故意踢下了金陵台,自己因知道对方是魏婴身边的人,毫不犹豫地救下了他……当时魏婴还不惜得罪金子勋也要维护他,哪知对方不仅仅是狼心狗肺!

        而孟瑶之所以会被金子勋针对,就是因为那不被承认的私生子身份,害他受辱受罪的罪魁祸首是金光善才对——若说金光善不知道孟瑶之前到仙督府认亲却被金子勋无情羞辱一事,根本不可能。

        魏婴好心救了落难的他,还让其做了魏氏客卿,他豺狐之心,反而拿着魏婴的特殊体质算计魏氏当了他往上爬的踏脚石……江澄则自视甚高,被孟瑶捉住软肋后,直接成了对方手里刺向魏氏的刀——要是没有江氏帮忙,孟瑶不可能顺利地潜伏进温氏,之后还设计温氏攻打魏氏。魏氏惨败、温氏也损失惨重,孟瑶却当上伐温的大功臣,摇身一变成了风风光光的金氏八公子;温氏对魏氏出手后,江澄便以江氏少主及魏家未来儿婿的名义站了出来,收拢魏氏残余势力,鼓动各地世家一起伐温,踩着魏家的血仇来壮大江氏及树立威信。

        孟瑶甚至利用魏婴的信任,在温氏来袭前偷偷给魏家人下了毒……落在魏婴眼里,便是整个家族因自己的体质遭受灭顶之灾,亲父亦为此力竭而亡,所以他最后才那样抑结于心,无法释怀……

        自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心尖尖,被他们如此欺负,焉能不恨?

        孟瑶,你为了一己私欲,无所不用其极,这一次我就让你在最得意的时候,狠狠地摔下来!你的确很狡猾,即便计划中途出错也能机变应对,还比上一世更早地回到了金氏……江晚吟堂堂一个江氏少宗主,在你手里却像泥人一般任凭拿捏,难怪他后来利用起魏氏来毫不犹豫,因他拒绝得不了权势的诱惑。不过,我会慢慢地告诉你——不是只有你懂得如何利用江澄弄权,我也会,而且我就要利用你,将金氏和温氏一步一步摧毁!

        那些血债,你得慢慢还才行。

        

        温氏吞下云梦江氏,地盘一扩再扩,他家行事又霸道,导致周围有越来越多的小宗门和世家卷入这场温金纷争。

        金光善作为仙督,不得不派手下到处救火,而温氏忙着收服刚吞并的势力,两大家族竟诡异地进入较为平和的蓄势期。

        蓝湛汛期稳定后便辞别魏宗主,而后姑苏蓝氏与夷陵魏氏开始正式走礼。

        孟瑶刚受到江氏被灭的打击,痛失一大助力,不知去何处找补不说,还有些失算的无措,在被金光善迁怒的当口,又乍闻此噩耗,若非忍功深厚,他几乎当场变脸。

        “什么?魏氏竟然答应了蓝忘机的提亲?”孟瑶能忍,即便拿酒杯的手指捏成了白色也不吭一声。但金子勋可忍不了,蓝忘机迫他当众下跪的侮辱他还没忘呢!

        金光善眼一瞪:“还不是你和你姨娘办的好事!若是说亲顺利,魏婴已是你兄长的未婚妻了!”

        金子勋刚被放出来不久,也不敢触金光善的霉头,只冷哼一声,“父亲,明明是魏氏不识抬举,儿子好歹是仙督府的三公子,哪一样比那个蓝忘机差?”

        “没有老子给你撑腰,他如今有哪一样比你差?”金光善质问:“老子还没死呢!你就迫不及待跟你兄长抢东西了?”

        金子勋偷觑面容有些僵冷的金子轩,可不敢老实承认:“父亲,姨娘肯定是受了别人的挑拨,常氏出事后她备受打击,才会一惊一乍,偏听偏信……

        金光善看长子一直沉默,知他心里还是有了疙瘩,却也不敢硬逼他表态。

        厅中一时陷入缄默。

        孟瑶忙给金光善奉了一杯酒打圆场:“父亲,是魏氏不将仙督府放在眼里……

        “这就是你说的一定会成功?”正憋着一肚子气且对他起了疑心的金光善一手挥开那杯酒,也不顾酒水泼洒对方一身。

        对此,金子轩仍是一脸漠视,金子勋则满脸嘲讽之色:“呵!”

        金!子!勋!孟瑶攥住双拳。

        “父亲,眼下除了阻挡温氏攻伐,还需安抚好前来投奔的各家修士,此时可不能落人口舌。”金子轩有些不耐,这两个人总是困于小节,强敌犹在,他俩倒还有心思内讧。

        自从江氏覆灭,金光善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差,孟瑶生怕被打回原形,如果重新回到那种任何人都能欺他辱他的日子……他不由打了个寒噤:“父亲,各家修士和伤员便由阿瑶来安排吧!”

        金光善目光犀利地打量他好几眼,才施恩般“嗯”了一声。

        孟瑶知道他们父子三人还有其他事要谈,便识趣地告退了。

        金子勋有些不服气:“父亲,肯定是孟瑶暗中挑拨……

        金光善道:“够了!他如今是姓金,你一个乾元整日跟他一个坤泽争高低,也不嫌丢脸!温氏主力正好不在,过几日你带上常萍去栎阳一趟……”毕竟是自己侧夫人的娘家,再不想办法拿回来,谁还肯信服他这个仙督?

        金子勋有些不甘心,金子轩每次都能领最要紧的任务,他却被安排做这些功劳不高的小事,栎阳只剩下一些温家小喽啰,哪值得自己亲自出面?父亲实在太偏心嫡子!娘说得没错——现在支持自己的常氏没了,两人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仙督之位是不敢想,金氏宗主之位总不能也捞不到吧?他们不肯给机会,就别怪我自己想办法了!

        想法挺好,但之后几日金子勋私下请了好几个实权长老见面,承诺放出不少,酒也喝了许多,却没拉拢到什么人,态度都是模棱两可。

        为了讨好人,金子勋这几日辗转各个酒桌,偏他修为还未达到能随意化去酒力的高度,所以半夜回到仙督府时,仍难受得很。

        孟瑶突然在背后出现,“三公子,怎么这么晚还未休息?”金子勋严厉警告过,孟瑶便同家仆一样唤法。

        “关你屁事?”金子勋厌恶道。

        “阿瑶只是关心一二罢了……近来风波不断,父亲正烦心呢,三公子还是别再惹他生气了,毕竟魏氏那事……”孟瑶一副为他好的模样。

        “魏氏的事,就是你故意透露给我的吧!别以为我蠢,娶魏婴对兄长有利,他可没必要搞破坏,倒是你……

        “三公子可别污蔑好人。无缘无故的,我干嘛要破坏对大哥有利的事呢?”

