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集】得知训练员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的马娘们

“训练员先生,这些资料我应该往哪里放?”
“哦,那些你先放到那边的茶几上吧,我回头自己归类。”
某个周末,阿尔丹来到公寓跟训练员一起整理家里的纸质材料。
训练员的参考书,各类比赛文件和学校文件,以及各种因为个人兴趣而收集的纸质印刷物,全都在两人的努力下不断分类整理。
正当阿尔丹准备把一沓训练员入学时的文件放到书架上的时候,一个有点厚度的老旧信封从里面掉了出来。
“嗯?这个是?”
阿尔丹看到,信封并没有封好口,里面的文件露出了一角。
“总觉得私自看训练员先生的东西是不好的……”
阿尔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好奇心,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就,稍微看看……”
然后,在看到文件抬头的那一刻,阿尔丹的脸色变了。
“训练员,先生……”
她转过头,用略带不安的表情看着客厅另一头正在对付游戏杂志的训练员。
……………………
“呼,总算做完了。”
一段时间后,做好整理的训练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慢慢喝着阿尔丹刚泡好的茶。
此时,阿尔丹也坐到了训练员身边。
“训练员先生,这次的茶怎么样?”
“嗯,很不错哦。这是高峰姐从北海道那边带回来的吧?”
“嗯,姐姐带回来的,训练员先生喜欢就好。……那个。”
阿尔丹扭扭捏捏的,似乎有难言之隐。
“怎么了?”
训练员注意到了她的异样,于是放下茶杯,看着她问道。
“就是……这个。我刚才不小心看到的。”
阿尔丹把老旧信封递了过去。
训练员接过信封的那一刻,表情变得十分复杂。
他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
只见他麻利地抽出信封里面的文件。
文件的开头只有几个字。
「领养证明」
阿尔丹看到训练营的表情,心里涌出了一种莫名的不安。
“真的很抱歉,训练员先生,我刚才没忍住擅自看了……”
“……没关系。”
阿尔丹本来以为训练员会朝自己发火,所以有点惊讶于他平静的语气。
“我本来……也想找个机会跟你,跟目白家的各位坦白这件事的。”
训练员慢慢喝光了自己的那杯茶,阿尔丹赶忙再次倒满。
“既然这份文件不小心被你看到了,那大概也是三女神的某种启示吧……让我能跟你说这件事。”
“那么,训练员先生……你愿意说吗?”
训练员再次喝光了茶,阿尔丹照常把茶杯倒满。
“……这是个有点长的故事。”
……………………
“原来如此,伯父和伯母……不是训练员先生的亲生父母啊。”
“嗯,大概在我准备上小学的时候,他们从孤儿院那里领养了我。”
阿尔丹坐在沙发上,用有点悲伤的神情看着那份领养证明。
“上次我跟着你回你家的时候也见过他们……说真的,我完全没想到他们是你的养父母。”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依然把我当作亲生儿子一样关爱。可以说……多亏了他们,没有亲生父母这件事并没有对我产生很大的影响。”
“呵呵,训练员先生确实成长成了一位优秀的人呢,不然……我也不会被你吸引了。想必伯父伯母他们一定会很骄傲吧。”
“哈,你不知道他们当时满村子炫耀自己家里出了个中央特雷森的训练员呢……”
两人笑了出来。
“那么,虽然我很高兴训练员先生依然有个完整的家……你的亲生父母,是不是已经——”
“不知道。”
训练员脸上的笑意消失了,这让阿尔丹有些惊讶。
“不知道?训练员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我后来回去问过孤儿院的院长。我……是在出生之后没多久,就被放在孤儿院的门口的。他们没有见到是谁把我放在那里的,也不知道任何关于我亲生父母的信息。”
“那……当时还有什么东西吗?”
“有两样东西。一个……你可以看看信封里面,是不是还有一张纸。”
“纸?这个吗?”
阿尔丹从信封里面抽出了一张同样老旧的纸。
“呃,这个,不像是普通的纸呢。”
“是羊皮纸。”
“啊?这……现在应该很少有人用了吧?还有哪里能买到吗?”
“关于这一点,院长他们也是一头雾水。比起羊皮纸,这上面写的东西就很平淡了。”
阿尔丹扫了一眼羊皮纸上的文字。
只有一些当年还是婴儿的训练员的信息,比如身长、体重、血型、出生日期等。
“这些……是出生证明上都会有的信息吧?出生证明医院都会开的,为什么偏偏要写下来?难不成……训练员先生你不是在医院出生的?”
“后面院长也通过自己的人脉去问了当时市内所有医院的妇产科,但都没有我出生的记录。所以……应该不是。”
“不过这张羊皮纸记录的东西倒是和出生证明有着一样的作用,孤儿院的人们也是靠着它才不至于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照顾我。后来,它就跟着领养证明一起给了我爸妈。”
阿尔丹注意到,训练员依然用「爸妈」称呼自己的养父母……即使没有血缘关系。
“那……另一样东西呢?”
