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来自Black Library 作者：Steven Savi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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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校对都是我自己。。。

文笔不好，水平一般，错误百出，机翻严重。有条件的可以去Black Library看原文,英文原版更为精彩，个人水平辣鸡不够信达雅，欢迎指正。

第二十六章

Streets of Ash and Hope 

阿尔道夫 

帝国历2051年，冬季

“城市不是凡身俗胎，它是不朽的存在。”

一位学者曾经说过这句话。费利克斯已不记得是谁说的——也许是雷泽格?他完全同意这种看法。血肉之躯失败了，但石头还能坚立于此;砖块和灰泥失败了，人们还是能重建它，再现它昔日的辉煌。这就是城市繁荣的方式，他们疗愈了自己，然后像凤凰一样从灰烬中重生，光芒四射。那些过去的黑暗时光将从记忆里消失，而那些美丽和智慧的时刻将取代于此。

 

在过去的几天里，随着太阳的重生，阿尔道夫开始了漫长而痛苦的重生过程。那些被留在身后的人们向为捍卫自由而倒下的亲人道别;那些既不要求也不想战斗的普通人被埋葬在那些自愿牺牲的士兵旁边。这就是生存的代价。代价就是无辜人的血，这对民众来说是沉重的负担。

城市里的人们失去了最基本的安全感，它被剥夺了，他们不再认为家园的神圣是理所当然。这加剧了这座城市的悲痛。建筑可以重建，加固，人们可以生存下来，但是那种舒适的感觉，那种在晚上关门后被保护的感觉，需要很长地时间才能恢复。而有些人却永远无法忘记。

这座城市成了一片废墟。阿尔道夫的塔尖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它们曾经的威严。破碎的石板流露出被燃烧过的痕迹，人们所居住的房屋被砸成了瓦砾碎片。当然，建筑师们会把这一切都修补好，但是这些伤口却暴露了阿尔道夫所受到的真正伤害，这不是关于砖块和瓦泥的故事，而是关于长大的孤儿，是关于跪在墓碑前无法走出悲痛的妻子，是关于母亲们怀疑自己是否有足够的爱、足够的力量和足够的希望来每天面对这个世界的故事。它是关于人的故事。

 

费利克斯·迈恩走在破败的街道上，聆听着黎明的合唱响彻在整座城市中。这里是他的家。这些都是他的子民。尽管几天前他已经准备好要抛弃他们，但他还是留了下来。

在最近几天，他已经成为这座伟大城市的一部分，但不久后他就会离开这座城市，再也不会回来。

这是他的损失。

在他带着铁环从吸血鬼的帐篷里走出时，他第一次找到了一种归属感。

 

他把它压在手掌里，发现自己把冯·卡斯坦因的戒指抓得更紧了。

真的有可能是这个小饰品让吸血鬼重生吗?当然，街上人们议论的事情要比这个戒指还要奇迹的多。他们说，大神官的神圣和西格玛的仁慈终于消灭了这个怪物。他们更愿意相信可笑的事情，也不愿意接受平凡的事物。费利克斯喜欢人们的这一点。谎言越大，他们就越乐于接受谎言。他们已经开始用通常只有圣人或殉道者才会有的虔诚语气谈论着威廉三世。费利克斯相信老人一定会同意的。而且，令他自己感到惊讶的是，费利克斯一点也不嫉妒这位圣人。阿尔道夫的人们需要英雄，不管是不是魔法，牧师就是这位英雄。

 

他离开了他的公寓。他知道自己要去哪:西格玛大教堂。

好像每条街都通向了那里。与他上次走过这条同样的街道时的空旷相比，这里拥挤的人群让他感到幽闭恐怖。即使是最小的街道也充满了生机。

费利克斯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几天前，人们还难以想象英雄广场上还会再次爆发出笑声。但事情的确发生了，人们幸存了下来，改变了故事的结局。尽管如此，但是想要恢复正常，哪怕只有一点点的迹象也需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的确，阿尔道夫损失惨重，即使弗拉德死了，但他手下的吸血鬼们仍有一半以上逃了出去。眼看着敌人逃跑而无法追逃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但在他们当时的情况下这样做无异于自杀。阿尔道夫的英雄们不情愿地守在城墙上，嘲笑着敌人逃离光明。