        金子勋恶意一笑:“无缘无故?不对吧——你好像很嫉妒魏无羡哪!不然,你勾引那个江澄做什么?”他可是听说,魏氏之前跟江氏是有联姻意向的。

        孟瑶轻笑:“我不太懂三公子的意思。”

        “是吗?可有人亲眼目睹,你是自己跟着江澄进去的。”

        “对方可能误会了吧?我就是看到江少主一个人走错了地儿,才好心想提醒一下。”

        “你好心?你不就是想攀高枝吗?也只有江澄那种蠢人才会信你狡辩!”金子勋是侧室所出,他的生母能在金氏内宅有一席之地,还生养了一个乾元儿子,惯会使手段争宠,所以金子勋耳濡目染也见得不少——孟瑶这一套,不就类似贴身家仆抢走主子的未婚夫,趁机上位吗?

        “三公子对我有偏见,自然看我哪里都不顺眼。不过……三公子明鉴,阿瑶从未做挑拨之事,毕竟告诉父亲魏婴是天生炉鼎的人是我。无论是谁娶了他,对金家都是有利的,我可不敢坏了父亲的计划。”

        魏婴竟是天生炉鼎?!原来父亲为兄长聘娶他,不仅仅是看中魏家财势,还想替兄长找一个帮助修炼的炉鼎!

        等等……金子勋若有所思。

        背着他的孟瑶挑唇冷笑,此刻他无比期盼金子勋能再猖狂些,要么毁了魏婴,要么毁了蓝魏那门亲事!

        拐个弯没多远,却看到静静站在那的苏涉,他脸色微凝,转瞬又笑着迎上去:“苏宗主怎么在这?”他都听到了?

        苏涉盯着他,声音莫名发沉:“子瑶公子,在下有些事想了解一下。”

        孟瑶心下微震:“不知苏宗主想知道什么?阿瑶定知无不言。”

        “此处却不太方便。”苏涉暗示。

        孟瑶微微抿唇,倏而热情笑开:“苏宗主请随我来。”

        苏涉跟着他回到自己休息的客院,目光放在孟瑶垂落的眉眼时,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这人娇颜艳丽,一笑起来脸颊两边就有深深的梨涡,看起来清纯又无辜。

        “苏宗主总看阿瑶作甚?可是我脸上有东西?”孟瑶的梨涡若隐若现。

        “子瑶公子……你近来还好吗?”苏涉却未提刚刚的事,反而关心起他的处境。

        “什么?”孟瑶轻扫他握紧的右拳,笑意更深,新的盟友,他好像找到了。

        “江氏的事,公子若需要帮助的话,尽可找在下。”虽然厌恶江澄,但没了江氏在,孟瑶在金氏的地位一落千丈是事实,最明显的事就是,云梦出事后,犯了错的金子勋第二日就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斗妍厅。

        “这种事,苏宗主要如何帮我?”孟瑶落寞地笑了笑,“江澄死了,金家的人都不会把我当回事,我这个刚回家族的八公子名不副实,果然靠山山倒,人终究得靠自己。”

        苏涉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也更加心疼眼前这个为了过得好一些只能无奈牺牲清白的坤泽,直接上前拥住他:“阿瑶,让我做你的靠山吧!”

        “苏宗主!”孟瑶嘴角微勾,抬头时已一片惊惶,作势推他:“别!你这是做什……

        苏涉把人抱起放在桌上,“别拒绝我,我也能保护你的!”

        “不行的!我和江澄……”孟瑶不停摇头躲闪,好像快哭了。

        “他已经死了!况且你并不爱他,不是吗?”苏涉摸着他的脸,执著地问:“我知道你给他下药,只是因为他是江氏少主……对吧?”

        孟瑶眼眸通红,脸却煞白,推拒的力道一弱再弱:“不,不是的……我没有……

        苏涉抬起他的下巴,舔过他的侧脸:“阿瑶,你给了我吧!我喜欢你,江澄能给你的我也可以,我还会比他做得更好!他心里有那个魏无羡,我却只爱你一个……

        屋里衣裳落了一地,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停,门外的江厌离却一脸震惊地捂着嘴巴,悲痛欲绝至腿软发颤,最后是心腹扶着才勉强离开。

        “我的阿澄……是被这对奸夫淫夫给害了……”江厌离泪流不止,她这些时日一直沉浸在失去至亲的痛苦中,好不容易被心腹劝着振作起来,刚出门就远远看到孟瑶与苏涉亲密地往另一边走……蓦地就起了疑心,其实也不算一时之念,她早就怀疑他俩的关系不简单了,方才不过是亲眼证实了而已。

        “小姐,您千万要冷静!江氏遭难,如今就剩下您一个主子了,何况宗主和少主他们的仇还得仰仗仙督府,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心腹不停给她顺背,就怕她受不住,气伤了身。

        “我知道……咱们带来的人,还有多少在这的?”

        “金氏借走了大部分乾元以及一些……年轻坤泽,只剩下十来个了。”心腹低声道。

        ……都是我没用,护不住你们。”江厌离深吸一口气,“拿药来,我要尽快养好身体……

        心腹看她恢复了大半精神,忙喜道:“奴婢这便去拿!”

        一口气喝完药,江厌离愈发冷静,“当时阿澄标记金子瑶的事,金家查来查去只拿了一个带错路的下人交给我们,药是怎么来的还是不清楚,呵!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了。你偷偷吩咐下去,让我们的人盯住苏涉和金子瑶,要是有什么古怪之处,立时回禀;还有当时给少主探脉的那个良医,把他的情况也查清楚,越详细越好,我有事要问他。”她至今不相信阿澄一个顶级乾元,会逃不脱那些温氏外门弟子的追杀,联想到他曾多次提到灵力凝滞的情况……必须要搞清楚,是不是与那日的香有关!


