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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敦煌之光(下)

2022-04-13 11:08 作者:青海人民出版社  | 我要投稿

1954年的初夏——

受国家之命,践民族之志
一支勘探队伍从古城西安出发
目的地是3000多公里外的青藏高原柴达木盆地
那片土地对很多人来说是传说的西天
一声令下,一路西去
平均年龄只有24岁的勘探队伍
披甲向西,豪情满怀

热血沸腾,义无反顾


文/非我

【11】

       天亮了,何满江和陈启仁、葛先华驱车去拜访敦煌县县长。

       一座老式的青砖建筑物,挂着敦煌县政府的门牌。门口站着一胖一瘦两个警卫,背着枪,拦住了何满江。

       何满江笑笑,说:“我们找张县长啊。”

       胖警卫说:“对不起,县长刚出门了。”

       陈启仁说:“我们是地质勘探大队的,昨晚跟县长约好了。”

       瘦警卫说:“我们知道,县长刚刚出门去了,至于有何公干我也不知道,要不,你们进去等?”

       何满江心里一阵嘀咕,摆摆手,说:“算啦,等你们县长回来转告一声,就说地质大队的老何来拜访过。”说罢,朝陈启仁、葛先华一挥手,转身离开,又说:“我们去转转县城,看看有啥新鲜玩意儿。”

       敦煌县城古旧陈陋,除了少数青砖建筑,多是黄土夯筑的民房。商贾不算云集,店铺里多是经营兽皮草药一类的山货,也有大枣、葡萄干一类的果脯。早有地质大队的队员流连在商铺前,讨价还价。

       何满江一路走着,若有所思。陈启仁嘀咕道:“这个张县长,昨晚就给我们埋下了伏笔,挖了个坑,也不知到底卖什么药啊?”何满江说:“只要衙门还在,明天再来会会!”

       这时,远处簇拥着一群人,闹哄哄的。他们立即警觉起来,赶紧围过去,只见人群里面站着何卒,高声喊道:“你们不要挤,不要挤!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张驼子说:“我们要的是驼工,牵骆驼的,伺候牲口的!”

       有人说:“我三岁就在家里牵驴、牵骆驼,歹着呢!”

       有人问:“发工钱吗?”

       有人问:“有白面馍馍吃吗?”

       张驼子说:“发工钱,白面馍馍也管饱,但要看你领不领得了那这份饷?你看你,瘦成猴了,一刮沙尘暴就上天了天哟。”

       人们哈哈哈大笑。张驼子说:“你们可要知道,我们要去的是柴达木,天上不飞鸟儿,地上不长草儿,风吹石头满地跑呢!”

       那人却说:“早先时候就帮商队牵了骆驼进去过,骆驼死不了,咱就能活着出来!”张驼子朝他胸脯一拳,那人别看人瘦,却纹丝不动。张驼子说:“咦,你,算一个!”

       又有人走上前。张驼子又是当胸一拳,那人也纹丝不动。张驼子说:“你,也算一个!”

       这时,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孩子,从人缝里钻了进来,瘦弱的身子顶着一个大脑袋,从人缝里钻了进去,怯怯地对张驼子说:“你也打我一拳吧!”张驼子挥起拳头,晃了晃,又收了回去,说:“小娃娃,莫凑热闹,回去找你娘要馍馍吃。”

       那孩子一听,眼泪出来了,说:“我娘也没有馍馍吃了。”

       张驼子说:“你吃不了这个馍馍的,娃子,走吧!下一个。”

       何满江等站在人群外,忍不住笑起来。葛先华说:“你看这张驼子招工,体检用拳头,真是幽默。”陈启仁说:“看这架势,招工倒是不用愁了。”何满江叹息道:“多是些吃不饱饭的人啊。”

       这时,那个瘦小的孩子被人挤了出来,满眼晃荡着委屈的泪水。何满江心想,这娃子,身板小,估计是挨不了张驼子的拳头啊,看着那瘦小的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哎”了一声。

       一转眼,何满江看见不远处粮栈门口挤满了人,也是闹哄哄的。粮栈门口,卧着十几峰骆驼。老板噼里啪啦拨拉着算盘珠子,说:“不行啊,你这一买,我这粮栈就关门了啊。”

       陈兵说:“你担心个啥,我给你钱,公买公卖,我又不抢你的!”