 

费利克斯慢慢地走着，并不着急去他要去的地方。在隆重的国葬仪式结束之后，他会向这一切安静地告别。

这是一个现实的问题，在从瑞克港坐船北上离开这座城市之前他要找那位牧师要得他应有的报酬。

他知道他需要说些什么谎言来让人们接受他是另一个人;他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说谎。他会想念这座城市和那所房子，但它们都只是可以在别处重建的石头。是时候开始考虑另一种不同的生活了:学者的生活。

他可以想象自己被锁在布满灰尘的图书馆里，变得越来越老，周围都是比他还要年长的书籍。话说回来，他是一个小偷，偷窃一时，小偷一世，这是有道理的谚语。不管他怎么称呼自己，他心里都知道他仍然是费利克斯·迈恩，一个小偷。尽管他不能把他职业生涯中最伟大的功劳归功于自己。但它并不重要，他知道，他会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

 

这是他在这几天里参加的第二场葬礼，这次与上次的葬礼不大相同，这次是在教堂的围墙里举行的一场安静的仪式。

这是冯 卡斯坦因的葬礼，他并没有受邀参加。出于好奇心，费利克斯躲在墓地上的屋顶上，在那里他可以看到墓地的全景。这个怪物的坟墓被埋在大神官威廉三世坟墓的下方，这是抵御野兽复活的最后防线。

牧师将冯·卡斯坦因的尸体斩首，取出他的头颅，把内脏和大脑全部挖出来烧掉，然后把他的头颅埋在一个没有标记的坟墓里，嘴里衔着一朵白玫瑰，眼睛全部被换成了大蒜。

 

吸血鬼的葬礼上只有四个人:曼恩、牧师、篡位者路德维希，还有阿尔道夫新晋的帝国队长雷诺德·格林。

尸体被倒埋在地下，手臂被铁丝绑在身后，膝盖骨被敲碎，冯·卡斯坦因的黑色心脏从胸口中挖出与他的大脑一起燃烧着。

他在也不会回来了。

 

他们把坟墓拍平，准备好迎接威廉的遗体。牧师将为西格玛做最后一件事，作为永恒的守护者，守护着吸血鬼伯爵的尸体，即使他们已经死去。

费利克斯早已预料到会有悲伤的眼泪。但当他走进英雄广场时，他从未见过如此悲伤的场面。哀悼者站在街道两旁，他们歇斯底里地抽泣着，不连贯的话语混合在眼泪中。

“他救了我们。”

“没有他，我们就会生活在黑暗中。”

“你必须相信……你必须……他就是西格玛派来拯救我们的人。”

“他从你的眼睛中看到了你的灵魂。”

“再也不会有像他那样的人了。”

“我告诉你，他根本不是凡人，他就是西格玛本人。”

“他像灯塔一样照亮了这个黑暗的时代!“

“他是我们生命中的光明!”

“他是我们的救星。”

对他们来说，就是伟大的大神官拯救了他们。费利克斯听到大神官被他们封为西格玛一般的存在并不感到惊讶。这是有史以来最大骗局的完美收尾，他把一个奇迹卖给了全世界，而他们都买了下来。

一些人把自己裹在阿尔道夫的旗帜和西格玛的旗帜中，另一些人则静静地坐在鹅卵石上，大声地哭泣，仿佛刚刚失去了他们最好的朋友。

 

费利克斯挤在他们中间，朝大教堂的侧门走去。他是一个小偷，他不会从教堂的正门进入。

一个年轻的牧师打开了侧门，显然是在等着他，他点了点头，跟着他走了进去。

“你要找的牧师在地下室里，对付那个……嗯……囚犯。格林队长还没有回来，您要不要喝点什么?葬礼还会举行数个小时，你可以在教堂里等他们”

 

年轻牧师沿着冰冷的走廊匆匆跑去，示意费利克斯跟在身后。这座大教堂出奇地简单，没有任何装饰。它既没有他所期望的镀金边，也没有豪华的天鹅绒。房子很简朴，光秃秃的，甚至有些简陋。这是一个没有物质世界装饰的敬拜场所。

