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 双洁 HE】谋覆 04心意言
第四章 心意言
一晃一月已逝，这一月间，魏无羡不曾再来找过蓝忘机，江澄也在各地之间来回奔波，无暇回来，一时之间，日子难得的平静下来，蓝忘机只每日定时去请个安，其他时间便待在屋子里，这表现让江家对他放心不少，是以当江厌离邀他同去金鳞台时蓝忘机还有些吃惊。
“厌离姐是说，要我同去？”
“你每日闷在家中也不好。虽说此次盛会蓝氏并无人前往，不可得见家人，但阿澄忙于事务久不归家，他如今直接去金鳞台，你便同我和阿羡一起去，也好解一解相思之苦。”江厌离温婉笑道，末了还打趣一句。
“厌离姐惯会说笑。”垂下头，蓝忘机耳朵又红了。
“说笑？难道忘机不思念阿澄？”眸含揶揄，江厌离不依不饶。
“湛，自是思念夫君的。”垂头良久，蓝忘机终是憋出一句。
“那便这么说定了。”江厌离目的达成，也不再多留，起身告辞。
“小姐为何要将他也带上？若是金小姐因此心生嫌隙……”身边的心腹侍女不解。
“那正可让我看看蓝忘机和那金家小姐的气度，阿澄院子里的未来主母，可不需要拈酸吃醋之人。”
“奴婢明白了。”
“走罢，回去打点行囊。”
“是。”
金氏围猎盛会，三年一办，各家适龄小辈皆会出来走动，是结识人脉、树立名望的大好时机，故而每次都是热闹非凡。此次，金氏次子金子轩在开场射箭之时力压长子金子勋，拔得头筹，加之其长相精致，气度不凡，看得不少姑娘脸泛红晕。
思及父亲之话，江厌离看了金子轩一眼，也是眸中异彩连连，不禁对他多留意了几分。
待得众人入场，江厌离眼疾手快将江澄推至金姑娘身边，略一迟疑，蓝忘机便被人群冲散，不见了踪影，江澄只得不情愿的照看起金姑娘，心情甚是烦躁，金姑娘作为一等世家的嫡女哪里容得下他这般摆脸色，江厌离本是想他们多些相处，却没料反是弄巧成拙，倒来了个相看两厌。
而另一边，江厌离寻蓝忘机魏无羡而不得，一路派人打听，直至一清幽之地，终感体力不支，看此处灌木低矮，应无风险，便将身边之人尽皆派了出去找寻二人。
恰巧，金子轩对此次围猎兴致缺缺，更对旁人的阿谀奉承心感厌烦，身旁侍女因而建议，此处山水清幽，应无人打扰，遂一路向此而来。树影后，黑衣人挑了挑眉，指尖黑气一闪而逝，悄无声息的附到了侍女发上，合目思索起来。
江厌离久等不至，忍不住登岩相望，却意外失足于石壁之上滑落，千钧一发之时恰巧被金子轩所救，两人各方面很是匹配，郎有心妾有意，很快便熟识起来。
待众人寻到蓝忘机回来时，本以为会因耽搁太久而受罚，却不料江厌离只是心不在焉的问了几句，得知魏无羡并未同蓝忘机在一处后，不轻不重的敲打了几句便将此事揭过了，一时众人皆是喜出望外。
为期半月的围猎过后便是清谈会，江厌离与金子轩相处越来越融洽，金子轩听从侍女建议，送的礼物每每都能讨得佳人欢心，一时之间，两家意欲结亲一事传的沸沸扬扬，却戳了别人的肺管子。
金光瑶本来还在忙碌着打点明日清谈会所需的一应物件，却未料从廊前走过时看到金子勋手扶围栏，暗生闷气。金光瑶一向八面玲珑，很会做人，见得此状不由得上前关怀了一句：“大哥，你怎么了？”
“凭你也配喊我大哥？滚。”金子勋本就处于气头上，闻言更是毫不客气的开口奚落。
“好好好，”金光瑶也不动气，“那我便不打扰大哥了。”说着绕开他走下台阶，突然好似想起什么，回头道：“不过，大哥，你真该收收这性子了，免得以后江小姐入门看了笑话去。”
“你胡说什么！”金子勋当即反驳。
“我并未胡说，二哥同江小姐过从甚密，父亲已打算清谈会后便为二哥求娶，此番也算得上门当户对了，咱们金鳞台很快便可以办喜事了。”好似不曾看到金子勋铁青的脸色和攥紧的手指，金光瑶笑得一脸喜悦，随后便走远了。
这时，路经的下人从另一头绕过来，花木掩映之下，不曾看到金子勋，其中一位身量略高的侍女满是艳羡：“你看到没有，二公子为江姑娘手植的满池莲花。”
“如何没看到，想必此举一定让江姑娘甚为感动。”
“那可不，”侍女脸上漫起红晕：“我看到他二人离得特别近，怕不是……”
“诶呀，羞死了！”两人嬉闹一阵，最先开口的侍女又道：“如此一来，二公子的地位可要高多了。诶，你说，家主会不会……”
“嘘，小声点，想受罚吗？”个子稍矮的侍女左右看看，低声道：“很有可能啊，二公子出身也是正统嫡系，何况比起大公子籍籍无名，二公子明显耀眼出色的多。”
“不管怎么样，反正和咱们这种出身没关系。”
“也是。”两人声音逐渐远去，只话却留在了别人心里。金子勋眯起眼，盯着树影出了神。
