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厄之殇 第十七章：白骨领主
“这是什么高端货……吗？”
Frisk对照着安全箱之中找到的原型图将两块金属板焊接起来。“似乎是个破译器……？地狱的原型图似乎被加密过了。也许这张原型图上的数据能够解密它。”看着阿米迪亚斯不解的表情解释着。
拧好最后一个旋钮。试试……哦，屏幕亮了。
看起来不错。
“比起这个，先前被亚利姆的人带走的那个女人……现在还在他们手上吧？这事不解决感觉会比较麻烦。”
阿米迪亚斯没有回答，Frisk也不指望从他那里得到回答。但是面前的屏幕代替他完成了。
“那女人在地牢里。你想救她？那就去试着找找看呗。”
这玩意跟什么连接上了？！为什么会——
“忘记告诉你吓了你一跳吧。我是嘉登。你按照我的原型图打造了这台机械——想想，哪来这种白捡的便宜？你早就被我盯上了，小子。你很有意思。我想，用这个可以和你好好聊聊。
另外，我在这个大陆建立的实验室中还有我留下的这种原型图。自己慢慢去找吧。肯定很有意思的。”
总之除了对方是嘉登这件事之外其他的完全没弄明白。至于为什么联系他和告知他信息，实在是捉摸不透。
“不过，是说在地牢吧。” Frisk摊开地图看了眼。
“屮，还挺远的。”
中间隔着这么大一片冰原，搞笑的吗。还有为什么会在温暖的森林和平原直接夹着一大块冰原啊喂。
“啊，那个是……”
奥蕾莉亚？
“那是一场大自然的灾劫……代达罗斯引爆了他的王国……之后，春天再也没有归来。这是这片土地的哀歌。我曾经，在那里作为盟军的一员抵抗过亚利姆的入侵……但是我为这无休止的杀戮所恶寒，所以我离开了。地牢便是亚利姆为处理战俘和尸体所建立的设施，所以临近这片冰原所在之地。那里原本是一片伟大的土地。但现在，不过是死亡、冰冷和鲜血的荒原。”
……
引爆了一整座王国。听上去简直和科幻小说没什么两样。
这么来看的话，要跨越的距离还真远啊。
“其实，那里也有晶塔。”
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
“代达罗斯的爆炸制造了巨大的高温高压环境，破碎的实验室部件碎片在那种极端环境下，产生了一种独特的矿石。所以，在代达罗斯原本的实验室所在之处，也就是寒元矿矿脉丰度最大的地表，有一座矿。由于这片大陆上的大型文明基本都已经毁灭，原先支配那座矿的王国没多久也灭亡了，不过晶塔倒是还在那里。要想到地牢去的话，用那个晶塔会省不少力气。”
所以说别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擅自闯进来啊喂！
最后确实用晶塔来了。落地的第一刻带来的感受就是，肺要被冻住了。
空气居然能这样冰冷。 看看温度计，居然已经飚低到零下三十度了。
寒风那样凛冽地刮着。夹杂着雪粒——或者不如说是碎裂的冰碴子——真正如刀般割开皮肤，Frisk的脸在流血，但是也很快就冻上了。
冰雪……无穷无尽的，白的刺眼。
而偏偏，天又要黑了。
太阳的光辉离开后，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家伙要不了多久全都会涌出来。现在也一样。
四面都围来了，僵尸。穿着棉衣的。
死人也需要保暖的吗。Frisk嘀咕着开路。一刻也不想在这冰原多待了。冰冷正在快速夺走两人的体温，试图将活物的生命永久地用低温封存。
“不过这样的环境居然还长得出针叶木来……这些家伙究竟是多耐寒啊？” Frisk不禁感慨。
奥蕾莉亚这才似乎想起来什么一样，伸手扶住一棵针叶木。
“我真不是个合格的德鲁伊。针叶木的抗寒力量，完全是我可以借用的存在，居然被我忘了。你也过来，让我把这个给你灌注一些。”
寒冷依旧。甚至应该说由于皮肤的麻木消失了，疼痛加剧了许多。看来耐寒的针叶木也不过是增加了寒冷条件下生存的能力，却不能提供什么与寒冷抗击的东西。
果然还是得快点离开。Frisk奔跑着，试图产生些热量以缓解刺骨的冰冷。
黑夜的冰原能见度被飘散的雪片弄得能见度极低。当两人真正看见远处矗立的灰绿色建筑时，地牢的大门其实已经近在眼前了。
“要，进去吗。看上去很危险的样子呐诶。”
Frisk点了堆篝火在面前烤着。
“没有办法的吧，那种事。等身体回暖之后，就下去吧。”
Frisk看了看奥蕾莉亚身上单薄的蔽体的树叶。“我说，你那副打扮真的没问题吗。”
随后的景象把Frisk准备的关心的话全堵回去了。
石化的树皮，一眼看上去就粗韧而坚硬地，正在奥蕾莉亚的皮肤上快速地生长着。不到十秒的时间，就将女子本来优美的身体曲线彻底变成了一副野性的……树人形象。
“这样就没事了。”
不该说那句话的。Frisk后悔着。
“那么，下去吧。”
“不能通过？那是什么意思。”Frisk恼火地甩开拦在眼前的枯槁的手臂。
