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我来也第八章①
第八章8－1带子孤狼
天启五年一月，春。在一座小山坡上，有五个穷凶极恶的歹徒手持钢刀追赶这一个怀抱襁褓的女子，那女子身上衣衫不整，在其背后有被钢刀砍出的道道血痕，背上鲜血淋漓，她一路跑，血便跟着留了一路，可她却丝毫不肯停下来。有道是：“女子本柔，为母则刚。”这女子拖着自己快要毁灭的身体也要为自己的孩子打开一条生路。
她渐渐体力不支，被歹徒追上，一众歹徒将她围在垓心，歹徒们发出阵阵狞笑。那女子伤势过重，倒在地上，仍然抱紧婴儿趴在地上将那襁褓护在身下。
就在这危急时刻，只听得半空中有人朗声道：“诸位好汉，有命的惜命，要是丢了性命，洒家可赔不起啊！”众歹徒循声望去，但见他们面前的坡上的灌木丛中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独眼大汉，正是那途径此地的我来也。
你是什么鸟人？打扰大爷们做生意？一个歹徒举刀指着我来也十分嚣张的说道。我来也：“你又是什么鸟人？大白天扰人清梦。”嘿！我这暴脾气，有本事你给爷下来！那名歹徒指着我来也嚷道。“这可是你说的。”我来也言罢纵身从坡上跃下，电光火石之间拔刀砍人后收刀回鞘，那一众歹徒还没有反应过来，便以中刀。两人身首异处，一人咽喉中刀，一人腹部中刀，还有一人便是那刚才叫嚣之人，那人被斩去双手，躺在地上哀嚎不断。
我来也没有理会那伙歹人，径直走到那女子身边，女子此时已是气若游丝，她用尽平生最后的力气将那襁褓托举起来，对着我来也言道：“请帮我把这苦命的孩子交给他的父亲。”他的父亲现在何处？我来也忙问道。“孩子的父亲名叫于沛任差与阳城，我儿身上有一块玉佩其父身上也有，见了便能相认，若他父亲肯认下这个孩子便罢，若他不肯相认，就请壮士把这孩子杀了，我母子二人黄泉相见，也免得他在这世道多受那些个苦楚。”那女子说完这些便以断气。
我来也见她是个可怜人，便就近找了个阴凉处，用那几名歹人的刀作铲，挖了个大坑，将其掩埋。做完这便将婴儿抱起，发现在襁褓中果然有一块玉佩，上面刻着凤求凰，便打算准备先护送婴儿前往阳城，在做计较。
我来也怀抱婴儿走在官道上，原本还在睡觉的婴儿，不知何时开始啼哭了起来。刚开始我来也还可用拍拍他的背部或者轻轻摇晃他的方式来哄一阵，可到了后来那婴儿却是哭的更加厉害了，婴儿小脸憋的通红不住的啼哭着，我来也被这哭声吵的心烦意乱，一时间不知所措。被那孩子哭声扰了大半晌终于路边看到一个茶棚，我来也被那哭声吵的耳聋眼花，便打算到茶棚中暂且休息片刻。
茶棚之中熙熙攘攘，来往许多过路之人，在其中两张桌子上，坐在几个开戏班子的人，我来也找了一张空桌子旁边坐下，茶博士走来为他倒了一杯热水可我来也无心饮茶，正为他怀中啼哭不止的婴儿发愁，这时耳边厢传来了几声闲言碎语。“这人好生奇怪啊。”“是啊”“这么粗笨一头陀居然带着孩子？”而就在这时那戏园的班主，从一旁走了过来示意要帮他一起哄孩子睡觉，他一边哄一边和我来也套起了近乎：“这孩子怎么一直在哭啊？”我来也无奈的看了看他，接着阴沉这脸去应付那婴儿。那班主接着打趣道：“怕是你那个地方没有奶吧？”此言一出便引得在场众人一阵哄笑，茶棚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就在此时，一个挑着货郎担摇着拨浪鼓的货郎打此路过，他见此情形便走入茶棚，坐到了我来也的对面，他翻找货筐翻出一包糖粉递给我来也，我来也见他递过来一个用牛皮纸包裹的物品，不解其意，连忙挥手拒绝那货郎见此便兀自从桌上拿了个碗，拿起水壶往里到了些水，拿手试了试水温，之后将牛皮纸打开，从里倒了些糖粉在水中，用手搅了搅，放嘴里尝了尝味道，点点头将那碗推到我来也面前。
我来也也学着他的样子，将手戳进水中搅了搅然后将手指伸进嘴里，那货郎见状觉得好笑，噗嗤一乐，随后无奈道：“这是给那小家伙的。”我来也点了点头表示会意，蘸着水喂那婴儿，喂了一会儿，那婴儿果然止住了哭声，我来也正松了一口气，那婴儿却在他手中撒了泡尿来，将我来也的胸膛打湿，我来也忽然感到胸口一阵温热。低头一看，身上被尿湿一片，心中有些不约，他瞪了那婴儿一眼，却发现这婴儿正在朝他咯咯的笑着，那货郎见状，开口道：“这童子尿可是好东西啊。”此话一处又引得一阵哄堂大笑，快活的空气又再次充满茶棚。
