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帕弥什】赛琳娜的私人歌剧——远飘万里的歌谣

轻度OOC、私设男指、渣文笔、一时脑洞预警
系列连载短篇(前篇与后续详见评论区置顶)
封面来源于官方,侵删

桌上的电子钟发出稍显刺耳的铃声,将原本美好的幻梦打碎,让所有的思绪回到冰冷无情的现实之中。男人带着还未消散的浓重睡意艰难地从床上坐起并挪到床边伸手将桌上的闹铃关闭。
朦胧的睡眼环顾四下,仍旧是那由金属与其余格式材料构筑而成的房间,一切都是那么的一成不变,而梦中靠在自己臂膀上的人也随着醒来的幻梦一样一同消失。虽说已经习惯了眼前的一切,但不知为何却有种没由来的怅然若失感。
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呼出。用力地甩头,让自己清醒些的同时将那些杂乱的想法抛出脑海,直至如此才从床边站起,开始穿衣洗漱。
正如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那般,对抗帕弥什并夺回地球也并非一日就能够做到。即便是在军部,空中花园也实行了严格的任务量限制。除了临时派发的紧急任务与长期任务之外,每支小队每周都被限制了一定量的人物,以免指挥官过度与构造体进行连接而产生不必要的负面影响。
也多亏了这样的特殊限制,除了平日里完成了限定的任务然后乞求不要临时指派些什么的情况下,某些时候到时候乐得清闲。而这份清闲让作为灰鸦小队的指挥官,也能够有片刻的时间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也许是还没有从昨晚的那场梦中缓过神来,男人坐在灰鸦小队整备室的办公桌后有些出神。随后又鬼使神差般的拿起放在一边的便携式视讯终端,寻找关于几年前空中花园只公演过一场的《阿卡迪亚大撤退》歌剧。
既然是年轻的剧作家赛琳娜·弗洛拉的成名之作,那么在艺术协会的对外资料库里理应会收录当时的录像。当然事实也正如指挥官所预想的那样,只需要输入相应的关键词,很轻松就能找到当年这部剧作公演时的录像。
但还未点开前,对于梦中女孩的表演与剧目的内容男人还尚有几分疑虑,但当真正开始播放录像,看到录像中的内容时留存在男人心中的疑虑便瞬间当然无存,只剩下满腔的惊愕。
剧目中的内容与梦中自己所观赏到的一模一样,但女孩的表情与眼神则与自己的梦有些许差别:他看到录像中女孩站在舞台上几近忘我地投入到表演中,但视线总会时不时看向台下的某一处。而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每每看着那位置仍旧是空荡荡一片时,年轻的女孩眉宇之间就会多平添一抹难以掩饰的失落。
是的,这就是真正的事实———那场公演他并没有到场。只是,在录像因为播放完而停止之后,男人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愧疚,更准确来说此时的愧疚早就已经被惊愕所掩盖。他不明白为什么梦中的内容会与现实中《阿卡迪亚大撤退》这部剧目的内容完全相同,又为什么会偏偏在自己回忆起有关赛琳娜的点点滴滴之后才出现这样的梦?甚至为什么偏偏会在红潮行动结束之后的这段时间里?
一大堆的惊愕夹杂着浓重的疑惑在内心不断的发酵,在稍微经过沉淀后最终凝结成最关键的一个疑问:那真的是自己的梦吗?
