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晓歌与博士的旅行计划，但是充满了血腥味。
ooc警告
文笔不佳，请见谅。
望各位看得开心。
“完全不想出门啊……”
博士在床上翻了个身，对着空空的天花板发牢骚。
“那就待在酒店里吧，博士想吃什么的话，我出去买回来就是了。”
晓歌坐在窗前，削一颗梨。阳光透过纱窗撒在她身上，外面的喧嚣也被网格筛去几分，汇成模糊的一片生活。
“博士吃梨吗？”
“一人一半吧。”
他漫不经心地接过半边，坐起来大口啃食。离开罗德岛三天了，两天在路上，昨夜安置好行李之后便睡下，没想到一觉醒来已经到了中午。路上几乎一直都是晓歌在照顾他，他觉得自己好像带了个保姆，或者说，女仆。
愧疚感来得并不是没有根据。
“我们出去转转吧，现在就出发。”
“可是现在不是中午吗？博士你不吃点什么吗？”
“你吃过饭了吗？”
“我……把剩下的零食吃掉了……对不起……”
“傻瓜，不要总是道歉啊，我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嗯……”
其实，她挺不好意思的。博士订的是双人套房，晓歌怕冷，博士便把自己的被子给她，穿着外套，披着风衣在沙发上过的夜。有些不安的她一时睡不着，迷迷糊糊在半夜醒来，听见他在沙发上不住地打喷嚏。
可是那个仿佛什么都无所谓的家伙，不管晓歌怎么感谢，怎么道歉，都觉得那些事情是自己应该做的。“你没事就好，不然我回去了不好交代。”这种家长式的发言让晓歌想起了自己无依无靠的时候，又无奈，又委屈。罗德岛上，有人会关心她，会问她过得是否如意，这些前所未有，或者曾经在她看来不怀好意的问候，现在听了却想哭。
“那么，我们出发吧！”
博士已经整理好衣服，背上装相机的挎包，把相机用背带缠在右手上，准备要出发了。
“对了，这边昼夜温差可能比较大，晓歌你记得多带一件外套哦。实在不行我帮你拿着也可以。”
“哦哦，我知道了。”
他们并没有带太多行李，简直像是当地居民出门散步。晓歌跟得很紧，生怕和博士分开。
牵着手，穿过午间的人流，实在太拥挤的时候，便找两个石墩子坐下等着。陆陆续续地随手买了些饮料零食提着，预备解馋。可以说，这段旅程没有任何目的，仿佛只是为了出来而出来。
晓歌那时正在吃一块饼干，回过头来的时候，博士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猝不及防的离散让她格外惊恐。
“博士？你在哪里？”
她呼唤着，声音像水滴入海绵般消散在人群中。以往随叫随到的那个人并没有应声出现，回应她的只有几个路人的侧目，几个好事者的欢喜。
“可能是去上厕所了吧……”她安慰自己，可是眼皮还是止不住地跳。“博士说过不会扔下我的，一定会回来的。”
公交站的最后一班车开走了。他们原本打算坐车去电影院，然后再吃晚饭，饭后散步走到码头去吹河风的。可是如今，行人渐渐的稀少了，晓歌再也忍不住，四处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孤独的黎博利在街上四处奔走，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视线早已被泪水模糊。
一块地砖，或者一个顽皮的孩子伸出的脚，将她绊倒了。饥肠辘辘的晓歌顿时感到一阵眩晕，踉踉跄跄地走到巷子里，蹲坐在角落，任由眼泪流淌。
她很坚强，没有哭出声。
“对不起……博士……我真笨……又弄伤自己了……可是……你到底在哪里啊……”
巷子里走出几个少年，看上去大概是小混混吧。
“哟！小姐！就是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伤心啊？”
“别不说话呀，怎么，被男朋友甩了？”
“哥几个今天心情好，陪咱们玩玩，怎么样？”
博士曾经送过她两柄袖剑，说那曾经是他最重要的人托付给他的，送给晓歌，是希望她能保护好自己，毕竟那玩意当护臂也挺不错的。而现在，其中一柄，已经解开了保险。
博士也曾经告诫过她，不要随便伤害别人。所以在出鞘的前一瞬间，她犹豫了。
“别碰我。”
混混的神色变了，她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嘿！你们几个小王八犊子！滚开！”
巷子深处传来一声沙哑的怒吼。
小混混一齐走过去，留下两个持刀的，盯着晓歌。
他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挥出第一拳。
打斗停止了。
浑身是血的博士瘫倒在地上，直直地望着她。一个混混趁乱一脚踩在他背后，几声骨折的脆响，他咳出一口血，随后没了生气。
