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Coco】九年。啰哩吧嗦碎碎念。
大概回顾一下我们的九年。 从头来吧。 2014年,刚上一年级,八月三十一号,排队,Coco排在我后面,玩我书包上的挂件。我转过去跟她讲,别乱动,弄坏了我妈会骂我。然后大概就聊起来了。 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长得蛮好看的() 直到九年级下,我才知道她刚开始想找我玩是因为我长得像一个她想交朋友但没交上的幼儿园同学……这个开端有点神奇。 小学的时候我蛮不受人待见的。一年级前什么都没学过,从来不上补习班,刚开始成绩老差了,人嘛坐在最后一排,不是很外向但和熟人废话很多。上课讲话被抓到办公室骂也是有不少次的。 我这种不爱主动交朋友的,也就跟同桌以及队列前后的同学关系好点。巧了,我的几任同桌不是调皮捣蛋就是成绩稀烂。我倒是从来不跟前排女生进行社交,天天就跟着Coco(她也在后排)和男生混,一二年级的时候给老师同学的形象就是不太好。好在三年级换老师了。 不合群从小学就开始了。对于有些同学我也不想说什么,一大群凑在一起光鲜得不得了,背后勾心斗角的,真朋友又有几个呢。你排挤我我还不想同流合污咧,聊天还不如找那些男生,就算有的调皮有的幼稚但他们至少是善良的。再说,我就是只有Coco一个朋友也过得蛮好的。 Coco在小学人缘比我好多了,像个老大姐似的,跟男生玩得很好,女生也都能听听她的话。至少表面上那些女生跟Coco关系都不错,我跳长绳跳不过去被她们笑,Coco跟她们说了一下,之后真就不这样了。Coco那时候外向得吓人,街上随便拉个人就问“你能跟我交朋友吗”。不过一二年级的时候大概也就我俩下课总是待在一起,三四年级又多了两位经常一起玩的女孩子。 翻开一二年级的日记本,我的天,每几页就贴一张Coco送我的画,画猫和鸟比较多。她当时真高产。其他关于Coco的记录真的几乎没有,学校部分基本上都在写班里的男同学又干了什么离谱的事情。好吧我从一年级到九年级日记内容还没变。 三年级时,很多老师都换掉了。 新班主任汤老师真的非常非常好,教书风格我也喜欢。关键是,从来没有哪位老师这么多次表达对我的赞许,大队部有事还推荐我去,而不是只选三条杠两条杠的。我觉得我小学语文成绩能从还不错达到top,我喜欢这位老师对我学习热情的影响是很大的。初中也是一个道理,可能程度比小学还要深得多。本来教师节要给美丽姐写篇文章的,作业太多于是不了了之😅 说回三年级吧。那个暑假我背了好多古诗词,我妈让背的,但我自己也喜欢。还背了刘禹锡的《陋室铭》,那是我从小到大背的第一篇文言文(看来我和梦der还挺有缘的),开学第一天背给Coco听,她对我能背81个字的古文表示惊叹并将我拽到汤老师那里展示哈哈哈哈哈。 大概二三年级的时候,我和Coco开始合作画漫画,当然我画画很烂,所以主要是我写剧情她来画,持续到四年级,画了两大本。三年级的时候画得还是很愉快的,我印象里我们从一年级到三年级上都没什么矛盾。后面不知道是她青春期到了还怎么,有那么一两年变得喜怒无常的,经常不知为何就趴在桌上整天不睬人,一副封心锁爱的样子。我压根无法与她交流,于是只好跟我们共同的另一个朋友讲话,然而她又不准我跟别人待在一起,搞到后面我怨气真挺大的,就此事还写了两篇作文,甚至都得了优秀。就很离谱。 我嘛碰到一般的矛盾,如果关乎人际关系,基本上都是采取默默退让措施。所以她脾气古怪的那段时间,大抵不知道我对她有意见而且非常大。四年级时关系已经跟冷战差不多了,我在日记本上计算她莫名其妙对我发脾气的次数,累积到一定值时就直接绝交,严重到这个地步。不过老师同学大概都看不出来,因为我们还是天天待在一块儿,虽然很绝望很难受,但牢骚只会写在日记里,至少不会跟当事人讲。其实我也曾试图用写信的方式劝她管理一下脾气,很直接地提意见,她看完哈哈大笑没当回事,我就放弃了。 到了快五年级的时候,她脾气忽然又回归正常,我便打消了绝交的念头。到初中就彻底恢复了。 在初中虽然隔着班,但毕竟都没交到什么特别好的朋友,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体育课和放学我俩总是待在一起。 我们聊天聊得很多。我几乎不跟别人聊天讲真的,跟其他关系好的同学也不太聊,说多了怕烦着人家,他们都还有别的朋友嘛,我也排不上号。至于Coco,我分享什么她都会听的,哪怕她可能没多大兴趣。 有一次她主动提到了《愚溪诗序》,我震惊,她真的读了。说实话她要是发一堆生物笔记给我,我大概就看看她画的东西,真的不会好好读她写的内容。然而我天天给她发各种奇奇怪怪的文言诗文,em,她真的会看,还会跟我聊她的想法。