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鸭翻-第三人称】VegasPete-17：身世
17. 身世
第二天清晨Pete醒来的时候，Vegas已经走了，那条昨天晚上盖在他身上的毛毯被叠得四四方方地摆在床尾。Pete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想着Vegas应该又回公司了。
走了也好，本来自己也懒得见他。他从床上爬起来，循环着在这个房间里的日常——洗澡，收拾床铺，然后想法设法地撬锁链。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保镖，竟然都打不开这个手铐。每次一想到这一点，Pete都觉得深深的挫败，他从没见过这个材质，撬也撬了，肥皂也擦了，就是死活打不开。
Nok又来了，Pete看着他端来的餐盘，白眼翻到后脑勺，他早就不抱希望了——又是香肠、煎蛋和面包。
“嘘！”Nok捏着手指在嘴边做拉拉链状，向Pete摆了摆手：“你别想让我帮忙。”
“我可什么都没说。”Pete对着他干笑了一下：“我就是吃不饱！就没有别的可以给我吃吗？你平时都吃什么的？”
“就是普通的咖喱饭。”
“我也要吃咖喱饭！！”Pete眼睛里都迸出光来：“我不要吃面包和沙拉！我长得又不像法国人！！”
“不行，少爷吩咐了。”Nok依旧面无表情，冷得像个机器管家。
“他吩咐你什么啊？规定你只能给我吃草吗？？”
“吃吧，别闹了。”Nok说着，非常无情地扭头就走，砰得一声关上了门，再一次差点甩在了Pete脸上。
“嗷！！！”Pete忍不住来来回回地跺脚揉头发。他太过想念以前和天坤在一起的时光，想到几乎抓狂。想着少爷的口味和他一模一样，其实何止是口味？还有其他各种方面，比如他们都喜欢唱K，都喜欢追剧，他真的真的好想少爷啊！！
时至傍晚，Nok又一次端着餐盘走了进来，看到Pete一脸死灰地坐在地上，只哀怨地瞄了一眼餐盘，就露出了神形俱灭的表情：“好了，我现在又变成意大利人了。”
他似乎也不想继续听Pete的阴阳怪气，放下餐盘就走。
如果Pete没记错的话，主家才是有欧洲血统的那个吧，为什么他在主家的时候都是咖喱薯片爆米花随便吃，到了分家却要天天面对奶酪黄油这些洋玩意儿？
这些吃食对于他这个地道的泰国南方人来说，比精神折磨更令他崩溃。他真的想念那些能填饱他肚子的食物，就连最普通的煎蛋卷也可以呀！
Pete因为胃里空空，白生了一肚子的气，他甚至觉得这大抵也是Vegas折磨他的计划之一——让他吃不饱，还天天郁闷得要命，连肌肉都保不住了，更别说恢复身上那些皮肉伤了。这样下去自己就不会有力气反抗他了！
别说，这个办法还挺高明，几乎不费什么心思就把他拿捏了。
楼下传来“啪”得一声响，紧接着就传来Vegas和甘先生吵架的声音，这个场面Pete也算是司空见惯了。他暗暗估计Vegas今天的心情不会太好，不由担心起自己的处境来。每次Vegas生气倒霉的都是他！
Pete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各种对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Vegas推门走了进来，脸上仿佛蒙了一层寒霜，一句话没说就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挥到了地上。
Pete从地上爬起来，有些无措地看着一地狼藉。
Vegas的眼睛血红，脸上那道昨天尚未褪去的掌印，在今天又变得清晰红肿起来。
“看什么！”Vegas的眼神像刀一样剐到Pete身上，作为这个房间仅有的生物，Pete觉得自己脑门上简直写了“出气筒”三个大字。他看着Vegas的身影越靠越近，不由屏住了呼吸，紧张得都能听到自己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声。
说时迟那时快，Vegas的手正要朝他伸来，Pete先他一步走上前去，轻轻摸上了他那张带有红印的脸。
“疼吗？”Pete低声道。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他仿佛看到有人在烈焰上浇了一把冰水，Vegas眼里的火焰肉眼可见地迅速熄灭了。
四目相对之时，Pete强装着镇定，狠狠按下自己心中的紧张和害怕，将心底里对Vegas的同情和怜悯勾出来，嘴里不停问道：“没事吧……疼不疼……”
Vegas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他似乎反应了好一会，才缓缓抬起手，握住了Pete抚在他脸侧的手，轻轻拉到一边。
他的眼神变得越发脆弱，那汇聚到一起的情绪在某一刻骤然爆发，化为重拳，猛地打在了墙上。
