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动》

寂静的小道旁只有几盏忽闪的路灯，一如过去，曾经枯黄落叶满地的街道早已保持着整洁，爬满裂纹的墙壁已做修整，画上了精致的涂鸦似乎一切都焕然一新了，可那段回忆依然清晰可见…… 烈日依然高照，曾经破败的大街上，却是分外热闹，娇小的身躯背着一日的作业书本，“左然，在班上你当真没有喜欢的女生吗？”并排走的男生发问道，伴随笑声，我被忽然碰倒在地，一个高大的身着校服的哥哥将我抚起和声地询问我的情况，而后转声斥责那位碰倒我的男生，确认我没事后，就转身离去了，他在几个人里是最高的，有蓝色的眼睛。此后，在路途中我会时常遇到他们，而那位叫左然的哥哥总是一眼就能认出我。我只敢悄悄地抬头看一眼，小声地回答，美丽的眼眸总是让我想多觊觎一瞬，时而，手掌会落在我的头顶轻轻抚摸。“上次那个哥哥不是故意的，不生气了好吗？”声音轻柔且缓和。原来他以为我在为之前的事情感到生气，我只是摇摇头没有作答。高高的脊背弯下与我的目光齐平，“那小妹妹下次再见了。”说着便远远的走去了。这一句诺言我记了很久很久。   自从知道左然哥哥的家其实离我并不远时，内心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丝雀跃。这样，是不是意味着我们有机会一起上学，这个小想法始终埋藏在我的中学生涯里，为了与左然一样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我总是不停歇的追逐他的步伐，每晚校园的夕阳都是十分值得欣赏的，随着年岁增大，我早已明白自己的真心，每每看见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身影，阳光仿佛更偏爱他一点，汗滴顺着下颌线滴落，他好像在发光，连发丝都散发着光芒，身姿矫健的在球场上奔驰，球进时周边女孩的欢呼声格外强烈，多希望此刻可以为他递一瓶水，可又以何种身份出面呢？许多女孩上前去想要为他递水，但是他只是温柔拒绝，拿上自己的水杯慢慢走远。这么多年了，我却也从来没见过他身边有与他关系亲密的女孩，我追逐着他，就如同追逐光芒，近一点，再近一点。   不知道曾经有多少次，在楼道口假装偶遇只是为了上前打一声招呼，知道他学习成绩很好喜欢法学，而我对法学类型也十分感兴趣，试着在这方面努力吧。上了高中的我，已经决定“舍弃”步行的日常上学方式，而是骑自行车上下学，听妈妈说，左然考的很好，去了未名大学的法学系。我多次在心底暗暗鼓励自己，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的。自从知道自己喜欢左然的那一年，每一年我都为左然写了一封情书。初中时听闻左然有很多追求者，心里总是在担心，如果左然和别人在一起了我要怎么办…但好在左然似乎都没有答应，我就成了暗恋者中的一个。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公布这些情书。或许等到我有勇气的那一天，或许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天。每一年左然都会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将来我希望也能站在那，成为更加优秀的自己。   今天的他身着西装来参加了我们高三的发言会。这件西装非常适合他，曾经稚嫩的脸庞现如今更多了一分冷峻，偏中分的发型总是很适合他，再次相见，内心的激动难以言表。“见到了左然学长怎么这么激动，是不是他是你的偶像？”身边的同学好奇的询问道，我没听清具体的话语，只能含糊的回答说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许久未见。但是对他的喜欢似乎已经要溢出。直到发言结束，我大胆上前提出约左然今晚的晚饭，思念之情涌入思绪中，“看来妹妹长大了，那晚上见。”左然还是如同第一次见我那样轻抚我的头顶，比过去已经高出了不少，这个姿势现在仿佛更像是一种亲昵。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高三学业繁忙，在为追寻左然步伐，也曾会感到失落，想到一些还未发生的事情，万一他有女朋友了，我会选择怎么做？祝福吧，毕竟对方一定是个优秀的人，在这次久别重逢的晚饭中，我时间过于匆忙，未不及叙述多年的思念就需踏上归校的路，左然极力要求让他亲自送我回校，在我将要进入学校大门时，他却叫住了我，”你的未来…有什么打算？