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破军 （13）
<军事题材，架空时间地点及一切>
<原以为成功入活之后会一身轻松，没想到昨晚上又是熬夜码字到凌晨一点钟……>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西北边陲的大漠戈壁，天与地的界限不是很分明。
云层稀薄，透过米-171直升飞机的玄窗看到的景色始终都是一样的苍黄。杨九郎转头，借捂着嘴打哈欠的动作又偷偷撇了张云雷一眼。
从训练基地出来以后，他的话更少了。
杨九郎已经习惯了服从命令，所以张云雷不说话，他就算心里有多少话也总是找不到张嘴的机会。
张云雷在低声打电话，同时看着放在膝盖上的手持电脑。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在机舱昏暗的光线里，依然显得根根分明。
好看的犯规呢。
前面的驾驶员全程专注的在看地形和仪表盘数据，后面机舱里就只有他们两个，杨九郎越发明目张胆的盯着他的脸看。
“还没看够吗？”张云雷抬头，笑着摘掉蓝牙耳机。
“不够呢。”杨九郎欣喜得像是个一直努力好好表现终于受到老师关注的小学生。
张云雷探头看了一眼驾驶员身旁的定位系统，回头从军装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他:“趁这会儿你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下平安吧，别让阿姨担心。再过一会儿就进入无人区了，那边没有手机信号。”
杨九郎伸手接过手机，吐槽:“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不应该这么老实，一上飞机就应该跟你要手机。”
张云雷没理会，低头看表:“抓紧时间，你只有三分钟。”
杨九郎一下子紧张起来，一边拨号一边想着要说的话。
电话拨通，传来老妈熟悉的声音:“喂，你好?”
“喂，妈，是我啊。”杨九郎想了很多要说的话，然而刚叫了声“妈”眼眶就充水了。
“九郎?儿啊，是你吗？”杨妈妈的声音也激动起来。
“嗯，是我。妈您身体怎么样？这段时间都挺好的吧？”杨九郎吸吸鼻子，低着头转向一旁不想让张云雷看见自己在无声的流泪。
“好好，我都好。你怎么样？训练辛苦吧？我听你说话嗓子都是哑的。”杨妈妈心疼的说。
张云雷轻咳，指了指手表，示意杨九郎赶快说正事儿。
“那什么，妈我只有三分钟，长话短说。我这边儿新兵训练已经结束了，一切都好您不用担心，接下来我要开始执行任务了，会很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联系您，您有什么事儿就找大白帮忙，别怕麻烦他我都跟他说好了。我们领导也挺照顾我的，这就是他的电话，不过您别给他打不一定打得通啊。”杨九郎快速的说着，还不忘跟老妈开个玩笑。
“嗯嗯，好，你在部队好好的，听话，知道吗？”
“好，那我挂了啊妈。”杨九郎知道已经超时了，好像怕烫手一样赶紧把手机扔过去。
张云雷看着窗外没说什么，飞机已经开始下降高度。
开车来接他们的是许久没见的姚锐，杨九郎在后排坐着，突然有点儿感慨时过境迁。往回倒退三个月，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成为和他们一样的军人。
而姚锐还真就是话少不是认生，即便现在杨九郎已经是“自己人”了，又是和张云雷在一起，他也是一直沉默寡言。
越野车一路颠簸过碎石嶙峋的戈壁滩，来到一个位于荒山脚下的、毫不起眼的营地前。
这倒是颇为符合杨九郎最初那个“远离城区鸟不拉屎的荒郊，方圆几里了无人烟”的想象，不过这里更狠，是几百里的无人区。
杨九郎把鼻子贴在车窗上向外看，营地锈迹斑斑的大门空有立柱，柱子上有个木头牌子:517油料补给站。
“这里是驻训部队的加油站，地下五米处深埋着输油管道，加油是全自动化的，所以在这儿一共只有一个班的兵力驻守。”
见到有车过来，门口岗亭里的士兵敬了一个持枪礼。
姚锐没有减速，经过他时按了两下喇叭算是还礼。杨九郎注意到虽然岗亭在常年的风沙侵袭下斑驳掉漆显得破败，但是站岗的士兵手持的95-2突击步枪却是擦的干干净净泛着金属的寒光。
“到了。”张云雷说着抬手指了指营地里面一排低矮的砖瓦房。
苍狼的训练基地也是在一片荒漠之中，好歹也还有一栋大楼。杨九郎打开车门看着这一排小平房，忽然有点儿想黑鹰教官了。
“这么凄凉的吗？没有敲锣打鼓的欢迎仪式就算了，好歹也挂个横幅写个欢迎新同志之类的标语吧……”
“那是拍电视。你要是嫌阵仗不够大，要不我给你弄个全军通报?”张云雷笑说。
杨九郎就着一只脚支地准备下车的姿势转头看了他一眼，叼着根没点的烟，忽的也笑起来:“别别，祖国知道我，这就行了。”
张云雷坐在车里支着下巴看他，轻笑。
终于有点儿那兵味儿了。
惜字如金的姚锐难得开口:“逗你的，快上车吧!”
