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住那只逃跑的羊【3/?】

请勿上升正主( ๑ˊ•̥▵•)੭₎₎
【内含前文新文指路④】
00
那夜的烟花我不曾注视,他的双眸却给了我整个夜空的星河。
0
我们回家吧,棉被,零食,还有你。
①
杨九郎和张云雷分手了,就在海外专场的前三个星期,但他们约定好了,工作是工作。他们的感情就像是昙花一样,在未开花之前,俩人小心翼翼,细致入微的呵护照料,无论是怎样的艰难都要让那颗种子发芽生长,终于有一天开花了,想要让花期长一些再长一些,可最后都只是如履薄冰的挣扎,陷入枯萎的境地。
分手这件事是杨九郎提的,张云雷质问他,是否爱上了别人,可张云雷心里再清楚不过,就算是石头开了花他也不会去爱别人,就是想找个理由把他留下,可是倔强的人怎么会懂得如何服软,只会把自己的伤疤亮出来去刺痛在意他的人,把人儿的真心揉碎了再小心翼翼的捧进怀里,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再去认真的拼凑起来。
“你如果能好受些,可以这么想”这是杨九郎留给他的话,然后拖着行李箱就往门外走。
“你如果走了,就走远些”明明嘴边的话是你如果走了,我该怎么办?可一说出口就变了味,像个刺猬一样把所有的刺都竖了起来,支棱着身子,把发白的手指藏起来,依旧保持着傲娇的姿态,似乎连声音都没有丝毫颤抖,可只有他心里知道他有多么害怕。
“张云雷,我没有不爱你”杨九郎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似乎下一秒就会把张云雷拥进怀里,把触动的逆鳞抚平,可事实是人儿开门走了,那句话仿佛是在骗小孩儿,那个笑容更像是一个惹人厌的恶作剧。
张云雷保持着原来站立的姿势,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扇门,直到脚没了知觉,腿发了麻,握紧的手已经僵了,大概一时半会儿是伸不直了,身子已经开始前倾,快要摔倒时才缓过神来,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卫生间泡了个澡,只是忘记把水调到热温,但人儿并没有发现水温不太正常。
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哭到吹出了鼻涕泡,也没有撕心裂肺要死要活,很平静,很冷静,因为他说了,他亲口说的,不是他猜的,他还爱他。
张云雷缩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团成一团,开始想,是什么让他们在一起不快乐了。
想了很久,最后得出结论,俩人都太缺乏安全感了,面对普罗大众,终究是在意的,恶意的猜测与诋毁到底会磨灭一个人的热情,说到底还是张云雷自己在表达情感上太过少言寡语,他总觉得杨九郎会懂,总觉得有些话可以不用说,然,错了。
其实杨九郎懂,只是杨九郎退缩了,现在的张云雷把他封锁了好多年的自卑叫出来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对张云雷到底有什么意义,他不想因为自己而阻挡了他的脚步,他乐意退回原位,默默守着他这枚月亮。
杨九郎迷路,不仅是在坐标地上,在感情上也会走丢。
生活是公平的,出现了问题,当然解决问题的方法也会一并出现。
在这段感情里,总有一个人得先主动,显然这个人必须得是张云雷。
“我们还是搭档吗”发了条微信,他当然知道是搭档了,海外专场的行程是早就定死了的,况且家里的人都不知道他俩分开了,如果杨九郎说了,这时候电话应该爆了吧,而且他知道,杨九郎不会说,他就是想找个由头找他。
“是”
“那下周日来对活儿吧,到时候我联系你”
“好”
恰好整整一周,一周的时间够他们调理好自己的状态了,至少杨九郎是这么想的。
②
“杨九郎,今天不能对活儿了”张云雷一大早就给杨九郎打了个电话,响了一声儿就被接起来了。
“没事儿,改天也行”听起来没有任何感情,脑子里已经把要刮胡子的念头打消了。
“不好意思啊”
“生病了”肯定语气。
“感冒了,我不知道哪个药不苦,还没吃”张云雷老老实实的说了自己的情况,到是比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乖顺了不少。
“发烧了吗?”杨九郎依旧冷冷淡淡,但心里早就开始着急了,从那人唤他名字开始就知道人儿生病了,就想马上冲过去摁着人吃药。
“39.7,咳咳咳~刚量的”被发现了也没再遮遮掩掩,声音也没有刚刚故意强撑的清亮,忍着不咳嗽憋红了的脸也得到了释放,但高温不下,脸色也还是带着些潮红。
“张云雷,你TM,你等着,我马上过去”还是没舍得说重话,撂了电话就随便抄起旁边搁着的衣服套上,电梯也没来得及等,就从11楼往下跑,几乎是冲进楼下药店的。
“你好,需要什么?”
