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
滋!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伴随着车厢剧烈的晃动,仿佛有一阵浪头直直拍打在车身上,这股力量几乎要将火车倾倒。
宋翔方才陷入梦乡,浑身上下瘫软无力,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直接从床上掀飞了出去。
咚!
他的脑袋最先落地,撞击在车厢地板上,又被反震而起,跳高似的再次落地。
接着是上半身,几乎是从床上滑下来的,扭曲的歪道在地板上,只剩下两只脚仍然搭在床上。
被子麻绳一样,卷成了一缕,歪七扭八的缠绕在他身上。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宋翔仍然没有立即清醒。
近五十个小时未曾休息,对他来讲,沉睡如同昏迷。与其相比,这场景就像把他扔进了滚筒洗衣机转了两圈,不叫事。
但头上阵阵刺痛如同细针,不停的撩拨着宋翔的神经。
他昏昏沉沉的,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皮瘫成了一块肥厚的软肉,堆积在眼球上丝毫不听使唤。
试了两次,宋翔放弃了继续和眼皮较劲,转而抬起左手,动了动,小臂上一股束缚的感觉传来,好像被人绑住一样。
他又试了试另一只,能动。
便将右手微微抬起,让肚皮成为臂肘的支撑,从上面划过去,摸到了缠着左手的东西,并且试着拽了拽。
随着拽动,另一端在他的身下想要挣脱,却被宋翔二百斤的分量压的死死的。
“这是被子。”宋翔混沌的意识忽然有了一丝清明。
知道了什么东西捆着自己,他也就不在较劲,而是直接用用手摸向头顶。
短促的头发软趴趴的,手指头摸上去发粘,并且带着湿润。
继续深入,在触碰到头皮时,一股剧烈的疼痛如同一只巨锤,砰的一下砸到他的头顶。
“嘶!”本来还昏沉的宋翔立马清醒。
瘫软的眼皮,也如紧压的弹簧被松开般,飞快的缩了回去。
他猛地睁开眼睛,一片模糊的光斑映入。
接着,光斑渐渐清晰,他看见了火车车厢高耸的天花板,两侧墙上的床铺,以及中间小窗中照射进来,支离破碎的阳光。
他抬起右手,手指上仍然散发着余温的猩红格外刺目。
感受到身上的力气渐渐回来,宋翔挣扎着坐了起来。
随着动作,头部又是一阵刺痛。
他右手下意识举起,想要捂住伤口,但想象中,一个硕大的豁口此时正开在他脑袋上,缓缓流淌着鲜红、粘稠的血液。
这脏手摸上去,岂不是要感染?
随即悬在半空。
他现在不敢去碰脑袋了。
四处望望,想在车厢里找到点能用的东西。
但这里面除了床单和被子外,空无一物。
挣扎着从地上起来,把身上缠绕着的被子扯掉,宋翔扶着墙壁,将头伸到走廊。
这截车厢内旅客并不多,此时只有几个上年纪的大叔骂骂咧咧的站在狭窄的走廊上。
“今天真实倒霉透了。”宋翔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火车急刹这种事,正常人一辈子能碰上几次?
怎么就赶他最倒霉的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