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世界1：AI觉醒】第14章：营救

随风球几乎一整天都待在房间里，连晚饭也没有出来吃，墨白感觉有点不对劲。他来到弟弟的房间外，伸手推门时，才发觉房门被反锁了。墨白用力拍了拍门板，大声喊：“随风球？随风球？” 门内静悄悄的，无人回答。难道出了意外？墨白心中一惊，左肩顶上门沿，猛然发力一撞，门锁扭曲变形，发出了“咔咔吱吱”的断裂声。墨白又撞了一次，房门终于打开了。随风球呆呆愣愣地坐在单人沙发里，面前的矮几上放着他那台LEN计算机。他脑袋上戴着一个虚拟现实头盔，双眼微闭，仿佛没听到任何动静。 “随风球！”墨白三步两步跨到弟弟身边，伸手就要去抓随风球头上的头盔，但指尖刚刚碰到头盔的碳纤维外壳，他的动作突然定住了。墨白发现，头盔上有一根连接线，和随风球面前的计算机连在了一起。 随风球进了虚拟空间？墨白缓缓收回了胳膊，他不敢强行扯掉弟弟的头盔。墨白的计算机水平不高，但他也明白，强行退出虚拟空间会对人造成程度不等的精神损害。 “qwer，qwer，你来一下。”墨白意识到自己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想把弟弟带出虚拟空间，还要求助于qwer这个计算机专家。 “怎么了，怎么了？”qwer闻声赶来，负责值守的两名警察也跟在她身后，手里提着冲锋枪，一副全神戒备的模样。 墨白指指依然呆坐不动的随风球，说：“随风球像是进了虚拟空间，我不知道他进去了多久，也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但是我感觉很不对劲。” 看到眼前的情景，qwer微微一愣，喃喃道：“糟糕！”一个警察打量了一下随风球，摇着头笑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直接把头盔摘掉不就行了。” “不行！”qwer断然摇头，“虚拟现实头盔内置的神经元链接着人的脑神经，强行摘掉的话，他可能会失忆，或者成为植物人。” qwer转向那两名警察：“我需要你们帮我去买一顶虚拟现实头盔，越快越好！”两名警察互相看看，放下冲锋枪，转身跑了出去。 qwer打开计算机，调出了一张全息屏。屏幕中显示的是一面深灰色的墙壁，随后画面转动了，变成了一条长长的甬道，两边全是高高的围墙。qwer又点了一下全息屏，画面转变成了第三视角，随风球出现在画面里，正沿着长长的甬道往前走去。qwer不住调试画面，最终出现在全息屏上的是一个庞大复杂的迷宫，而随风球正在迷宫中央转来转去。 “迷宫！随风球怎么进去的？”墨白惊讶万分。 qwer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最后才缓缓说道：“随风球这两天情绪很不好，我感觉，他一定是去找深空了，是深空把他带进了虚拟世界。” “太冲动了！”墨白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房间中走来走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兜了几圈，他最终又转向了qwer，语气中夹杂着几分不安，“能把随风球带出来吗？” qwer犹豫很久，才轻轻点了点头：“也许可以。” 一个多小时后，两名警察才赶了回来，附近没有集镇，他们开车跑到洛阳市区才买回了一顶虚拟现实头盔。其间，全息屏中的随风球一直在迷宫中打转，但就是找不到出口。 qwer不敢耽搁，吩咐墨白不要让人进来打扰，就把头盔连上了计算机。正要戴上头盔，墨白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轻声说：“你千万小心！” qwer微微一笑，探过身在墨白脸颊上亲了一下：“我已经记清了道路，只是不知道深空的物理设定是怎样的，不过你放心，我们都会回来的。” 这个迷宫和他之前破解的那几层虚拟空间都不同，随风球苦思冥想了许久，仍然参不透元代码在哪里。深空构建的世界就像是层层叠叠的俄罗斯套娃，钻出一层，却发现外面还有另外一层。目前为止，随风球已经破解了六层虚拟空间，但不清楚何时才是尽头。两边的墙壁非常高，高到只能看见一线窄窄的蓝天，而且这里的重力至少有两个G，翻墙是不可能的。或许深空把安全级别调到了最高，又或者这里就是最后一层，必须找到出路才能离开。随风球打起精神，默默数着面前的岔路，迈步向右边走去。 走了很久，前面又分出了三个岔路。随风球仔细分辨了一下，确定之前没来过这里，从衣袖上扯下一枚扣子丢在脚下，然后再次迈步向前方走。 又走了很久，前方又是一个三岔路口，随风球愣住了。一枚衣扣丢在左边的路口中央，这是他三个小时前经过的地方，他又转了回来。 Fuck！随风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也许深空只是在玩弄他，压根儿就没打算放他出去。不过，有点奇怪的是，自从把他关进那间石头牢房后，深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看来深空认定随风球无法逃出这个虚拟世界，没有必要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随风球？随风球？你在哪儿？”隐隐约约的呼唤从左侧的岔道传来，是qwer的声音。 