指挥官下意识皱着眉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他尝试握拳,手中传来的力道与真实的触感让他明白自己已经醒来,所处的地方就是现实。但在确定了这一点之后,不知为何关于赛琳娜还活着的想法愈发强烈,甚至已经逐渐开始占据理性的部分而处于上风。
干脆趁着没有什么事做的时候外出逛逛吧。男人在心里这么想着的同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婉拒了队员的陪同请求之后独自一人离开整备室。
即便目视着前方,但此时指挥官的脑海中全部都是有关于赛琳娜的一切。他不清楚自己在观看了《阿卡迪亚大撤退》的歌剧之后所产生的那一些列问题的答案,但在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在回忆了梦中的场景之后却萌生了出来:又或许,在少女从空间站里失联后,忍受着那些漫长且难以想象的痛苦时,唯一支撑着她的就是过往的这些记忆。越是在痛苦的时候越是想要去回忆美好的事物来麻醉自己,不断重复的,那并不称得上是漫长的人生记忆不断地重复,迭代在时间的长河中。
一如长期需要依靠安眠类药物才能够入睡的人一样,无时无刻处于被肢解、侵蚀的痛苦中过往快乐的回忆在回味过无数遍之后逐渐失去原有的甜蜜,仅剩百般甜蜜之下残余的遗憾。那些无数次的擦肩而过,无数次的遗憾收场在忍耐痛苦中不断被活跃的脑内剧场重复着,提出各种瞎想,想象着这些所有的遗憾都得以弥补之后的场景究竟如何,以此来度过漫长的时光,直至最后连最根本的记忆都变得模糊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梦到的一切,都是赛琳娜的梦,也是她想让自己看见的梦吗?如此思考着,漫步在走廊上的指挥官不知不觉间彻底陷入了思绪的漩涡中,直到前行时被阻挡算产生的轻微冲击才得以将他拉回现实。
“啊!灰鸦的指挥官,你没事吧?”熟悉的声音在相撞之后传入到耳中,相比于自己的身躯因为冲击而下意识向后仰去,面前的少女却岿然不动。
“没事,抱歉,是我思考问题太投入了,没有注意看前方的路。”在看见面前的少女之后,男人摆了摆手表示没事并且向起微微弯腰以示歉意。
“啊呀,那看来真是凑巧呢。说起来,我刚从艺术协会里过来,正准备来找你呢。”名为艾拉的少女一边笑着回应一边扶了扶头上的贝雷帽,“你今天应该有空吧?”
对于这位隶属于艺术协会的构造体,指挥官的印象中都是在逢年过节或者是空中花园举办什么特别重大的文艺活动时才能见到的人。如今这般突然找自己有事,倒是让他有些意外:“嗯,找我吗?有空是有空,不过是要做什么?”
面前这位充满活力的年轻艺术家向着男人露出神秘的笑容,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手朝着一个陌生的方向走去,口中还不忘了卖起关子:“哎呀,放心跟过来嘛,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在被艾拉牵起并跟随着她的步伐前往某处时,指挥官才回想起来前段时间艾拉似乎也经常来找自己,其理由是因为自己在红潮行动中唯一一个再次见到赛琳娜,并目睹她亲手终结一切的人。而艾拉询问了许多关于赛琳娜的细节,这位擅长洞察他人心思的艺术家也在交谈中得出了赛琳娜与指挥官两人就是从未谋面的笔友这个结论,而这个结论也被指挥官本人所信服。一人是赛琳娜的多年笔友,一人则是赛琳娜的多人挚友,兴许艺术协会与军部这两个极少会有交集的部门的人会像如今这样走到一起,也正是因为赛琳娜,那位已经消散掉的暴风雨后的彩虹。
逐渐的,身边的场景不断变化,当指挥官与艾拉一同走进某座建筑物的时候,他总算是反应过来自己所处的地方是哪里———空中花园大剧院。这是他曾经要去的地方,也是昨晚他去过的地方。除了一些装潢与梦中相比有些许出入之外,其他的地方几乎一模一样。
“到了哦,就是这里。”在艾拉带领指挥官进入大剧院,并且领到观众席前排之后停下脚步。而少女停下脚步转过身之后,才注意到此时男人正愕然且面色复杂地看着四周,敏锐的她当然能看出那不是面前的这个男人会表现出的正常反应,不由得有些好奇:“怎么了指挥官,是有什么心事吗?”
“啊,抱歉。没什么,这个之后再说。”男人回过神来露出稍显尴尬的微笑,随后揉了揉眼睛继续说下去,“带我来这里,是要我看什么吗?还是说想问我些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已经是自己今天第三次恍神了,一个梦,一个此前几乎从未见过面的女孩,原来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已经占据了这么多的位置了吗?
自我质疑般的疑问终究是没有答案的,亦或者在自己这么想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有了答案,更多的只是在无言中将所思所想再刻印得更深一层而已。
而即便拥有再敏锐的目光,也不代表要揭开他人的一切。多少能够看出什么的艾拉选择忽视掉指挥官的反常,顺着指挥官的话道:“不愧是灰鸦的指挥官,一下就猜到我要干什么了。实际上是两者都有哦,放心,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今天来,是想让指挥官你当一回观众和读者,欣赏和阅读一些艺术作品即可。那......指挥官就随便选一个地方入座吧?”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地方,总得做点和这个场所相关的事才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指挥官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随意地选了一个位置坐下。可鬼使神差般的,他还是选择了那个曾经未完成的邀约中所为他预留的那个位置。
活泼如同白兔一般的年轻艺术家跃上舞台,高抬一只手臂,剧场中的灯光便如同响应她指示一般将灯光按下,只留台前的聚光灯照射到舞台之上......