“我要那个香蕉味儿的感冒药和那个儿童吃的退烧药,就不苦的那种”说的极快,再加上老北京的方言腔调,要不是卖药的女士是个本地人还真听不懂他说了啥。
“孩子生病啦”不紧不慢的拿药,给办事儿的人永远不知道要办事儿的人有多急。
“麻烦您快点儿,我这儿着急”杨九郎若不是被玻璃柜台挡着,说不准真能做出抢药这种事。
“到底是年轻”摇摇头不痛不痒的说出一句话,把药给了杨九郎,迅速的嘱托了一下药量,就让去人付钱了。
杨九郎从他俩住的公寓里搬出来时就想着,别离太远,对活儿的时候方便,就在隔条街的那栋楼上租了一间,而且分手了就不能老听他的话,他让走远点儿就走远点儿,那也太没面子了。不过事实证明,这个做法有多么的明确。
或许是太着急,又或许是下意识的把这里还当做他的家,压根儿没有考虑敲门这回事儿,也没思考人儿是否换了密码,习惯性的就输了0820,嘎达门儿开了。
一进门换了鞋扭头就见人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纸抽盒不停的抽纸擤鼻涕,眼圈红红的。还好,没瘦,看来每天点的外卖都吃了不少。
“你来了”比电话里的声音难听多了。
“别说话”杨九郎严肃的时候真的挺凶的,小眼八叉的还挺神气。
“哦”看着人儿身上穿着的衣服,嘴角勾起了一个不小的弧度,但是杨九郎忙着给人冲药,并没有发现这个小情绪。
“喝吧,这个不苦的”
“哦”拿药的时候指尖碰到了,杨九郎的手很凉,张云雷的手很烫。
杨九郎就盯着人吃药,看人吃完药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才想起来,这一切自然的不太好,他俩分手了,分手了。
杨九郎反应过来,别扭的把眼神儿从张云雷身上移开,开始打量这个家,不,这个房子,一周,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干干净净的,就连吃完的餐盒都被归置到了垃圾桶旁边。
“九郎,抱”
“什么?”
“抱”
“我们分手了,不合适”
“你的搭档发烧了,烧的很厉害,你给你的搭档降降温怎么了?我没往那儿想,你非得……”还没说完就落进了一个温凉的怀抱。
“这样行了吧,我的搭档”
“嗯”末了还往人儿的脖颈处蹭了蹭,舒服。
“一会儿还没退烧就去医院”把怀里的人儿搂紧了几分。
“该刮胡子了”张云雷回答了句别的。
“又是这样,只听自己想听到的”惩罚似的用自己下巴没刮的青茬蹭了蹭人儿的脸,这个动作可不是搭档该做的。
“欺负人,大坏蛋”糯糯的说了句,把脸埋进了人儿的颈窝。
“谁欺负谁啊”
“杨九郎欺负张云雷”
“欺负你的人多了,我算老几啊”这话没说错,张云雷就是好说话,即使当初倒仓,也没学会点儿人情世故,性子单纯到不行,什么都摆在明面上,哪里知道暗地里的勾当。
“算老大,老大,我想睡觉,可我睡不着,老有羊在我面前蹦来蹦去的,每次我一闭眼它就跑出来吵醒我”人儿生病了就会像个孩子一样,下意识的撒娇人儿可能自己都不知到再说些什么。
“那我帮你把他逮住,丢出去”搭档生病且失眠哄着,挺正常,没出格。
“不行,仰杨很好,我喜欢他,他可重要了,你不能丢掉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着急的嘟囔出了这一句,似乎真的有这样一只羊要被杨九郎扔出去。
“那你睡不着怎么办啊?”回答他的是均匀的重重的呼吸声。