        蓝湛收到探子送来的最新消息时,人正在巫山唐氏,陪座的正是唐宗主和唐夫人。

        几大世家或宗门中,明面上是兰陵金与岐山温的实力略胜一筹,谢唐聂魏皆属其次,蓝江王秦虞等都为二流,这些有名姓的世家宗门都互为姻亲,其下众多小门派更是结系依存。

        先不说这排名是否完全准确,夷陵魏与姑苏蓝又有些许不同——魏氏到魏婴已是五代单传,家族人丁本就不丰,其早逝坤父只是唐氏极远的旁支血脉,当年嫁给魏宗主时,家中只剩他一个,故魏氏虽在一流行列,但家族荣辱皆系魏宗主一身,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姑苏蓝氏却算半宗门半家族,蓝氏先祖乃是佛修,身负绝学而入世开山立派,择优传继,族中嫡系子弟从未依附世族,联姻的也少。两家兴族传承之道完全不同,但相同的是,都不爱搞联姻结党那一套。

        而谢唐两氏则肖似隐士作派,仙门之事极少出面,仙督继任、仙督寿宴都只是派了族中长老到场贺喜。因其真正实力不可测,金光善上位后,一直都采取不温不火的措施,双方便和平共处至今。

        蓝湛之所以会造访锻器世家唐氏,是为唐氏三公子的失魂之症——两年前唐三公子误入一处古怪迷境,险象环生,幸运逃出后,每逢月圆之夜却会失智乱跑、翌日才归,醒来后又什么都不记得。到了后来还出现信期混乱的情况,修为更是不断倒退。唐氏请遍神医毒修诊治,连有名的凡间大夫都请了,仍是不见成效。

        “蓝二公子是说,我儿是被古战场上的残魂附体?”唐宗主惊诧。

        “是也不是,贵公子或许濒临绝境时,无奈之下用了请神术。”蓝湛随后解释了两者之间的区别。

        唐夫人管不了是寄魂还是请神,只担忧儿子的性命,“那蓝二公子可有法子救救我家孩子?”

        唐宗主心中却犹疑不定——请神术,这不是谢家绝学吗?!

        “的确有个方法可一试。”蓝湛说完这句又沉吟不语。

        唐宗主与唐夫人对视一眼,抛开那些疑惑道:“还请蓝二公子救救我儿,唐氏绝不忘这份恩情。”

        “北荒境有一伴生灵植,名唤蓝银草,不知唐宗主可听说过?令郎性命恐怕要系于此物。”

        无边大陆有荒境一南一北,南境多妖兽毒瘴,千奇百怪,不尽其数;北境极寒极芜,百里难见一木,万丈寒冰覆深涧,唯有四大凶兽盘踞。此二地之险恶,等闲修士绝不敢靠近;但荒境中孕育的天灵地宝,又引无数人趋之若鹜。

        “北荒境的蓝银草?老夫从未听过。”唐宗主开始皱眉。

        “古卷中记载,北荒境有凶兽梼杌,神芝草长于其身,此等半神阶的灵植,唐宗主自然有所耳闻。不过在下翻阅古籍残卷时曾无意发现,神芝草也有伴生灵植,只是蓝银草极为少见,故留传不多。”前世他为寻回魏婴,问灵无果后,也曾阅尽古籍走遍各境,只为求那一丝契机。

        没想到那时偶遇的机缘会落在此处,也许是天意如此。

        唐夫人失望无比:“如此说来,我儿能活命的希望,太渺茫了……”神芝草本就难得,蓝银草却比它还稀罕,别提还有凶兽守护,更是难上加难。唐氏再强大,也不敢保证能找到这蓝银草哪!

        “蓝二公子……”唐宗主扶着绝望垂泪的妻子,一个硬汉也满脸怆然,不禁看向桌边的白衣雅士,蓝二既然会提出来,或许是知道了一些消息呢?

        “晚辈大概知道一株蓝银草。”蓝湛果然没让唐宗主失望,也未故弄玄虚,“但具体所在并不确定,只有进北荒一趟才有把握。”

        唐夫人忙低头拭泪:“蓝二公子说的是真的?”

        蓝湛对着这位心系儿子安危的脆弱母亲,不由得软了几分语气:“晚辈绝不夸口。”

        “好,那老夫便亲自去北荒找!”唐宗主不曾犹豫,“蓝二公子可否将知道的信息……

        “晚辈也陪唐宗主一道吧!”蓝湛却道。

        “多谢蓝二公子这番心意,但此行太过危险,说实话老夫自己也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唐宗主十分惊讶,但也很清醒。

        唐夫人尽管心动,可看到对方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容颜,还是未说话。

        “并非完全为了令郎,晚辈亦有所求,想借贵宗至宝千和鼎一用。”蓝湛道。

        “千和鼎?它只可拓宽温养坤泽灵脉,提升坤泽修炼资质,不知小公子是为谁借用?”唐夫人问。

        “吾妻。”蓝湛语气柔和。

        唐夫人叹道:“没想到蓝二公子竟已娶妻,不知是哪位坤泽有这福气?”

        “还未行大礼,晚辈与魏氏公子刚刚定亲。”蓝湛认真解释。

        唐夫人不觉莞尔,这位青年谈到心上人时,看起来才像个年轻人,当即承诺:“蓝二公子大恩,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千和鼎都可拿去。说到此处我们也不瞒你,千和鼎有些特殊,它是唐氏先祖为一对后辈所制,故为乾坤双鼎,但为了不引来麻烦,我们对外一直只说坤鼎的存在……

        蓝湛点头表示理解。

        “双鼎后来还融入了唐氏密法,如要使用,还需魏公子亲自来唐氏一趟。不如这样,进北荒之前还需做些准备,公子不妨现在就请魏公子过来?”唐夫人其实是向蓝湛表示唐氏的诚意。

        蓝湛神情一动,这回入北荒也不敢保证何时能归,他也想魏婴了,“也好。”

        唐夫人笑得更加真诚:“那我即刻去拟一张请帖,准弟子一并送去魏氏。”

        “多谢唐夫人。”蓝湛拱手施礼。

        “该是我们谢谢你才是!”正说着,有家仆过来请示:“宗主、夫人,谢氏二长老来访。”

        “谢二来了?你先请他到宴客厅用茶。”唐宗主夫妇有些奇怪,谢氏与唐氏来往不多,对方突然上门也太奇怪了。

        “唐宗主和夫人有事请先忙。”蓝湛告辞。

        “那请蓝二公子先到客院休息。”唐夫人忙唤下人带路。

        蓝湛前往客院的路上,也想起了谢氏的事——前世唐氏不知解救唐三公子之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衰竭而亡。他走后不到两月,昏迷多年的谢家小公子也油尽灯枯。唐氏与谢氏都痛失最疼爱的小辈,两家似乎还起了一些罅隙。后来才隐隐传出风声,说当年误入古战场险境的不止唐三公子,还有谢家小公子谢允,他们在密境中互相鼓励彼此扶持,才熬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后来两人慢慢相知相爱。为保护唐三,谢允用了族中禁术陷入昏迷;而唐三想带他逃出生天,迫不得已施展请神术,被残魂寄体……

        谢允至今未醒,而唐三则因请神术的缘故,记忆丧失大半,只有月圆之夜时会想起要去找一个人,但对方是谁他又记得迷迷糊糊,所以才会到处乱跑。

        谢家人来唐氏,或许是查到了什么。待与唐宗主救回唐三,也许能帮他们避免前世的结局。蓝湛忽而失笑,自己居然有闲心关注两个陌生人的事,真是奇也怪哉!

