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卷飒】《一如少年》下 校园文
一如少年
人间骄阳，一如少年。
对啊，那么恣意的他，怎么可能会在意那些异样的眼光。
说不定早就在心里嘲笑他们好多遍了。
他向世俗宣言。
我们，相爱着。
他拉着我奔跑在回家路上。
沿途花香沁人心脾。
我想啊，这一生中能再见几次这样的光景。
“华飒——”
“我爱你。”
不知道他听到没有，我只知道我所有爱意都宣之于口了。
他停下脚步，回头对我笑。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一个人能这么……这么热烈。
“华飒也很爱你。”
夜。
残忍地将仅有的几分温存都剥去。
卷坐在沙发上，四周乱糟糟的。浓黑的人影在身边涌动，尖利的言语铺天盖地地卷来，却在接触卷的一瞬被吸收掉了。
他发出一声极轻蔑的笑，靠着沙发垂眸睨着他们。
“喂，这样，有趣吗？”
薄薄的眼皮搭着，凌厉的气势充斥着房间，压得一切都静谧无声。
“一个，两个，三个……”每说出一个数字，便有一个黑影消失。
卷此刻像是一个黑洞，毫无限制的吸收着这些污浊。
“我无所依靠，一无所有。这又有什么意义？是想让我更痛苦？”卷又笑了起来，道：“我不痛苦哦。”
“我什么也感觉不到。”
黑影全部消失，这个房子又一点点恢复正常，变成了万千在深夜中亮着灯光房子中的一个。
默默无声。
正如卷一样，躲在角落。
我躲在角落，默默遥望着我的理想国。
丝毫不意外地，自那天中午的事以后， 流言四起。无非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自以为是的，无端的指责。
卷并不太在意，岁月已经把他包裹成茧，面具之上覆盖着一层坚冰。
他什么也听不见，也感觉不到。
唯一的色彩便是飒。
他害怕的，是那一抹色彩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抹杀。
薄雾。
浓云。
还是在清晨相遇。
卷歪歪头，意外的可爱了：“宝宝。”
飒本来是困恹恹的，此刻像是见着什么新奇事情，好奇地凑近他左看右看。
“是吃错什么药了吗？”
卷皱眉，生气也是可爱的。他咬了一下飒的脸颊：“乱说。”
他们笑着往前走。
旭日东升，影子被少年人抛在身后，薄雾四散，风也温柔。
他们并着肩，一起走入校园。
“好好去上课，中午见。”卷捏捏他的脸，嘱咐道，“很困也不能睡觉。”
这次没让飒示意，卷很自觉的亲上去。
“奖励。”
再见到飒，并不是中午，也不在那棵松树下。医务室的消毒水味刺鼻得很，如有实质，割得卷鲜血淋漓。
他轻轻坐在飒面前，声音艰涩：“飒飒，怎么回事？”
飒盯着他，漆黑的眼珠炽热得像要烧出火来。
卷声音越发温柔，也染上了悲伤：“小宝，怎么打架了？”
挺地笔直的脊背在这一刻塌了，飒重重抵上卷的肩：“他们……打篮球时砸到我了，还不道歉，就……打起来了。”
他隐隐藏着哭腔，卷也不戳破，手轻轻拍着飒的背，安慰着这个不惧世俗，却为他哭泣的少年。
我的少年啊，不用坚强。我不敢说放弃，怕你一切都前功尽弃，怕你伤心。再依靠我一会，在这里你可以哭泣。
我怕啊，看见你日渐消散的笑容意气。我怕啊，你变得不再是你自己。我怕啊，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做。
我的骄傲少年，我想胆小的缩回我自己的壳。
“壳哥，他……应该没事吧？”卷看了一眼睡着的飒，神色疲倦。
壳扶着眼眶：“睡眠不足，外加吃了点药，想睡很正常。现在是你问题比较严重。”
他声音很轻，钻进卷耳朵里却像失了真。
卷困惑的歪了歪头，张嘴无声问：“你在说什么？”
壳沉默了会，问：“你父母呢？”
“壳哥，你在说什么呢，我父母早就过世了啊。”
壳止了这个话题，说话声放的很慢：“壳越硬的人，心也越软。情感越丰富的人，也越容易失去感情。卷，你从小……很幸福，我希望，你今后也生活在爱里。别让它束缚你。”
卷微微一笑：“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你们不必担心我，我能处理好一切。”
在卷略带释然的目光中，壳叹了口气，他让卷待着这里，自己出去买吃的。
卷坐回飒的身边，指尖描摹着他的脸庞。没有来处的音乐声响起，轻轻柔柔，温温软软。
他低声述说着：“我很害怕，也很胆小。我的茧紧紧包裹着我，小宝，是你拉我回来。我也知道，我终要离开你。别再受伤了。”
“……”
飒颤动着睫毛，他听见了卷细细的泣音。
他想着，你怎么哭啦。
“小宝，我……对不起……谢谢你……”
他感受到了滴在脸颊的湿意。
音乐进入尾声了。
卷深吸一口气，嘴角尽力带着笑弧：“好了，我的热烈赤诚，我的年少情事。在音乐停止前，再爱我一会吧。”
终了，卷随着日光，走向远方。
我们在最美好年华相遇，也在最美好年华分离。
飒起来时，摸到满脸泪痕。
我怎么留住你？
我只能给你，永恒的爱。
你不知道的，永恒的爱。
他消失在那个冬日。
被一群陌生人围着，毫无生气地低垂着头。
飒始终笑着，看他一眼后，再不回头。
再见。
多年后，他们在那个十字路口相遇。
他说， 很久以前，我会想过，如果你回头，如果我不走，我们都留在这里，会有怎样的现在。
飒想，是我还爱你的现在。
他不难过，不伤心，不气愤，只是有些遗憾。幸好我现在有能力，能留住你。
弥补我们流逝的八年时光。
“小宝，”卷叫出这个很久没有出现在他口中的名字，神色温柔，“我去过很多地方，看过冰岛的极光，去过爱尔兰的原野，在空中飞舞过，在花园徜徉过。”
他突然有些低落：“可是，我也很想你。无时不刻的在想你。宝宝，音乐停下了，你会再爱我吗？”
“那些医生都说，我不可能再有感情。我觉得他们不对，我还是爱你，所以我回来了。飒，卷很爱很爱你。”
飒气得手指发抖，面容也生动起来：“这就是你的处理好？我想抓住你的手，我能与你一起面对，我不是那么的脆弱的！你到底懂不懂？！”
卷记起了曾经在冰岛极光下的梦。
天幕似乎要压下来，极光似乎一伸手就能抓住，我躺在那里，做了一场年少的梦。
我想握紧的，是我爱人的双手，可他何止相隔万里。
可是他现在近在咫尺。
“亲爱的，我握紧你的手。”
我们，十指相扣。
阳光正好，我选择了那条我曾经走过的路，庆幸的是，他还在，一直在。
走过那条小径，穿过光，蓝色勿忘我的香气经久不散。
永恒的爱。
我躲着角落，最终走向了我的理想国。
我们永远，相爱。
阳光正好，一如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