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P】《地球上最后一只小马》(9)章节17,18

本文为地球上最后一只小马系列第一部。
原作者:Starscribe
翻译:活水不流
第十七章:6月13日
亲爱的日志:
本篇日志是在医院里写的。等等,什么?对,我进了医院。阴天就在我身边,而乔瑟夫在楼下的大厅里维持发电机正常运转。我告诉他们我一个人在这睡觉没问题,但阴云遮天认为我不应该独处。我不清楚她到底在担心什么:我又没摔断骨头,烧伤实际上也没那么严重。它只不过烧掉了我的睫毛和一点皮毛,对我又没什么影响。
你……我告诉过你……好好好,阴天,我明白。我早应该听你的话的,他也警告过我。是是是,我都明白。让我在笔记本电量耗尽之前把这篇写完,好吗?我写完就去睡觉!……但我得把它留在这。
我说的“进了医院”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保证待在医院里”。不,我并不是因为人类回归之后为了变回原形才住院,这种事我只能在梦里想想。没事阴天,我还不困,吗啡不会让我犯困,我开车送我们回家都没问题,只要你能让我上车。好好好,什么都听你的好吧,写完这段故事我就睡觉。
平常录音时我周围都没有听众,看来这又是个练习嘴写或者制造小马版键盘的理由。我真希望我能上网询问那些只有几根手指的人是怎么打字的,我确信他们肯定清楚知道我现在需要怎么做。
不管怎么说,只要你看了昨天的日志,那你一定就知道我到底在计划些什么。乔瑟夫告诉我他是怎样学会他的“魔法”的,我和阴天也一样想获得魔法。不过鉴于我现在还是在用语音打字法写这篇日志(以及我在医院里的事实),你可能已经猜到我们的想法落空了。好了,你没必要一直守在这儿。汉在门口守着呢,不会有谁来抓我,我感觉很好!
哎。好吧,看来她想要旁听,想要确保我把事件细节都写得正确无误。不知道阴天到底为什么要在乎我写的对不对。你知道如果我想在日记里撒谎,我完全可以日后再修改啊!
这匹母马简直无可理喻。对,我根本不在乎你能不能听见我说的话!别说了,你这个混球!
好吧,她其实不是混球。如果昨天阴天不在那儿或者我们当时像今天一样争执的话,我可能早就被野狗吃了。现在身体都疼得要命,当时我也许根本没办法逃离现场。即使我知道汉肯定不会抛弃我离开,他也无法独自一狗保护好我。狗都是如此忠诚,显然小马也一样。你敢信阴天打算今晚在这睡觉吗?为了确保今晚不会发生不测,她打算就睡在我旁边的那张床上,还真搬来了一堆毯子和其他床上用品。
切,弄得好像真会出什么事似的。就算真的有野狗能闯进紧闭的大门,也有汉在门口盯着呢。
我想我们的一个重大疏忽就是我们的计划书上面完全没有与医疗相关的计划。我们当时确实应该好好考虑,要不然这次我们可能就不用睡在阴暗的医院里了。我身上缠了点绷带,鬃毛也变短了很多,长度恰到好处(到最后我居然是靠烧的方式去除长发的)
不,我不管你是不是觉得长发看起来更好!我喜欢短发!
我以后绝不会在身边有人搅和的情况下写日记,一篇都不会。时不时有人打扰弄得我很难集中注意力,你也看见我跑题都跑到哪里去了是吧?我甚至都没能说到我是怎么到达现场,更别提之后发生的事件了,所以现在我得开始记录了。阴天总算答应不会在我讲故事的时候插嘴。
自我上次看见它到现在,那个符文没有一点变化。阴天又说她觉得这东西有些熟悉,但她还是说不清到底在哪见过。我们其实不知道到底该干啥,因为乔瑟夫只说他当时只是站在图案的正中心。这样就行吗?就只走到中间,指望会有什么“魔法”作用在我们身上就行了吗?