       老板说:“不行不行,地里的庄稼还是绿苗苗,我全部卖给你了,老百姓就断炊了。”张成武说:“那就卖一半给我们吧,一手钱一手货。”陈兵脖子一梗,道:“那可不行,一半,才二十担,不够我们队伍吃十天呢。”

       老板满脸苦色,说:“最多最多,给你们三十担。”

        陈兵说:“你是要让我们饿死在柴达木里边吗?”

        老板想了想,说:“那样吧,你们也是为国家找矿,按理说我们当全力支援,三十担这也不够你们吃一个月啊,我这倒还有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陈兵急切地问什么办法?老板说:“只有找县长去,看能不能动用国库,国库里可是军粮。”陈兵挠着头,说:“县长,好,我们去找!”这时何满江接过话头,说:“兵蛋子,找什么县长啊?”

       陈兵转身一个立正,道:“何大队长,这筹粮……”

       陈启仁说:“我们都听见了,这沙漠里出产点粮食本来就不容易,也不要为难老板了。”何满江走上前跟老板握手道:“为难你了,你看,这敦煌城还能买上些苞谷、高粱之类的粗粮吗?”

       老板惊诧道:“这……有倒是有的。”

       何满江问:“怎么了?”

       老板疑虑道:“你们……”

       何满江“哈哈”一笑,说:“能吃,都能吃,草根树皮我都吃过呢。”

       老板睁大眼睛,无语。陈启仁补充道:“赤脚板扛枪打了七八年仗,啥子没往嘴巴里塞过啊,何况是玉米、高粱,好东西呢。”

       老板连忙说:“好,好好,我这就带你们去。”

       路过一家酒铺,何满江忍不住摸了摸衣兜。陈启仁说:“老何啊,灌上个半斤吧,谁都晓得你每晚都要来两口啊。”何满江不好意思从衣兜里摸出一只美军用的不锈钢扁酒壶,说:“要怪就怪国民党的师长,缴了这个东西,也不能让闲着啊。”陈启仁道:“你这是吃芝麻怪别人脸上长麻子。”

       葛先华说:“找个借口,心里好受些。”

       何满江对老板说:“灌满!”


【12】

       出了县城,三人驱车到了莫高窟。

       莫高窟被流沙覆盖,满目是苍凉和破败的景象。有一些艺术工作者正在打扫、清理洞窟。门口有香案,青烟袅袅。几个看似本地人的信客,插上香火,燃起纸烛,打躬作揖。

       洞窟门洞敞开着,自由进出。他们一行进了96窟,里边一座大佛。大佛正襟危坐,似笑非笑,洞察世间百态的模样。

       莫高窟是人类的瑰宝,只可惜近百年来损毁严重,好多宝贝都被外国人掳掠走并带回了他们的国家了,藏在大英博物馆等处,一个叫斯坦因的几进几出敦煌,掳掠敦煌珍宝无数,还被英国女王加勋授爵。积弱积贫的旧中国,保护不了自己家的宝贝,也主持不了自己的命运。

       何满江感叹道:“马善被人骑,国弱被人欺啊。”他突然问葛先华:“听说你清华毕业原本可以去美国留学,怎么没有去?”葛先华说:“去美国可以学到更多的知识,但新中国建设更急需人才。”

       陈启仁说:“你不后悔啊?”

       葛先华道:“匹夫有志,家国情怀“

       何满江说:“好一个家国情怀,有担当!”