包括以前向她安利赵雷的歌、给她看歌仔戏,她都会有反馈。九年级我这样天天向她倾倒中唐相关内容,个人认为她对元白刘柳的熟悉度已经超过了全国99.9%的学生。她不太向我倾倒她自己的爱好,生物之类的,说实话我不太懂也没什么兴趣。很惭愧,我觉得我单向输出自己的爱好太多了,她能够听我说,我却很少有耐心去认真地吸收她分享给我的那原本就不太多的东西。 初中她还是喜欢画画,我们拿她画的东西一起出去义卖过。她不定期的也会给我画画,小说插图、元白刘柳、同人文配图什么的,毕业前还送了六张她印的版画给我。虽然她可能拖稿,但真的送了我很多画。 毕业了。 八月二十三日,我写了篇日记(那天特别难过): 军训回家,暴雨,我独自走在襄阳南路上。过马路,有点空虚,前面没有人的书包可以让我拽着。把着伞,手有点酸,旁边没有比我高的人替我撑着。梧桐树还是夏天的梧桐树,书包还是写着元白的书包,由于怕淋湿没有拎“河东”的帆布袋,自然也没有人从右边绕到左边,说走在袋子那边会硌到。走到十字路口的便利店,直接往前继续行去,没有人和我站在店门口谈天说地,忽略一次次闪过的绿灯。没有了。 市二是我们最熟悉不过的学校。四年前我们在勤业楼分班考,今年我依然在勤业楼分班考,随后将在这里度过三年。只是,军训三天,虽不寂寞,但心里冷清。元白唱和诗中有句“同心一人去,坐觉长安空”,我想我是“坐觉市二空”了。少了很珍贵的东西。 几个月前在市二初,还总被不同的刚好在教室门口的同学大声呼喊“yyf你老婆来找你了”,有时还几个人一起喊,很离谱。 我也常去楼上看看,随便碰到个认识的老师都知道我是去找谁的,很神奇。 小学,老师们都说“一个美术一个音乐,正好”;初中,好多老师都说过类似的话,或问我们不是一个班的怎么还天天一起出现。大概是七年级,美丽姐拿着我写的小说、Coco画的插画在办公室里边转边高兴地说“般配吧”,还有一群老师附和,简直像几个月前才发生的事情,还那么清晰。 六七年级的时候被同学说什么你女朋友在门口,还会恼羞成怒踹他一脚,到初三倒已习惯,习惯就好。 然而以后,这种场面再也不会有了。 我努力在日记里留下了很多关于初中印记,但翻出来,几乎没有关于Coco的。小学的日记里也不太提她,和初中的日记一样,只充斥着各种沙雕的小故事。 或许是太熟识,待在一起的每一天仿佛都很平常,压根没想过要记什么。 然而,再也没有了。 上次见到Coco还是夜晚散步,在她家楼下偶遇。她就要搬家了,出来拿东西。 一个多月过去,没机会见面,好在每天都有联系。 几乎每次聊天都是我在主动输出,好玩的发现,学术问题,生活趣事,什么都有。 早就说过,我们的兴趣爱好并没有多少重合的部分,但对方分享的东西都会努力理解。比如她能熟练运用各种刘禹锡的表情包() 我话是真的少,也是真的多。讲起自己感兴趣的内容,尤其絮絮叨叨。上次测mbti,下面的分析戳到我心坎子里了。“ISFP谦虚而缄默,但实际上他们是具有巨大的友爱和热情的人,但是除了与他们相知和信赖的人在一起外,他们不经常表现出自我的另一面。因为他们不喜欢直接地自我表达,所以常常被误解。”是这样的。也是情商不够吧,说话伤人是常有的,嘴里说出来的话总和我想表达的不是一回事。平常不知道怎么说话,于是就小心地不太说话,搞得像我很内向一样。但Coco知道真实情况,因为我跟她讲话从不顾虑要怎么说,说得味儿不对的话也不会计较。尽管关系不错的同学算不上极少无比,但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谈到朋友首先必定就是她的那种,或许从幼儿园到现在只有Coco。 我的确没什么朋友。实验考前每个人都找得到组织,三五成群围在一起聊天,全班只有我一个人站在所有小圈子外面。 从小学到初中,Coco一直在,哪怕在另一个班还是经常见,所以没什么感觉。军训这几天,虽然自认为没有多孤单,但没有一个稳定的交情很深的朋友在身边,感觉自己空游无所依。 回家后,取下手表,发现手上皮肤晒出了三种颜色,觉得好玩拍给她看。她第一反应竟不是笑,而是真的关心我知不知道自己晒伤了知不知道怎么处理。泪目。 最后我的手还是晒废了。 故人相引到花丛。 九月八日回市二初看老师,久违地又见面了,和Coco一起待了有三个小时吧,高兴。 真的很怀念初中。我觉得在班级里的每一天都很快乐,哪怕是很平淡寻常的日子。而且能和朋友一起回家。 没有说小学不好的意思,高中班级里也有很多可爱的同学,但就觉得初中这样纯粹欢乐的班集体再也遇不到了,和朋友见一次面也要隔上许久。 转念一想,九年都一起走过,时间也很长了。刘柳相识五十年,柳宗元活着的时候有二十七年,然而他们一辈子在一处的时间还到不了九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