大概是这样。我得说这事直冒傻气,所以很自然就得由阴天第一个上去试试,看看这到底有多傻。幸亏她第一个过去:她用这个法术的时候没出现什么不该有的反应。实话实说,我担心那些脆弱的天马骨头可能根本无法承受法术结束时的冲击。
没什么东西可看,真的。阴天屁股上已经有标志,所以即使她还在假装自己是个裸体主义者——说错了,她真的是裸体主义者——我也看不出她身上多出了什么。我没看见她无端消失或长出根角,也没从身上什么地方发出光芒。她只能耸耸肩,转身走出圆圈。
我真的特别担心她。对,我就得在屋里当着你的面说。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想表现得真诚些。我又不是非得关心你,但你一点也不关心自己。
当然,既然来都来了,我们不可能不都试一下。但阴天……似乎不想让我进去,我真希望当时我听了她的话。总之我还是尝试了,毕竟如果我只需要走进去就行了,那不试一下才是真的蠢呢。所以我就直接冲了过去,勇敢面对这个法术将对我产生的一切影响。我站在圆环中央,直接暴露在乔瑟夫说过的“魔法”的冲击之下。看到这些东西之后,我觉得我可能相信他说的那些怪话了
我发誓它就和乔瑟夫描述的一样。我没感觉我当时是在看其他地方,更像是用另一种方式观察世界。这么说好像说不明白。那不是某种神秘的视觉,它只是暂时赋予了我更敏锐的感官。我看见草原,比我见过的都鲜绿欲滴,因此我……该死,我知道阴天肯定不会让我活的这么low,但我当时真觉得它们看着非常美味,觉得也许我可以吃它们。溪流也清澈见底,没有细菌和重金属污染,你完全可以直接从溪流中取水饮用。城市、小镇和村庄都星星点点地在草原上蔓延开来,各自相距很远。
我看到我周围依然还是城市,只不过它发生了改变。这座城里的建筑都不高,地面铺满了鹅卵石而不是沥青,道路上行走的不是人类而是小马,屁股上都有和阴天类似的标记。它们有许多和我一样,但其他马有些有角,有些甚至直接从我头顶飞过,就像体型过大的鸟或小型飞机。我不太清楚,但似乎这些小马与人类的行为也有些不同,好像更……友善。景色美妙得我都不愿落脚,虽然我也没有脚就是了。
我在不远处看见了郊区,城市在此迅速变为农场。那里的小马都没有角和翅膀,但这并没影响到他们的工作。他们组成集体,制定计划,依靠实干和简单的知识在田间种植食物,并完成他们的简单社会中的其他日常工作。植物在他们的触碰下迅速开花结果,果实成熟速度快到我目不暇接。我想要生活在那里。
影像改变了,我突然感觉有谁在盯着我,像是有谁发现了我的困惑和不安,决定向我伸出援手。我知道在那里有一个我需要去见的人,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想。有一瞬间,我感觉我就要了解这一切了。这种感觉近得触手可及,如果我能找回真正的肢体的话,我绝对会用全身的力量紧紧握住它。

就像电视拔掉了插头,影像消失不见。这还不是最糟的部分,虽然现在我觉得这其实就是。不,最糟的是随之而来的大爆炸。它确实只是地面上的一团图案,但事实表明它自己对此并不在乎。虽然由于它向我展示了如此之多的影像,我知道它肯定不止是一个图案,但我还是没想到它居然会爆炸。
我被狠狠地击飞十五英尺,或者是二十英尺?更不用说我被烧得相当严重。冲击力把我打晕了过去,所以你要体谅我并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阴天告诉我她驾车把我送到了最近的医院,但她不觉得她还能为我做其他什么事。
结局证明我肯定有钢筋铁骨:遭受这样的冲击后我居然都没摔断什么地方,如果我还是人类的话我肯定成肉泥了。我浑身酸痛,但似乎即使是火焰也只不过把我的表层毛发烧没,把下面的皮肤烧的有点疼而已,除此之外别无损伤。我想……我还不太确定,但我觉得看到那些影像后我知道这并非出人意料:身上没有其他附件的小马就是比另两种强壮得多,至少在我的所见所闻中是如此。