【13】

       回到驻地,何卒便报告了一个坏消息。

       何卒说本来招了100多人,可“呼啦”一下又跑掉了一半。原来是下午时分,两个商人连滚带爬地逃到敦煌城,说在沙枣园货物被土匪抢了,还死了三个伙伴。沙枣园是进柴达木的必经之路,民工们一听,当场就跑了一半,还说脑袋都没了,白面馍馍往哪里吃啊。

       解放初期,西部依然匪患未断,小股残匪四处流窜。这一点早在西安出发之先,总局就做过特别交代。一路倒也是有惊无险,但到了敦煌,似乎终于感觉到了紧张。他们几个人担心不但民工要溜号,就是勘探队伍也会经受巨大考验。有人建议加强看管,但管得了身子管不住心啊,只要想跑,哪个又看得住呢。

       何满江大手一挥,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哪个看得住!”

       葛先华说:“别说民工要跑,还要谨防咱们的队伍也会骚乱呢。”

       陈启仁说:“没想到新中国都成立好几年了,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还有土匪,究竟是哪山哪派,咱们得要会会他!”

       何满江“啪”的一声,手掌拍在桌子上,道:“对!找枪去!”

       何卒、陈兵赶紧出门发动吉普车。何满江、陈启仁、葛先华跳上车,吉普车发疯一般朝县城冲去。在县政府大门外,又被那两个背枪的警卫拦住。这次何满江有些恼火,说:“找你们张县长说话。”胖警卫说:“张县长擦黑又出门去了,还没有回来呢。”

       陈启仁觉得奇怪,问道:“他干什么去了?”

       瘦警卫不阴不阳地道:“县长办什么事,也不会给我交代啊。”

       何卒一听来气了,一伸手,揪住了瘦警卫的领口。胖警卫哗啦一声抖开了枪栓,还没等举起枪来,被陈兵一把卡住了肘弯子,动弹不得。何满江说:“好吧,这是第二次拜访你们县长大人,请你们再次转告,我们还会来第三次的,事不过三啊。”

       陈启仁朝何卒、陈兵使了个眼色,两人放开警卫。等吉普车离开好半天,两个警卫才舒缓过一口气来。胖警卫抖着发麻的胳膊说:“身手快得了得,要是动真格的,我估计死翘翘了。”瘦警卫整理着领口,说:“看不出来啊,都是老兵油子。”

       胖警卫说:“你看那领导,气势足得能压弯人了。”

       瘦警卫说:“看他那架势,少不了也是一个团长。”

       胖警卫说:“两辆吉普车,是两个团长!”

【14】

       房间里,马灯的光忽闪忽灭,几张脸或明或暗。

       何满江心想,这个满口之乎者也的县长大人,初次见面不是热情似火吗,怎么感觉故意在躲着我们呢。陈启仁担心队伍里已经传开了土匪的事,怕影响情绪,建议先给西安总局去个电报,汇报土匪事宜。何满江认为没有摸透情况就先不要报告,那样会影响总局的总体部署,并表示还是要找到这个张县长,要粮,要人,还要枪。

       陈启仁认为要粮估计不是大问题,要枪可能得要酒泉军分区点头。陈启仁说:“看来,只有请张师长出马了。”

       何满江说:“好,明天就给张师长拍电报!”

       何满江一沉思,对葛先华说:“先华,你今晚继续吹你的苏联歌曲,吹得越久越好,让你的地质队员闹腾得越欢越好。”

       葛先华疑问道:“为什么?”

       陈启仁道:“空城计呗!”


【15】

       夜里,营地里充满紧张的空气。何满江带着何卒,亲自挑选了十几个久经沙场的老兵列阵,安排夜哨。何满江说:“大家以战时备勤,夜哨双岗,睁大眼睛,就是一只兔子跑过也要报告公母!”

       有人说:“我们没有枪,站也白站啊。”

       何满江说:“枪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卸甲不归田就还是个兵,不穿军装了军魂还在,人就是枪!”