费利克斯很喜欢它。它很好地反映了大神官的个性，谦虚，矜持。当然，在公众印象中，大教堂并不是这样。但在这里，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它就是如此的简朴。

“他是个好人。”费利克斯对着牧师的背影说到。

“是的。他是如此的虔诚，如此的善良。他关心我们每一个人。真正的关心”。

“我对你的损失感到遗憾。”

“我们不哀悼他的逝去，我们庆祝与他共度的时光。”

 

他把费利克斯领到一个小房间里，里面有一把硬木椅，一张小木桌和一壶水。费利克斯情不自禁地笑了，那个年轻人把他领到了一间像是忏悔室的地方。

“在这里等着。”

说完，他就离开了费利克斯。

 

过了一会，他听到了一串脚步声，一支摇曳的烛光照亮了小房间外面的走廊。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口，他长长的身影深深地投射到房间里。他拖着牧师的长袍，看上去并不高兴。

“怎么了?”

这种生硬的口气使费利克感到反感，但生意就是生意。

“我是为我的报酬而来。”

“你在胡说些什么，伙计?”

“原谅我，还给我答应过我的钱。我是来收钱的。”

“你是在开玩笑吗?”

“几乎没有。我是…之前…被伟大的大神官雇来为他做一件事的。我履行了我的诺言，现在，我要你们履行你们的诺言。”

“我向你保证，他们并没有谈什么条件。我们最仁慈的兄弟不会和小偷谈条件。从来不会，他可是西格玛的信徒。”

“是的，是的，是的。很好，我是人渣，我知道。把钱给我，牧师，交易就是交易。那天在教堂前演讲的那位牧师在哪里?

“他不在这里。现在，我建议你离开。无论你相信你与我们亲爱的圣父有什么交易，我向你保证，从今天起不会有任何人再和你做交易。”

“多么美好的一天”。

费利克斯站了起来。当他把木椅推开的时候，木腿吱吱作响。

“我不这么认为，牧师。交易就是交易，你知道我是谁，对吗?”他的嘴唇扭曲成一个狞笑。

“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将空手离开这里。”

 

他伸手抓住牧师，把他扔到墙上。他的拳头在牧师的袈裟里紧紧攥住，紧紧地压在那人的喉结上。那人被堵住了嘴，他的手臂徒劳地向费利克斯挥舞着，无法挣脱小偷的魔爪。

“我没有伤害牧师的习惯，但是对于你，我愿意为此破例一次。他在哪?

“在地下室里。”牧师喘着气说。“和队长在一起。”

“带我到他们那里。”

“不可能。”

“我说 带 我 去 见 他 们。我没有问两次的习惯。”

“我不能，”牧师恳求道。

“别让我伤害你，伙计。”

“我不能。”

费利克斯狠狠地打了他一拳，这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牧师痛苦地弯下了腰，费利克斯又把他往墙上一摔。

“现在，让我们最后再试一次。牧师，带我去见他们。”

那人挑衅地抬起头来。“他们和囚犯在一起，你要么等着，要么离开。

费利克斯又举起拳头。

“不要去打扰他们。不管你打我多少次，我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他厌恶地推开了牧师，走出房间。

“你上哪去?”牧师在他身后喊道。

“你认为去哪?”

 

他在冰冷的走廊里大步地走着，只听见自己脚步的回声。他推断，地下室的入口应该在大教堂之外。另一个合乎逻辑的选择是在厨房。

他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突然闻到一股肉豆蔻和肉桂的香味。他顺着鼻子找到了厨房，但更重要的是，他找到了一座楼梯，一座通向大教堂冰冷的石头心脏深处的楼梯。

在他向下的过程中，空气明显变得更冷了。冰冷的空气刺痛着他的皮肤，甚至它的质地和质量也发生了变化。这是陈旧的不新鲜的空气。

 

他停在楼梯底下聆听着，他能听到从黑暗中传来的低沉声音。他向着声音走去，暖暖的橙色灯光弥漫在走廊上。

当他走进牢房时，他们在毒打着一个囚犯。牧师和格林队长站在一个被粗铁链绑在房间中央椅子上的男人面前。囚犯低着头，费利克斯看不到他的脸，但显然他受到了严厉的惩罚。他的衣服被血染成黑色，他的头发被缠在一起。牢房里有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你在这里干什么?”牧师看见费利克斯站在门口，啐了一口。

“我是来取答应给我的钱。然后我就会离开。”

“滚出去，傻瓜!”