一阵嘈杂中，他们四散逃走了。巷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博士！！！”
撕心裂肺的呼号响彻整个街区。
晓歌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看着，看着那个平日战无不胜的指挥官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和小混混战斗。 如果自己出手的话，肯定不至于这样吧。可惜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了。
“我再也不会惹您生气了……再也不会弄伤自己了……我会给您弹琴，给您唱歌……您想干什么都可以……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
她多么希望，一切的一切就像那晚她把他放下来时一样，他眼里会闪烁着光芒，会带她回去，抱抱她，哄她睡觉。
“呜……博士……
“我甚至……甚至都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
“你个自私大笨蛋……逞什么英雄啊……你醒过来，醒过来好不好？你不是说，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吗？电影要开场了啊……起来啊，懒虫……”
晓歌抱着他一动不动的身体，嚎啕大哭。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是了……我……别担心了，我很快就要来陪你了……”
沙哑的喉咙里勉强挤出一段话，她微笑着，眼神空洞，她举起刀对准自己的心脏，那刀上分明沾满了他的血。
“对不起……博士……我又让自己受伤了……原谅我，最后一次吧。
“对不起，我爱你，最爱你了。”
怀里的人咳嗽起来。
再次见面时，仍然是有一个人在病床上，不过，这次躺着的人是博士。
“来，吃点梨吧。”
“咳咳咳……”
他吃得很慢，用破碎后重新修补的牙齿。
“真是……对不起了……咳咳……本来好好的旅行，因为我变成这样……”
那双眼睛，温柔地注视着她，却看得她发毛。仿佛所有的善意都只是开除前，留给她的最后一点温存。
“不，博士，怪我，怪我没有保护好你，都是我的错……”
晓歌忍不住掩面而泣。他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却想起来双手都被裹在石膏里。
“傻瓜……”
“请不要再说了……”
她跑出病房，正好撞见走来的凯尔希。
“博士好些了么？”
“他好多了，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凯尔希女士。我想……离开罗德岛。”
凯尔希没有回话，走进了病房。
“咳咳……好久不见啊。”
“好些吗？”
“废话。”
“那就好。”
“我想……我需要一个专职助理。”
“恐怕你的助理就要离开这里了。”
“我知道。”
“行吧。”
仅剩一人的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晓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到这个地方来。
她在博士房间里的沙发上坐着，盯着窗台上的盆栽发呆。“该浇水了。”她如是想到，便浇了些水。
“为什么，为什么呢？”她反复地问，反复地想，为什么自己只是看着他挨打。
“我恨他吗？”
也许有一点，恨他的突然离开，他的任性。
“我爱他吗？”
她说不清。
恍恍惚惚，又是一个下午过去。黑眼圈越发严重，她感到双眼酸胀。闭上眼，便浮现出那时的情景：本就已经负伤的男人徒劳地抵挡着拳打脚踢，他的动作越来越迟缓，越来越僵硬，直到终于不再动弹，连呻吟也没有了。
她看着他几乎被打死，她什么也没有做。
那双发直的眼睛拷问着她，为什么不帮帮我？她没法回答，连蹩脚的借口都找不出。她后悔，为什么没有在那个巷子里直接自尽。
她手上满是鲜血。
可是他原谅了她，不管是不是真的。
他说，晓歌，过来给我抱抱吧，我不怨你，那都是我自找的。
可是他没有，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抚摸她了。
“果然，还是舍不得吗？真是自私啊……”
染红的手，看得她想吐。她摇晃着挪进洗手间，拼命地搓洗，可是那红色怎么也去不掉。洗手液，洗洁精，刷子，钢丝球，洗衣液，洁厕灵，消毒液，一切曾经能除去血污，洗去腥臭的东西，都抹不去那鲜红。锉刀，还有锉刀，锉刀能挫去这红色吗？不能。即使双手已经麻木，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痛楚，还是带着脏污。那些不见光的东西，涂抹在瓶瓶罐罐上，水池里，水龙头上，水是红色的。