我没像乔瑟夫一样也在屁股上得到个标记。我猜我只是……也许我只是开始了解普通小马的生活该是什么样子了。对,普通小马,我这样的,不会飞也没有角的这种。我想我还是会有点嫉妒乔的角,但如果我看见的那些没有角的小马都能正常生活的话,我不知道我有什么理由不能。另外我也不喜欢高度:我站在高处总是恐高。
我想知道阴天是不是也会有些改变。但就算她真的看见什么东西,她也不会告诉我。她也像乔一样保持沉默。我说到这里时她开始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就好像她觉得我必须对此保密,即使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自己搞清楚也是如此。她是不是也看过这种影像?但她不会说的。
看来乔瑟夫对这个法术“正在耗尽能量”,以及使用它不安全的说法是对的。我得说我能从这种爆炸中幸存下来,甚至连大面积的皮肤移植或是手术(我们这也没谁会这些操作)都不需要可真是幸运。阴云遮天曾经确实在农场里给动物进行过简易医疗处理,有一次甚至给一匹母马接生(想想这个场面我就要吐出来了),她也知道一点急救知识。幸亏我们不需要。
乔朝我大发雷霆,因为我做的正是他最担心我会做的事情。我告诉他我们是自己去冒险的,责任不在他,而且我们从中学到的东西也值回票价了。另外,由于爆炸摧毁了地上的那些奇怪图案,这种事肯定不会再发生了。但我自己还没完成。
……
我本打算就写到这,但睡觉前阴天出去找厕所了。我只想说我对这个结果有点……不满意,不只是因为我没看完影像。我觉得我似乎应该拥有这种标记。另外在那个影像中,几乎所有小马都没穿多少衣服,没有像我这样的,不过能看到适合这具身体的衣服到底长什么样倒还是种安慰。虽然,那种衣服并没有遮住任何重要部位……
我想知道我们还能穿得像人类多久,毕竟我们的身体已经不是人类了。乔似乎不急着改变,只有在这种小问题上我俩才能达成共识。看过这些影像之后,我知道这种标记是我们身份的基础。我没有这样的标记……几乎让我感觉像是失去了一个身份。
就我所见,阴天未来有一天能学会飞行,乔瑟夫也真的能释放魔法。而我会什么呢?他们还有把我留在身边的理由吗?再过几年……干,我觉得她好像回来了。这么快?
哦,还好,只是乔进来查房,看来发电机已经准备好了。阴天不允许他和我们两个睡在一起,所以他会睡在隔壁。他说他不想让门开着,以防晚上有什么东西溜进屋,我得说我也同意。汉是我们的警戒系统,因此如果有危险情况我们应该能得到提醒。我为没听他的劝告而道歉,不过其实我可能还会再试一次。如果一次不成功我可能会再试十次。
那个法术并不是乔释放的。对,我会这么叫它。独角兽乔瑟夫只不过发现了它。你知道整件事里最诡异的是什么吗?这东西感觉不像是被故意放在那儿的,而是更像是……一扇忘了关的大门。我没感觉出它背后有灵智在控制,直到最后几秒我才感觉出有谁注意到了我。乔也是这么说的,他说这就是为什么它非常不安全。
这个法术不是为我们准备的。它的崩溃也绝对是有意的,因为它本应该能再坚持几天(至少乔这样说。由于我不能像他一样“感应魔法”,我只能相信他的话。这个垃圾)。但即使这真的只是一场意外,我也不能否认它确实证明了外面有至少一只小马,还是一只……会魔法的小马。大概是这样,因为乔瑟夫能轻易感觉得到魔力。也许它的魔力远强于他,以至于能创造出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圆环。
这是不是意味着它曾是个传送门?我们……人类……变成了和那些影像里一样的小马。这会不会是来自那个世界的袭击?整场恐怖灾难会不会就源于那个圆环?它先造成数十亿人死亡,然后让我们这些剩余的幸存者一睹这些杀手的外貌?