“你应该见过的,就是这个。”
训练员起身走近寝室,拿出了一个长长的、有磨损痕迹的手提箱。
“诶?这个不就是——”
“对。”
训练员打开了手提箱。
一把巨剑正静静躺在其中,旁边是一把尺寸有些夸张的左轮手枪。
“阿尔丹,我上次有跟你提过……我有着自己的「副业」。”
“嗯,和光环t先生清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难道当时跟着你一起去到孤儿院的就是——”
“没错,就是这个箱子。虽说如此,其实当时箱子上还有一个密码锁,我不懂密码所以打不开。后来我曾尝试着强行破坏掉密码锁,就拜托了院长他们,还有后面的爸妈他们帮忙,但那个锁不懂是什么做的,用各种方式都没法破坏。”
“那,训练员先生怎么打开的?”
“在我20岁生日的那天晚上……有人往我所有的通讯方式里发了信息,里面包含了密码锁的密码。看,我还留着呢。”
训练员打开了手机上的电子邮件app,把一封邮件打开给阿尔丹看。
「恭喜你成年。现在的你有权利打开那个箱子了。」
短短的一句话后面跟着一串数字。
“然后我就打开了手提箱,看到了里面的……这些。”
“是吗……那你怎么跟光环t先生,在一起做这些事的?”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入职中央特雷森之前就已经在做了哦。”
“诶诶诶?”
阿尔丹难掩惊讶之色。
“当时,距离我毕业还有一年的时候,前辈直接来学校找我。他不仅跟我说「你来中央特雷森之后就找我吧,我罩着你。」……还指出我家里有这个手提箱的事情,让我后面的某个周末带着手提箱跟他去一个地方。”
阿尔丹认真听着训练员讲述这些事。
“后来……我赴约了。他说的地方是个荒废的神社,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了,「恶魔」。”
训练员脸上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似乎很讨厌这个单词。
“之后,他就拿着一把巨剑开始跟那些,「恶魔」,战斗了——我甚至都没看到他从哪拿出来的。中间他还跟我说,「现在你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吧?快点用那箱子里的东西!」”
训练员用双手拿起了箱中的巨剑,阿尔丹仔细看着上面的花纹。
“再然后……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在拿着这把巨剑跟着他并肩战斗了。后来,他就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干这副业,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必须答应,就答应了。”
阿尔丹一边听着训练员说的话,一边拿起那把左轮手枪。
左轮手枪很重,阿尔丹觉得自己一只手肯定拿不起来。
她笨拙地按照自己玩过的射击游戏的样子,打开弹巢,往里面看。
“那么……光环t先生应该知道你亲生父母的事了?”
“大概吧,但他什么也不肯说,只是说「等时机到了,就算你不想听,我也要全部说出来。」……好了,我要把这些收起来了,毕竟是能伤人的东西。还有,我们俩的这个「副业」可是跟警察通过气的,所以他们才会对刀剑声和枪声睁只眼闭只眼。”
训练员说着,从阿尔丹手里拿回了左轮手枪,放回箱子。然后他盖上箱子,拿回寝室。
阿尔丹看着他提着箱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
“那么,下午我们要不要去哪里玩一下?”
训练员走回客厅,再次坐到阿尔丹的身边。
他往自己的杯里到了一杯茶。
尽管他用很平静的语气询问着——然而阿尔丹还是注意到,他拿茶壶的手微微颤抖。
“我……暂时不想出去。”
阿尔丹看着训练员说道。
“训练员先生,你……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
“你亲生父母的事……你不可能什么想法都没有吧?”
训练员端起茶杯的手停住了。
他转过头,看见一脸严肃却又有点悲伤的阿尔丹。
许久,他慢慢放下茶杯,叹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我感到迷茫。”
训练员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天花板。
“阿尔丹,你大概不会明白吧,那种……对自己身份的迷茫。”
“虽然我爸妈很关心我,也一直把我当亲生儿子,但……我内心的一角始终在提醒着,「我们终究不是血亲」。”
“本来,我已经学会了无视这一心结,作为一个普通家庭的普通孩子生活下去。我爸妈也知道这点,所以日常生活中从没有提到这些事。我们……一直作为一家人安稳地生活着。”
“但那个心结还是在的是吗?”
“没错……”
不知何时,训练员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阿尔丹的大腿上。
她把尾巴绕到了身前,轻轻扫着训练员的脸。
“最主要的,还是……我亲生父母,到底是不是死了?”
训练员的声音有点颤抖。
“如果我能找到他们的遗骸,或者有任何文件证明他们已经死了,我反而会松一口气,毕竟也算断了个念想。”
“我现在最恐惧的……是万一他们还没死,那以后会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训练员先生……”
“如果他们以后出现了,会是什么目的?是要宣告自己才是我的父母?还是想趁机搞乱我的生活?”