“我说，你们不能通过这里。前面是地牢，禁止进入的地方，还不明白吗？”老人身子萎缩得厉害，声音却是不一般地大。
“不管他，我们直接下去吧。”Frisk翻了个白眼，从身后的剑鞘中取下剑锋。
“是——这样的吗。遭遇强行闯入者。”
“Frisk，不要轻举妄动。那家伙——那个老头的身上有极其异常的魔力涌动！看上去——这恐怕是亚利姆的守卫魔法。小心行事！”
老人——不该说是人了吧，因为那具萎缩的身体向外疯狂地喷射着鲜血，迅速地瘪下去。自那具干瘪的皮囊之下，升起的是一团蓝色的磷光。
白骨在光芒中生长着。那样面目可憎的，比Frisk见过的任何骷髅都要可怖，也都要巨大。咆哮着升起的，散发着虚幻的几缕光线，那分明是死亡的寒光。
“这家伙……居然！那是巫妖的诅咒，远古暴君的骸骨，骷髅王！”
不知从哪生长而出的藤蔓，裹挟着Frisk从愣住不动的地方一把扯开。骷髅王巨大的白骨拳头，不知由什么连接着的，在原先的位置留下一个巨大的凹坑。
“没有肌腱……那家伙的骸骨是什么东西联系着的，这股力量？”Frisk的眼睛几乎被风吹得睁不开，咬着上下牙低吼着。
附魔剑锋利的剑锋和骷髅王的手指相撞了。但是骸骨的坚固程度远超自己的想象，剑锋也不过是在上面留下浅浅的一道损伤。
“好硬……这玩意要怎么对付？”
查看数值。拿到附魔剑后多久没用过这个功能了，毕竟是一路砍过来的。但是这家伙……
“我测，2000？！”
连一只手都有这样恐怖的数值的话，这场仗看来难打得很。但是退缩的后果，只有死亡。没有退路，只能战斗。
一条藤蔓，从后面缠住了骷髅王的手臂。
“斩它！趁着它还没挣脱束缚——”
Frisk条件反射地服从了指令。甩出钩爪头锁住，Frisk就这样挂在了骷髅王的手上。
一剑、两剑——然后，在骷髅王的另一只手挣脱束缚拍过来的那一刻，松手！
从骷髅王身上放下修长的铁链，Frisk在空中来回晃荡着，拍向原先手臂被挂住的位置的另一只手扑了个空。趁机甩出第二根链条，将自己摆到骷髅王的另一只手臂上。
奥蕾莉亚的手中勾勒出弓箭的形状。一枚叶片形状的箭矢刺破了空气，插在骷髅王的手臂上。
“Frisk，下来！”
落地的同一时刻，叶片插入的位置骤然膨大，生长的根系钻入了骷髅王的臂骨。
“根的力量……连钢铁都足以撕裂。”
骷髅王的手臂上出现一道裂纹。
Frisk翻身闪过骷髅王的沉重拍击，顺势将剑锋直接对准裂缝的位置捅进去。剑刃附着的魔力向狭小的空间如瀑布般倾斜灌注，整只手臂都开始发散出彩色的光线，最后爆破成一大片光芒和白骨的碎片。
以被骷髅王一巴掌狠狠拍到地上为代价，Frisk倾尽附魔剑全部的魔力废去了骷髅王的一条手臂。
“魔力恢复需要时间。那个扎根的能力，能再来一次吗？”Frisk吐出口在胸口淤积的鲜血，肋骨怕是已经断了四五根了。赶紧靠治疗药水先恢复些行动能力才是。
奥蕾莉亚搭弦。刀般的叶片，散发着绿色的粉末飞向骷髅王。
“这是孢子箭。请暂时屏住下呼吸。我要让苔藓在它的全身生长，释放酸蚀。”
连续几发同样的箭矢分别插在了骷髅王不同的部位，几抹绿意在上面迅速蔓延开来。
嘶嘶的声音象征着酸蚀的作用正在发生。能有效吗，对这家伙？
骷髅王的头颅旋转着，如同一个致命的圆锯一般逼近了奥蕾莉亚。冲出的Frisk手中的剑刃与骨头碰撞了，和旋转的头骨擦出无数高温的火星。
是巧合吗？被苔藓侵蚀的头骨，和火花接触了。然后，燃烧了。从未想过的展开，火焰拥抱着白骨领主仅存的身躯。
骷髅王狂怒着在空中挥动着手臂。苔藓以近乎疯狂的速度生长，奥蕾莉亚看着这股火势操作着。刚刚新生的苔藓立刻被点燃，火焰就这样不断地在新一代又一代的苔藓之上，生生不息地，炙烤着骷髅王。痛苦不堪的亡灵吼叫着，全身朝地面的，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扑去。
苔藓没再继续疯长——奥蕾莉亚对战局的判断是超群的，Frisk必须承认。火焰随着苔藓不再新生而迅速燃尽，而后地面生出的早已蓄势待发的藤蔓，就能够完美地，安全地将白骨给死死困在地面。
“困住了。趁现在，彻底解决那家伙吧。”奥蕾莉亚控制着树藤，全身的石化树皮都明显被浸透了。树人也会流汗的吗。Frisk疑惑着，举剑向骷髅王的头骨刺下去。
“破开了，是吗。那么，请把这个放进去。”
是一枚橡树果实。Frisk明白她的意思了。
汲取着腐坏的脑髓，橡树树干的长度迅速增长着，从内部挤压着骷髅王的头骨。
“嘎——嚓。”
令人不适的碎骨的声音。橡树彻底撕裂头盖骨，将头部野蛮地撕裂成上下两块。
Frisk踢了脚地上散落的白骨。没有动静了。
“死了、吗。”
这才感到酸痛和碎骨的疼痛一并剧烈地袭击而来。
“但是、不能这时候就来啊混蛋。好歹等我回去之后……”Frisk艰难地在地上抱住难以动弹的腿。
地牢之中刮出一阵潮湿的阴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