于地球的某一处,这片早已被收复的区域中存在着那么一座已经被废弃的建筑。那是原本是一座剧院,而此时这里早已因为帕弥什而沦为废墟,即便是在收复之后也仍然被遗忘在此,如同流浪的魂灵。
这里距离少女醒来的那片沙漠很远,在少女醒来之后只是漫无目的的一直走着,走啊走啊......眼前的场景逐渐从金黄的沙漠变成灰与绿交织的残垣废墟。
残破的幕布失去绳索的拉扯无力地倾垂着,尾端不自然地撕裂开来。残破的舞台之下只能见到同样残破的观众席。或许曾经在这里上演着一部部精彩的剧目,座无虚席,而如今在战火的摧残与时光的冲刷下只剩下破碎的座椅与木质地板,以及生长在缝隙中的点滴绿植。
少女终究也只能够在这些残垣断壁中找到那么数页带着脏污的残页,以及寥寥无几能用以书写的墨水。纸与墨在这个地方显得太过珍贵,无法将她这一路遇见的所有奇景与想法都写在上面。但她还是想要写下些什么,她的记忆模糊,只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写信了,给那唯一还算清晰的名字写信。
终于,万千的语言透过稀少的墨水只在纸上落下一个坐标,那是这儿的坐标。将写好的残页装进此前找到的信筏,夹带一朵小小的鸢尾花,然后将其慢慢地封好,放在同样盛放着鸢尾花的溪流旁。
她该走了,没有人催促她,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了。但是她确信自己还会回到这里,而当回到这里的时候,信筏将会被信使随着吹向高空的风带走,换来将是她信中满载的期待。
灯光再次亮起,年轻的艺术家以一己之力将整部戏剧演绎完毕。她跃下舞台走向正在鼓掌的唯一观众。
《生花奏》,那是作为赛琳娜挚友的艾拉以赛琳娜作为原型而撰写的戏剧。年轻的歌剧家,在寻找一位少女的过程中与一群渴望着艺术表达的人们相遇相知,最终又被过去的自己所拯救。
男人没猜错的话,那应当是艾拉第一部自己撰写的歌剧,期间的剧情与人物情感应当已经被反复推敲打磨,以及被更多艺术领域的人士评鉴过。但男人还是从剧中读出了落寞与彷徨。
那是属于剧中人对生命中的遗憾的落寞,以及剧作者内心的彷徨。这些都并未表现在艾拉的脸上,她只是对自己的掌声与微笑同样回以感谢,随后递给自己一本笔记本。
“这是?”接过艾拉递来的笔记本,在如今这个时代还用纸张作为记录的除了机密文件之外已经不多,而递来的笔记本的封皮也因为岁月而平添许多细微的磨痕,这让指挥官有些好奇。
也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对方反应一般,艾拉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缓缓地解释道:“这是赛琳娜最初撰写的故事,她曾在很久很久以前讲给我听过。这是她的手稿,我想交给你并请你阅读上面的内容。一千个人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希望能得到你对这个故事的简述,指挥官。”
一瞬间,男人看到面前的少女脸上闪过一丝严肃与坚定,尽管如昙花一现,但既然被男人所捕捉到,那自然也就没有拒绝的余地了。重新坐回到位置上,借助着剧场穹顶的灯光,男人翻开这本记录着他唯一的笔友想法的笔记本,细细阅读起来......