杨九郎看张云雷确实是没打算下车的样子，把烟塞回烟盒里又乖乖坐了回去。
姚锐继续开车，绕过那排平房向里，直开到一个倚着山脚石崖建造的仓库前面。车速放缓，随即仓库的大卷帘门缓缓拉开。
杨九郎注意到轴承转动的声音很顺畅，一听就是机械零部件保养的很好，这与仓库年久失修的外观完全不符。
仓库大到可以装的下飞机，姚锐径直把车开了进去，卷帘门在他们车后放下的同时，车子前方出现一条灯火通明的隧道。
“这……这是把一个永备工事藏在山体里了啊。”杨九郎瞪大眼睛惊叹。
“这里是建国初局势紧张的时期建造的，那会儿讲‘深挖洞，广积粮’嘛，后来科研所成立了之后，把这里选做实验基地，又专门改造了一下，往下继续深挖。现在整座山体下面都是掏空的。”
“为什么要选在地底下呢？”来都来了，杨九郎壮着胆子提问。
“为了躲避敌国的军事卫星监视，借助科技手段那些地面建筑都可以被探测器穿透，但是他们无法探测到地下这么深的深度。”
“那我们以后也要一直待在这里面吗？”杨九郎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现在可以知道我来这儿到底是要干什么了吗？”
张云雷也注视着这条深不见底的隧道:“当年我们来到这里之前跟你一样，不能问到哪里去，更不能问去做什么。从事国家最高军事机密的人，必须要付出。”
杨九郎转头注视着张云雷的眼睛，看着他的瞳仁里又浮现出那种锋利冷峻的神情，不由得也肃然起来。
张云雷声音低沉:“为了一项无人知晓的事业，你的一生从此都会隐没在黑暗中，一旦进入这里你就要永远保持沉默，哪怕是跟你的亲人、朋友都不能说你在做什么。只为了一种信念，一个信仰，去奉献你的青春和热血，你——准备好了吗？”
连老妈也不能知道吗？杨九郎失落了一秒，但也就仅仅只是一秒，他就坚定的点头。
“是的，我准备好了。”
你不是也在这里么，与我一起在这黑暗之中，并肩前行。
越野车开到一处电梯旁，三人下车转乘电梯继续向地下更深处前行。
张云雷指指楼层按钮:“这里不只有‘破军计划’这一个研发项目，其他的研究也全部都是机密，我们的实验场地在负八，你记住千万不要走错了，乱闯其他楼层后果很严重。”
来到负八层，渐渐看到一些同组的科研人员在进进出出忙而不乱的工作。技术员郝子强也在其中，他跟姚锐提前两周抵达这里，为重启研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总工!嘿嘿，你可想死我了，可算是回来了，累不累?”郝子强颠儿颠儿跑过来。
这位对张云雷过于殷勤的表现让杨九郎无端的有些危机感，他嘴上不敢说什么，只能不甚友好的盯着那小子。
张云雷无视他那占有欲爆发的小眼神儿，向郝子强做着完全没必要的介绍:“这是杨九郎，比你大，以后叫杨哥吧。”
然后对杨九郎淡淡的开口介绍:“郝子强，可以叫他小耗子。”
“小郝，没有子!”郝子强小孩子一样追着张云雷身后拼命强调。
杨九郎一本正经的说:“那得治治啊不能放弃治疗，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行了呢？”
郝子强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杨九郎在内涵他，经过三个月的训练杨九郎已经由里到外都是军人样子，他竟忘了自己当初曾经给杨九郎下过“是个混蛋”的评语。
张云雷明白杨九郎为什么挤兑郝子强，赶紧把他叫到简报室继续说正事儿。
投影仪上播放着一段影像，一个身上穿着复杂机械的外军军人背着像小炮一样大的枪在跑步机上跑。
“这是……钢铁侠吗？”杨九郎尽力搜索着脑海里能描述眼前这一幕的词汇。
“A国的HULC单兵外骨骼系统。它能够让士兵在负重90公斤的情况下，以4.8公里每小时的速度走20公里。实际上，目前世界上各军事强国普遍对研制机械外骨骼系统有非常高的热情。”
“机械外骨骼，”杨九郎重复着，“这玩意儿有点儿太像玩儿cosplay了吧，在实战中能有什么应用价值吗？”
张云雷换了一张照片继续介绍:“一发杀爆榴弹有八十多斤，快赶上比较瘦的一个人的体重了，这就意味着炮兵装填弹药的炮手要承受极高强度的体能消耗。对于我国来说，西部高原地区海拔高，山地众多，很多地方车辆无法到达，同时也面临着现实的战争威胁。使用机械外骨骼，能有效的降低士兵的身体负担。”
张云雷又换了两张照片:“还有就是卫生员，需要背负着伤员在情况复杂的战场上移动。联勤保障人员，在一些车辆无法到达的哨所，也需要靠人力背负物资翻山越岭。”
“那这跟破军计划有什么关系呢？”
“你先看看这个。”
张云雷播放了一段录像，片头彩色条纹之后闪过的“绝密”“仅供内部人员学习”等警示字样搞得杨九郎十分紧张，而里面记录的真实战场上排头兵顶着狂轰乱炸的炮火冲锋的场景更是让他手心里直冒冷汗。
直到张云雷继续说话的时候，他满脑子里还都是一个战士跑着跑着被打飞了头盖骨的惨烈画面。
“在这些以防御保障为主的基础应用上，世界各国——也包括我们，一直在研发可以用于前线作战的单兵外骨骼机甲。在战场上，无论是阵地战还是巷战，死伤最严重的就是首当其冲的突击队。为了打败‘战争’这个怪物，我们要制造出自己的怪物。‘破军计划’就是基于此诞生的。”
破军，是军队中的先锋队，孤军深入，冲锋陷阵，以取得胜利为目的。
先破后立，向死而生。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