见那婴儿止住了哭声，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我来也便打算喝口水在启程，可是就在此时，他突发眼疾，看周围事物皆是雾蒙蒙的一片还带着重影，他端起茶壶倒茶却无法将茶水倒碗中倒得满桌都是水，旁边的戏班班主见状赶忙接过茶壶，帮我来也倒了茶，递到他的面前。我来也：“多谢，在下自幼便有眼疾，左眼早以失明，右眼也是时好时坏，有时还可看见天上的飞鸟，而有时却连光也看不清楚。”不要客气，都是江湖人互相照应也是应该的。那班主笑容可掬的说道。我来也：“先生可知阳城怎么走吗？”那班主道：“先生要去阳城和我等到也算顺路，不如就让我等送你半程，我的夫人也在这，她可以替你照看孩子。”我来也点点头，便等那戏班众人喝饱了水和他们一同前往阳城而去。
我来也跟着戏班一路上晓行夜宿，走了几天终于到了要分别的岔路口。戏班中的人得知了我来也护送与自己素不相识的婴儿寻找生父，纷纷赞叹他的义举，临别之际对我来也表示了祝福，愿他早日为这婴儿找到生父，完成这一无量大功德。
我来也辞别了众人沿着岔路就要赶奔阳城，我来也刚迈开腿，那婴儿便又嚎啕大哭了起来。我来也站在了原地心中十分的不快，这几天照顾这孩子弄的他心力交瘁，一想到茫茫人海要为此子找寻生父定然是遥遥无期，索性便想到这婴儿生母曾说，若不相认便杀了此子，让他娘俩黄泉相会。便将婴儿高高举过头顶对他言道：“孩子，不要怪我，要怪便怪自己命苦吧。”他刚举起，心中就咯噔一下，想到如此天真可爱的生命就要断送在自己手中，真是罪过，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战胜了心魔，再次将那婴儿拥入怀中。
我来也又走了几里路，那婴儿还是哭个不停。我来也看到旁边有一条小溪，走到溪边用手捧了几口水往嘴里送去，看到旁边有一个被人遗弃的木盆，他索性将那婴儿放到木盆之中，心想就让此子学那大名鼎鼎的唐三藏随波逐流，但愿能就此找到好人家吧，低头一看，那孩子正笑容可掬的看着我来也，我来也心中有些刺痛，最后一咬牙一跺脚，狠心站起身来，扭头就走。
我来也刚走出几步，耳边厢就仿佛有人在说话，听声音是那孩子的生母，那声音极其的凄厉，在冥冥之中用凄厉的声音对他恳求道：“求求你救救我儿！求求你救救我儿！”最终我来也逃不过良心的诘问，转头赶忙往溪边奔去，此时我来也眼疾发作，只觉得四周雾茫茫一片，他循声而去，只听到几声犬吠和婴儿的啼哭声，我来也不敢怠慢，急忙忙冲上前去，飞起一脚将那野狗踢飞了出去，随后赶忙将那婴儿抱起，搂在怀里轻声抚慰。心想道：“孩子，孩子！看来我与你缘分不浅啊。那么我便莫问前程如何，但求无愧于心吧。”于是他现在再无其他抱起那婴儿大踏步直奔阳城。
离阳城还有些许距离，为了不让婴儿饿着，我来也每天去寻访育有新生儿的人家，拿出银两问妇人换一竹筒的新鲜母乳，虽说吃喝的问题能够解决，但不记事的婴孩如厕的问题却是难办，虽说尿布可以换洗反复利用，但我来也这一个莽撞人又岂会这等勾当，只得用完即弃。好一个我来也但见他一路上不知道扯烂了多少稻草人身上的衣服偷了多少人家的碎布头。
一转眼，过去了四五天，阳城以近在咫尺，我来也在城外土坡前稍作休息，他怀抱婴儿，将他哄睡后看着他可爱的睡颜，嘴角竟不自觉露出了慈爱的微笑。心想自己与这婴儿朝夕相处多日，如今到了阳城既要分别，心中竟有那么些许不舍在其中，于是他起身往阳城慢慢踱步而行，或许是他怕动静太大把婴儿吵醒，又或许他想慢慢的走就可以和这婴儿多相处些许时光。
就在此时，一伙持刀的黑衣人从远处朝我来也飞奔而来，他们将我来也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对我来也说道：“就是你杀了我们的总门掌唐龙吗？”我来也见状将食指放在嘴边对他们口念嘘声。那人却不肯噤声，接着道：“黑虎门上下拿出千万两纹银要阁下的项上人头，你就去死吧！”说着那一众人都举起钢刀朝我来也逼近，这一动静吵醒了还在襁褓中酣睡的婴儿，婴儿被吵醒嚎啕大哭。我来也愤怒道：“妈的，洒家好不容易将此子哄睡，你们！”说着他反手抽出杖刀一手持刀一手怀抱婴儿将那一众人等三下五除二；赶尽杀绝。
我来也杀完众匪，擦了擦刀，将刀敛入鞘中。怀抱婴儿，唱着只有他自己听得懂的摇篮曲，往阳城走去，而在暗处，一个头戴斗笠肩扛朴刀的人将刚才的一切尽收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