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狼同人】——苇名之狼(二十四)归佛
啊……啊!啊!!啊!!!
永真拼命地在街上跑着,周围的人都要么慌忙地躲开,要么看出了她是道玄的孩子,想过来拉住她,但都被她一把甩开,然后又没命的跑着……
道玄已经下葬整整三天了。
“不……不要……不要……”永真哇哇地大哭着,嘴里不停地喊着,只要有人敢靠近她,她就使劲对来人没命地打。
我……我……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啊……永真跑到城外,然后无力地坐在雪地上,没有人跟出来,大家都知道,她想要安静。
永真把雪抹在自己脸上,但是眼圈的红热还是没有消退,她感觉到冰冷的雪水在自己的手中融化,但她的全身依然因为颤抖而发热……
“啊!啊!!啊!!!”永真一把把雪水扔出去,然后漫无目的地捶打着雪地。雪被她砸的飞起来,飘在她的身上,空旷的原野上回荡着她自己的声音,就像……只有她一个人一样孤独。
不要……不要丢下……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永真害怕地想到那天,那天,她独自一个人站在战场上,面对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她的心情已经害怕到麻木,但一旦享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回想起来这些可怕的场景,就越显得摄人心魄。
“不要……不要……父亲……救救我……”永真已经感觉到了寒冷,她抱住自己的双臂,头紧紧地贴在地面上,发出无声的抽噎……
父亲……
……
永真坐在医馆门口,这已经是她近几天的习惯了。白天跑出去大哭一顿,晚上就坐在医馆门口,也不生火,也不披棉被,就这样,在苇名的风雪之中,等待……
“永真啊……进屋去吧,外面冷。”路过的好心人走过来,善意的劝道,但永真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然后把头埋进胳膊里,直到那个人走了再把头探出来。
“唉……之前,受了不少道玄大人的照顾……这个……拿着吧,算是我们能为你做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吧,有什么困难,记得来找我们。”那人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拿出一个被荷叶包住的饭团,递给了永真。
永真接过饭团,微微抬头看了看来人,啊……是那天和道玄交谈的那个人啊……
“对……对不起……”永真的眼泪突然又止不住地掉下来了,一边用手擦着一边喘着气说道,“我……我们……不能去你们家……做客了……”
“唉……”来人听后也是悲伤不已,只能不停地安慰着永真……
……
翌日
永真来到了城外,她来到了那座破旧的寺庙前,她要完成道玄没有完成的事情。
破旧寺庙前,一大堆被风吹散的纸符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地凌乱的纸符,好像被秋风吹落的树叶一般,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压胜”二字。
师父……父亲……我一定……永真抹了一把眼泪,走过去一把一把地把纸符捡起来,刷浆糊,一张一张地重新贴上去,太高的地方贴不到就跳起来,或者搬石头过来踩住上去贴。
“啊!”永真突然脚下一滑,没踩住石头摔了下去,背撞在栏杆上面,身后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不……我不能……永真咬着牙站起来,一边抓住墙上的缝隙一边贴着纸符,尽管手已经被寒风冻得僵硬,发疼,但她依旧咬牙坚持着。
永真这几天的日子,一直都是这样重复的,白天,去破旧寺庙贴符,收拾屋子,晚上回家,在门口守住,等候那个人回来……
就这样……
狼和枭路过医馆,今天,又到了修行的日子了。狼下意识地望向医馆,发现门口蹲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在凛冽的寒风飘雪之中瑟瑟发抖。
永真也看见了狼,两人远远的对视着,一句话也没说,白色的雪花飘在她的头上,像是头上戴着白色的花环,身上黑红色的衣服也被白雪染成了白色。永真向狼露出可怜的眼神,她并不想寻求什么安慰,她只是希望眼前这个同龄人能够理解她的苦痛。
“逝者如斯,你以后会经常经历这种事,人死不能复生,你改变不了什么,你需要学会的,是适应,狼啊,控制自己,忍者不能被感情左右。”义父的手搭在狼的肩上,把狼的思绪拉了回来,狼看了看义父,又看了看永真,最后跟着枭转身离去。
永真看着狼离去的方向,紧紧捏住了自己的衣袖,把脸埋进了手臂里……
……
数日后,永真终于贴完了所有的纸符,但她依旧需要等待,她不知道她需要等待多久……
永真的眼皮开始愈发沉重,她裹了裹身上的外衣,最终选择在大门一角小息一会儿,即使寒风刺骨,但她依旧觉得,能进入梦乡是十分的幸福……
她梦见,她所遇见的人,都在离她远去。她看见了巴,丈,道玄,猩猩,一心,甚至是狼……他们都向不同的方向离她越来越远,她不知道去追谁……
“停!停下!你们等等,别走!”永真急得原地团团转,不知所措地大声叫道,但她还是不能阻止他们。
“不,不要,不要离开我!”永真没有办法,她冲上去,想抓住道玄的手,但道玄在她即将抓住他的时候突然化作一缕白烟消失不见。
不,不……不不不不……不!这不是,这不是我要的!这不是!永真回头一看,所有人都消失了,只剩她一个人留在空旷黑暗的原地。
回来!回来啊你们……哪怕……哪怕一个……也行……永真绝望地跪倒在地,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她只能任凭快要窒息般痛苦的哽咽剥夺她的声音,而自己却一无所能。
“永真……永真……永真?”
