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浅】正月十八 这黄道吉日
(短打)
(毁三观!!毁三观!!毁三观!!不喜勿入)
(看题目就知道参考的是那首歌doge回顾蟾光倾草那一段发现自己写冥///婚没写过瘾,再写一次)(虽然我觉得也不算冥///婚哈哈哈哈哈哈)
我答应过的,就不能反悔。——题记
临出征之前,周浅抱着旨意,又去了周深那里。
“还难受吗?”
周深白纸般的脸上没有一丝光泽。他嘴角边还挂着点刚吐出来未拭净的血,而唇上不见一点血色。桌子上放着常喝的药,鹅颈勺静静的衔在碗边,聆听着这一王一臣的对话。
周深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周浅。
“将军……”
周浅凑进一步,跪在病榻前。
“九皇子,臣奉陛下之命北征,此一去,不知几载可班师凯旋……”
周深喘了一口气,微阖双眼,闭目养神。许久,又缓缓睁眼,徐徐道:
“既是父皇让你去的,也毋须挂念我……”
话未说完,周深又猛然咳嗽起来。又喘了一会儿,周深叹了一口气:
“我这身体,你自是知道的……从无康健的时日。我也便对付着度日,你不必担心。父皇待我很好,这些你都不必挂念,且上阵打仗去。闻得捷报,我心尚安。”
周浅磕了一个头,
“您一定保重身体……”
周深默默看着周浅离去的身影,叹了一口气。
“诀矣……”
……
周深和周浅是青梅竹马,啊不,不能那么说,得叫发小儿。
周深是宫中的九皇子,在皇帝的娇生惯养中长大。虽然周深不是庶出,但是周深的生母非常美丽,非常惹皇帝喜欢,自然周深沾了这份红利。而周深的母亲在他小时候就病逝了,周深也遗传了他母亲的身子骨。体弱多病的他,加冠之后更是急转直下,每个季度都得染场大病。皇帝非常心疼,请来最好的医官为他调养身体,但往往都是拆了东墙补西墙。
周浅是皇帝弟弟的儿子,周浅子承父爵,身为将军,位列百官之首。周浅虽然年龄尚轻,但凭借父亲遗留下来的家势威严,周浅还是很有震慑力。可是,就这样一位年近而立的将军,和九皇子周深的绯闻可是在朝野内外传的沸沸扬扬。周浅一有时间就往九皇子所住殿中跑,美其名曰探望,实际居心谁也说不清楚。甚至还有人说,哪怕周深体弱,皇帝依然有废嫡立庶、废长立幼的意思,周浅恐怕是先下手为强。皇帝对立储的事不温不火,周深的身体还是那么糟糕。周浅奔走在深宫之中,心中自然明白,这是要耗死一个,才能把话压下去。
而他也最清楚,这位他朝思暮想的公子从来不想坐拥九鼎,他在弥留之时早就吐露了真心:
一舍,一琴,一知己,足矣。
……
这一次出征,周浅非常想推辞。但是他明白,他若是推辞,皇帝非得把周深弄死不可。在所有朝臣看来,周浅就是要保着周深登基,甚至谋反。周浅只能去打仗,只能用这种残忍的方式表达他的忠心。
但是,漫漫征途,周浅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回来的时候看到活的周深。
就他那身子……周浅太清楚了。从小儿就时晴时雨,上午还能坐着下盘棋下午就昏过去了,这谁能断定他下一秒是死是活。
怀揣着忐忑,周浅率军离开了都城。
……
越往北越冷。周浅可不会像那些公子一样出征还带件毳衣,他穿着和军兵一样单薄的衣裳,抱着长枪瑟瑟发抖。想起暖阁中的周深,周浅只能默默叹气。
一场鏖战,虽折去三万铁骑,却退了敌军十五万兵将。周浅洋洋得意。第二仗又折去两万,敌军已被赶至国界以外。周浅任务完成,准备回朝复命。
正在他要返回的时候,一个从京城赶来的周浅府上的亲信慌忙来报:
九皇子周深,薨了。
周浅叹息一声,身体一摇,险险从马上摔下来。
他仰天长叹,眼泪落下,打在手里提的银枪上。
我可以愿意为了你戍守边疆,可是……
你为何突然,撒手人寰?