犯人抬起头来，他显然是被毒打了一顿，伤口肿得发紫，还流着血。

费利克斯盯着这个可怜人，他被打得几乎没有了人形。这种残忍的行为使费利克斯大惊失色。他的眼睛扫视着那间小牢房，看到了各种刑具、钳子和火盆。格林拿着一根红色的铁棒抵在囚犯的喉咙上，甚至在铁棒的亲吻还没把他的皮肤烤焦之前，他的皮肤就已经变成了黑色。

囚犯发出痛苦的尖叫声，那人背起铁链，扭动着身体。

费利克斯从房间里退了出来。他知道，战争迫使人们走向极端，但那也是必要的极端，而不是恣意的邪恶行为。对囚犯的折磨无疑进入到了邪恶的领域。

囚犯的尖叫声回荡在过道上。牧师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额头被汗水所浸湿，这个人显然已经筋疲力竭了。

“你不应该看到这一切”他闭上眼睛说到。

这时囚犯又尖叫起来。当他再次睁开它们的时候，费利克斯对它们所表达的深切而强烈的悲伤而感到惊讶。

“我和大神官做了一笔交易，我帮了他的忙。。。啊。。。我帮他得到了一件他想要的珠宝。作为回报，他答应宽恕我，给我足够的钱，让我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我想要回我应得的”。

“不可能，”牧师直截了当地说。

“我真的强烈建议您重新考虑一下。我有一种感觉，有人会为这个小饰品付一大笔钱，而在不合适的人手中，它几乎肯定会被证明它可以造成比它的价值更多的麻烦。”

“你是在威胁我吗？小偷。”

“一点也不，威胁是没有用的。我只想要回我应得的，牧师。”

“您一直这么说，但我没看见有任何这类交易的证明。你有相关的合同吗?你有丝毫的证据来支持你的说法吗?不，我想没有。在我看来，小偷，你也是个说谎者。你在浪费我的时间”。

“要不是因为我，你早就死了!”

牧师笑了起来。

“我想不是这样，小偷。我们都活在西格玛和他的神圣之锤——威廉三世的恩典之下。在你进一步考验我的耐心之前，赶紧走吧。”

 

费利克斯厌恶地转身离去，他想尽可能地远离这个荒芜的地方。他不需要他们的许可，交易就是交易。他们的金库会在他面前打开，让他得到应有的回报。

他大步跑上楼梯，顺着一条狭窄的通道走进大教堂的中心。一群虔诚的信徒跪在木制长凳上祈祷着。费利克斯从他们中间穿过，左顾右盼，想找点有价值的东西。他什么也没看见，所有这些明显的财富都来自画作、雕塑和装饰本身。沮丧之下，他掀翻了一张长凳，猛烈地敲打着一个用来照亮房间的铁烛台。

 

费利克斯大步走出教堂，生气地关上了身后的巨大橡木门。暮色的第一抹红晕渐渐淡去。

有三个年轻牧师在教堂花园里照料着火葬柴堆。他们从脚边摊开的古书中，一张一张地抽出几片纸页塞进火里。当被褥被喂给它们时，火焰发出嘶嘶的声音，在被红色的火焰吞噬之前，在献祭的瞬间燃烧着蓝色的火焰。
费利克斯急匆匆地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踢开一本书。

它被一种看不懂的黑色墨水潦草地划开。他的目光立刻被那些显然不是纸的易碎书页所吸引。他是一个聪明人，他会读会写，只要匆匆一瞥，他就知道这不是他以前见过的语言。

 

西格玛教徒在燃烧着他们，他本能地知道那是一本魔法书。无论书中包含了什么秘密，这些秘密都是危险的。这让它们成为了人们愿意花大价钱购买的秘密。

他不假思索地从地上抓起书，朝街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