        刚进房间,蓝湛便放出方才收到的消息:【离故意示弱说动瑶,轩被设计,已标记离。勋已离金陵去常氏。】

        “这倒是意外之喜。”蓝湛低喃,江厌离还算有几分聪明,居然能想到这一招,金氏如今还能看的就是金子轩了,因为他足够优秀,优秀到金子勋母子这些年频频搞小动作,对他都无伤大雅;也因为他的表现出色,所以金家长老和附庸家族中的支持者众多,金家不曾因嫡庶生乱。但现在不一样了,自己先顺势将孟瑶那条毒蛇扔回金家,又把满腔仇恨的江厌离送到他们身边,有他俩日日折腾,这内乱之象已现……

      【保护好江厌离,提醒她小心孟瑶。盯紧金子勋,找机会除了他,嫁祸给温氏】孟瑶最会见缝插针,只怕他是故意配合,既试探了江厌离,又能给金子轩抹一层灰。

        温金之间要是太安宁了,怕是对蓝魏无益,倒可以利用金子勋一把。他现在没空,先让他们两家慢慢玩吧!

        魏婴收到唐家请帖和蓝湛的信,便开始收拾东西。魏父也是赞成他去的,虽然信中没明说,但显然是好事,也是大事。不过他正处于研究玄武内丹的紧要关头,无法亲自护送了。

        “父亲放心,我近来修为和符咒皆有小成,况且除了咱们家和蓝湛安排的人,还有唐家护卫呢!”魏婴眉开眼笑。

        瞧他咧着嘴的样子,哪里有离家的不舍?魏父有些心酸,这还没嫁出去呢,心就朝蓝湛那边飞了。

        “万事小心总没错。”

        “嗯嗯,父亲别担心,我手里还有蓝湛存了三道剑意的玉佩呢!就算遇到洞虚境的高手也无惧。”

        “算他有心!”能挡洞虚境一击的剑意,他都没有,蓝湛竟能给阿羡寻来,看来是真心。

        魏婴这边刚出门,一直派人盯着魏氏的孟瑶便使人提醒了金子勋。

        金子勋正带着手下追杀留守栎阳的温氏子弟,为了取乐,竟连部分被温氏掳掠的无辜百姓都不放过。

        “魏无羡终于出门了,他带了多少人?可查到他准备去哪里?”金子勋放下弓箭。

        “应是往唐氏方向,约摸是二十多人。”

        “唐氏……那便带齐人,随我去穷奇道截下他!”

        “是!”

        

        兰陵    仙督府

        金子轩前段时间遭人设计后,当即把江厌离关在院里,又按下一众经事的仆役,开始往孟瑶身上查;随后他主动跟金光善坦白,将此事归为想收拢江家剩余价值的措施。金光善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金子轩肯用曾经不屑一顾的手段做事是一种进步。

        孟瑶大失所望,这一次好像还让金子轩得了不少好处。本来他还能用江澄未婚夫的名义慢慢蚕食江氏幸存下来的势力,如今金子轩纳江厌离为妾,就比他更名正言顺了!

        孟瑶很快就没时间多想了,因他当时算计江澄也用了几个金氏的人手,苏涉帮忙扫尾时,发现有一个很关键的人失踪了……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和苏涉有私的事不知如何走漏了风声,风言风语到处疯传。

        青楼出来的私生子、没教养、淫荡……什么脏词都有,他费尽心机经营出来的名声,几乎是一朝被败尽。

        会用这种内宅手段来对付自己的,除了江厌离不作他想!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勾起了金子轩几分怜悯之心。有他护着,孟瑶暂时奈何她不得,加上还有常侧夫人不停给金光善吹枕头风,他的差事一减再减,更是焦头烂额。

        “子瑶,子勋可有消息传回来?”金子轩听说金子勋已在两日前带人匆匆离开栎阳,现在不知去了哪里,顿生不妙,正要去寻人问清楚,刚好看到孟瑶,顺势一问。

        孟瑶下意识收了笑,只摇头说不知。

        “你真的不知他去哪儿了?”金子轩发觉他反应不对,立即质问。

        “大哥,三公子一贯不爱看到阿瑶,我又哪里知道他的去处?”

        “但愿此事真的与你无关,最近的事,桩桩件件都离不开你的影子,消停些吧!否则别怪我不念手足之情。”金子轩不知信没信,冷漠警告后甩袖离去。

        孟瑶手指微颤,金子轩这是容不下自己了!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既然他那么喜欢兄友弟恭,倒不如一道送他下地狱,陪金子勋去……

        孟瑶戾气翻涌,但这个念头一起就按不下去了——如果等金子勋玩了魏婴,再把金子轩引过去,趁乱把他们都杀了,岂不是一箭三雕?如此既解决了魏婴这个心腹大患,又能把金子轩两兄弟的死推到魏氏头上,摘掉我自己的嫌疑……

        越想越心动,孟瑶立即偷偷联系上苏涉。金子轩修为很高,也不知苏涉能不能对付他?或者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先自相残杀……也许能利用金子勋的蠢,激出他对金子轩的怒火!

        蓝湛在唐氏静等了两三日,想到魏婴离自己越来越近,那份思念反而磅礴得无法按捺。

        唐夫人看他眉头总是不自觉地微蹙,便问:“蓝二公子可是担忧魏公子吗?算算时间,他明日便能到了。”

        蓝湛心头蓦地急跳数下:“唐夫人,吾妻柔弱。晚辈实在放心不下,需前去接应。”

        唐夫人一愣,蓝湛已施了礼走出数丈之外,没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唐宗主过来时就看到妻子一人,“蓝家小子回去了?”

        “果然是年轻人,正是情浓时呢!”唐夫人感慨万千,没理会一头雾水的唐宗主,又继续穿针引线,做起唐三的衣服来。

        “魏婴!你可是到了,本少爷恭候你多时了!”金子勋背着手俯视魏婴等人,已经迫不及待想掀开他面具了。

        被金家修士围住的魏婴暗道晦气,也知他是来者不善,“金子勋?你拦下我们是想干什么?”

        “干什么?请魏公子陪我走一趟呗!小爷私宅都置好了,就等金屋藏娇了。”虽然看不到脸,身段却是极品,那小腰细的!

        魏家护卫呵道:“贼子敢尔!”