训练员本能地伸出手,然后摸到了阿尔丹的脸。
训练员在后面的人生中,早已学会了和自己的亲生父母和解。他没有怨恨抛弃了自己的他们,也没有一直怀抱着「他们为什么要抛弃我?」的疑惑。
即使如此……他的内心还是恐惧。
训练员不论是之前和养父母在一块生活,还是后面入职中央特雷森,都习惯了现在的日常。
而在……遇到阿尔丹之后,他发现他的日常变得比以前更加绚烂多彩了。
他太想保护这样的日常,所以……才会有那种恐惧。
他害怕自己的亲生父母会不会搞乱他现在最喜欢的日常,害怕他们会伤害到自己最爱的阿尔丹。
最重要的是……他害怕自己再也无法回答那个问题。
——「我是谁?」
“……训练员先生。”
阿尔丹的声音,把训练员拉回了现实。
“阿尔丹……”
训练员见到阿尔丹的脸逐渐靠近。
他的双唇又传来了那种熟悉的柔软触感。
“……”
许久,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训练员先生……我的确,无法理解你内心对亲生父母的那种恐惧,毕竟我父母都健在嘛。”
“呵呵……”
训练员有点怀疑这番话算不算安慰。
“你刚才,说了「我是谁?」……你是在害怕,亲生父母的出现会让你迷失自己吗?”
“……对。我害怕这样的自己。”
“这你就错了哦?训练员先生,你觉得现在的自己,会是两个二十多年未见的陌生人就能轻易否定掉的吗?”
“阿尔丹……”
“你问「我是谁?」……呵呵,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很简单的吗?”
阿尔丹一边抚摸着训练员的脸,一边轻轻说道。
“你……是伯父伯母的儿子。”
“你……是目白阿尔丹的恋人,未来的丈夫。”
“你……是目白麦昆、目白赖恩、目白多伯、目白善信和目白光明的姐夫,是目白高峰的妹夫,是目白家的家人。”
“你……还是中央特雷森的训练员,是一群训练员的朋友,还是不少马娘憧憬的对象。”
“……怎么样?这些,还不足以回答那个问题吗?”
训练员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人的样子。
相比之下……那所谓的亲生父母,其实连最基本的形象都不曾存在过。
“……确实是这样呢。”
“对吧?……万一,以后他们真的再次出现在你面前——”
“我没关系的……我已经明白了。”
“他们跟我有着名为血缘的羁绊,但也……只剩下这份羁绊了。我在现在的二十多年人生里,遇到了很多人,也建立了很多强大的羁绊。”
“嗯,训练员先生……虽然我不认为会有父母对自己的孩子怀抱着恶意。”
“如果……你的亲生父母真的怀着恶意出现在你面前,那些由羁绊和你连结着的人们,肯定不会对此视而不见的。至少我绝对不会。”
阿尔丹的表情很坚强。
“……能遇到你真的是太好了,阿尔丹。”
“这种话还用说这么多次吗~”
“……我想说。”
“……那我也会听。”
训练员枕着阿尔丹的大腿,和她相视而笑。
……………………
某一天晚上。
在一间独栋民房的阁楼内,一名男性训练员正坐在一张桌子旁小酌。
他是圣王光环的训练员。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照片,那是一名白发男子,和一名小男孩——年轻的自己。
他扫了一眼旁边的墙上挂着的巨剑,以及旁边一黑一白宛如钢琴琴键的两把手枪。
然后,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明信片。
「孩子,我死之后,你就去我们以前去钓鱼时经常使用的寄存柜,用我告诉你的那把钥匙打开。里面有些秘密需要你知道。」
他又扫了一眼旁边的文件袋。
里面有一张信纸,用同样的字迹写着。
「照片里的是我战友的儿子,他们十多年前死在了■■■■手里,我能做到的只有把他放到孤儿院门前,从那以后我一直在资助他,现在他快毕业了,希望你能■■■■」
往后的内容被撕掉了。
信纸旁边的照片里,拍到的是一名高中生。
……此时距离他成为目白阿尔丹的训练员还有几年。
文件袋里还有一张沾满血的信纸。
「■■■先生,快点来我们这里。■■■■攻击了我们,我和■■■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快点来,至少把我们的儿子■■——」
光环t叹了一口气,把两张带相框的照片摆到了桌子前。
一张……是目白阿尔丹和她的训练员的合照。
另一张……是那位训练员刚入职时和自己的合照。
“这小子……现在不论是特雷森的训练员,还是你们从以前就开始做的「副业」,都做得相当不错。你们应该稍微安心点了吧?老爸,还有他的父母。”
光环t轻轻举起装了小半杯酒的杯子。
“……愿你们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