“Vegas，你冷静一点。”Pete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走前上去，轻轻地拉住了Vegas的胳膊。
那一拳蓄满了戾气，却没有如Pete所料一般落在自己身上。他看着Vegas红肿破皮的手，知道他心里装了太多东西，只一言不发地等待倾听。
果然，Vegas缓缓抬起了头，眼里是遮不住的悲凉：“Pete，你说，是不是真的是我做错了？”
Pete轻轻握着他的手，用指腹轻轻摩擦着他的伤口，没有回答。
“从小到大，一旦生意上有任何不顺心的，他一定会怪在我身上。”v想了一会才缓缓开口：“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想不想，喜不喜欢。我不做就是我不孝，做得不好就是我没用，就算都做好了，他也永远不会把好记在我身上！！”
“你是长子，所以甘先生对你寄予了厚望。”Pete说得诚恳。
Vegas却丝毫听不进去，咬着牙低声道：“是啊……就因为我是长子，所以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怎么想，工作怎样了？有什么困难？累不累……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伤心，他的眼睛越发红了，但溢满的水汽牢牢箍在眼眶里，Pete感觉到手里的拳头越捏越紧，直到指甲深深地刺进皮肤，鲜红的血从他掌心流了下来。
此时此刻，即使Pete再讨厌这个人，也没办法对他说出任何狠话。没有人可以脱离爱的环境健康生长。这个人看似拥有很多，其实却比任何人都寂寥落魄。家人寻常的关心、鼓励和保护，他似乎从来没有得到过。
“至少……你还有Macau啊，Macau少爷还是很爱你的。”这两兄弟的确是彼此仅剩的依靠，“我不了解你和甘先生之间的问题，但我相信，在一个父亲的内心深处，不会真的讨厌自己儿子的。”
“你懂什么？”Vegas的声音有些颤抖：“像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的。”他轻轻地哧了一声，好像听到了莫大的笑话，恨声道：“我妈死得早，我从小是和保姆一起长大的，但最后，我爸还是把她赶走了，甚至都没有和我说一声。”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Pete轻轻分开了他紧握的拳头，柔声道：“我妈也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我连她一张照片都没有。我爸在在她死后也走了，说起来你还比我好些，我现在要是走在路上碰到见他，都认不出来，我甚至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确定。”他一字一句地说着说，声音遥远而悠扬，脸上却并没有太多伤痛的表情，仿佛只是在说别人的事：“我也没有兄弟姐妹。小时候，同学总是笑我，说我没爹没妈，但我知道，我还有外公外婆爱我，这就足够了。”
他大概自己也没想到，他就这样轻易地和Vegas袒露了身世，这些事，他连Porsche都没有说过。
Vegas沉默了一会，好像在慢慢消化Pete的话，半晌，他才缓缓抬起头问：“你说，你是和外公外婆一起长大的？”
“是呀。”Pete点点头：“我家穷，远不能和你们家比。我得自己打工挣钱上学，好不容易才来的曼谷。”Pete看着Vegas，眼里的光彩一闪一闪的：“Vegas，在这个世界上，比你苦痛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那你活得开心吗？”Vegas的眼神像一个无知的孩子。
“开心呀。我活在当下，感觉怎么样，就怎么过。享受生活，而不是让生活伤害自己。”
“说得简单。”
“生活不就是这样嘛。”Pete看向前方：“要是自己都不会谅解自己，这日子要怎么过下去呢。”
Vegas再没有说什么，只在沙发上坐了一会，便拿着东西去洗澡了。
他洗完澡出来，依然换了一身睡衣，看到Pete正坐在床边看书，慢慢走过去趴到床上，从背后用手轻轻地梳着Pete柔软的头发。
“你是个好人……Pete。”他轻声说。
Pete是没想过他会说这句话的，倒叫他瞬间欣喜若狂。他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竟然还有这样的效果？！Vegas会不会因为这个就解开他锁链，放他离开……
他满怀希望地回过头去，眼巴巴地问：“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啦。”Vegas翻了个身，仰面躺在Pete背后，飞快地隐去了自己嘴角的笑意。（大家参考11集床边故事那个场景，不过这里换成Vegas躺在床上，Pete 坐在地上。）
“啊来哇？？”Pete看着反常的Vegas，脑子一团浆糊。