她感到恶心，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翻涌。
黄绿的液体冲去水池的血痕。她蘸起一点抹在手上，不能消去分毫。
抹眼泪，脸也血红。镜子里的自己，赫然魔鬼的模样。
“没有用的，什么都洗不去的，我什么都没有改变。”
镜面破碎。
喝些水吧，她想，自己大概需要一个拥抱，然后安静地死去，逃离这内疚的苦痛。朦胧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托着自己，一点一点走向床铺。
“睡吧，晓歌，睡吧。”
一个声音这样说。
前所未有的眩晕感将她的意识冲刷的一片模糊。三天没合眼的她沉沉的睡去了，头顶传来熟悉的，有规律的按摩，不过带着颤抖。
“睡吧，我们回家了……”
“这里是……家么……”
客厅茶几旁的垃圾桶里，静静地躺着半瓶除草剂。
再次醒来，依旧是独自一人坐在床上，身边的枕头冰凉。
茶几上放着早餐和一张字条。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梦，她昏昏沉沉地走到后勤部，那个人果然在那儿等着她。
“博士，是你吗？”
“是我，是我。”
“我……我对不起你……我想……是时候离开罗德岛了。”
“傻瓜，说什么呢，告诉博士，发生什么事了？”
“博士……你不是还……呃……没事，没什么……”
“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很大，如果堵在心里很难受的话，跟我说说吧。”
“博士……我……呜……”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呢……”
“可以……请您再抱抱我吗……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可是还是很想……哪怕这是最后一次……或者……或者只是一场梦……”
“傻瓜，说什么呢？做噩梦了吗？”
“呜……”
“晓歌！”
“晓歌！听得见吗？”
“醒醒啊！”
好吵……
“试试电击！”
后勤部有这么多人吗……
“有用了！起作用了！”
“瞳孔反射正常！”
好冷啊……
“傻瓜！起床了！”
那是……博士的声音吗……我到底在哪里……
有光了，声音变得清晰，她明显地感觉到，什么东西正在使劲晃自己。
“别晃了……”
手只能稍微动一动，那人察觉到，便松开了。
她想坐起来，视线还是模糊。
“……博士？”
她开口，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眼皮发沉，她再次睡去了。
“之前一直不都是好好的吗？老女人，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我已经重复很多遍了，我什么都没做。”
“一个人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就去寻死！我刚醒过来，就发生这种事情，怎么，她怕我好了，会炒了她不成？！”
“你……你自己去问她吧。她现在就躺在隔壁。”
晓歌木然地看着自己，双手缠满绷带。至少接下来这一阵子，她不太可能再做什么精细的活计了。
“我居然……没事吗？”
博士打开门，或者说，一脚踹开门进来。她没有改变自己的视线。
“啊，博士，你来了。”
“你疯了吗？”
“我没有，我想，我好得很。”
“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是说要——”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啊？”
“你还——”
“已经够了，我已经不能再忍受下去了。我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我想要脱离这些鬼地方的时候，你都要出来阻拦我。我要逃走，你偏要我活。
“还不够吗？你当了那么久的大好人，还要叫我继续受苦受难，不得安生吗？你口口声声说会给我一个可以在感到孤独时躲避的归宿，又亲手毁了它！你不知道，我一合眼，手上就沾满你的血！混蛋！你叫我痛苦，叫我自责，我又偏偏不能恨你！
“我看到的幻像，你也不放过！你还要时时刻刻提醒我，自己多么没心没肺，多么麻木不仁！还要叫我生不如死！
