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海军核潜艇发展史（四）

印度海军从苏联租用第一艘核潜艇查克拉号INS chakra，舷号S71(北约型号Charlie-I Class ，苏联型号the Project 670 A Skat，该艇在苏联海军序列中的舷号为K43)，苏联海军上校特里诺夫(Captain Alexander Ivanovich Terenov)从1986-1991年间担任K43核潜艇的艇长。此人后来撰写出版了一本关于INS Chakra的书，名字叫“Under Three Flags, The Saga of the Submarine Cruiser K43/Chakra.”

图为移交印度海军前，苏联海军潜艇K-43举行降旗仪式(The Russian Flag being lowered from K-43 submarine. Image credit: Alexander Ivavovich Terenov) 让阿三海军从苏联海军租借核潜艇的点子，最先是苏联海军元帅戈尔什科夫(Admiral of the Fleet Sergie Gorshkov)想出来的。因为他对1971年12月5日，印度海军使用导弹快艇抵近东巴海岸向卡拉奇港发射冥河（Styx ）反舰导弹，取得了把卡拉奇港大火连烧三天三夜的辉煌战果赞不绝口，他对在这回第三次印巴战争中印度海军使用苏联常规潜艇取得的战绩也评价很高。认为阿三无论使用导弹快艇还是常规潜艇都很有才。他得出结论，阿三海军配得上更复杂更先进的玩具。 他对印度海军有能力高效率操纵核潜艇充满信心。在他访问印度期间，架不住他的热情赞美与鼓动，印度政府总理英迪拉甘地Indira Gandhi才指示手下和苏联政府展开租借核潜艇讨论事宜。 由于这段渊源，印度政府和印度海军对于戈尔什科夫海军元帅怀有一种特殊的美好感情。苏联人也察觉到这一点了，他们在向印度出售航空母舰时，特意选中了那艘改名叫戈尔什科夫海军元帅号的载机巡洋舰，打出了一张强有力的感情牌。 话说亚力山大·伊万诺维奇·特雷诺夫海军上校担任当时的苏联海军巡航导弹核潜艇(the SSGN K-43)的艇长（the Commanding officer）。 在他的书中第一部分，首先介绍在印度海军核潜艇学员队抵达苏联海参崴之前，训练设施安排和核潜艇及艇员做了哪些准备工作。 1982年，特雷诺夫原本在另一艘核潜艇(Charlie I or Project 670) submarine K-212)上担任副艇长（the Executive Officer）。突然接到命令，转到另一艘核潜艇(K-43)，担任副艇长，承担接待印度政府代表团上艇访问的任务。印度海军原本看上的核潜艇是维克托级攻击型核潜艇(Project 671 or Victor class submarines)。这种核潜艇可以通过鱼雷管发射反舰导弹和对地攻击导弹。 可是代表团访问了K-43核潜艇后，印度官员立刻改变主意，当即决定要查理级巡航导弹核潜艇。 K-43是一艘紧凑型核潜艇，装备了可水下发射的紫晶石(Amethyst)反舰巡航导弹。苏联人跟阿三吹，这种导弹聪明又厉害，打的就是航空母舰(It was capable of attack with self-generated target data making it a potent Aircraft Carrier killer)。阿三最恨美国航母，听闻该艇有如此神通，立马心动了。 于是苏联政府下令，K-43核潜艇立即调往星辰修造厂(Zvezda submarine repair yard)进行整修为前往印度海军做准备。 此时，特雷诺夫海军上校被提拔为K-43的艇长。开始了选配艇员的工作，经过在各水兵训练基地之间反复奔走，潜艇完成修理出厂前，艇员队已备妥。 与此同时，1983年印度海军核潜艇学员队抵达苏联东部海军重镇海参崴郊外尤利西斯湾的潜艇19旅营区(in the territorythe 19th Submarine Brigade in Ulysses Bay in suburban Vladivostok )的教导队。 1984年7月，特雷诺夫上校率队从船厂接收K-43，同时熟悉加装的新设备。 书中第二部分谈到印度海军艇员队的训练情况。为了开展印度海军艇员训练，苏联海军军事技术与作战训练部(The Department of Military-Technical and Operational Training of the Soviet Navy)预备并出版了核潜艇上的出口型装备的使用手册。据特雷诺夫说，这些材料内容与苏联海军自用的几乎没有什么差别(“almost indistinguishable from those we ourselves used.”)。 1985年3月，印度海军艇员完成了理论课的学习。阿三登上K-43核潜艇实习，实习内容熟悉舱内布置，核动力装置操作以及损管(The indian crew went onboard K-43 for training on the submarine for familiarization of the layout, nuclear power plant drill including start-up, operation at high power, shutting down and cooling down; and damage control.)