不,不可能。这些生物看起来如此美好,如此友善,如此有爱心……它们不可能伤害任何东西或任何人。也许他们只是通过自己的方式了解到了更多信息,决定来帮助我们?如果情况果真如此,那他们对自己的魔法能力运用得可不怎么好,都没找到我们。你肯定会觉得我们三个还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生活并没有太多改变。我们还是要收集物资,保存我们物种的知识;还是需要寻找变回原形的方法,寻找那些消失的人类都去哪儿了。被改变的也许只有一点,就是我们现在有了一丝希望:有谁(不是乔)制造了那个圆环。也许他们就在外面的什么地方。找到他们,也许我们就能发现真相。
也许我们不能。只有一个办法能让我们知道结果。
第十八章:6月14日——15日
2015年6月14日:
亲爱的日志:
也许我高估了自己的恢复能力,本来我还以为我一晚上就能康复呢。好像有个说法叫“受伤后第二天才最痛苦”?这话说得对。尤其是止痛药效果消退之后。他们确实还有更多药物,但我不想再要了。我们并不十分清楚它们对我们身体有什么长期影响。我们不是人类,从某种程度来说甚至都并非来自地球。按照人类标准用药的风险可能会非常大。
如果阴天允许,我都应该已经在家里了。我现在能走路,今早我上厕所就是自己走着去的(即使是世界末日之后,所有马桶也可以再冲一次水,虽然也只能冲一次)。我现在全身肿胀得像串葡萄,所以我不得不再冒险用阿司匹林,总算起了点消肿效果。
我在社区大学上过一学期的生物化学。课程挺有意思,可惜就是学费太贵。
乔瑟夫想让阴天送他回家——显然他现在还不会开车——但阴天不同意。这想法真傻,但算了,随她去吧。她说明天我应该就能消肿了,等那时再回家会比较保险。
阴天正在搜索整个医院,寻找可以带回家的医疗物资,乔也和她一起去。许多医疗物资都没法再用了:我怎么知道有那么多种药品必须冷藏保存?不过当然了,还是有许多物资仍然可以利用。另外,幸亏我们中没谁患糖尿病,胰岛素已经全完蛋了。
感觉身体好些后,我用空闲时间追剧。显然医院里的电视不会播剧,但我的笔记本电脑里还有些电视剧,走廊对面的发电机也能给我们带来的灯具和我的笔记本电脑供电。但我想我最后还是把那些电视剧全都看完,真可惜它们永远斗完结不了了,我还没法催更。这可真是烦死了。我想等我看完最后一集,我可以自己编个结局。
我希望阴天和乔瑟夫在一起相处还好。我不是说我觉得他会干出什么事来,但她在很多方面都十分脆弱,而我不觉得他知道该怎么与其他人类交流。额……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A
补遗:半夜我醒了过来,感觉好多了,好到能(勉强)把笔记本电脑叼在嘴里,穿过走廊到另一间屋子里。自事件之后我还没熬到这么晚,不只是因为白天有繁忙的工作以及我夜间视力很糟糕。我觉得那些怪梦才是这次起夜的主要原因,因为我就从其中一个怪梦中醒来。
这次我看到了轿车、船、公交车和飞机。一辆脱轨的列车出现在荒野中,径直冲入丛林,撞断一根又一根树木,最后翻车,把小马们从车窗里都甩了出来。一架军用洲际喷气机从一小群穿着制服的天马身边呼啸而过,搅乱了他们制造的风暴,弄得他们困惑不安。一艘帆船在院子里中凭空出现,把一屋子小马都吓了一跳,还在屋顶上撞出了一个大洞。我感觉我变成了空中的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凝视着每个场景,看着小马们努力笨拙地驾驶并非为蹄子设计的载具。
我在自己的梦里甚至都不是人类了,我都不知道我该对自己说些什么。
今夜满月,我有许多年没见过这么大的月亮了。他们好像叫它收获月,不太清楚对不对,我一直都不是很了解天文学。由于没有光污染,你能看见夜空壮丽得令人窒息。我估计全世界不会有多少城市晚上光线强到足以遮蔽星光。

