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网红与坏网红 造就他们的始终是我们这些人

    有人在网上火了，这是几年前的老新闻。抖音、快手充塞大街小巷时，已是近几年的事。今天说来，也早过了当新闻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土味儿也在不宣的默契中成了流行名词。

    土味入侵所受到的怒骂，也随着搬运者的勤奋与嬉笑相混。giao哥、巨魔、寒王、药水哥同求佛老妇和她的姐妹乔奶奶一起加入了鬼畜素材的行列中。这都是b站用户向来所排斥的对象。唯独没有“前科”出身“清白”的啊段幸免于初入b站的千夫所指。尽管他开始时看似淳淳小白赤子，但最终闹了一出假“投诚”。此人虽未必是b站短视频第一个火起来的，但一定是第一批火起来的。

    啊段所有的视频质量都不高，除了啊段自我标榜的“真实”“小人物”以外，水视频就是他通常会得到的评价，连他自己的视频标语都经常这样调侃自己。直到他因为“啁可乐”惹得天怒人怨遭到永久驱逐。水视频从一句俏皮话变成了愤怒控诉。可结果却是在一开始就注定发生了，他的视频不是一直都是水么？他的早期视频里，有一个就是在富士康食堂吃饭，内容不过是介绍他下口的几样吃食价格并声称都“很值”。这样的吃饭桥段实则反复出现占据了啊段那不长的b站人生中不小的一部分。可是这有什么可看的？分明是人人拿着手机就能拍出来的玩意儿，其视频质量最初就是泯然众人。如果说没有特色就是“真实”的“小人物”那他倒的确是货真价实。

    如果说，啊段是要记录生活。记录他那与每一个泯然众人中的普通一员一样，各自带着些许的特殊与与生俱来的平凡无奇为肠胃奔波。也同样无话可说。但是他做的是这种事么？甚至于模仿草薙京的红色蘑菇头显露出来的中二气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看到的只是啊段自我介绍说他喜欢草薙京（这倒有可能是真的）。

    相对于一开始就没说自己清高的giao哥、巨魔们，啊段为千夫所指的原因更显可恶。然而这一次不是因为“下作”，反而是“朴实无华”惹的祸。这“朴实无华”也同那些“低俗土味儿”们一样，都是做出来的样儿，为钱而已。故此啊段和众土味儿一样受到口诛笔伐而绝不可能知道悔改，即使驱逐出b站，也不过是换个地方作主播罢了。

    第一个大红大紫的土味儿网红是牌牌琦，也是第一个在b站处于风口浪尖的外站土味儿网红。随后“一给我哩giao”和“你弟寒王”“奥利给”纷纷然显于世间，也没有哪一个逃得开视频被搬到b站批判的下场。直到“是一个颜值主播”的乔奶奶闹出来更大的动静，不仅是吓坏了众小弟弟，而且连郑渊洁这大神都被搅扰了。其中只有灵寒子入驻b站并且成功了，尽管他的拜谒视频里说：“请多多关照，嘴下留情。”，但是弹幕里面有人说：“不欢迎”。灵寒子在b站的粉丝现在是34万6千，在这种巨大的数目之下“不欢迎”恐怕也无所谓了。

    国内领先的年轻人文化社区,不是说说而已。自媒体创作者们只会争先恐后，如果弹幕里的几个字能阻止的了他们，那么抖音和快手里根本不会出现低下限视频。所以灵寒子来了，34万6千的粉丝会让所有人觉得他这一趟不亏，也会让所有自媒体趋之若就。创作激励计划就是b站的大航海宣言，并且b站也不能没有钱，没有钱就没有运营的条件，更不会有使up们获利的激励计划。可以给up分红正是由于可以让灵寒子得到34万6千粉丝、可以让啊段瞬间十万粉。所以啊段为什么不来呢？他可以在b站“裸妆”出镜，也可以在别的网站开上几百几千几万级的美颜，出名以后选择反倒更自由。唯独开始时的接受反倒不好求得，故此大可以惺惺作态，正如灵寒子可以“哈哈哈哈哈”小阿giao可以“我要吃馒头”。你的破口大骂不管是用电脑、手机、还是用最原始的嘴巴，不管是用手指还是鼠标，每一次点击、每一条弹幕，每一次口头上的散播，都是为网红们增加实际上的资产。

    网红自芙蓉姐姐到乔碧萝奶奶，总是好名出的少，坏名出的多。互联网也无法抗拒人类社会的基础属性，通常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但无论是广告费还是点击率、打赏分红总得先出名了再说。所以出个坏名对于一心只顾挣钱的网红们来说又要什么紧？他们本来就是来挣钱的。拍下限视频、写下限文章就这样成为网红红起来和红下去的捷径。并且维持了众多营销号的生活。

    再如没落的庞麦郎、再起不能的大力哥、吔屎比刘醒还早、土味儿们的先驱b哥，b站的视频可是没缺他们的“老年生活”。和b站有关的、无关的、红了的、没红的哪个不会想到想到靠b站搏一把。b站的“造星”能力也不比抖音、快手差。不管受众群体有没有区别，啊段能火，灵寒子能圈粉，别人为什么不能借b站一把火，就算没有粉丝，靠搬运视频也照样换的来点击量。那些营销号又可曾为受众不同而却步过？优质视频制作者保证了下限视频制作者有机会蹭一把，下限视频制作者也可以同样为优质视频制作者提供余热，不仅仅只是出现在优质视频制作者的视频内容里。毕竟b站已经是一个开放了的超大型网络平台。 

    啊段们的出现，证明了看客们的可利用，不仅正面情绪可利用，负面的也一样。成功时可用，失败时也可用。网红如信息，只想要让那个虚构的形象尽可能的传播。似乎屏幕前的人总要受摄像头前的人控制。起初啊段们的前辈发现了互联网这片沃土，并尝试在这片土地上走红。今天的网红们继承了他们的意志与经验，他们的后继者也要从他们那里继承这份意志与经验。  

    但总不能说手机屏幕上一根手指敲打着虚拟键盘的芸芸众生就没有一点老生常谈的必要。b站芸芸众生在浮世之中对视频的千万次点击也总还是普罗大众对于如此世间的一刻剪影，一如往日历史里一切的细碎流光，在飞逝的时空之河里随波浪而去，闪耀着斑斓，只待参与者忽然回望时化作所能顾盼的星星点点。然则时代的大数据库里岂不稍作存留？包含在亿万网民之中的b站用户，也总待“后来人”，那些历史学家和爱好者们瞻顾琢磨，做出种种议论。

    你在b站上看着搬运来的土味视频时，土味视频的创作者未必没有对着屏幕看你发的弹幕。你揣摩着土味的俗不可耐时，土味也在揣摩着你的喜好伺机而动。贱视是你攻击土味工作者的唯一武器，但名声带动的现实利益恰能抚平一切嘲弄所带来的伤痛。最终在一个形而上学世界里、在不流动的永恒中，攻击者和被攻击者都被创生者一视平等。在靠搬运视频获益的账号眼里成了消去次级属性众人类中的同一种。

    那个世界名字叫生意，惨淡与兴隆全靠世人关照不关照。

    互联网时代的勒铭碑上，总是嬉笑怒骂一应俱全的百态浮雕。刻刀则在所有人的食指尖上。所以你们用指尖去支持高质量的作者们吧，起码让他们多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