笔记本主人的字迹仍然是那么优美,每一张书页除了本源的随时间逐渐显得脆化之外一切都被保养得很好,几乎没有任何折皱。
笔记本上讲述的,是勇者、恶龙以及吹笛人的故事,题材虽然老套,但内容则与此前看过的所有同题材的故事都截然不同,颇有让人继续读下去的趣味与欲望,看得出早年的伊利斯已经在艺术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也在尽可能地通过艺术的媒介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品味良久,指挥官才合上笔记本,将这本有些许岁月的笔记交还给作者的挚友。
“如何?这个故事指挥官你觉得怎样?”接过交还的笔记本之后,艾拉立即向缓缓从位置上站起身来的指挥官提问,眼神中充满着期待。
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才缓缓开口回应着抛给自己的问题:“这个故事里......没有勇者,只有吹笛人与恶龙相连的命运,恶龙的毁灭也预示着吹笛人的凋零。我看到了吹笛人的彷徨,惆怅与最终的决绝。是一个让我感触很深的故事。”
只可惜,面前的艾拉并没有因为指挥官的评价而替自己的挚友感到雀跃欢喜,反而是露出了严肃的神色,神情凝重地道:“指挥官......你可知这个内容,与我以前听到的完全不同......我不知道在《阿卡迪亚大撤退》公演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才致使她放弃优渥的环境而选择站在满是风雨的战场上,她的心境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我甚至没有来得及问她,而她也将自己所有的遭遇归结于她口中所说的‘傲慢’上。也是之后才知道,她所相识的人中竟然早有身处军部的你的存在,所以......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说着,艾拉的视线转向了不远处舞台的一角。顺着艾拉的视线看去,指挥官看到在幕布之下的一个房间中摆放着一个休整仓,仓内的少女静静躺在其中,美丽的面容上看不见任何苦痛,她只是枕着自己内侧挑染成蓝色,如瀑布般的长发,双手交叠在身前,嘴角挂着恬淡的笑容。
仅需一眼,男人就能够看出休整仓内躺着的是谁,但无疑躺在那的只是一副服美丽设计精巧的机体,而机体的主人灵魂仍在地球的某处游荡。他惊讶的张了张嘴,在这瞬间他明白了此前艾拉一直询问自己许多有关赛琳娜的问题的用意,也确实曾听说有一副被搁置许久的机体被重新推动研发,但他始终没有想到竟然是赛琳娜的机体......
已经完成的机体尚未进行调试,机体的主人在这广袤的苍穹之下飘荡,只留美丽的睡颜与动人的姿态于小小的囚笼中。那休眠仓如同棺椁一般将少女的躯体禁锢,为其四处走访后研发的机体和撰写的戏剧恰如同少女相识之人为她举行的葬礼,在她的身前瞻仰最后的容貌并献上花束......
“那是......”指挥官呆呆地望着不远处幕布之下房间内的那副躺在休整仓里的机体,近乎久久不能言语。直至半响,他仍旧注视着睡美人,声音却有些不自觉的颤抖:“艾拉,你觉得......我是凶手吗?数次与她擦肩而过,却又在她的终点处亲手为她送别......”
年轻的艺术家没有了往日的诙谐活泼,面对挚友的遭遇她只得保持属于她的那份凝重:“如果真是这么说的话,那我也同样是杀死她的凶手。我没有察觉到她的失落,也没有及时地给予她安慰,更没能在空间站中救下她,我们都有同样的罪责。这幅机体承载着我对她的思念,她所有美好梦想的执着,那份属于她的梦幻奏章。我只是......希望这一切的一切她也能够看到......”
“指挥官,你听过鲸鸣吗?”沉默片刻,同样注视着休整仓的艺术家开口询问着身边的军人。
后者只是略微愕然,因这份似曾相识,甚至是在梦中出于自己之口的话而黯然地微微低下头:“听过,你请继续说......”
少女没有因为男人的回答而感到惊讶,相反,对于经常往返于空中花园与地球的人来说她认为这样才好。她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终端并将其启动,播放着其中的内容:
那是一段柔和的咏叹调,有人声哼唱而成,即便是受过无数天籁洗礼的艺术家都会为之一怔的声音。伴随着音调的变化,广袤的大海仿佛逐渐浮现在眼前。一头落单的蓝鲸在大海中不断地摆动着尾鳍,随着洋流四处旅行,又在海洋中不断沉浮。它轻轻的吟唱着自己的歌谣,声音回荡在海沟之中,随着海浪与暗流浮上海面不断地拍打着远处岸边的礁石。歌声悠长婉转,却始终带着孤独与哀伤,没有人给予她回应,她也始终做不到自己的族群。
少女等待身边军人回味歌声片刻,随后开口道:“指挥官应该对红潮行动记忆犹新吧?突击鹰小队的万事记录下了塞壬的歌声用以资料对比,而我,修复了那段音频,最终的成品就是这段歌声。”