。在印度学员上艇实习期间，苏联海军曾经短暂安排阿三转移到另一艘阿库拉级攻击型核潜艇潜艇K-335 Gepard(the only completed Akula III class,)上实习过一段时间。当时恰逢K-335艇员外出休假。之所以提这事，因为后来在2012年印度海军租用的第二艘核潜艇是阿库拉级(the Akula II Nerpa)。并且2025年印度租用的第三艘核潜艇也是阿库拉级攻击型核潜艇（and has signed up for lease of another Akula-class nuclear-powered attack submarine to be delivered in 2025）。 当时看似无心插柳之举，没成想促成了二十年后的两笔交易。可能是歪打正着遇到阿三属于猴子扳苞谷捡一个丢一个的性格。 1985年10月底，印度海军核潜艇学员队开始上艇出海准备工作(sea workup)。印度海军的学员无论艇长还是水兵，先前都只开过苏联狐步级常规潜艇(The Project 641 Foxtrot class diesel-electric submarines)。那些玩意儿跑得慢，水下航速只有3节。现在核潜艇水下航速高达25节，阿三真有点不习惯。 两周航行结束后，核潜艇返回港口装载武器弹药，再次出海执行为期三个月的武器训练任务，其间发射了鱼雷和导弹。 1986年4月，K-43艇带着印度海军学员完成了作战训练。至此，印度海军学员培训班结业。 按照原定计划K-43将于1987年春天移交印度海军。于是完成培训任务的K43艇由苏联海军另外一支艇员队驾驶开往大卡缅(Bolshoi Kamen)以完成最后的整备，修理工作预计耗时一年。原艇员队调往其它单位，印度海军学员队则前往列宁格勒和里加参观学习。 艇长Terenov海军上校受到国家对外经贸委的工程总局General Engineering Department (GED) of GKES (Gosudarstvennyi komitet po vneshnim ekonomicheskim sviaziam or State Committee for Foreign Economic Relations)邀请，参与对印出租核潜艇合同的签约谈判。谈判代表为苏联海军中将伏拉索夫(Vice-Admiral VA Vlasov)。 1987年春天，特雷诺夫艇长随同苏联海军代表团访问印度，期间来到印度海军东部司令部所在地维沙卡帕特南的海军船厂（Naval Dockyard）参观来自苏联代号彼得的城市的苏联设计局(Soviet Design Institute at ‘Peter’)在这里为K-43修建的一个泊位（a berth）。特雷诺夫艇长在书中写道：直到今天俺才糊里糊涂地发现，堂堂苏联海军核潜艇长居然跑到安全保卫警戒线外头来了。(“to this day I am surprised at the fact that I, a Soviet nuclear submarine commanding officer, was allowed to go out of our ‘Security cordon.’)。 特雷诺夫艇长从印度回国后，受命组建一个30人的基干队伍，负责护送核潜艇赴印度。按照上级要求，这支队伍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如有必要在任何情况下，可以直接接管潜艇，并且能够正常使用艇上各种武器装备。 话说苏印两国关于租借核潜艇的协议于1987年7月谈成完成签署。按照移交计划，定于1987年9月，印度海军艇员队上艇，因为先前的培训班毕业已经一年半，艇员队上艇后需要重新上课复习恢复可能已经遗忘的操艇本事。实际上这个事情到10月才开始发生。然而印度水兵上艇后没玩几天就突然被赶了下来。 印度艇员队长赶紧联系特雷诺夫艇长，询问这是怎么回事。特雷诺夫告诉阿三，美国总统罗纳德里根告诉莫斯科不要把核潜艇交给印度阿三，苏联不想惹恼美国人。 你赶紧向你的上级汇报，就说美国人给我们施加压力不让我们移交，让 你们政府直接和苏联总统锅巴樵夫联系好了，其他人说了都不算。 说来也巧，印度总理Rajiv Gandhi 刚好在12月中旬到访莫斯科，很快就他跟锅巴樵夫把核潜艇移交事宜谈妥。 说到拉吉夫甘地不免想多说几句。1984年英迪拉甘地遇刺身亡，她儿子拉吉夫甘地继位当权。拉吉夫甘地坚守英迪拉甘地对于印度核潜艇的坚定承诺，发誓要把核潜艇搞下去。1984年10月，印度政府发表了未来15年前瞻规划(the 15 Year Perspective Plan )，在这里面三哥庄严宣布，计划到2000年造出第一艘核潜艇。众所周知印度核潜艇歼敌者号是2009年下水的。 为避免节外生枝，再生变数。1988年1月5日，印度驻苏联大使T. N. Kaul在海参崴军港匆匆主持了一个午餐会，宣布完成了租赁核潜艇移交给印度海军手续。