我小时候曾见过银河,当时全城正轮流限电。不过正在阅读这篇日志的你也许不会记得这件事……甚至可能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电力。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我能看到银河系。即使我的夜间视力比以前弱,我也能看见它光彩夺目,像夜空中的一朵云彩。我想这不会是事件中唯一回归正常的东西。昆虫、夜行鸟类和蝙蝠等夜行动物也许以后就不会被夜晚的人造光线扰乱,找不到月亮的方向。希望这值得的用来交换我们失去的一切。
我感觉月亮在盯着我。每当我移开视线时,我都能从余光里看到有什么东西在移动。但我一回头,它还是挂在那个地方一动不动。至少就我而言,它还是那个月亮。我很确定只要我知道该往哪看,我就还能在原位找到阿波罗计划中放置的激光反射镜。
不说了,该睡觉了。明天我真得把电台组装好,那些零件在车库里堆的时间也太长了。另外我也许还会去检查“牧场”,去看看阴天干得怎么样。
2015年6月15日:
亲爱的日志,
终于从这倒霉医院里出来了。现在我肿得不再像串紫葡萄了,不过还是有点肿。由于我被毛皮完全遮盖,从外表上看不出淤青,但我还能清楚地感觉到它们。另外,我毛发下的皮肤依然是白色的,没被烧红。幸亏如此,要不然我肯定会因为烧伤疼得四处乱窜,我当时可是裸着的,全身上下基本都被烧到了。以后确实得用业余时间缝制真正的衣服。我决定继续提高制衣的优先级,尽管我还有一大堆同样重要、必须得做的事情。我感觉我好像又开始发疯了,只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应该没谁会因为工作太努力而过劳死吧?
于是我决定今天干活别再像之前那样紧迫。我组装好中程短波无线电发射器,把它的天线安装在屋顶,就像过去的老式电视天线一样,只不过更大些。不久前我爬这种高度都不需要眨眼,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又没有作为灵长目动物的协调性。不管你对人类评价如何,至少我们攀爬能力很强。小马?那就不太行了。也许阴天能做到。如果她一时失蹄,至少她可以试着滑翔落地。
当然她也和我一样恐高,她总是跟我这样说。所以我只能依靠乔瑟夫帮我把零件组装好,让他用魔法把它举到房顶,最后再用结实的绳子把它固定住。我确定它能抵抗强风,它甚至都没遮挡住任何一片太阳能板。这只独角兽水平挺高啊。
理所当然,他甚至一点都不知道短波电台是什么玩意。我得向他解释说这种信号可以扩散到天涯海角,它的电波经过大气电离层的反射后可以传到相当远的地球表面(甚至是地球另一端)。但我之前只接收过信号,不知道该怎么精确瞄准那么远的地方(第一步该干怎么做?)。但他根本不在意我们会从中获益多少,他只想完成他的局域网项目。
似乎他已经建成了一些简单的网络节点。他觉得他能够借此与某些卫星网络取得联络。但我们能从这种尖端科技中得到什么好处?我不清楚。另外这些卫星还能在天上坚持多久?GPS导航都已经全部离线了。就算有些卫星能工作几年或几十年,它们都不可持续。没有几百万人口,我们在有生之年内都不可能再次看到火箭发射。至少阴天帮忙解决的问题还更实际些,比如喂牛之类的。
安装剩下的电台设备不需要独角兽的帮助,毕竟一张桌子就能放下。以后我们也许会在这里设置一整间独立的广播室,不过也可能得等搬去其他地方以后再说。不说了。我录下一段简短的留言,为了让普通接收者易于收听,我用了最大功率和带宽来播报它。留言内容如下:“听到这条留言的幸存者,你并不孤独,我们这里还有其他幸存者。这里有足够的资源和一个正在增长的社区。我们就在加利福尼亚州的洛杉矶市,街道地址为……我们会从以下频道听取回复……本留言将重复播报。”
电文简短但温暖人心,另外它也能让我们更容易听到其他幸存者的回复,我是说假如真的有谁知道该怎么用无线电回复的话。从乔瑟夫的反应来看,这项技术并非广为人知。
我想要测试信号接受范围,也想去看看阴天的私人农场建设得怎么样,所以我决定一次完成这两项任务。我往鞍包里塞了一台电台出门参观公园。我没让乔瑟夫也和我一起去,因为我敢发誓这匹雄马之前绝对在盯着阴天看,说实话我对这个发展并不是很舒服。他们昨天一起出门“寻找补给品”的时候都干了些啥?