“没啦。”Vegas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你还想听我说什么？”
“哦……没什么……什么也没有。”Pete一脸失望地回过头去，他在妄想什么？从那个人的嘴里是听不到他想要的答案的。
“等一下。”Vegas又转过头来，伸手摸到Pete的下巴，把他的脑袋和自己的脑袋靠在一起：“今天怎么这么乖……”他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Pete的头发。
“我又不是狗。”Pete轻声埋怨。
“我说你是你就是。”Vegas的脸凑得越发近了。
“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叭。”Pete咬了咬牙，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种口舌之快让他占占便宜也无妨。
没想到Vegas却挑起了眉毛，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怎么回事？怎么还学会服软了？”他调笑着看着Pete，仿佛对面的人正在和他亲昵地撒娇。
Pete翻了个白眼不去看他，心里暗暗骂道：别做梦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忍住不骂你，把牙都快咬碎了！哼，我就是人太好了！
Vegas摇了摇头，把Pete的发丝卷起来缠在手指上，自己躺在床上，默默地望着天花板，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Pete，大哥对你好吗？”
Pete有些莫名，却还是乖乖答道：“少爷对我很好。”除了他强迫自己揍Macau以外~
“那Kinn呢？”Vegas又问。
“Kinn少爷……也对我很好。”Pete想了想，又说：“不过他的心思很难猜。”
“你为什么会愿意跟着他们这种人呢？”Pete听到Vegas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个问题对Pete而言简单无比，但是对于Vegas却是怎么都想不通的。
这两个人明明靠得这么近，却又离得那么远。
“主家的人对我有恩，他们对全岛的人都很好。”
“岛？你老家吗？”
“嗯……是南方的一个小岛。”Pete说：“我们在岛上做燕窝生意，但是被一个大公司给盯上了，有资本家要来买岛，还打算把全岛的人都赶出去，换上他们自己的工人。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Pete回想起了那段时光：“后来江先生买下了这座岛，他允许村民们继续住在那里，并源源不断地从我们手上买燕窝，从来没有压过一分价。要是有年轻人没工作，他就会把他们安排进公司里。从那时候我就对自己说，未来我一定要替他这样的好人干活，卖命都行。我会来曼谷就是因为他。”Pete慢悠悠地说着，Vegas静静地听着：“可是后来，等我真正走到公司门口的时候，我却害怕了。那是我从来没见过的豪华建筑，是我从来没想过的庞大企业，我不敢走近，在外漂泊徘徊了快一年，才终于鼓起勇气走进去。其实我进去了才知道，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当江先生知道我是外公外婆的外孙时，想都没想就接纳了我。后来我外公生病，也是他派手下照顾他们。我还记得，那年外公外婆来主家找我，少爷比我还要开心。我只是他的一个手下而已，从来没想过他们会对我这么好。”
说起外公外婆和主家，Pete的脸上忍不住洋溢起温暖的笑来，他想起昔日里外公外婆生病住院，少爷在忙前忙后、亲力亲为的身影，越发滔滔不绝：“我和你说，我总觉得比起我，外婆更喜欢少爷，每次我和少爷一起回岛，他们都只顾着围着他，把我这个亲外孙晾在一边……”
他说着说着，才反应过来自己说话的对象是Vegas，他是分家的少爷，却在这里听自己长篇大论地细数主家的好处。
“你从来没想过他们可能在骗你吗？”Vegas缩回脑袋，不以为然地把头搁在自己的胳膊上。
“外公外婆为什么要骗我？”Pete不明白。
“哼……说不定他们就是被大伯和大哥蒙蔽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主家，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收买人心。”
“你太悲观了。”
“是你太乐观了。”
（救命！！后面怎么又是车了！！翻了又不能发！我好气啊啊啊！！）
（我这个铁人竟然生病了……不过大家不用担心~新视频已经录好啦！！我开了一个新剧！你们猜猜是啥~大概周五或者周六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