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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部和脊柱协会

加利福尼亚州拉霍亚

    里斯本应在早上6:30到诊所准备检查，但他无法入睡，所以按时起床并不困难。他不愿承认，但他对活检感到有些紧张。不仅因为他知道他们将在他的大脑中插入某物，而且结果可能证实他确实在濒临死亡。在过去几周的事件之后，这一切有些令人不知所措，但也有一种奇怪的自由感。

    另一个世界在呼唤，那是他妻子和女儿所在的世界。他确信自己不想在与脑肿瘤的痛苦斗争中死在床上。知道自己的死亡迫在眉睫，这让他更清楚自己必须做什么。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事实上，死亡推动着他前进。他甚至会为他的部队和家人报仇而死。对里斯来说，像个战士一样死去无疑是一种最好的方式。

    诊所的工作人员对待里斯非常好，或者说他们尽了最大努力让他放心。最近有关海豹突击队员及其大胆行动的宣传让公众一瞥了几十年来像里斯这样的人所做的事情。人们在得知里斯的职业后会主动提供帮助，虽然他很感激，但他觉得这种关注有些不舒服。他觉得美国公众不需要因为他的服务而对他有所回报。他觉得能够在这么多年里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与世界上最优秀的士兵们一起工作，他已经很幸运了。

    这家诊所堪称是建筑奇迹：混凝土和玻璃配上木材,使其看起来温暖而自然。作为一个世界一流的脊柱和神经外科诊所，它的设计和目的显然迎合了那些有礼宾医疗服务需求的人。据里斯所见，整座建筑物里没有等待的人，也没有其他病人。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是用金钱能够买到的最好医护。

    在填写了一些文件并回答了护士的一系列问题后，他被带到一个房间，在那里他们用一个连接到他头部的设备进行了CT扫描。然后他被带到一个检查室，在不到十分钟的等待后，一个六十多岁的秃顶男子走进了房间。

    “里斯指挥官，我是杰尔曼博士（Dr. German），谢谢你的光临。”

    与他的名字不同，这个人的口音和血统显然是拉丁美洲的。

    里斯站起来和他握手。“感谢您见我，先生，我非常感激。您的员工非常出色。”

    “这没什么，指挥官。让我告诉您今天我们要做什么。”他继续说道，“我们要对您大脑中的肿块进行活检，以查看它是什么。我们将使用的程序称为立体定向活检。我们从CT扫描中得到了颅内病变的确切位置。实际上，和您使用导航的方式差不多，我们利用计算机绘制带有坐标的导引图，并告诉我们在哪里进入颅骨。我们将在您的头部设置所谓的立体定向框架，它将引导针头到正确的位置。我们将剃掉您头皮的一个非常小的部分，并给您局部麻醉；整个过程您都处于清醒状态。”

    里斯睁大了眼睛，尽管他已经事先了解了情况并研究了手术步骤。

    “我我知道这可能听起来吓人,指挥官,但其实它很常规。我相信您在您的职业生涯中面对过更严峻的情况。我将做一个非常小的切口，然后我们将使用钻头进入颅骨。除此之外，我也不希望您担心，我希望您知道我们在你背后工作时在做什么。我们将在那时将针头插入您的颅骨，并从病变的不同区域取几个样本，以便实验室进行分析。然后我会给您缝合，您可以在这里休息多长时间都可以。当您感觉好些时，您可以回家。只要一切按计划进行，没有必要住院过夜，而我会确保一切按计划进行。指挥官，您有什么问题吗？”

    “是的，先生，您应该见过很多这样的病例了吧？”

    “是的，指挥官，每天都有。”

    “这个病例看起来严重吗？从扫描结果来看。”

    “里斯指挥官，我只是个技术人员。我的工作是进去取一些组织。我不知道哪个位置好哪个位置不好。还有其他问题吗？”

    “啊，是的，还有一个。如果这个活检结果显示是癌症，我还能活多久？”

    “这很难说，指挥官。有太多要考虑的因素。如果是这样的情况，我们会确保您得到该领域最优秀的专家评估结果，并讨论可行的治疗选项和可行性。我知道这不是一个非常具体的答案，对此我感到抱歉。现在我们不要担心这个问题。让我们先弄清楚我们面对的是什么。然后我们再计划未来的方向。这样可以吗？”

    “好的，先生。那我们开始吧。”

    “再次强调，不要紧张。我保证我们会把一切都放回原处。我的员工会让您准备好，我很快就会见到您。”

    “谢谢，医生。”

    “不用谢，感谢你为这个国家做出的贡献。”

    里斯之所以问这些问题，不是因为他担心自己会死，而是因为他担心自己可能会在弄清楚为什么他的部队和家人被杀之前就死了，在他能解决那些肇事者之前就死了。

    这个过程并不真的痛苦。知道有人在切开你的大脑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听到钻头的声音是最让人不安的部分。里斯在诊所休息了几个小时，在接受医务人员的观察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出院了。

    他们给了他几张处方，他在回科罗纳多的路上拿了药。刚刚被钻开头骨后开车感觉很奇怪，但确实他也没有可以联系开车来接他的人了。他按照指示服用了药物，轻轻地爬上床，在下午和晚上断断续续地睡觉，思考着他的下一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