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的历程》后传 潘德的遗物 003 适应与追寻 2023

告别女人后，格林一直怒睁死鱼瞪着贝茨，从启程开始就和他保持着距离，手也不让牵。 可贝茨也无动于衷，好像只要格林不走丢就行。 格林忍无可忍地大喊，“贝茨，你什么态度嘛！” 贝茨听到后还向前踏了几步才回头，愣着看着她。 在酒馆的时候，贝茨将一部分的路费交给了那些获救的女人们。虽然贝茨有着很可怕的伤口，但女人们还是想用亲吻和拥抱回报，只是都被贝茨拒绝了，毕竟格林还在旁边气鼓鼓地监视着他。 “我有条件，希望你们能带着这个女孩走，带她去一个远离暴力的地方。”贝茨将格林轻轻地推给了女人们，“帮我照顾好她。” 其中一名女性开心地抱着格林承诺道，“我们不会辜负你的。” 可不一会，格林挣脱女人的怀抱，生气地拉扯了贝茨的衣服，“你明明都没和我商量啊！！！” “现在可以商量了。” 格林生气得一跃而起，甩起拳头招呼了贝茨的脸，贝茨没有意识到他的决定伤害到了格林。 贝茨困惑地问，“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会生气，跟她们走总比和一个敌军士兵在一起更安全。趁我们还没有感情，早点分开比较好。” “没有感情？？？”贝茨握紧拳头，“那为什么你总要牵着我的手？” “怕你乱跑。你受伤的话。我负不起责任。”贝茨冷静话语几乎不带一点感情，这实在是太伤人了。 “难道你就没明白你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吗？虽然在贝茨眼中，我可能只是一个被举手之劳救下的萍水相逢的过客，但我现在只有贝茨了，我只有你了！！！”格林哭了起来。 （孩子们都会这样想吗？） 贝茨16岁那年离家参军时，潘德拖着他的手不让他走。 “我很早以前就说过，我会成为战士。以为你做好心理准备了。” 潘德沮丧地说，“我也以为是这样，但哥哥真的要离开的话，我还是会很伤心……我没法想象哥哥不在的日子，谁来看着我进步啊？” 即便是那样，贝茨也没有迟疑，还是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军旅生涯。 毕竟贝茨不去的话，就只能是潘德来上战场了。当地的政府曾想过抛弃长子原则，勒令让更聪明更健壮的潘德上场，他的美名能极大地提升部队士气，但在见识过贝茨的枪法后，政府立即改变了主意，一名纯粹的战士要比光有样子的花瓶更实用。 与因为一腔热血参军的其他少年不同，贝茨为此事谋划已久。 镇子上有一柄无法击射的步枪摆放在教堂中，这是军部吸引孩子们向往军旅生涯的措施之一。 在干农活、照顾潘德之外，他会把大量的时间在磨练身体和感官上，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步枪的结构和用法。 从拿起步枪那一刻，他就能迅速完成上当、校正、瞄准、退弹、再拉栓。 在军校中，他的训练成本几乎低的没有。就连草菅人命的军部都开始珍惜起这个人才。 也因为贝茨的枪术，军部有意识的组织起了一支以远成功射击为主要战斗方式的敌后游击队，而贝茨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这支部队的指挥官。 然而贝茨的初衷只是想要远离厌恶他的家乡，那个有比他更讨人喜欢的潘德的家乡，他要想要去更远的地方。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要去一座孤独的岛，独自生存，不让任何人打扰，只是他还需要一杆枪来保障这种生活。 但世事总是变化无常。18岁那年，在战争打响的前一个月，他震惊地在军营中看见了潘德的身影。此时，潘德已身着军装，有意回避着他。 贝茨立即脱离队列，冲到潘德面前确认。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动怒。 “你来这里干什么？”贝茨的质问真是振聋欲耳，他的嗓门比以往任何一名教官都还要大。 潘德挠挠头，抱歉又害怕地说，“我说过我一定会跟随哥哥的，你看，我现在也是一名军人了。” 贝茨咬牙切齿的怒斥，“半吊子！！！” 在那之后，贝茨努力地没有再理会潘德。一个月后战争就会打响，是时候让他见识一下战争残酷的样子了，那就对了，让潘德明白，贝茨成为他哥哥之前，到底过着过什么的生活。 在第一场战争中，贝茨率领部队盘踞在高山，观察战况，用能发射出特殊声音和烟雾的子弹指挥部队的行动。 贝茨清楚地观测到潘德，那个傻小子作为军医竟然冲得比先锋队还要猛，在没有掩护的情况下救助伤员，完全暴露了！ （蠢货，蠢货，蠢货！！！） “我要掩护一个人，指挥全权交给你们了！” 说是掩护，就是将可能伤害到潘德的敌军全部杀掉，他一个人就消耗了部队接近一半的弹药，与此同时他的命中率随着枪口的温度迅速攀升着。 哪怕是同为神枪手的伙伴，也会诧异于他的冷静与精准。也是在这时，贝茨摸索出了他的极限距离：300米，。 在这300米内的无障碍射击，他可以掌控任何人的生死。 在第一场战争结束后，有人汇报了贝茨无视任务擅自射击的行为。与此同时，如实上报的还有他的杀敌数。 这时，军部才算是明白贝茨的真正价值，因此他并没有受到严重的惩罚。 在不痛不痒的三天禁闭后，便重见天日。 贝茨找到了伤得狼狈不堪的潘德，他虽然没有致命伤，但大大小小的烧伤、擦伤、割伤可谓遍布全身了，也因为是军医，在处理完伤员之前，都只能给自己潦草处理。如今的他正因过度疲惫倚墙而睡。 “你以后就跟着我算了。”贝茨居高临下地说。 贝茨的声音唤醒了潘德，“是哥哥啊。可是这里还需要我呢。”潘德双眼朦胧地说。 “不是要跟在我身边吗？那样就不需要面对血肉横飞的画面。” 潘德笑笑地说，“我可是全程都没有尿裤子，哥哥你一定看到了，我也在努力地追赶哥哥。” 贝茨无奈地看向别处，“啊，看到了。几乎没手抖，那些士兵真幸运……” “哥哥，眼睛真厉害……”说着潘德疲惫地合上了眼睛。 贝茨看见潘德睡着后就不辞而别，潘德有了自己追逐的方向，至少在当时看来，潘德也应该不用他操心了。 “对，就是这样。”贝茨手把手的教起格林手枪的使用细节。 两人前后几乎要贴在一起，两双手掌紧紧贴着，让原本冰凉的手枪握柄温暖了起来。格林也全神贯注地努力将眼睛、准星、目标形成一条直线。 “记住现在准星的位置，扣动扳机！” “砰！” 子弹打断了十米开外一棵小树苗的纤细树干。 “打中了！！！”格林开心得跳起来，头顶撞到了贝茨的下巴，两人痛得分开了。 手枪弹，在这个国家还算是容易补给，并不太担心格林浪费弹药。 但是失去了贝茨的辅助，格林就一枪再也没打中，甚至连枪都捉不稳。其中一发还打在了贝茨的脚前。 “抱歉抱歉！” 即使如此，贝茨也没有计较，“慢慢来吧。” （可恶，为什么我先道歉？） 格林嘟嘴眯眼嘟囔道：“喂，你以为教会这个，我就不生气了吗？太天真了！” “不觉得，但有用，也够你消遣一段时间了。” “可恶！别小瞧我啊！”格林向前连发数枪，但因为后坐力过大，手枪脱腕了，吓得她倒坐在地上。 正准备饮水的贝茨一愣，“诶？诶？诶？？？”一发流弹打穿了贝茨的左小腿，靴子空洞都还在冒烟。 “啊！”格林惊叫起来，“对不起！”她连忙爬过去查看伤口。 可贝茨不在意地坐下检查起小腿，摘下靴子时，格林才发现贝茨早就失去了整个脚踝，靴子是义肢！ 格林惊讶地看着他捣鼓义肢说不出话来，直到贝茨把假肢装上，她问，“你一直都这样走过来吗？” “嗯，我这双腿都在战争中失去了。”即使是如此痛苦的事情，贝茨也没有着重述说。 格林扶起贝茨，“也就是说走山路会很不方便吗？” 贝茨思考一下，“勉强可以吧。只是还没试过。” “这样啊？”格林窃喜说。 “啊？你笑什么？” “没什么！” （这样你就很长一段时间离不开我了！） 毕竟，北上的山路，可是多得要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