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猫oc/春醒录/第一折】开端!若隐若现的线索!
※遮月镇名字由来:云遮月: 京剧声乐名词。这是对老生的圆润而较含蓄的嗓音的一种比喻。 “这,这是哪里……?” 少年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黑暗之中,周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除了他自己。 一阵阵回声传入少年的耳中,一股恐惧感慢慢地涌上他的心头,使他的呼吸和心跳渐渐加快。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直勾勾地盯着他;又好像有无数个躲在暗处的猎手,将他视为待宰的猎物。 少年不由得发抖,瞳孔微微放大,脸上浮现出恐惧的神色。冷汗,也不停地从他的皮肤中渗出,滑落。 “啪嗒。” 四周安静得能够听到冷汗滑落的声音。 眼泪好像随时都能从眼眶里涌出来一般,少年害怕极了。他想呼救,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像是有人堵住了他的嘴巴;他想逃跑,却又迈不开腿,像是有铁链将他牢牢栓住。 “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只能这样了……我们别无选择……” 忽然,两个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这声音十分地熟悉与亲切,一下子将少年从恐惧中解救出来——是他父母的声音。 这一刻,少年的恐惧烟消云散。他挣脱了所有的束缚,高兴地奔向自己的父母,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爹!娘!我在这里!” 他边跑边喊,甚至向他们招手。可是,他的父母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呼喊,继续交谈着。无论少年再怎么努力追赶,也无法追上他们,如同在原地奔跑。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转身离去,渐渐消失。 转眼间,少年又是只身一人。 “爹……娘……不要离开我啊……” 眼泪终是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到地上,发出“啪嗒”的响声。 “罗魇,罗魇?醒醒。” 一位老者不停地呼喊着少年的名字,那声音夹杂着些许的担忧,试图将少年唤醒。 “唔……嗯?师、师父……?” 罗魇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棕色的长发散至腰间,稍微有些杂乱;身上是一件白色的寝衣。他坐起身来,额头上挂着少许的冷汗,神色略显慌张。忽然,一阵剧烈的头痛涌了上来,罗魇吃痛地扶了扶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才缓过神来。 此时,已是天明。 罗魇抬起头望着自己的师父,只见师父皱着眉头,持着戒尺的手紧紧地攥了攥,好像下一秒就要举起来狠敲他的头。 罗魇见状,连忙紧闭双眼。倒不是出于害怕,只是自己平时若稍有怠慢,师父便会拿出戒尺教育他一番。 可是今日,罗魇却迟迟未等到那戒尺落于自己的头顶。带着疑惑的他慢慢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老者收起了手里的戒尺。摇了摇头,又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压回了心底。 “师父,您怎么了?”罗魇看出了师父的顾虑,顾不上衣服的穿戴,小心翼翼地询问到。 “没什么……孩子,你的头还疼吗?” 老者伸手抚摸着罗魇的头,十分心痛地看着他。金色的双眸映着罗魇面色苍白的模样,同时流露出悲伤的神色。 “不疼了。” “不疼了就好,只是,你每次做完噩梦,头痛就会加重……你在梦里又经常唤你的父母……或许,找到他们你的头痛就会好起来。还有,别忘了带上你父亲留给你的长剑。” “……好,师父,徒儿知道了。” 话毕,罗魇起身去洗漱了一番。他将棕色的长发高高束起,戴上发冠。换上一身印着金色纹样的白衣,看上去英姿飒爽,十分干练。待一切洗漱完毕后,罗魇向老者深鞠一躬。随后将放在桌上的长剑佩戴至腰间,带上了一些铜钱与银两,转身准备离去。 “慢着,孩子,把这个锦囊带上,等你不知道该去往何处的时候就打开它。” 老者喊住罗魇,从袖中拿出一个绣着金边的白色锦囊,递给了罗魇。罗魇将那锦囊接过收好,理了理衣服,这才正式拜别了老者。 老者望着罗魇离去的背影,仍然眉头紧锁,甚至流露出更加悲伤的神色。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否害了罗魇。直到罗魇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后,才转身回到了屋内。 罗魇漫无目的地在遮月镇的大街上徘徊,遮月镇乃是咚锵镇附近的镇子,此处猫民居多,鲜有京剧猫出没。话虽如此,但偶尔也会有一些京剧猫出现,丝毫不会影响到猫民们的生活。毕竟猫土早已太平,魔物早就不再出现。京剧猫出不出现,出现多少,也就无所谓了。 遮月镇的大街上很是热闹,从早到晚都能听到小贩和商铺的叫卖声,还有来来往往的猫民。 “我最后一次见到父母,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才三岁,除了这把父亲留给我的长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罗魇喃喃到。 十五年前的某一天,三岁的罗魇被父母带到了老者的家里,当时天色已晚,罗魇早已入睡。罗魇的母亲将其放在了一张床上,给其盖好被子之后,悄悄离开了房间。 月光透过窗户,撒在罗魇的被子上试图增加一丝温暖,房间内只有罗魇熟睡时发出的呼噜声。 可这顿觉对罗魇来说并不是很舒服——很快,房间外的谈话声便将熟睡的罗魇吵醒。 罗魇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伸出手揉了揉,慢慢地从床上爬下来,迷迷糊糊地走到门前,打开一个小缝隙,偷偷查看着外面的情况。 “师父,这孩子就麻烦您来照顾了,为了他的安全,不能让他继续跟着我们四处奔波……” “我知道了,你们就放心地去吧。” “这把长剑,还望您替他收下。待这孩子十八岁时,您再将这把长剑交给他,让他带着长剑来找我们。” “……” 由于罗魇过于疲倦,听了三句话之后便直接躺在地板上睡了过去。当他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天亮,他的父母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老者守在他的床边。想必是罗魇的父母走后,老者将其重新抱回了床上并守了一整夜。 “孩子,以后我就是你的师父了。” “师父……?那我的父母呢?” “他们走了,不过只要你乖乖的,他们会回来的。” 老者摸了摸罗魇的头,试图安慰他。罗魇低下头,没有再说什么。两只手紧紧地攥住衣角,身子微微颤抖。尽管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他也没有流下一滴。 …… “一点线索都没有,我该去哪里找呢……” 罗魇长叹一声,此时的他仍如同一只无头苍蝇,毫无头绪。 “把这个锦囊带上,等你不知道该去往何处的时候就打开它。” 老者的话忽然从罗魇的脑海里闪过,他拿出老者给他的锦囊,却迟迟没有打开。 “这么快就要打开师父给我的锦囊吗……” 罗魇心想,可是自己再这么毫无目的的到处乱走也不是办法。他再次看了看手里的锦囊,犹豫再三后,还是咬着牙将其打开了。 只见那锦囊里放着一张纸条,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纸条?” 罗魇满脸疑惑地将那纸条从锦囊中取出,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舞转回红袖。” “舞转回红袖?什么意思?” 罗魇不解,看着纸条上的字,陷入了沉思。只有这一小句诗,实在有些难以理解,这使得罗魇又长叹一声。寻亲对他来说,着实是有点困难了。 “不如去找个人问问吧。” 说罢,罗魇便将纸条重新放回到锦囊里,向着附近的一家客栈走去。 这家客栈的掌柜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身宗老妇人,年轻时曾是一位富家小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后来嫁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公子,说来也巧,那公子是她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她早年随着丈夫四处游历,晚年走不动了,便和丈夫在遮月镇开了一家客栈定居下来。只可惜她的丈夫没多久就过世了,只留下她一个经营着客栈。 这家客栈平时很少有猫入住,倒也清净,不用担心人多眼杂的问题,很是方便打探消息。 “年轻人,打尖还是住店啊?” 老妇人面带微笑地看了看罗魇,用年迈又不失温柔的语气询问他。 “婆婆,我想向您询问一件事。” “好好好,什么事啊?” “您知道这句诗是什么意思吗?” 罗魇把锦囊里的纸条拿了出来,打开,指着上面诗句给老妇人看了一眼。怕她看不清楚,随后又将纸条递给她递了过去。 “舞转回红袖……” 老妇人接过纸条,仔细端详着上面所写的诗句,许久没有回复罗魇。 “如果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不用勉强的。” “没有,老身只是在思考。” “啊,抱、抱歉。” 罗魇见自己打断了老妇人的思考,连忙鞠躬向其表示歉意。老妇人摆了摆手,示意他没关系,随后继续端详着字条上的诗。 不知过了多久,那老妇人才缓缓开口道: “这句诗指的是:‘跳舞时的舞姿,舞蹈时的那种身姿曼妙的样子’,我们身宗的京剧猫,就比较符合这句诗的描述。毕竟身宗的猫以身法见长,舞姿优美。” “身宗么……难道说,和我父母有关的线索就在身宗?” 罗魇呢喃着,看来自己需要动身前往一趟身宗才能知道父母的下落。 “婆婆,谢谢您。多有打扰,告辞了。” “不麻烦不麻烦。年轻人,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先在老身的客栈歇息一晚再走吧。” 老妇人朝着罗魇笑了笑,罗魇望了望天空,此时已经快要临近黄昏时分了,确实不方便动身。于是便向老妇人要了一间房间,在客栈里暂时住了下来。 罗魇拿着老妇人给的钥匙上楼打开房门,这间屋子很是干净,没有灰尘;床榻之上放着一卷被子和一个枕头;桌上放着一整套茶具和一碟蜡烛;墙上的窗子打开着,时不时地吹进一阵微风,很舒服。 罗魇坐在床上,思考着如何前往身宗。 遮月镇和身宗之间隔着一座山,若是直接翻山而过,山路陡峭险峻,恐怕是要花上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到身宗。如果选择乘船从水路过去话,也许能减少不少的时间。毕竟身宗位于猫土中心,海域宽广,乘船去是再合理不过的了。 “看来我明天得去找个船家才行。” “年轻人,饿了吧?我做了些鱼尾烧麦,记得趁热吃。” 老妇人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鱼尾烧麦来到了罗魇的房间内,见罗魇仍坐在床上思考着什么,便把烧麦放到了桌上,转身离开,以免打扰到他。 “婆婆请留步,我想问一下,这附近可有船家?” “船家啊,遮月镇的西边有一个渡口,那里就有一个船家,当年老身和丈夫就是坐着那个船家的船来到这的。只是,不知道那个船家现在还在不在。” “我知道了,谢谢婆婆。”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老妇人说完后,起身离开了罗魇的屋子。只剩下罗魇一人,还有桌子上那一盘热气腾腾的鱼尾烧麦。 罗魇起身来到桌前,拿起一个鱼尾烧麦,吹了吹,咬了一口,慢慢地咀嚼着。烧麦汤汁在口中爆开,带着鱼肉的香气,十分鲜美可口。 天色渐暗,夜色很快笼罩了整个天空,挂起一轮明月,撒上几颗星星。舒适的晚风也在这时透过窗户,拂过罗魇的头发。 罗魇打了个哈欠,取下头上的发冠,解开高高束起的长发,换上寝衣,盖好被子。在此起彼伏的蝉声中渐渐入睡。 这一夜,十分祥和。微风习习,树影婆娑,鸟语蝉声如乐曲般动听。噩梦,也渐渐地消失在这片祥和宁静的氛围之中。 春醒录·第一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