话语瞬间变得爱肃。周围环境嘈杂，意识到上课快要迟到了。“左然哥哥再见，下次再见你就会明白了。”女孩的步伐轻盈且愉悦，像是什么都没说，又好似倾尽了全部。 自从重逢过后，我心中对左然的思念有所倾吐之处，承载着理想远航。每当感到疲倦时就抬头看一看当初左然坐过的座位。岁月为这片区域标记了特殊的记号。阳光，少年，校服，心动，理想…… 六月吹响号角，紧张激动地心情每一天都在心中盘旋。这是青春的一面旗帜，当历经三天高考后的我。自我感觉良好，此刻我只想回家，见到父母，告诉他们接下来我的目标。怀惴地极度愉悦奔跑着离开考场，下意识地去寻找爸爸妈妈的身影；意识到他们可能很忙，不能接我很正常。谈谈的悲伤弥漫在我的周围，却低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高考结束快乐，是叔叔阿姨让我来接你的。”语意中掩饰不住的喜悦让我顿时恢复了生机，抬手接过来自左然的花，如果此刻这来花不是祝我高考加油，而是告白该有多好。背着书包的女孩影子与穿着西装的男人并排走着，我时不时地微微抬头注视他的神情，直至远离人群。“左然。”听到我这么称呼他，似乎有些停顿。“曾经你问过我未来的打算，还记得吗？我的回答是下次，机会总比我预想来得更快，我选择追寻理想，也跟随你，学习法学，成为律师，多年以前的心动持续至今依然炽热，我想与你比肩成为对人民对国家都有所贡献的人。今天，是我高考结束，也是人生的转折，但我希望，我的未来依然有你，不是哥哥而是爱人。”说完这番话，想必此刻我的脸红早已延伸至耳尖，不敢抬起头直视左然。几秒过后，只听见一声轻笑。“好，我的爱人，不必妄自菲薄，早在许久之前，我就期待着重逢，在你未曾发现之时，我也曾多次回到未名高中，在门外多这视你几眼，这就足够了。”语气缓慢地变得严肃，左然在经过我的许可后，才牵起我的手继续前行。无关年龄，只追求心灵的契合，做一对灵魂伴侣。 那一天，夕阳都因此变得绚烂，蝉鸣不绝，青春无止。 至今，我都记得我带着录取更知书来到左然一面前时的场景，我举着通知书在小巷里披着阳光奔跑，左然穿着西装在我身后微笑地追上我的步伐，当我跑累了，就转过身等待着左然，此刻巷子旁的墙壁在照耀下别具一方特色，他来了。飞奔向前握住了我的手，“跑累了吧，接下来，让我陪你走。”这句话就好似流星划过我的心弦，强烈而诚挚。 多年后，两张时间不同的未名大学毕业证书更新为了同时间的两张结婚证。照片里，我们不约而同地露出幸福的微笑。这个周末，我想起了家中的一些“旧物”，特意回来拿取。崭新图画的巷子墙面让我感到欣喜，手机铃声打断了我想要回忆的思绪,接听电话后,熟悉的声音响起∶“老婆，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如我所料，他依旧践行着每天回家前会主动来接我的约定，“现在我在过去的的那条小巷里，我等着你来接我喔！”不过十分钟，左然停车完车后望着这变化的一切，仿佛看见我站在曾经相同的位置，感到了恍忽，“怎么今天想到回家看看了。”语气中透露着几丝疑惑。”我想回来找一些过去的物品，十分珍贵，与你有关。在我没见到你的那些日子里我很想你，在你的高中时期，我曾打听过你有许多女孩子追求，那时我自动把自己和她们归为一类，我还给你写过情书呢！不知道你收到了吗？”一谈起往事，我就会滔滔不绝地聊个不停，那段日子十分煎熬所以格外清晰。“我对当时的女孩都是没有怎么理睬，那段时期我的抽屉里时常多出许多信件，随着信件越来越多，我就将它们一起埋在了小区的花园里。但不久之后，我收到了一封信，上面画着一朵蔷薇花。于是，我在课余时间就打开了，其语气和情感让我很快联想到是你写的，自此之后，我便封存了那封信，希望直到合适的那一天来向你告白。”两人就这么沐浴地晚风在回忆里漫步畅谈。但如从前有所差异的是，与之同行的人身份变化了，即使结婚以后，左然依旧如同从前一般爱护我，但又程度更深，他在想尽方法把我宠成孩子。我将手中的旧物交由到左然手中。下意识地，他牵过我的手一起向前走着，也向着未来走去…… 每日清晨醒来，是在怀抱中唤醒，早安吻是必不可少的，每夜的劳累会在爱意中被化解，他从不吝啬表达自己的爱意，更是以实际行动来证明，我见过他深夜伏案未眠的样子，见过他结婚到一天晚上激动地睡不着的样子，见过他真诚表达爱意的样子。余生漫生，执手一人足矣。 年少的悸动终究会成为一生的相伴，人生不息，爱意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