六日后，蓝忘机正端坐屋内烹茶，忽见得江澄气势汹汹地闯进来，面色铁青地质问：“你昨日去了何处？为何不在阿姐身边？”
蓝忘机这几日看多了江澄和金家小姐相处不睦而冷脸迁怒的样子，见他这般模样也不慌：“厌离姐同我讲过，金家人多口杂，让我莫要太过随意，以免失礼，是而这几日我都在客舍之内。晚吟何故有此一问？”
江澄一噎。他当然知道阿姐名为叮嘱暗则警告的真正意思，此番带蓝忘机来金氏，一是为了安金家的心，二则是为了让蓝忘机认命早日接受他另娶的现实，这几日蓝忘机的表现也确实合阿姐心意。可……江澄看着蓝忘机不温不火的样子皱了皱眉，本想说些什么，又觉气闷。思及刚刚发生的事，最终一踹门又冲了出去。
蓝忘机低头看着澄澈的茶汤，忽而唇边抿过一个淡薄的笑，带着几分叽嘲。
“可高兴了？”屋内忽而出现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魏无羡一袭黑衣，腰间笛子的红穗随着男人迈步甩动，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你如何会在此处？”
“江氏大小姐和金氏长子的事已经闹翻了天，你说，”魏无羡挑挑眉，“我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忘机不知。”
“我本意便想为他二人之事出把力，却不料有人动作比我快的多，也自然的多。”魏无羡无奈叹息一声，“阿湛，你究竟要做什么？”
“魏公子请自重，我作何与你无关。”蓝忘机终于抬了眼，说的话却有如极地寒冰，冷的很。
“好好好，我认输，”魏无羡露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伸手拉过蓝忘机的手贴在了腹部，不等蓝忘机甩开便道：“阿湛，你探探。”
手一颤，心里骤然升起的预感让蓝忘机顾不得再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灵力反复探过三四次后才不可置信的抬起眼：“似实非实，似虚非虚，这便是鬼丹？你不要命了！你明明、明明和我说过……”
“终于不装了？嗯？”魏无羡看着这个大宝贝终于露了点情绪出来，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居然还说不认识我？要我自重？怎么，连自家夫君都不认了？”
“你少嬉皮笑脸，你如今身体如何？”
“无事，”魏无羡受用的看着蓝忘机因自己心绪起伏的担忧模样，伸手将人揽在了怀里：“江晚吟要娶你，我总要为此做些什么才是。传信于你，说你我无关也只是怕你脾气太倔，惹恼了江氏让自己吃苦头。怎么就记仇成这样？”想到这些时日蓝忘机的冷淡，魏无羡犹不解恨地拧了拧蓝忘机的奶膘。
“你便不怕我真的信了，转而答应江氏？”蓝忘机想起那封书信，仍是心气难平。
“我本想着，待练成鬼丹后，便同江氏撕破脸，无非背水一战罢了。若是得胜，便抢了你回去做压寨夫人。”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魏无羡揽着人：“谁想到你这么不乖，等我练成出来，夫人连影子都要没了。”
“你明知父母遗命，年岁不至二十不可妄修鬼道，如今你不过二十二，便已结了鬼丹！你到底都做了什么？是什么时候？”话音微顿，蓝忘机忽然笃定道：“是你养伤那段时间！”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魏无羡瞬间就察觉蓝忘机言语间透露出来的意思，“阿湛，你是不是来找我了？”
蓝忘机眼睫骤然垂下，看他这幅样子魏无羡如何不懂，一把将人死死揽住：“阿湛，听学之后，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装失忆答应嫁进来？”
“那你告诉我，你又是如何打算的？”蓝忘机眼角眉梢锋芒毕露，“想我全盘托出，你也得如实相告才是。”
“我……”魏无羡一时哑然。
“这世上可没这样的道理，我将自己交代个清楚，你却藏藏掖掖。”蓝忘机眉目严肃，“我并非心无城府之人，也自信不会拖你后腿，你若是再想一人承担些什么，那今日起我便当真不再认识你。”
“是我错了，”叹息一声，魏无羡疼惜的将人抱着，“我都告诉你，别不要我。”
“我怎么可能看你一人冒险……”见他松口，蓝忘机终于伸手反抱住魏无羡，死死揪着他的衣衫，放任自己流露出难过：“怎么可能……”
“傻阿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