如果这就是正确的吸引注意的方法,也许我也应该把衣服扔了。也许是为了吸引眼球,也许是为了……停停停,冷静!我不是什么连话都不会说的动物。我不会掺和到这种事里,这不关我的事,我不会……
总之我去了牧场,还带去一些冰箱里的冰镇柠檬汽水(可惜不是真正的果汁),因为我觉得她一直待在大太阳下面可能会很渴。
我得承认,阴天干得真心相当棒,我想我不是唯一学会怎么用蹄子的家伙。虽然她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很多天,她能把这里打理好也很正常。我想知道她有过多少次让乔帮忙解决困难。
她在湖边摆放了几十个折叠式遮阳棚,还往水里放了个大型水泵。我甚至还在湖中央看见了一个小筏子(大概是用布基胶带粘起来的)。水泵上的软管连接着一系列花园水管,末端连接着遍布四周的旋转洒水器(不过似乎水压不高)。远离河岸几米,除了她的洒水器浇灌的区域,其他地方的草坪就都枯黄得不成样子。不过浇水的地方野草还是长得相当旺盛,旺盛得有点不自然,看来这些奶牛没把草吃光。铁丝网和成堆大块物体组成的临时路障挡住了公园几乎所有的入口,只留下一个入口径直通往“牛棚”,它周围也用许多路障围了起来。
相比之前的记忆,湖水水位下降得肉眼可见。功率一马力的发电机在背景中发出低沉的噪音,在给遍地的洒水器供电。奶牛在湖边的遮阳棚下懒洋洋地躺着,满意地发出哞哞的叫声,看起来它们根本不在意我在这。
这里只有阴天干活,虽然我一开始没看见她。找了一会儿我才在“牛棚”里看到她那隐隐可见的粉色身影,这次她又在干傻事了。对,她在扫地。对,她用嘴叼着扫帚扫地。对,这看着就不舒服。
靠近这个老房子的门口她才注意到我。这家空荡的廉价商店已经大变模样,不只是因为所有的展架都被搬走了(她是怎么做到的?),还因为有干草……对,遍地都是干草。她正在把它们往一个空防洪渠里扫。炉子也被拆掉了,拆剩的残渣都被扫进了黑暗的角落。
我告诉她我真的被她的成果震撼到了(尤其我都不觉得她懂机械)。我想必要时这只天马也能自己搞定一切。虽然我对此很好奇,但我没问她到底是怎么干活干得如此神速的。
我们唠了会家常,交流干杂活的经验。稍一鼓动,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带我参观牧场。她详细解释每样东西都是如何建成的,她又是怎么克服了其中的困难。她说其实奶牛帮了她很多忙,至少帮她搬运了很多重物。有时她也得靠乔帮忙,不过我感觉每次谈起他时她都有点泄气。
我启动电台,告诉她我们的小广播站建成了。她觉得这东西相当不错。她希望我们能借此找到“更多好马”来加入我们。我也确实这么想,但我还是更喜欢叫他们“好人”。①
我还打算把电台调到“回复”频道,看看有没有人回复,但她没给我机会。当时时间已经很晚了,所以她让我帮她把奶牛带进屋,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需要帮助。她只是喊了一声,它们就都钻进了“牛棚”里。牛其实没那么多,商店也相当大,但我看见阴天还是把一部分高处的窗户打开以保证换气充分。我想以后我不该再怀疑她的农业技术。
我是走过来的,所以我就坐在后座,和她准备带回家的杂物待在一起。汉这次不在场:今天一天我都没看见他,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我并不非常担心。他是条很聪明的狗,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我们真的得给他准备狗屋。如果他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住所,也许他就会更愿意进到栅栏里面了。虽然有时他也想闯进后院,但由于我一直把他喂饱,我确信他不会攻击我们的鸡。
明天再研究电台。我会仔细倾听和搜索,看看我们能听到什么。
译注:①此处有一段吐槽,说其实people和person也没有人类(human)的意思,但汉语里人类这个词里可是有“人”字,所以没办法翻译只能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