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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向台本-BE/阿兹海默症/高虐-你是一场太过漫长的告别

2023-03-28 12:07 作者:听我的你别讲话  | 我要投稿


我要跟你分手。

我说,我要跟你分手。

你听见了吗?

那你同意吗?

你也跟我分手,可以吗?

好,那我们分手了。

那以后,我再也不来了,可以吗?

好,那我走了。

猫猫可以让我摸一下吗?

它很可爱。

你也是。


亲爱的,我们今天分手了。是我主动提出来的,你一直点头。我问你听见了没有,你点头,我问你同意吗,你还是点头。既然你同意了,那我们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现在,只是有一个人,在凭借记忆,回忆他的前女友。


你真好看啊,人家都说字如其人,我在还没爱上你之前,就已经爱上了你的画。你的国画不是精巧的工笔画,而是八大山人笔下的白眼雄鹰。当时我就好奇,是怎样一个女子,能够有这种离经叛道的洒脱呢?


直到有一天,我跟你在辩论赛场上初识。直到今天,我还深刻的记得那一场的辩题:女性是否比男性更需要关怀。你说女性从来不是第二性,关怀与否应该建立在对于弱者的界定上,而非性别。赛场之下,我鼓起全部的勇气加了你的微信。当我翻看朋友圈,发现那一幅画的作者就是你的时候,我就决定了要追求你。


后来的恋爱,我们倒是跟普通的情侣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我们很少逛街,大部分时间都是泡图书馆;不怎么出门吃饭,倒是常常去看老人院的孤寡老人。你问我,人生是不是走到最后,都是孤单的一个人,会不会像杨绛一样,一个人怀念一家人。


我宽慰你,如果人生注定剩下一个人,那就让那个人是我吧,我愿意替你承担这种痛苦,但是我不曾告诉过你,我不觉得那是一种痛苦,因为有我们一辈子的回忆,怎么会觉得孤单无聊呢?你的手稿,你的画作,你的照片,都是我余生最好的收藏品。有这些陪着我,我又怎么会觉得余生孤苦。


可是老天真温柔,又真残忍。他不忍心让你这样灵动的人,垂垂老去,他把你留在了人生最好的年华;然后一步一步残忍夺取了你的记忆。(深呼吸)以前我只知道,这个病是老年痴呆症,在你患病之后,我才知道它的学名——阿尔茨海默症。


说不清你是什么时候发病的,可能是那天你把菜里的盐放成了糖,可能是你刷牙的时候把洗面奶当成了牙膏,可能是那个八月的夏天你穿了一件羽绒服,也可能是从你把用过的碗放进了洗衣机。你你开始迷路,从学校的大门口,怎么也找不到去实验室的路;你突然变得很容易激动,一点很小很小的事情,你也会跟我大吵大闹。你开始变得不像你,我当时不知道这是阿尔茨海默症的前兆。


我回想你的病程,深感自己对不住你。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你的举动不是热恋期的女生在对着男友撒娇,不是在假装柔弱,不是故意挑战我的耐心,是不是你就能早一点确诊,是不是我就能多抢救一点我们的感情。可惜我不知道,阿尔茨海默症不分年龄,在全年龄段都有发病概率。而使我更加痛苦的是,你竟然是那个不幸的青年患病者。


你不能工作了,因为你不知道怎么操作电脑,也算不出最基本的数据。渐渐的,你忘记怎么用钥匙打开家里的门。你只能整日坐在家里,看着我给你留的一张一张纸条,提醒你要吃药,要锁门,要关煤气。你虽然不记得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你真的好乖,你都一一做到了。


亲爱的,我真的下定决心与你携手一生,即使你患病,我也从没有动摇过一丝一毫。可是,我真的没有做好,你会忘记我的准备。你知道吗,让我最崩溃的不是对你的日常护理,不是一遍遍给你解释怎么穿衣服,怎么系鞋带,而是你逐渐忘记我的身份,忘记我们的感情。我看着你日渐抗拒的肢体动作,看着你日渐陌生而警惕的眼神,看着你偷偷倒掉我给你准备的药物,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如果我的存在,是你的一种负担,如果我的帮助,让你感觉到困扰,那么我是不是应该退出你的世界,让你能够信任的人陪在你身边。医生说如果我非要照顾你,对你的病没有好处。我没法跟亲朋好友解释,为什么我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你,我不怕他们骂我负心,我只怕吓到你,让你的病情更加严重。


你不记得我了,但是还记得我们一起养的猫。你跟它一起玩,你给它铲猫砂,陪它一起睡觉。你蜷缩成一团的时候,跟它很像。你们都对世界抱有巨大的怀疑,在感受到危险的时刻,会想躲起来,会用爪子捍卫自己为数不多的安全感。


亲爱的,遗忘不是你的错,你不记得的那些,都有我负责记得。你爱看红楼,你喜欢昆曲,你喜欢朱耷的画,爱读王维的诗,你是赛场上最好的辩手,是最有爱心的志愿者,你会在夏天大街小巷追着流浪猫绝育,在冬天给流浪猫做猫窝。你说要跟我一起去加州看夕阳,陪我走一遍苏轼的贬谪(zhe2)之路,你不能做到的,我都负责做到。只要你活着,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默默守护你,万一,万一有一天你走了,我会带着我们两人的回忆,走遍这万里人间。

你慢慢走,我们迟早会在某时某地再遇见,到那时我还会追求你,你一定要答应我。

你在等人吗?

哦,是在等你男朋友。

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啊,你不记得了。

没有关系,我相信他也愿意等你的。

不管时间再漫长,

他也会等你的。

台本娘手记: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泰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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