听见了,模糊的声音……
“永真?永真!”
啊!
永真猛的从睡梦中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怎么在这儿睡觉呢?快进屋吧。”猩猩一边摸了摸永真冰冷的脸一边担忧地说道。
永真看着眼前的人,脑子突然出现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愣愣地待在原地,出神地看着猩猩。
“发生什么事了?”猩猩看着永真反常的样子,表情疑惑的问道。
“啊……啊……”永真愣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猩猩在她面前,加上长时间的低温,之前她因为悲伤的原因一直没有察觉到,现在看见猩猩,身体的不舒服在一瞬间好像被无限放大了。
“啊!”永真扑过去一把抱住猩猩,然后开始嚎啕大哭起来,猩猩先是愣了愣,然后看了看趴在自己身上的永真,又看了看冷冷清清的医馆,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
啊,原来如此……你这家伙……没了吗……
……
“喝点热水吧。”猩猩帮永真擦了擦头发,然后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永真说道。
永真哆嗦着蜷在被窝里,颤抖着接过茶杯,因为手抖个不停,差点把杯子甩出去,杯子里的茶也被洒了不少。
“你……找到那个人了吗?”永真喝了一口茶,感觉喉咙通畅了不少,于是一边试探性地将僵硬的手伸出去烤火一边说道。
“我……没有……对不起啊……”猩猩没有找到爱哭鬼,他在那里等候了将近一个月,什么都没有。但他心里总感觉有些不踏实,这种感觉让他几乎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所以他选择放弃回来了,但没想到……
“我以后,不走了,留在这儿陪你吧。”猩猩把斧头丢在一旁,看着火盆说道。
“不。”但是,永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不?”猩猩似乎相当惊讶,他转过头来看着永真,永真脸上是一张坚定不移的表情。
“你有比这里更需要去的地方。”
……
第二天一大早,永真就起来了,她带着猩猩,去了道玄的墓地。那是一寸小小的,几乎看不上眼的小方土,葬在苇名郊外,靠近他经常采摘药草的地方。
“老朋友啊……我来看你了……对不起啊……我……”猩猩摸着刻着道玄名字的小石碑,他感觉到鼻子上的酸楚,但他现在不能流泪,永真还在身边呢,“我……
我又来晚了……”
……
“你回去之后,就去一心大人那里吧,”猩猩摸着永真的头,像道玄那样说道,“不必经常来看我,把道玄给你的东西学好,别让他那一身本领失传了啊。”
“嗯。”永真点了点头,朝苇名的方向回去,走过桥端,她才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猩猩的背影已经拐过竹林,朝破旧寺庙走去了……
……
啊,这里就是了吗?对我这种人来说还不赖嘛……可真会挑地方啊,道玄。猩猩看了看四周,空旷,寂静,无人问津,甚至可以比菩萨谷那里还要安静。
这是……
猩猩走近寺庙,才发现寺庙上贴满了东西。走上台阶,摸着其中一张,猩猩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
厌胜(压胜)。
这么多……猩猩转身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符纸。这些,全都是你干的啊……猩猩苦涩的笑了笑,脸上却尽是悲伤的表情。我这种人,值得吗……
猩猩走进去,在正中间坐下,看着眼前的佛像,突然,似曾相识的话语灌进了他的耳朵里——
“你这家伙,居然还有这种手艺,要是能去做个雕佛的生意也比现在这个强啊!”
是吗……猩猩这么想到。
那就试试吧。
猩猩把忍义手摘下来,放在一边,从不远处拿来一块腐烂的厚木柴,拿出随身携带的雕刻小刀,一点一点地篆刻着……
……
“永真啊,来,这是我的孙子,弦一郎,认识认识!”一心拍了拍弦一郎的背,大大咧咧地说道。
“苇名弦一郎,请多指教。”弦一郎并没有像一心那样,而是正经地向永真微微鞠了一躬。
“永真,请多指教。”永真也并没有多话,只是微微鞠一躬回礼。
“嗯,永真啊,以后这里就算是你的家了,不要太见外,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说。”一心拍着胸脯保证道。
“一心大人……”永真听后,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抬起头来说道,“请教我剑术吧!”
“啊?”一心和弦一郎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然后互相对视了一眼,“这……可是……你一个女孩子……”
“我……不想再失去了,”永真的眼睑垂了下去,但又抬起来大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至少,请让我来做那个斩杀恶鬼的人吧!”
“嗯……”一心摸了摸胡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既然你已经做好了觉悟,那就要付诸行动了!”
一心走到自己的武器架旁,挑选了一把短直刀,拿过来递给了永真:
“我就教你斩鬼之术吧!其名——
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