周浅不能说没想到,他只是接受不了。
他死也接受不了。
亲信送来一封书信,是周深临死前命人代笔的一封绝笔书。信中写的清楚,让周浅以社稷为重,不要因为周深的死就班师回朝。周浅看罢,点起火折子将信烧了,丢在地上。
“……班师。”
周浅的嘴唇抖了一抖,又叹了一口气。
当时是腊月,天寒地冻,周浅心中又十分悲伤,这队伍走的十分慢。
如期举行的葬礼,周浅没有赶上。
所以,当他赶回京城,赶入皇宫时,看到的只有周深的棺椁。
还好,宫中没有做火葬,打算停棺一段时间就埋了。
周浅不让,他不相信,他视作爱人的周深就这么死了,他最爱的九皇子就这么薨了,他不信。
他想让周深活过来,他想让周深和他结婚。
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如果想让一个人起死回生,需要二十九个人的鲜血祭奠,可以让人活过来。
周浅笑了,
“不就杀人吗,这还难?”
……
晚上,歌舞升平的妓楼。
周浅拿着酒杯笑语吟吟。
旁边的侍从过来耳语,周浅点点头。
“你们准备好了,就动手吧。”
喊杀声四起,只顾享受的人丝毫没有反抗就倒在了刀剑下,白净的窗棂上溅满无辜羔羊的鲜血。
周浅望着这一切,命人用小碗装下这些鲜血,回去保存好,封在一间密室里,再把这件事压下去。
周浅要给周深配冥婚。
而所配的郎君,正是他自己。
周浅笑笑,他心想,如果周深真的能活过来……
唢呐的喧嚣将周浅的思绪打断。
周浅站在门外,“新娘”被手下人扶下来,被四个侍从搀着走进厅堂,周浅只是默默跟在身边。
那刺眼的红上,怎有一抹白?
周浅愕然,看向意中人……
他真的能活过来吗?
只要他能活过来,我为他,做什么都愿意……
二十九个人的鲜血放在一张桌子上。
周浅看着旁边的“新娘”,对仆从点点头。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没有送入洞房。
对拜完,周浅让仆从把“新娘”扶到桌旁的椅子上落座,出了门,把门轻轻掩上。
周浅手里拿着挑盖头的棍子,心中百感交集。
他挑开“新娘”的盖头,看到周深抿着嘴的样子,周浅心中微笑。
他去过二十九碗鲜血中自右向左数的第九碗,用右手食指沾一些鲜血,抹在嘴唇上。
那腥,刺鼻的腥……
周浅心中默默叹气,心中又无比清楚——
他自己要试的……
那就试吧!
没办法。周浅看着那一点血色皆无的周深,朝着他的嘴唇吻了下去。
那唇上沾的血,染在周深唇上,那一抹绛红似胭脂,给周深的脸上添加无数层的美艳……
周深猛然把眼睛睁开,看到眼前的周浅,想说出话,却未意识到周浅正在吻着他。
慢慢的,周浅将唇抬开,还带着一点点腥,但是周浅也看到周深把眼睛睁开了……
周浅回忆曾经,心中泛起一阵苦楚,但很快被欢乐扫去。
“阿深……”
“阿浅?是你?”
周浅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周深。
“现在,我们已经拜堂了。”
“什……什么?!”
“怎么,你不愿意吗?”
周浅看到周深如此诧异,心里有点不悦。
“没……你向陛下……父皇请示了吗?”
“向他有什么可请示不请示的。深,现在,你就在我府里当夫人啦。”
“你叫我是来人间渡劫的,还说是当夫人的。”
周深看向周浅,语气中带着责备和恃宠而骄。
周浅笑了。
“我为你,千里迢迢赶回来。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那信里一字一句都是爱我?那显得我也太傻了。”
周深先是一愣,有淡淡一笑。
“浅,你怎么知道报效国家是假,成全我是真呢?”
“因为我是周浅啊。”
周浅笑着碰触在周深的凝脂上,那微微泛红的玉肌……今日,总算是将他揽入怀中了。
不兑上诺言,岂能潇洒?
后来,周浅命人向陛下请示,给九皇子周深火葬。
只有周浅和周浅府里的人知道,烧的只是一口空棺椁罢了。
而外面零零散散有人传着,周浅府里有位夫人,是位贤内助,帮着周浅处理了很多公务。二人也常促膝长谈,十分恩爱。只是,没人见过这位夫人罢了。周浅对外也未提过这位夫人的名氏,恐怕是不肯张扬吧。
周深也听到过这些谣言,面对周浅,只是微微一笑。
“高山流水,知音耳,何谈夫妻乎?”
周浅将周深揽在怀里,看着满天星斗,大笑道:
“非夫妻否?此夫夫,胜真夫妻数倍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