        魏婴也被他那副下流态恶心得不行,抽出陈情警告他:“金子勋,我有厌蠢症,劝你管好自己的嘴,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哟~别急啊,待会儿就看看你能如何不客气,动手!”金子勋嚣张一笑。

        箭如雨下。魏婴赶紧避到护卫搬来的大石后,“这蠢货,是想直接杀了我吧?”不再犹豫,他吹响了陈情。

        蓝湛突觉胸口处的玉兰花在发烫,脸色一变,寻着方向御剑疾驶。等他赶到穷奇道时,不少金家门生或死或逃,还有的在雨幕中惨嚎,而浑身湿透的魏婴脸上已没了面具,只有惊慌失措,“羡羡!你没事吧?”素手一拨,琴音便将欲逃之人定住。

        魏家和唐家的修士赶紧将存活之人抓起来。

        “二哥哥!”魏婴愣神回头,直接奔到蓝湛怀里,“怎么办?我……我好像把他杀了……

        “羡羡别慌,是他们该死,还有二哥哥在呢!”蓝湛抱紧魏婴,先给他施了避雨咒,“你可有哪处不适?”边问边在他身上到处逡巡。

        魏婴摇头,“我没事,可是金子轩他……

        “金子轩?”蓝湛有些惊讶。

        “对,他、他朝我出剑,也不算是……然后被我玉佩里的剑意击中,阴差阳错间却被金子勋一剑毙命……”他到现在都没整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跟金子勋一帮人正打得激烈,金子轩突然出现,好似要抓金子勋回去,金子勋不从。两人随后发生争执,金子勋忽然就朝金子轩出剑了,下手都没一点留情,金子轩一时不备被刺伤,也不再冷静……

        “别怕,不关你的事。”他给的玉佩,就是防着有人突袭,所以会在魏婴遇险时直接护主。“我去看看,金子勋呢?”

        深山雨夜,一切又发生得太突然了。金子轩血溅当场,金家人和他们都懵了,那可是金家最出色的小辈、仙督最看好的继承者!谁也不想背上杀他的罪名,金子勋率先喊了放箭,再顾不了什么炉鼎不炉鼎的了,只想杀人灭口。“当时一片混乱,等大家反应过来,他也死了……”魏婴不肯呆在原处,亦步亦趋跟着蓝湛,小声补充道:“肯定不是我动的手……

        “就算动手的是你,也没关系。”蓝湛扫过死不瞑目的金子勋,“杀他的人使的是秣陵剑法……很有可能是孟瑶。”

        “谁?孟瑶?”魏婴瞪大眼睛,“莫非是内讧?”

        “有可能。孟瑶最近在仙督府并不好过,常被金子勋一系欺辱打压,他或想趁乱报复。”蓝湛转身挡住魏婴的视线,发现他脸色苍白,伸手一碰当即皱眉:“你的脸怎么那么冰?”

        “我……”天旋地转间已被蓝湛横抱在怀里,“我先带你去唐氏,这里有他们处理,羡羡放心,一切都交给二哥哥。”

        魏婴环紧蓝湛,脸蛋贴在他胸口:“嗯

        “相信二哥哥,好吗?”

        “好。”

        安顿好魏婴,蓝湛迅速传信给安插在金氏的探子,“告诉江厌离,金子轩和金子勋都死了,想活下去,就跟我们合作。”又将他之前在金氏密室查到的东西交给心腹下属:“计划有变,你亲自去夷陵一趟,金氏连丧两子,定不会再容魏氏,提醒魏宗小心应对,请不用担忧阿羡安全,他体质之事传开亦不必慌。”

        “公子放心,属下定拼力让金氏动乱,难以成事!”

        蓝湛俊颜冷肃:“全事做九分,一分看天意。”一分不成,我便掀了这天,它又能如何!至多重走一遍前生路,只要魏婴安好相伴,上天入地,他有何惧?

        因答应过孟瑶,不能放过魏婴,还想找机会动手的苏涉差点被蓝湛捉住,千钧一发之际逃回兰陵,“阿瑶……

        “如何?”孟瑶紧张地问。

        “金子轩金子勋都死了……”苏涉道。

        “真的?太好了!那魏婴呢?他死了没?”孟瑶狂喜激动之余,未察觉到苏涉眼里的那丝惊恐——他都没机会下手,金子轩就被杀了……归根究底是魏婴的护身法宝力量太恐怖,不仅能重伤金子轩,也震杀了好几个低阶弟子。只有越高阶的剑修,才能真正体会到那道剑意蕴含的杀意凛然!但如此厉害的护身符不可能无穷无尽,他本想赌一次,没想到蓝忘机来得那么快。

        待孟瑶听到魏婴不仅毫发无损,自己的人还被抓住了时,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遭了!”金光善可不是傻子,自己不能拿命去赌他那几乎不存在的父子之情。

        孟瑶强逼自己镇静下来:“苏涉,你听我说,计划出了致命疏漏,为今之计咱们得尽快离开兰陵。”

        “你想去哪?”苏涉抹抹脸,也恢复了几分理智。

        “温氏!”孟瑶用拇指摩挲中指指节,这是他算计别人时常做的小动作。

        “岐山温氏?”苏涉惊道,“你确定要投靠它?”

        “我知道你的担心,但这世上,只要有价值,就能活下去。你立即按我说的去做……

        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何况自己舍不下孟瑶,就算清楚他是个蛇蝎美人,也只能陪他一路错到底。“好,我先去准备,你等我的消息,保护好自己。”

        “你自己也小心,我会一直等你。”孟瑶靠过去给他一个安慰。

        金光善收到两子皆亡的消息后震怒,直接宣告全仙门,魏婴杀他两个儿子,金氏将与魏氏不死不休!之后连温氏的争斗都放到一边,命所有修士进攻魏氏,还将魏婴是顶级炉鼎之事散开。

        不过,魏氏并未承认莫须有的罪名,魏长泽对穷奇道发生的一切都直言不讳,还拉出不少当日因劫道被抓的金氏弟子作证,并当众发下心誓,如有一字虚言,天道不容!

        等大家消化完这些话,魏长泽又反过来隔空质问金光善:他家两个儿子在穷奇道拦截魏婴是意欲为何?魏氏可没得罪仙督,不过是合理拒绝亲事罢了!不说蓝魏当时已经定亲,仙督自己还不做人事——哪有同时为两个儿子提亲的?老三不行就换老大,这是觉得耍着魏家好玩呢,还是一开始就奔着魏婴体质而来,才会那般没诚意?我魏长泽给你金仙督一个面子,没有继续计较这事,你儿子倒好!还敢来劫我儿子的道!想来是没憋什么好屁,被打死了都是该!只不管他们是什么坏心思,这两兄弟都没轮到我家出手,自己先斗了起来,才招此恶果!想栽赃嫁祸也不查清楚些,仙督好大的威势!想打就来,夷陵魏氏再人微言轻,何曾惧你金氏跋扈!