印度海军立即给它命名为查克拉号（INS Chakra），舷号S-71（ the pannant number S-71）。 从此，印度海军艇员队上艇接管核潜艇指挥权，苏联专家组也同时上艇。苏联专家组由特雷诺夫担任组长（Head of Soviet Specialists Group-Object 'S'），苏联专家组包括30名专家和2名翻译。苏联专家的任务包括无论在海上还是港口在关键岗位上24小时连续不断站岗值班。 阿三上艇后，立即开始忙着装载导弹，鱼雷及各种物资材料生活用品，忙了十天。其中Amethyst 导弹是从20公里外的海军基地转运过来，苏联专家组中的5名导弹技术岗位的专家连同一名翻译全程监督了导弹的运输，装艇，存储的全过程。另外还有一支40人组成的苏联技术组被派往维沙卡帕特南军港，负责核潜艇的保养维修工作。 1988年1月15日10时，印度艇员队操纵核潜艇，冒着零下二十五度的严寒。迅速驶出海参崴军港逃窜回国。 在苏联专家组的军官水兵的监督指导下，阿三水兵对艇上核反应堆的操作十分规矩，从来没有出过大事。 根据印度海军下达的命令，核潜艇航渡到马六甲海峡之前，必须一直保持隐蔽秘密潜航，避免被他国海军侦测发现。当时的简式防务周刊发表过一张照片，显示查克拉号在离开新加坡水域后浮出水面，有一艘印度海军舰船陪伴护航。在潜艇航度期间，苏联专家组有七八个人随时在岗。 1988年2月3日，印度总理拉吉夫甘地亲自来到维沙卡帕特南外海登艇，欢迎该艇的到来。他上艇后，查克拉号又下潜航行了一段时间让总理大叔过了个海底潜航的瘾，拉吉夫在艇上请全体军官一起吃饭庆祝。水兵里面只邀请了一个舵手（the Coxswain）。这反映出印度军队中官兵不平等的现实。 查克拉号在印度海军服役3年，总共航行72000海里（相当于133000千米）。反应堆工作了430天（her reactor was active for 430 day s）。在印度长官指挥下同时受到艇上苏联专家组的监督下，查克拉号核潜艇安全发射过5枚导弹和42发鱼雷。 在印度海军使用期间，查克拉号发生过多次事故或者说事故未遂吧。其中最危险最吓人的一次是这样的。1989年查克拉号在水下航行时全艇突然停电，艇上发生火灾。潜艇深度迅速从40英尺掉到200英尺，全体艇员吓傻了，只有一个由神仙附体的阿三军官（Lt Cdr Prakash Patwardhan, KeDE3, ‘Kluch” diving/surfacing system operator）还算冷静，突然记起苏联师傅教过的紧急吹出主水柜中的压载水操作程序，赶紧一通瞎搞乱扒拉，他在黑暗中走了狗屎运居然全部蒙对了。其它阿三艇员在苏联专家带领下将反应堆紧急关机，拼命灭火，幸运地造成了艇内熄火，没有发生核泄漏，潜艇浮出水面的喜剧结局，大家死里逃生，皆大欢喜。 后查明是一个开关控制板发生火灾(a fire in the switchboard)。随后查克拉号以自身动力驶入维沙卡帕特南军港的海军船厂(the Naval Dockyard)交给苏联技术组专家维修瞎鼓捣。一修就修了三个月。 这位苏联艇长有所不知的是，查克拉号上曾经死过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印度海军的正式人员，这是巴巴原子能研究中心的一个做反应堆学问的书呆子，他为了琢磨核潜艇反应堆的设计窍门，乔装打扮成印度水兵上艇蹲点跟班劳动，其实是专门来偷学本事的。可能因为太用功太入迷了，他在核动力舱呆的时间过长又和反应堆挨得太近，下艇回单位后不久就病了，送医不治，一命呜呼了！ 在印度海军服役期间，查克拉号核潜艇培训出了3名核潜艇艇长。苏联艇长特雷诺夫对阿三徒弟的评价很高。 原本印度海军打算查克拉号三年租期届满后延长租期到印度国产常规潜艇入列服役之时。但是由于国际形势风云变幻，锅巴憔夫总统已经不中用了，苏联解体。1991年1月1日，查克拉号被送还到海参崴，随后被拆解。 继承苏联的俄罗斯总统Boris Yeltsin是个亲美人士，又是一个核不扩散爱好者，他根本顶不住美国人反对苏联武装印度的压力。苏联叶利钦上台后苏联对印度的技术援助逐渐停止。影响面挺大的(From cryogenic engines to nuclear fuel and reactors)。在美国指挥棒的引导下，印度军工发展遇到巨大阻碍，印度核潜艇计划ATV的各要素在这段时间都没有什么进展。 为了理解苏联对印度军队装备的重要性，大家需要了解一点事实，从1964年开始印度从苏联进口海军装备，截止1987年，印度海军装备的70%为苏联货。(Between 1964 — when Moscow first started supplying naval equipment to India — and 1987, 70 per cent of the Indian Navy’s inventory came from the Soviet Union.) 前面讲的关于第一艘租借核潜艇的故事主要是苏联艇长的讲述，那么关于这件事阿三海军军官自己的讲述是什么样的呢？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