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
这只是一篇随性而写的故事,也许取自现实,也许纯属虚构。终究是我写给自己看的,也终究是自己写给他人看的。希望能看到的人未必能看到,不希望看到的人未必看不到。
每经过一个人生的阶段,我就会发生很大的性格变化。很反直觉的,小学的我并不像我描绘的那般软弱无能、逆来顺受。相反,那时的我是很勇敢的,只是太天真了。我相信每个人心中都会绽放美丽的花朵,只是有些人的尚且没有突破坚硬的土壳与冰冷的岩石,因此他们充满恶意。我相信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副美丽的图画,只是有些人的画依旧是灵感,他们身边的人夺走了他们的笔墨而逼迫他们劳作,无法绘出自己的人因为迷茫而焦躁且攻击所有他们看见的人。所有初中的我唾弃并全盘否定了小学的自己。那时的我本身也处在迷茫之中。我回顾自己的小学生涯,没有看见我所谓的花朵盛开或是图画绘成。我只看见了横加挥舞暴力在学校称霸的霸王,又被他的父母施以更加残酷的暴力;我只看见勇敢站出来反抗的斗士牵连自己的家人,最终他们无知的孩子被施以暴力。我看见的是我相信的事物一个个远去,而应当憎恨的事物却没有得到应得的下场。恰好那个时候我接触了动漫、轻小说,那些奇幻的世界中强者唯我独尊而弱者备受乳弱的场景深深的影响了当时的我。尚且年幼的我并没有望见希望的能力,而相较同龄人拥有更多独立思考能力的我也无法只是将自己代入到所谓“爽文”的主角中去一乐了之。我看见的只有那些爽文主角在强大前受到的屈辱以及他们强大后对弱者的漠视,我看见的只有摸爬滚打拼上性命的弱者最终只能依托恩赐来获得力量。因此当时的我结合自己小学时,作为一个天生弱体质者的经历,在自己房间的墙壁上写下了“我们生来便是弱者,且无法通过任何手段去改变这样的状况”这般的话。那时候的我不愿意学习,因为我看见的是越发痛苦亦越发艰难的道路。初中的我眼中除了迷茫外没有任何东西。所以我将自己的梦境寄托在了一个又一个美妙奇诡的故事中,故事中的世界虽然残酷却无比美丽,一切的行动都会有应得的回报。在那个世界里:骄傲的精灵蔑视着羸弱的他族,但亦不能忍受弱者在自己面前被欺侮,高傲的亦是高洁的;怪癖的巨灵奴役着被它们视作螺丝钉的召唤物,最终它们辉煌的文明却因为缺失了这些存在而没落;高塔上的祖族追求世界的极致、大地上的古来人耕耘神灵的赐福……我一度沉浸其中无法脱离,乃至现在,我也不想从中离去。但初中的我最终还是面对了必须面对的东西。在一个只有虫鸣声与聊天声的、寂夜的竹林中,我同自己的两位朋友浅谈了几句便回到了家里。随后,我借口背负着考不上高中的友人的信念,立下了誓约要努力学习。这也是我人生第一次真正的向神起誓。这次誓约决定了我性格改变的开端,从那刻开始,我不再无限的沉浸在被动的迷茫中,亦不再乐呵的与周围的人交流。如果说小升初时我失去的是对世界的美好期望,那么初升高时,我失去的便是曾经外向而活泼的自己吧。“我埋葬了自己的青春,迈开大步走向了那辆灰白的列车。手中紧紧的攥着昂贵的车票,而列车开向的却仅仅只是远方。”高中的我仍然会在休息时讲述那些我热爱的故事,但它们不再属于高中的我,因此我也只能将它们讲述给我初中的友人。他经过了誓约的考验,也是最后唯一留下的友人。高中的我不再是初中的我,与初中一样,那时的我对自己的过去抱有极大的恶意。除了他,我畏惧且厌恶着那些我曾经熟识的人。我变得沉默,变得坚韧。我逐渐抛弃了一切青年人应当有感情,我就像是一个刻板而又固执的老头一般恶意的看着一切。我鄙弃那些下课不学习而在休息的人,鄙弃那些吃饭上厕所不奔跑着去节约时间的人,鄙弃那些走路排队不背笔记的人,鄙弃那些不按时交作业的人,鄙弃那些体育课不认真训练的人,鄙弃那些不认真值日的人,鄙弃那些谈恋爱交朋友的人,也鄙弃那些不用努力学习也可以步步高升的学生,鄙弃那些不合规矩安排课务的教师……听起来很不可思议,那时候的我即自卑又自大。