“还真是睡不着”把人儿小心的抄起来抱着,往楼上的房间走,又给归置好了,掖被角的时候不知道拖鞋是否真的在地板上打滑了,反正杨九郎是没撑住,印在了人儿滚烫的薄唇上,可能是人儿在发烧时总会下意识的去吸取凉意,柔软的舌头伸出来舔了舔那抹凉意,末了还砸吧砸吧嘴,像是尝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杨九郎脸红的支棱起身子,不断的告诉自己,拖鞋打滑才碰上去的,拖鞋打滑。想转身离开,后来想了想又觉得不合适,搭档还没退烧,万一一会儿烧起来,家里又没人,出事儿了怎么办?就坐在地毯上守着人儿,好像张云雷眼里的羊跑到他眼里了,只不过不是让他保持清醒,而是一直跳来跳去的催眠他,被催眠的前一刻拉住了张云雷的手,搭档发烧了,不知道他还烧不烧,得握着他的手去判断温度,挺正常,没出格。
但是把人儿的手不仅握着还贴着自己的脸不太合适吧,杨九郎还没来得及想这个问题就被那只羊催眠了。
③
到底是坐在地上,上半身趴在床上,本来腰就不好,以这样别扭的姿势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就被身体反抗疼醒了,杨九郎下意识蹭了蹭贴在脸上的手,嗯,温度正常,清醒过来才想到这样做不太合适,抬眼看了下张云雷,还睡着,脸色也没了方才的红晕,杨九郎把握着的手撒开,小心的给人放进被子里。
感冒药和退烧药虽然是儿童的,但是药剂大了真的会让人沉沉的睡过去。这一点杨九郎深有体会。以前在人儿无数次生病时哄着吃完药,杨九郎就干巴巴的坐那儿等着人儿睡过去,再守着人计算着人儿醒来的时间,就为人儿醒来能马上吃到温热的白粥,守了太多次早就摸清了这个药的药性,况且这次人儿好久没睡个好觉了,应该会睡得更沉一些。
杨九郎就坐在床边看着张云雷,才一周没见,怎么思念就像爬山虎见了光一样疯狂的生长,爬满了他的整颗心,没人知道杨九郎心里有多纠结。
他知道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不下眼前这个人儿,故意给自己找借口把住的地方离他近一些,每天趴在窗口看人儿按部就班的出来遛弯儿到饭点下楼拿外卖,失落的去想原来没有我他也没什么影响,虽然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每天抱着带着他香水味的他的衣服入睡,在知道人儿发烧还未吃药就慌乱的忘记思考,随手就套了那件属于张云雷的衣服匆匆跑过来,见着人儿,人儿什么都不用做,他就想把自己所有的温柔与爱意全部递给他,就连是自己先说的分手都还是把宣布权留给了他,不为别的,就是心里还想着或许。
可是他的辫儿是天上的月亮,天上的月亮怎么能被他自私的藏在怀里,他应该在天上,应该被众人仰望,不是私自规划他的未来,而是他曾说过他想要更好的舞台。
杨九郎算准了时间,熬好白粥放到人儿的床头柜,在人儿清醒的前一刻深深的看了一眼,再看了一眼,因为他不知道,下一次见面还可不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看着他。
在听到关门声向的那一刻,张云雷睁开眼睛了,两行泪顺着眼尾就藏进了枕头里,在杨九郎蹭他手的时候他就醒了,他不敢睁眼,他怕睁开眼之后,杨九郎就马上找个借口离开,他就那样假装睡着,或许失去视觉时其他的感官就会变得格外敏感,他听到杨九郎低微的啜泣里带着浓烈的不舍,他感受到杨九郎炙热的眼神似乎要把他收进那小眼八叉的眼里一并带走,到最后却是什么都没做,悄声的走了。他一直知道杨九郎很爱他,但是他不知道杨九郎的爱有那么汹涌磅礴,那么细致入微,又那么谨慎小心。张云雷瞬间明白,是他把问题想简单了,杨九郎这次认真了,他真的要放手了。
张云雷端起那碗温热的白粥,大口大口的喝着,眼泪不停的往外流,哭什么,不就是没有一个小眼八叉的人笑嘻嘻得哄着你喝粥吗,至于吗。
至于。
④
张云雷麻木的把一碗粥混着眼泪吞咽下去,他想杨九郎了,特别想。
