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骨团 Ⅱ（9）

第九话：装在玻璃瓶里的心

     “为什么不相信我，反倒去相信那些本来和你毫不相干、没有半点关系的人们呢？”

     “为什么要露出那种表情呢？”

     “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就擅自把我推向深渊呢？”

     数不清的质问声在空间里重复回响着，像一根根尖针利刺深深扎进dream的身体里，提醒着他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地愚蠢，多么地糟糕。

     【我现在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呢？是说我以后会加倍弥补所犯下的过错吗？可是我还能用什么来弥补呢？我还有那个资格弥补吗？】

     “dream？喂，dream？”

     “嗯？”dream回过神，只看见nightmare右手在自己面前轻轻晃了几下。

     “你怎么突然呆住啦？我只是希望你能回答一下我的问题而已呀？”

     nightmare一脸天真地歪头看着dream，仿佛经历这一切不是他自己，而是某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仿佛并不清楚刚才问题的分量到底有多重；仿佛根本没看见在自己提出问题后dream的脸色瞬间就暗沉了下去。

     “啊，没、没事……”

     dream大概是还想再撑一下的，然而最后一个字从嘴里落下后，dream终于还是忍不住，“咚”地一声跪在nightmare跟前。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悔恨的泪水夹杂着破碎的话语如洪水般倾泻而下。

     【明明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可为什么到头来我却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机械重复着空洞无力的道歉？】

     【你会接受我的道歉吗？我还配得到你的原谅吗？】

     过往的画面像幻灯片一样，一幕幕浮现在dream的眼前。他看到了情感之树；看到了他和nightmare在树下嬉闹玩耍……他也看到了nightmare被那些村民围攻被迫吞下黑苹果大开杀戒的那天。

     他看到了nightmare吞下黑苹果，最后一刻望向自己时绝望的眼神。已经因为哭哑而失声的nightmare朝着自己做的几个颤抖的口型……

     他居然到现在才明白那几个口型所代表的意思……

     [救救我……求你了dream……别抛弃我……]

     救救我……別丢下我一个人……

     “啊——！！！！！”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情感总算在这一刻卸下了伪装，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

     【我不配成为积极情绪的守护者】

     【我是自私的】

     【我是罪孽深重的】

     【我配不上乞求任何人的原谅】

     【我……】

     “没关系……我原谅你。”

     救赎般的声音在dream的头顶响起。

     dream颤巍巍地将头慢慢抬起，视线对上的是自己的哥哥，nightmare温柔的眼神。

     “……”

     【你总是这么温柔……好像不管别人犯了多么滔天的大错，你总是愿意选择相信他们，无私地给予他们改过的机会……】

     【那……我呢？我还能不能……】

     【这最后的奢望……】

     “我原谅你……我早就原谅你了啊”nightmare双手轻轻抹去dream脸上的泪珠，“所以，别再哭了，笑一个吧，我喜欢看你笑。”

     “我……”

     “为我笑一个吧……dream。”

     “……嗯。”

     如墙壁般漆黑的阻隔霎时间碎裂开来，取而代之的是亮丽却并不刺眼的光芒。

     nightmare给了dream一个拥抱后，就起身朝光芒走去。

     “来找我吧，”nightmare转头，眯眼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我等着你……”

     “dream……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