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与游》第八章 迷域之下
“这是一篇出土于公元450年的记述伊兰德西北哈撒沙漠内某神秘城镇的游记，而其创作时间有所争议......”莉雅翻开了那一本被后世译为《哈撒迷域》的书本，前言的一句话便这样写道。
“书里说过，哈撒迷域位于伊兰德西侧的哈撒沙漠某处，这是不是恰好与我们所处的位置一致了？”莉雅说着，语气里充满着对鹘旸等只将这一本书看作是传说的无知的讽刺。
莉雅继续向下翻阅着，鹘旸这才发现，莉雅不知什么时候早就给这本书的一些重要内容装上了书签。
“这里，「一座地图上并没有标注的城镇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句话不就正好是我们所见的情况吗？书里也已经介绍说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见到这座城市，这就是没有标注出来的原因。鹘旸，我记得你就是从尼萨德方向赶过来伊兰德的吧，过来的时候，你有注意到这边吗？”
这时，鹘旸说起话来：“这正是我想说的。我察觉到异常的时候就是在大厅内的时候，我用风查看了那株卡在楼梯之内的仙人掌——那是我来时做了记号标注的那一株，但是我来的时候根本没看到这里这座荒谬的城市。”
莉雅莫名其妙地用那种只有这里的石头人铁人才能听懂的语言说了一句什么，然后问鹘旸：“你知道这是什么语言吗？”
“听起来像是伊兰德语，但是连露塔都听不懂，而且发音方式也和伊兰德语不大相像。我当然不清楚，我还好奇你怎么明白那么多语言呢。”鹘旸说话时，语气里流露出了对莉雅身份的猜疑。
“因为这就是伊兰德语——旧伊兰德语。这在书上也是有依据的。”莉雅用手指着标签页上用蓝色颜料轻轻标注的语句——「奇怪的是，这座城镇里的这些怪人们用的是伊兰德的语言」。
“这就是引发了争议的地方，”鹘旸托着下巴说道，“作者仅在文章里强调了这儿的人用的是伊兰德语，而并没有强调用的是旧伊兰德语。但伊兰德语的变革早就在公元前完成了变革，而这里成为沙漠是公元后100年的事情......这和我国家的《春桃源记》有相像之处啊。”
“没错，而你要怀疑我刚刚翻译的内容的话，其实都是书里提到过的。”
于是莉雅又继续向后翻页，果不其然，约定的内容一模一样地出现在了书本里。
“而这也是我说水这个词语在他们的语言中是存在着的原因。而作者在文章里也提过了，这里的居民家里是没有水的，我之所以还这样做，是因为我想确定一下书中的真实性。那么，已经很明了了。”莉雅将书本“哗哗”翻到了几乎结尾的地方。
“什么？”鹘旸凑近过来。
「成功了，我和迷域的大家共同的努力最终取得了成效，沙漠里有了绿草，绿草包围着向下凹陷的地方是湖泊。」
「迷域的人们将水奉为神圣，他们在这片绿洲之上建设了广场，是为了保护住这番神圣；而我则是圣临。」
「我久立广场之上，仰望着高空，思索着我究竟配不配得上此番大名。思考许久，果然还是选择了悄悄离开。」
「离开之时，我看到他们在广场上建造了个小小的喷泉，但是没有水。」
「刚刚走出迷域，他们叫住了我，告知我，若是我再次降临，想要取得神圣，就请用一捧沙土灌入那喷泉的中央......」
“这儿是有水的，”莉雅说，“就在这广场的下面，而机关则是——露塔身旁的干枯的喷泉。”
鹘旸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引来了两位少女的目光。
“笑什么？”莉雅皱着眉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世界还真是有够神奇的，那么，我们试试吧？”鹘旸说出了他几分钟前都想不到自己会说出的话。
“试试？”莉雅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你是签了约定的，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的吧？”
“能有什么办法？我可不想像这个什么圣临一样默默离开。要解开这种谜团，就是要违背这些荒谬的约定吧？”鹘旸摊了摊手，走向前去。
“你可真是......”莉雅微微笑起来，跟上去。
鹘旸敲了敲正在仔细端详这座小喷泉的露塔，说道：“准备好，这儿的谜团，即将被解开了。”
......