        隔空开战后,夷陵魏氏开始紧锣密鼓地备战,声势十分浩大。

        金光善听完这番话,气得当场掀桌,发誓要百倍归还魏氏给的耻辱!但攻魏之战,除了金氏本家以及姻亲秦家,其他门派氏族却踟蹰不前——他们是因为跟岐山温氏有仇才与仙督金氏抱团,现在仙督府只想伐魏而不顾温氏,温若寒却并未停手。而魏氏身后不仅站着姑苏蓝氏,还有巫山唐氏,清河聂氏又与唐氏有亲,好像谢氏也放出消息,表示魏氏无错……这下便有四个宗门护着魏氏了,其中三个还是世家大宗。这要是真打起来……自家本就是小门小派,又无关切身利益,岂不是白白给仙督府当炮灰?

        金光善听完下属禀告,又拍碎一张桌案,“立刻去密牢把孟瑶带过来!”

        去密牢的弟子很快返回:“宗主,不好了,孟瑶不见了!”

        “什么?那群废物!还不赶紧派人去抓回来,若他胆敢反抗,死活不论!”

        “宗主!属下有要事禀报!”又有下人慌张跑来,“第二密库失窃了!”

        “你说什么!”金光善惊怒。

        “宗主宗主不好了!秦宗主打上门来了!”

        金光善眼前一黑。

        金光善曾趁酒醉侵犯秦夫人,迫其生女的大丑闻,随着秦氏宗主带人打上仙督府而传遍仙门。

        “天哪!那可是嫡妻的亲嫂子啊!秦家这么多年对金光善可是仁至义尽了!”

        “是啊,当年要是没有秦苍业举族支持,他能不能坐上仙督还真不一定呢!”

        “秦宗主当日打上门,接走了他姐姐金夫人,还率秦家脱离兰陵金氏了……

        “温氏步步紧逼,金氏怕是完了。”



        岐山   温氏

        “这就是你说的投名状?”听完金光善的逸闻,温若寒开怀大笑良久,才看向面无血色的孟瑶:“做得不错。”

        “温仙督谬赞,若不是温氏援救之恩,阿瑶怕是死在金氏暗牢了。”孟瑶摸向手臂,为了换取温若寒的信任,他可是真的吃了不少苦头,身上至今还有鞭伤。

        “哦~温仙督?说!你有什么目的!”温若寒忽然变脸,一掌朝他那边拍过去,孟瑶躲避不及,只能硬扛那道掌风,一腿跪倒在地。

        温若寒这般却是想试探他是不是真的受了伤,只没想到他连掌风的威压都受不住。

        孟瑶吞下那口血沫,顺势跪下,说得情深意切:“金氏颓势已现,下一任仙督自然非您莫属!属下不过是提前道喜。”

        “你可是姓金,真的不怕我杀了你?”

        “我这可不值钱,留在金氏也只有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我既敢上不夜天,自然做好一切准备。”

        “你一个坤,倒比不少乾有胆量。本宗便给你一个机会,攻入兰陵时,你便随少主一起去。”

        “多谢仙督!”孟瑶再次笑拜。

        温氏开始全面围攻金氏各属地,为抵抗进犯,金光善不得不将讨伐魏氏的人全收了回来。不过金氏好歹是大世家,仙督府又称霸仙门几十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有不少同仇敌忾的宗门襄助,温氏一时半会也赢不了。

        趁着这个空挡,蓝湛安排好一应事情后,又把魏婴托付给唐夫人,便与唐宗主去了北荒境。

        魏婴一边在唐氏用千和鼎修炼,一边等蓝湛回来。魏宗主给他传了信,说夷陵一切都好,被金光善这么一闹,魏家反而更团结了。他还发现了几个好苗子,决定收为嫡传弟子——以前他忙着闭关修炼以及遮掩魏婴身上的特殊,都未考虑过自己收徒弟的事,现在魏婴的事解决大半,又有蓝湛护着,他也能抽出时间来培养下一代了。

        魏婴也觉甚好,父亲有了徒弟,身边肯定会热闹些,也不会常常独自神伤了。

        “阿羡,你快帮我看看这把剑炼得怎么样?”唐三在门口敲门。

        魏婴把信叠起来收好:“就来!”因为年纪相仿,他和唐氏三公子成了好友,所以万分希望唐宗主他们此行能找回蓝银草。

        三月后,蓝湛一行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看唐宗主激动欢喜的神色,就知道有所收获。

        “蓝银草找到了!”唐宗主笑得畅快。

        “真的?太好了!”唐夫人喜极而泣,唐三给母亲擦泪,“娘亲莫哭……

        “娘不哭,娘是太高兴了。”唐夫人赶紧擦了泪水。

        “这次真的险之又险!荒境之恶果真名不虚传!我这把老骨头都差点折在里头,好在有蓝贤侄!”唐宗主大口喝完一碗酒,舒坦地呼出一口气,倒满酒又要敬蓝湛。

        “您太客气了,都是靠大家齐心协力,才能取回蓝银草。”蓝湛举起杯道。

        “欸~老夫实话实说,可没夸大!”

        “是啊,蓝二公子那手剑法,真是绝妙!”

        “一个字,就是俊!人俊,剑法俊,琴术也俊!”

        北荒一行,跟随的人虽或多或少受了伤,但与得到的收获比起来,那真是血赚了。

        魏婴亮晶晶地看着人群中心的蓝湛。这个优秀的男人,是他的未婚夫,嘿嘿嘿~

        蓝湛似有所觉,转头看他,随即轻轻一笑。

        魏婴红着脸,一把拿起桌上的酒往嘴里倒。

        唐三跟他分享了最喜欢的小酥鸡,“阿羡,你的脸怎么那么红?不舒服吗?”

        “没不是,就有点热。”魏婴视线又偷偷挪到蓝湛身上。

        热?这不是入秋了吗?唐三纳闷,随即了然笑了一下,“原来是春天来了。”

        “什么春天?春天不是还早吗?”魏婴回过神。

        “这个春天可不一样,端看蓝二公子在不在你跟前。”唐三逗趣道。

        ……咳咳!你快吃糕点去!”魏婴羞赧了。

        过了几日,蓝湛助唐三与蓝银草结下契约,“唐氏修火术,木生火,以后它将与唐三公子共生,也算给他增一助力。”

        唐宗主点头:“只要人安然无恙,修为慢慢练都成,他的记忆可能恢复?”

        “这个晚辈无法确定。不知谢家小公子如何了?”

        “唐三拿着乾鼎过去了两趟,又有道契在,好像有些恢复迹象了……”说到这个,唐宗主不是很开心,儿子居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人叼走了。他还阴暗地想过,最好三儿什么都记不起来,把那个混小子忘光光!