“喂”
“喂”拨通电话就说了一个字,张云雷就撂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告诉杨九郎,他想要的只是一个他,那些繁花似锦的舞台无他又有什么可向往的,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能解释出自己想要的结果,他第一次这么厌恶自己的不会说话。
“喂,辫儿,辫儿”自挂了电话杨九郎的电话就打来一通又一通。
“杨九郎,你丫给老子回来,我不能没有你,不能,不能分手,不能,你还爱我你就不能和我分手,凭什么说爱我却不和我在一起,你知道我这一周过得有多难受吗?我怕你回来看到我瘦了生气,我每天都点外卖吃,可是我根本吃不下,我就努力吃,好几次我都差点吐了,我想着我照例出去遛弯儿或许就能看见你,我就每天都出去,可没有一次看见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害怕你躲着我,害怕你真的就走了,我都不敢给你发消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我就那样假装睡着,杨九郎,我不要你为我好,我不要,杨九郎,你是不是忘了我也很爱你”管什么语言艺术,张云雷只想把他现在最想说的都说给他听,忍了整整一周的委屈终于爆发出来了,张云雷私下真的很少这样失控,上一次还是以为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上不了台。
“我现在记起来了”
杨九郎是冲到张云雷楼上的房间的,见着人儿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有多可笑。低估了他对他的爱,也低估了他对他的。
一个深吻,张云雷撕咬人儿的嘴唇,表达着不满,杨九郎则承受着,扣着人儿的后脑勺,加深这个思念了好久的吻。
那是一种释放和两人的和解。
“杨九郎”
“我在”
“杨九郎,我们结婚吧,在澳洲”
“好”
“杨九郎”
“嗯”
“你要记住我很爱你”
“不会再忘了”
短暂的分别总会在事后把落下的爱意都补上,但是现在他的小福泥感冒了。
“该吃药了”杨九郎抱着张云雷在人儿耳朵边轻声说了句,沙哑的小奶音儿总是有一种莫名的磁性。
“我不想吃药,我想吃羊”
“再撑着你”
杨九郎总是能把耷拉着脑袋,兴致不高,又臭屁的张云雷逗乐了,真的很奇怪,比如现在就乖乖吃药,还缩在杨九郎怀里安静的睡着了。
杨九郎刚刚说“日久生情,缺了的那几天都得补回来”
好吧,气乐也是乐了。
俩人又恢复到原来的相处模式,只是,比以前更腻咕了。
张云雷表示,挺好,他对杨九郎就像是一个耍赖皮的人故意撞上好脾气的杨九郎利用人儿的好脾气碰瓷,试图赖上一辈子,所以腻咕在一起怎么能不好?虽然嘴上一直嫌弃着。
杨九郎说,谁不喜欢和自己媳妇儿在一起,那一定是疯了!
于是在澳洲专场,墨尔本的一拜天地,奥克兰的二拜高堂,悉尼的夫妻对拜,最后卡地亚专柜的一生许诺。
“九郎”
“嗯”
“九,啊,烟花”这场悉尼的烟火真的是特别应景,极致浪漫,而杨九郎全程看着张云雷,错过了烟花的绚丽,但人儿的眼眸却给了他整个夜空的萤火。
“九郎,我们回家吧,棉被,零食,还有你”接吻前张云雷说。
“嗯”
⑤
“九郎,我的羊不能走”
“你的羊给你栓好了,系得死扣,他再也不乱跑了”
如果爱忘了,没关系,那就再次告诉你。
【正文完】
关于标题的【?】
二在等一只羊的独白
要不要一起?
【封面图图源不明 侵删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