我刻板的鄙弃了一切我觉得是不纯之物的东西,又恐惧着那些享受着我所鄙弃的青春却依然压我一头的学霸,恐惧着我曾经写下的“弱者无法改变自身处境”的话语。高中时我唯一的休息就是在即将放学的十来分钟里写下我的“日记”,一些现代诗亦或是一些杂文散记。也许是痛苦,也许是迷茫,那时的我几乎无法承受压力,于是为了保全自我,我选择了进一步的去“分裂”。那是初次誓约时正式开始的,我将自己划分为八个板块,并为它们一一起了名字。最初我并不知道它们所有人的名字,亦不知道它们的能力,只知道痛苦时它们会与我一同承担,艰难时它们会帮助我渡过难关。二号,空是一个写文的人。我曾经所有的痛苦由他承担,直到他因为一个意外去世。重生后的他依旧写文,但却不是原先的二号了。它们不共享拥有的才能与记忆,亦不完全共享职责,只是作为一个幽魂让我去缅怀二号在时的生活。三号,云是保护我的人。他仍旧保持着我初中的体能,没有丝毫减弱。但思考却单纯而直接,仿佛还在小学。三号积极、热血,愚直的不似是我。四号是复杂交流的人。我们讨厌人,也讨厌自己。而四号没有强烈感情,他能够轻易的将人和事分成好几个等级来一一对应。四号不会疼痛,当我有违背誓约的打算抑或是太过痛苦迷茫无法前进时,他就会命令我狠狠的殴打自己,其结果虽引来周围人的疏远却为我保留了本心。五号是负责承担我们的罪孽,他聪明而癫狂,他擅长投机取巧,找寻誓约的漏洞。但誓词不过是凡俗的流程,真正是否违反看的其实是念想,因此他的取巧亦不过是一种逃避现实。他是第一个被我知道被关进了禁闭室的人,也是禁闭室里唯一一个有独自思考能力的人。七号是一头野兽,他无数次尝试吞噬我,无差别的排除周遭的一切。他悲伤而痛苦,迷茫而无知。我不知道七号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只有当我痛苦到无法维持“分裂”的稳定陷入混乱时期时他才会拼了命一般的往外冲。八号是游魂,他不属于我们,只是初中时尚且不擅长分裂的我创造出的一个怪物罢了。八号的职责是伪装,但他的伪装做作且没有意义。六号,陆是我的左手。我依托左手写字时便是陆在。陆异常聪明,头脑灵活且专注度高,但陆恐惧一切疾病,少许的不适就能放倒他。而最后的一号,愚棋是它们的统合者。他究竟在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没有他的调和我们不可能维持正常。而我则因为没有长处而被抛弃。高中的我只有在休息时拥有自主的权力,而其他任何时候都在深深的沉睡。无数次的誓约,无数次的崩溃,无数次的战斗,无数次的失败。高中的我经历了曾经从未经历的苦难,但在我们的坚持下没有丢失本心,最终得到了结果。而现在我走到了大学,我们却永远留在了过去。冲刺阶段的某次豪赌,我在《二十四个比利》和《比利战争》的启发下利用誓约进行了自我的融合,最终无限拔高的效率帮助我在半年时间内承受了人们无法想象的压力而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结局。但这次融合却永远的将我们杀死了,只留下了我孤身一人。大学的我仿佛又开始回归小学的天真与外向,我开始与人交流,开始做一些青年人会做的快乐蠢事。痛苦的过去被我留在了故事中,而美好的生活仿佛近在眼前——吗?“列车终于停在了这片没有铁轨的荒原,我哼着歌踏上这许久不见的大地,走向了没有远方的远方。”现在的我仍旧追逐着我的故事,但听故事的人与我终究远了。没有我的故事,我又应当将自己的梦寄托在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