        蓝湛默默点头,如此两个人的命运还真的改了。

        “唐宗主,等令郎醒来,晚辈便要带阿羡先回去了。如今温金相斗进入尾声,金氏立身不正,有此结果也是注定。但依温若寒行事作风,仙督之位若落在他手里,仙门定会再掀起其他波澜,为了阿羡和蓝氏,我欲争一争仙督之位。”

        唐宗主知蓝湛所言甚是,信他人品,走了北荒境一程更信服他实力,爽快承诺道:“好儿郎,有志气!老夫作为唐氏宗主,自然希望仙门和平,门派欣荣。我唐宗虽不掺和仙门事,但只要蓝贤侄有需要,尽管派人来找,我宗必定不推脱。”

        “多谢唐宗主,晚辈定不负贵宗信任。”只要唐氏站在自己这边,谢氏本身没什么野心,再有唐三的影响,自然也会支持自己。至于聂氏……就要看江厌离在聂怀桑心里的分量够不够重了。

        


        魏婴却不想回夷陵,他想去姑苏蓝氏。

        “我还没见过你长大的地方呢!”回了夷陵,又会被父亲关在宗门里,魏婴不太愿意。

        “难道你不会想我吗?”魏婴暗含期盼的双眼紧盯着他不放。

        魏婴这么直白,蓝湛倒先移开了双眼,微微颔首。

        魏婴瞄到耳垂那抹红,惊奇欢呼:“哇~~蓝二公子是在害羞吗?真的吗?”捏了捏他的耳垂又拨了拨。

        “魏婴……”蓝湛受不住他的撩拨,把人按倒,“不得胡闹,还未结道。”

        “可是二哥哥……萝卜好像变大了。”魏婴耳语,“真想看看,是不是已经变成红萝卜……

        ……”蓝湛忍无可忍,拿被子一卷,把人拘在怀里,“睡觉!”

        “嘿嘿嘿~~~”魏婴坏笑,趁蓝湛低头的功夫,在他嘴角“嗯啊”的响亮一下。

        就把蓝湛哄好了,只能无奈一笑:“小坏蛋。”

        “我是小坏蛋,你是大坏蛋,咱俩天生一对!”

        “嗯,羡羡说得对。睡吧,明日带你回姑苏,去看看你以后要住的地方。”

        “嘻嘻~二哥哥真好。”魏婴努力凑到蓝湛耳边,夸了一堆好话,又开始分享自己在唐氏那三个月的日子,很普通的一顿饭食,他都能把菜名拿出来细数一遍。

        蓝湛听着他吱吱喳喳,时不时回一句。

        直到魏婴打哈欠,他便开始轻哄着小公子。

        “明日再跟你说……唐三给我做的新剑……

        “好。”蓝湛认真应着。

        魏婴直接住进了云深不知处的静室,蓝先生本想阻止,但蓝曦臣劝下了他:“难得忘机像个少年郎。”这段时间对方智计百出,可以说在暗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蓝曦臣还是了解自己亲弟弟的,这种时刻都要谋算的日子,蓝湛并不是真的喜欢……为一人而已。

        蓝先生叹口气,默认了这种出格

        不过蓝湛回来后事务繁忙,每日早出晚归,两个人住不住一起,好像也没什么影响。

        又过一月,金氏这棵被蛀空一半的参天大树终于坚持不住,倒了。正应了那一句树倒猢狲散,金光善一死,其他依附的门派要么一哄而逃,要么干脆倒向温氏。

        但前仙督金光善不是死在战场上,也不是死在温若寒手中,而是死在私生子孟瑶的手里,还是那种非常不体面的死法,让不少人诟病。

        温若寒倒是通体舒畅,满意至极,对孟瑶越发宠信。

        斗赢金氏之后,温王两氏的行事变得更加猖狂,引发不少门派的怨声载道。

        魏婴帮蓝湛研磨时也问:“蓝湛蓝湛,你准备什么时候出手啊?”蓝湛想争仙督一事,是早告诉了魏婴的。

        “不急,还差一个名正言顺。”

        “名正言顺?你是想等别人请你出山?”魏婴打了个响指:“懂了!含光君的名头越响亮越好!”

        “含光君?”蓝湛驻笔问道:“是羡羡取的名号?”

        “不是我哟~是那些受你恩惠的百姓自发传起来的,泽芜君觉得还不错,就让手下人推了一把,皎皎君子     景行含光’~这不就是我二哥哥嘛!”

        蓝湛放下笔:“的确不错。”

        “那我再安排人去传唱!”魏婴兴致勃勃要走,屁股刚离开垫子就被蓝湛一把拉进怀里,“不急,咱们该用膳了。”

        “我不饿啊!”魏婴微微挣动,“我刚吃了一盘糕点。”

        ……我看看。”蓝湛伸手摸他肚子,的确鼓鼓的,“那就喝碗汤?”

        “也……也行吧!”瞧蓝湛那么期待自己陪饭,魏婴只好勉为其难。

        “二公子,薛洋的人送来急信。”

        蓝湛松开屁股着火般的魏婴,“拿过来。”

        魏婴正襟危坐,等送信的弟子一走,立刻趴在桌上往蓝湛那边探:“他说了什么?”

        “名正言顺来了。”蓝湛扬了扬信。

        “什么?!”魏婴接过一看,“温晁正带人秘密赶往云深……呀!他们这是想捏软柿子?不对,你背后有魏氏、唐氏、谢氏……又不是软骨头。”

        “别忘了,你也在云深,只要抓住你我,就相当于捏住了蓝魏的命脉。温若寒不会要我们的命,他只要几家老实承认他的仙督之位。”

        “哼!他想得倒美!也不怕崩了牙!”魏婴愤愤撸袖。

        “那就让温晁有来无回。”蓝湛微笑。

        温晁没有轻敌,因为打算速战速决,主要目的是抓住蓝湛魏婴做人质,所以带了不少高阶修士过来。

        蓝湛便做了场戏,直接来了个瓮中捉鳖。

        “这是不是叫关门打狗,哈哈哈~

        “那接下来就叫擒贼擒王,釜底抽薪。”蓝湛道。

        “我也要去!”魏婴高举着手,甚至开始指挥起蓝湛来:“泽芜君和思追他们早就到啦!咱们可不能让他们久等……

        蓝湛没想拦他,只是再次提醒:“那羡羡不准离二哥哥太远。”

        “嘿嘿嘿~~~都记住啦!”

        这次偷袭不夜天,蓝湛只将温晁一人带走,其他温家俘虏则用阵法锁进云深后山。

        路上魏婴才想起来:“二哥哥,你提前让泽芜君他们去不夜天,是不是早就知道温晁会带人来姑苏?”

        “嗯。”

        “这么厉害?是那个薛洋告诉你的?不对啊,他前几日才发的急信。莫非你还放了其他探子?”