向露塔交代了他们即将做的事情，露塔的眼睛里似乎出现了一颗闪着金光的星星，她掩盖不住自己的激动，迫不及待要去取沙子。但他们三人靠近喷泉的行为似乎也被其他石头人和铁人看到了，鹘旸便说道：“我去取沙子，就他们那手脚，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追上我的，你们守在这里，千万别让他们靠近。”
“好的”两位少女回应道。
空气中好像出现了灼烧的气味，可并没有什么东西在灼烧。一名石头人安保察觉到了事态的不对劲，缓缓地走了过来，走到了广场的边缘，然后反复踱步，不想引起这些不速之客的注意。
突然，一堆石头人向鹘旸去取沙土的方向围了过去，石头，金属，猛烈地相撞，灼烧的气味愈发浓烈了。
“滚开！我对你们的命不感兴趣！”鹘旸怒吼着，忽间地上尘土内卷，又向上盘升，最后一阵暴风，那些石头人和铁人在一声震耳的爆响声里被震开，尘土肆意地侵袭着每一条街道，鹘旸从漫天的尘灰中杀出来，那份气势，使得尘土也为其开辟出了一条道路。
那个安保确认了他们要做的事，于是，仰天大吼起来。
空气确实灼烧起来了，在石头与石头，金属与金属的碰撞之间，不断生出火花，有的甚至开始燃烧。所有的迷域居民都听遣了他的召唤，向三人围来，他们的嘴里不断叽咕着一句旧伊兰德语——“驱逐”。
鹘旸将沙土倒入了喷泉之内，大地突然间震颤起来。
不知何处传来了巨石崩塌之声，露塔挥起木杖，猛地划破了头顶的空气，一块从空中落下的巨岩被拦腰砍断，电光石火间，巨岩爆开，在天空中如雨般散落。
石头人又怒吼起来，在尘雾之外，隐约可见几个石头人拆掉了他们的房屋，高举着石块向砸过来。
“拦不了那么多！”这时，露塔大喊起来，“快看那里！”
露塔指着的地面上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段向广场之下延伸的楼梯。
“这应该就是那条路了，我们快下去！”鹘旸大喊着，顿时间剑光四射，空中的落石便成了灰渣。
众人一同跃下，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
楼梯口又不知什么时候被封死，只能听到石人和铁人们在上面击打着地面，试图闯进来。
三人无路可退，只能继续向下摸黑行走。
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上面没了声，然后......
“呀！”三人的眼前骤然间一片昼白，什么东西都无法看清，在这番强烈的刺激下，他们不由得闭上了眼。
待再能睁开眼时，他们发现，自己的脚下是草地，眼前还有一片湖泊，四周有树，身后是茫茫沙漠。而城市，石头人却不知去向，像是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
“都是真的。”鹘旸感叹道，叹出的气息无比的空虚，他又一次仰天一笑，瘫坐在草地上，思考着什么。
莉雅将装水的壶取出，到湖边灌满了水。
露塔也眯着眼蹲下去，用清澈的湖水洗净了刚刚鹘旸卷起沙暴时脸上沾满的风沙。洗净了脸以后，她感觉水里有什么东西在发出隐隐的亮光，可她认为自己应该是还没缓过来，这天上还有那么大个太阳......
“莉雅......”露塔拖住了即将起身拿水给鹘旸的莉雅，用手指着水中那团发着光的气泡。
莉雅小心地将气泡捞了上来，发现气泡之内有一张草纸，上面还用旧伊兰德语写着什么，莉雅取出纸条，为露塔翻译道。
“请不要遗忘那个地方.....最初的地方——高山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