       何卒振臂一呼:“听从指挥!服从命令!人在阵地在!”

       大家异口同声地喊道:“听从指挥!服从命令!人在阵地在!”

       陈启仁一直担心粮草储备,专门去找陈兵了解情况。陈兵掐算了一番,就是加上粗粮,也难以满足500人三个月的伙食。陈启仁说:“必须按500人准备,怕死鬼跑了再招英雄汉。”

       陈启仁带着陈兵,细心察看囤积的粮草和设备、仪器。陈启仁见后勤组的人员裹着大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或蹲或坐,将粮草和设备围了个严严实实。陈启仁向一辆大卡车走去,正准备拉动大卡车的车门,车门却“嘭”的一声开了,跳下来张成武,吓得陈启仁后退了两步。陈兵习惯性地往腰上摸枪,摸空了,吼道:“老张,你这个鬼,不是吓人吗?”

       张成武不好意思了。陈启仁说:“老张啊,你是个细心人啊。”

       张成武说:“教导员,我敢保证一粒粮食也丢不了。”

       葛先华的房间里挤满了地质队员,凝神听着葛先华的口琴演奏。葛先华吹了《红莓花儿开》,又吹了《喀秋莎》。这时号称“鬼机灵”的地质队员李天翔说:“再吹一首《勘探队员之歌》吧。”

       众人欢呼,并随曲歌唱起来——

       是那山谷的风,吹动了我们的红旗

       是那狂暴的雨,洗刷了我们的帐篷

       我们有火焰般的热情,战胜了一切疲劳和寒冷

       背起了我们的行装,攀上了层层的山峰

       我们满怀无限的希望,为祖国寻找出富饶的矿藏

       ……

       豪迈的歌声感染着整个营地。每个房间、每顶帐篷都响起了歌声。执勤的、站岗的也都跟着唱了起来——

       是那天上的星,为我们点燃了明灯

       是那林中的鸟,向我们报告了黎明

       我们有火焰般的热情,战胜了一切疲劳和寒冷

       背起了我们的行装,攀上了层层的山峰

       我们满怀无限的希望,为祖国寻找出富饶的矿藏

       ……

【16】

       天上的星星比碗还大。

       骆驼群里,一只骆驼打起了响鼻。紧接着,两只、三只、四只……传染似的,一群骆驼都打开了响鼻。这时,从一只骆驼肚子下的长毛里慢慢探出一个大脑袋,惊恐的眼睛东张西望了一圈,又警觉地将脑袋缩回到骆驼肚子下的长毛里。

       大早上,张驼子吆喝驼工们查看骆驼。

       突然传来一声惊叫,一个驼工吓得掉了魂似的。张驼子跑过去,只见一只骆驼肚皮下露出一只裹满沙尘的脑袋。张驼子觉得瞬间寒毛奓起,叫那个驼工去拨拉一下,看是什么东西。那驼工吓得转身就跑。张驼子捡起一根木棍,颤着手,戳了一下。那个脑袋被戳醒过来,摇了摇头,又甩了甩头上的沙子,先睁开两只眼,再咧开一张嘴,居然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

       张驼子心想,咋钻进骆驼肚子里睡觉呢?那只脑袋似乎也清醒了过来,牵着整个身子慢慢爬了出来。这时,一大群人围了过来看热闹。何卒一看,惊奇道:“这不是昨天来招工的那个小孩吗?”

       那个小孩咧嘴一笑,说:“是我,我要当驼工。”

       张驼子似乎回忆起来了,说:“原来是你个小东西啊!”

       小孩说:“求求你,打我一拳吧,我要当驼工!”

       张驼子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收回拳,一挺胸脯,说:“要不你打我一拳吧,你要是打动了我,你就当驼工。”小孩真打了一拳,倒是疼得他自己龇牙咧嘴的。张驼子说:“忒!”