“也许是她在哼唱,又或许是其他的人在哼唱,又或许,那真的只是一头孤独的蓝鲸发出的凄哀悲鸣。对于赛琳娜,在同样与她相识的指挥官面前我无需掩饰什么,但也许终有一天,我们与她还会再次相遇,不是吗?”虽然沉浸在这样的氛围中实在不是艾拉的风格,但既然大家都有共同的思念,都有那么一位共同的朋友,有些事也便确实不需要刻意掩饰和转移话题。
但令艾拉没想到的是,站在身边的指挥官似乎已经理解了她想表达的,紧紧地握着拳凝视着休整仓中的睡美人道:“一定会再相遇的,我保证。无论是你,还是我,还是她,一定会有相遇的那一刻,在我们都活着的时候。”
年轻的艺术家愕然于身边这位军人眼神中所流露的坚定,那仿佛从唇齿之间用力挤出的话语却又清晰且充满力量。决心已然定立,但话题也应当就此结束了。只见艾拉轻轻地呼了口气,恢复了往日的活泼,稍稍退后几步后朝着指挥官摆手道:“好啦,今天要拜托指挥官的事就只有观赏戏剧和小故事啦。艾拉想起来戏剧还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就先去忙啦,说不定......以后也会有一部以指挥官为原型的戏剧诞生呢。好啦,再见~”
未等指挥官做出回应,艾拉便转身跑向剧院的一角,那里似乎有她的工作室。看着随时能够切换心情,转眼间就恢复往日身材的年轻艺术家,指挥官也只得看着其背影回以无奈的苦笑。
凝视不远处的睡美人片刻,稍微收拾一下心情准备转身离去时,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在重叠的帷幕之后有一个笔记本。它被搁置在一个陈旧的木凳上,若不是以特定的角度才能瞥见一角,定然无人发现。
男人不知道那本笔记本究竟在这里被放置了多久,也为何没有工作人员发现并收走它。他不由得上前拿起那本笔记端详起来。
笔记古典设计的深色皮质封面,四角刻印着烫金的鸢尾花,于此处因为岁月的积淀蒙上一层厚厚的灰。鸢尾花......男人沉吟着,用手轻轻拂去封面上的灰,鬼使神差般地翻开一边走一边阅读起来:
那是一位年轻的剧作家灵光一闪的备忘;参观学习时学到的冷门知识;平日的奇思妙想;一些无足轻重的碎碎念;在考古小队时跟随队伍在地球上见证到一个又一个奇景,一个又一个刻印下来的雄伟故事后的惊叹;最喜爱的曲目;一张鸢尾花田的相片。
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去看看———相片背后的注脚如此写着,那是一个小小的愿望。从未想过温室中的花朵能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如此着装地生长,构筑成一幅令人惊叹的美景。
不知不觉间,在合上笔记本时,男人已经来到大剧院后门不远处的瞭望台上。两人梦中并肩站立之处此时仅余一人。他立于落地的透明玻璃前久久未能从不断奔腾的思绪中自拔,想要感受身边人的气息时却落得一切如同缥缈的轻烟一般虚幻如斯。
良久,他低下头,注视着下方熟悉的蓝星,这颗蔚蓝的星球亦是他的家乡。他仅仅只是凝视着,任凭自己的直觉将自己的目光带向这颗星球的某处......
少女向前走啊走啊......不知道走了多久,甚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前走。她跨过一片片散发着火焰炙烤尸体与金属所散发着恶臭的焦土,经过一个个剧院,甚至到访过曾经阿卡迪亚大撤离的其中一个撤离点。她见证了士兵与人类的垂死挣扎,也见证了绝境之中的人类如何奋力求生,但她只是依旧走啊走,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
过去的记忆已经不再真切,即便所见、所听、所感触的事物逐渐让沉睡在脑海深处的记忆重新如同暴风雨一般洗刷着她,对她而言也如同是另一个人发生的事一般。
终于,她看到了什么,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一大片淡紫色的鸢尾花伴随着晚风摇曳着吹入她的眼中。每前进一步,脚边都会响起踩踏泥土摩擦植物根茎的声音,地面传来的真实的触感与指尖触及到花瓣时的柔和交汇成一首奇妙的乐曲,那是这颗跨越无数时光的行星向它孕育的生命以及行走在这上面的她传达的爱。
一瞬间,伴随着风,她仿佛听到了一声呼唤。那呼唤真切且熟悉,让她转过头去。与此同时,注视着这颗行星的万千繁星也齐齐看向了她。尽管无数的繁星注视令她感到晕眩,可她没有与群星对视,只是将目光滑过一颗又一颗星辰,跨越一个又一个目光,终于停在了某一处。
星辰散发着淡淡的光,光芒远比其他的星辰要更为黯淡。但少女的目光却不再四处游移,仅仅只是停留在那颗发出淡淡光芒的星辰上。它微弱地闪烁着光,闪动的频率如同一曲飘向远方的歌谣,在对她轻轻地吟唱。
她感受到了它的歌,她觉得自己必须回应它,自己想要回应‘它’,于是......她亦轻声哼唱起来,歌声婉转悠长......
“如果有朝一日我在地球上歌唱,会有人听到么?”
“一定会的。”(第二幕 就此落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