        蓝湛道:“没有,猜的。”

        “猜的?我不信。你又不是温若寒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就猜得那么准?”魏婴撅嘴。

        蓝湛被魏婴生动的形容搞得哭笑不得。

        “算了算了,你不诚实,我就不问。”

        “因为孟瑶。”蓝湛想起前世对魏婴的承诺——永不欺瞒,便说了。

        又是孟瑶?魏婴有些糊涂,“二哥哥…………

        “等一切事了,二哥哥再跟羡羡细说,好吗?”

        “好叭~不过我要先声明,我可没胡思乱想哦!”那副顶顶信任他的小表情,蓝湛不由失笑,“……嗯,谢谢羡羡信任。”

        “不客气!”

        “抓稳,咱们要下去了。”蓝湛提醒。

        “冲吖~~

        ……”这一世,媳夫真的活泼亿点点。

        与蓝曦臣率领的大部队汇合后,唐氏、谢氏的修士也陆续到了。

        蓝湛剑指岐山最高处的炎阳殿,“开始进攻。”

        “冲!!!”



        半月后的一个深夜,在云萍城中的一座观音庙里,还有不少和尚来去匆匆,不停搬动着一些箱子。从箱子表面刻印的金氏家徽,可以证明它们曾属于金氏。

        这正是金家密库失窃的那批财物。

        成功鼓动温若寒围剿蓝氏并亲眼看着温晁带人出发后,孟瑶便在不夜天失踪了。

        温若寒发动了不少人去找,孟瑶却如一滴水融入大海,完全失去了踪迹。没想到他竟藏到了云梦江氏所属的一个小城里。

        苏涉走进来,“阿瑶,收拾得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孟瑶从观音金身上收回目光:“嗯。”

        观音庙的大门突然响起阵阵拍门声,庙中众人瞬间警惕起来。

        苏涉拦住孟瑶:“你呆在这里,我去看看。”

        “好。”孟瑶十分冷静。

        苏涉拿着剑出去了,很快外头一声巨响。孟瑶眼色一变,一个血人便被踹了进来。

        正是方才的苏涉,如今已是奄奄一息。

        “阿瑶……快走……

        孟瑶却纹丝不动,直直瞪着门口,那里正站着两位熟人:“魏婴……蓝二公子。”

        魏婴似乎在叹息:“阿瑶,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还活着。”孟瑶也叹息,他的命怎么就那么硬呢?

        “找死。”随着蓝湛语毕,孟瑶刚抽出腰中软剑的手便随着白色剑光落地。

        “啊啊啊啊——”孟瑶凄厉尖叫。

        苏涉挣扎起来,扶住了将摔倒的他,“阿瑶!”

        魏婴刮刮鼻子,安抚飙出一身冷气的含光君:“二哥哥,我没事。”

        蓝湛冷面执剑,一字一顿:“他该死!”

        孟瑶痛得赫赫喘气,苏涉急忙给他服下伤药,一脸警惕:“你们想怎么样?”

        魏婴:“应该是我问你们想怎么样吧?一直在背后搅弄风雨……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救我……”孟瑶死死盯着蓝湛。

        魏婴一脸莫名。

        蓝湛却知道他在问什么——碧灵湖为何要救他,而兰陵台又为何眼睁睁看着他往下摔却无动于衷。

        “犯蠢,没犯蠢。”

        魏婴陷入沉思,所以这是自己的理解能力不够,还是他俩交流默契太高……

        “蠢?你认为……救我一命,是做了一件蠢事?”孟瑶接受不了,崩溃般不停摇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

        苏涉一脸黯然。

        魏婴则吃惊地睁圆双眼。孟瑶喜欢蓝湛?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从未看出来?

        蓝湛从身边人不停移动的视线,便能猜到他胸口窜起的熊熊八卦之魂!“……

        孟瑶还在述说他的爱慕之心,蓝湛却想起前世自己杀了金光善,当上仙督没多久,孟瑶便来自荐枕席的事——说是自己在兰陵台的相救之恩,让他生了情念……着实把自己恶心得够呛!蓝湛深觉在这里看他自我感动的行为也是在犯蠢。

        “你!”孟瑶瞪着穿过胸口的剑,“好狠……

        苏涉抱着断气的孟瑶颤抖,正准备抬头,蓝湛已再次动手。

        “二哥哥?”魏婴小心地凑到握着避尘一动不动的蓝湛身边,“你没事吧?”

        蓝湛好似才回神,看着靠在一起的两具尸身,轻轻叹气:“轻率了。”

        魏婴对他的话不解:“二哥哥后悔了吗?”

        “我觉得,出剑轻率了,就这样轻松了结,实在是太便宜了他……”蓝湛这次没有掩饰那丝不甘。

        魏婴不理解,但他大受震撼——孟瑶这是做了何等天怒人怨的事,才会把温柔体贴的蓝二公子得罪至此?

        魏婴拍拍他的肩膀:“都过去了!”

        蓝湛默默收剑。很快聂怀桑带着聂家人闯进来,看到他俩一愣,“蓝二公子和魏公子也在?”

        魏婴笑着跟他打招呼。

        聂怀桑心里记着正事,忙问:“不知孟瑶他……

        “在里头。”魏婴指了指殿中。

        聂怀桑来不及多说,急急冲进去,看到那场面又是一怔,确认两人真死了,才慢慢走出来。再回到蓝湛他们跟前时,已恢复了那副翩翩佳公子的从容:“此番,多谢两位了。”

        “呃”魏婴疑惑,“在下不太懂,我们好像没做什么……吧?”

        “蓝二公子明白即可,还是多谢两位,帮忙解了阿离姐的执念。”聂怀桑行了个大礼,魏婴看蓝湛面不改色地受了,大概猜到了什么。

        聂怀桑走前似作保证:“仙督府迎新主时,聂氏定到场恭贺。当然,两位举办结道大典时,聂某也定会过去喝一杯喜酒。”

        “欢迎之至。”蓝湛回道。

        聂怀桑笑了笑,又施了一礼才带手下离去。

        “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羡羡想知道?”

        “你想说,我就听。”

        “我有一辈子时间,慢慢说。”

        “那我也有一辈子时间,慢慢听。”魏婴矜持道。


        一年后

        姑苏蓝氏二公子蓝湛凭借强横的实力以及伐温战功登上仙督之位。同年,蓝仙督与魏氏公子魏婴举办结道大典。传说他俩结道侣契时,天上竟有五彩祥云出现,云团翻滚间,不少观礼修士认出其形神似一龙一凤。而这对收到天道“祝福”的道侣,果然一生恩爱,连几百年后的飞升渡劫,都选择一道。

        



       全文完】


这一章居然写了18000……我都佩服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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