       开早饭时,张驼子打饭回来,看见小孩还坐在骆驼群里,想了想,将筷子上的一个馒头递了过去,说:“吃了馒头就赶快滚吧,我们队伍要去柴达木呢,你这小身板吃不消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家大人交代啊。”小孩并不接馒头,仍坚持要当驼工。张驼子一声叹息,将串着馒头的筷子插在沙地上,转身就走。

       何满江、陈启仁正准备出门,看见这一幕,问正在发动车的何卒。何卒说明了情况,何满江心想,招下的驼工一听有土匪就跑了一半,这娃子却一而再地要来当驼工,是件好事啊。何满江过去问那小孩,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小孩连忙回答:从河北来,一路要饭,要去新疆找哥哥,哥哥是解放军。

       何满江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响亮地回答道:“范建民!”

       何满江又问:“多大了?”

       小孩说:“十六,不,十七!”

       何满江笑了一下,转身对张驼子说:“收下!”

       张驼子摇摇脑袋,似乎没有听明白。范建民高兴地跳了起来,跑过去捡起沙地上的馒头,一口就塞进去了半个。


【17】

       两辆吉普车风驰电掣一般驶向县政府,在大门口“咔呲”一声停下。何满江等一行人刚下车,一胖一瘦两个警卫“唰”的齐刷刷举手敬礼。

       胖警卫道:“县长正等着你们呢。”

       瘦警卫道:“请!”

       何满江疑惑地看看两个警卫,甩开大步跨进大门。老远就听见张县长热情而斯文的声音:“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何卒、陈兵熄火,下车,故意挑逗两个警卫,说:“你们县长今天没出去?”胖警卫也故意回答:“你们要是晚来一步,也许就出去了。”陈兵说:“出去干吗,剿匪?”瘦警卫说:“剿匪用不着县长,我们有部队。”何卒惊奇道:“有部队?”胖警卫说:“酒泉军分区骑兵团第三骑兵连就驻扎在此。”陈兵说:“有部队驻守,怎么还有土匪猖獗啊。”瘦警卫说:“这世界要是没有敌人,我们也就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何卒、陈兵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第一次来,县长是给勘探队筹粮去了。张县长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敦煌县属于沙漠绿洲,粮食欠丰,国库和民间储粮不多,现在又是青黄不接之季,昨日已到乡间广泛动员,号召村民将余粮卖出,支援国家建设。”何满江一听,眼神陡然明亮起来,说:“烦劳张县长了啊,令我们勘探队感激万分!”

       张县长“呵呵”一笑:“咱们理应鼎力相助,你们千里迢迢拓荒西部,其精神、其义勇早令我们敬佩不已呢。”

       说起土匪,张县长说:“那是新疆土匪乌斯满部的一小股残匪。乌斯满前两年在柴达木的花海子被解放军追剿了,可是还有一小部死硬分子贼心不死,垂死挣扎。近几年来交过好几次手,可是残匪流窜于沙漠,很难一网打尽。土匪不时兴风作浪,劫商队,扰居民,一日不除恶务尽,敦煌百姓一日不得安宁啊!”

       就在昨天,张县长带了骑兵团张连长等人连夜在60公里外的南湖乡设防。勘探队一路西去,正好要途经土匪流窜的沙漠地带,他担心这帮土匪会对勘探人马前行不利。可白白守候了一天,连土匪的影子都没看到。

       何满江说:“只要有枪,一股残匪不在话下!”

       张县长说:“县城倒是驻扎着一支骑兵连,隶属于酒泉军分区,专门对付土匪的。”稍顿,张县长又说:“我已经给酒泉行署拍去电报报告此事,给你们借一个排的骑兵,护送你们西进柴达木。”

       何满江、陈启仁、葛先华三人立即起身,双手抱拳施以大礼,表示感谢!张县长连忙摆手,道:“此次你们西去柴达木,可谓是关山如铁啊,若有所需,我们敦煌义不容辞!

摘自《父亲的高原》

青海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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