“自私的东西！去别处当你的好人救世主吧！我宁可一个人死掉，被荒地上的秃鹰分食，也不愿再见到你！你走吧！别逼我对你出手！你溅在我身上的血已经够多了！带上你的东西一起走吧！我即使赤条条来到世间，也不得不带着苦痛离去，别再给我增添烦恼了！
“你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至死都仍然记得你！”
“你疯了，晓歌，人得活着才能——”
“死了就什么都做不到了！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你……晓歌……”
“不要那样喊我！我没有名字！也不需要那个名字！你走吧！我不认识你！”
“……我死便是。”
“哈哈！他们不会叫你死掉的！你要活，要记得我！我会日日夜夜在你身边，你的梦里，你的幻觉中！你不可能一死了之的！哈哈！可悲的东西！”
“可以了！疯女人，不要再激我了！”
“哈哈哈！虚伪的家伙，终于愿意撕破那张大善人的脸皮了吗？你大可以宰了我，也了却我最后的心愿！”
“你不可能就这么白白丧命的！我会叫你活！”
“你当真认为自己打得过我？我会把你按在地上，扶着你的手，一点一点把刀推进我的胸膛！”
“我……来人啊！把她捆起来！”
“太迟了！哈哈哈哈哈！”
她扑过去，把博士压倒在地，叫他握着水果刀，钳着他的双手，让他松不开。她微笑着，一点一点俯下身子，那柄刀子抵在她心口。
可是她犹豫了，有那么一瞬间。
这样死，值得吗？
你真的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吗？
那个男人真的只给你带来痛苦吗？他真的只是一个自私自利，偏执固我的东西吗？
顾不得那么多了。
病服很轻易地就被刺穿了。
有点疼呢。
肋骨卡住刀了啊……转一下吧……
好痛啊，我在哭吗？
好暖和，好冷啊……
他说什么？嘴巴一张一合的，呵呵……脸真红啊……衣服也是。
好像快过年了来着？按照炎国那边的习俗来说。红色很喜庆呢，要记得说谢谢哦，我亲手染红的衣裳……
喷出来了哦，不要怕脏呀，博士，你的话，一定能洗干净的……
呵呵……果然还是有点不舍得啊……喘不上气了……
刀子……进不去了吗？看来已经全部捅进去了吗……
他在哭吗？别哭呀……我会心疼的……明明决定不再见你了，还是见了最后一面……我真是……心口不一的大混蛋呢……
呵呵……再转一下的话……应该真的就救不活了吧……那就……可是……没有力气了啊……真可惜……
好冷……别再抱着我了呀……你不是巴不得我这样吗？救我三命什么的……我可不会感激你喔……
看不清楚了……他还在说话吗？还在哭吗？
再见了……对不起……对不起……
意识消散的前一瞬间，她感到一股温热的东西溅到自己脸上。
他们说，那时博士和晓歌双双躺在地上，浸泡在血泊里，分不清哪一股是哪个人的。
那时阿米娅赶过来，吓得瘫倒在地上，随后疯了似的摇晃着不再动弹的博士。
凯尔希自那之后，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技术，把整个医疗部的设备全部更新换代了。
幽灵鲨有一段时间，多了一个病友，过了一阵子又没了。
两次睁眼，两阵愤怒，一次重逢，一次“谈判”。
一个意料之外的谅解，一个拖欠太久的道歉，一场难得的大哭，一个被识破的小谎。
两句表白，两个微笑，一个拥抱，一个约定。
“你说，为什么那个男主角要牺牲自己啊？”
“他要保全自己重要的人啊。”
“可是，他死了，他的女主角会很难过的哦，说不定还会觉得他是个自私的混蛋，记恨他一辈子呢。”
“哎呀……我们约好不说那些事情的……”
“这不是在讨论电影剧情吗？还是说，我们的坏蛋先生，又想起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真是……我总是那你没有办法……还记得我刚捡到你的时候呀——”
“不许再说下去了！不然我就……”
“我就要说，那个时候你可唔——”
她踮起脚尖，在人群中牵着他的手，给了他深深的一吻。
“不然我就亲你！”
一抹红霞飘然映现在她的脸庞，她转过身去，捂着嘴吃吃地笑。
男人笑着叹了口气，抱住面前背对自己的黎博利，揉了揉她的脑袋。
“真是拿你没办法……”
“哼哼……”
谁叫我偏偏爱上了你呢？
第一朵焰火，绽放在夜空中。
随着闪光于爆响组成的旋律，广场上，多了一对起舞的有情人。
“真笨，不是教过你了吗？”
“傻瓜，这才让你不好意思离开我呀。”
她的笑靨比焰火更绚烂。
咕咕咕！因为过两天就要回学校上课了，所以连夜赶出来这一篇！
虽然和之前说的日期不一样，但是还是希望各位能看得开心！
备注：如果对某些部分的剧情有疑惑，请在评论区提出来，笔者会给出解释！
关于晓歌洗手前后的那一整节参考了笔者的亲身经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