随风球心中一喜，正想起身回应，却又懒洋洋地坐了下去。那条路他之前走过，或许又是深空在假扮qwer玩弄他，没必要理会。 “随风球? ”对方一边走，一边喊着他的名字，声音渐渐远去，“随风球！你这浑蛋，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答应一声会死啊！” 随风球再次抬起了头。有点奇怪，这不像是深空，深空还不知道他是从qwer的中文发音上发现的破绽，而且深空不会恶语相向，只有真正的qwer才会。 “qwer，是你吗？我在这里。”随风球费力地爬起身，高声回应。 “随风球！你在哪儿？”qwer的声音带了一丝惊喜。 “这里，我在这里！”随风球加快脚步向着声音来的方向奔去，结果一直跑到了岔路口最左侧的高墙下。qwer的声音从墙后传来：“随风球，你这浑蛋！不声不响就跑来了这里，你知道我和你哥哥有多担心吗？” “对……对不起，我当时只是想把深空引出来，想让它露出马脚，不料反而被它困住了。” “别说了，出去后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能出去吗？我都在这个迷宫里转了六个多小时了。”随风球可怜巴巴地说。 “不要着急，咱们都面对墙壁，然后一起向你的右手边走，注意是你的右手边。碰到岔路口你就告诉我，先碰面，再想办法出去。” 两人贴着墙壁向前走，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原本随风球以为自己没办法逃出去了，qwer的到来又重新点燃了他的希望之火，只要沿着qwer走过的路线原路返回，他们就有希望逃出生天。 “真不明白你到底是天才还是傻瓜，你觉得自己能战胜深空吗？”qwer对随风球自己进入网络挑战深空的做法耿耿于怀，不停地数落他，“在现实世界里它都能逼得我们躲到安全屋去，这里是它的虚拟世界，你能赢得了？真不知道你的脑袋里面都装了什么。” “我……我真的没想战胜深空，我只想引诱它露出破绽，至少也要扰乱它的计划。”随风球委委屈屈地反驳道。 …… 走了不多久，前方就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好在两个人没有被分开，仍然只隔了一面墙壁。两个人看准了方向，继续向前走。可是，一直走了两三个小时，其间又经过了多个岔路口，qwer和随风球都累得呼呼喘气，可那面墙仍旧高高地耸立在他们中间。 “qwer，你累吗？咱们歇一会儿吧，歇一会儿再走。” “好吧，我先想想，想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嗯，慢慢想，这个迷宫很复杂。” “不，不仅是复杂，我进来之前已经记下了每一条路，而且还特地在迷宫入口留了一条数据带，另一头就系在我腰里，可以说我永远都不会迷路。可是……很奇怪，我感觉自己一直都在外面打转……”qwer的声音渐渐低沉，终于沉默了。隔了很久，随风球一直听不到qwer说话，不觉又有点担心起来：“qwer，你还在吗？” “我在，只是……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预感？”随风球心底隐隐浮出了一丝不祥之感。 “我想，恐怕这个迷宫是一个自我封闭的克莱因瓶 。”qwer慢吞吞地回答，“你在里面，我在外面，这就是我进不去而你也出不来的原因。” “克莱因瓶？这怎么可能？三维空间中是不可能做出这玩意儿的！深空是怎么做到的？” “我想了很久，但想不出答案，深空的智慧已经远远超越了我们。” “这不可能！三维空间中是做不出完美的克莱因瓶的，肯定有破绽，只是我们没有发现！” qwer关切地说：“要不我们再找找看吧，也有可能是我猜错了。” “好。”随风球勉强打起精神爬了起来，两人再次隔着墙壁向前方走去。

美国国安局

椭圆形的橡木长桌边摆着一排高背靠椅，每一张靠椅上都坐了一个全息人像，只有坐在最远端的兰德才是真人。 兰德抽着雪茄，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电子板：“诸位，情况就是这样，你们有什么看法？” 一位金发美妇的全息像转向秃顶男：“目前来说，我们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是不是先知会一下日本政府？如果被安保局（日本国家安全保障局）发现的话，我们就会很被动。” 兰德晃了晃手中的雪茄：“两天前，我国就向日本外交部提出了质疑，日本方面答应进行一次彻底调查，但迟迟没有展开行动。” 一位中年绅士的全息像开口附和：“兰德局长说得对，我国也向日本提出过非官方的质疑，但对方回答说民众舆论压力太大，暂时无法进行官方的正式调查。” 金发美妇摇了摇头：“没有证据，我还是建议等待日本方面的调查结果。” 兰德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你要清楚，没有证据的原因只有两点：第一，这个深空是无辜的，它什么都没干；第二，深空抹掉了每一条痕迹，它的智能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试想，如果深空真的做了那些事，那么它会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家伙！“你要明白，假如这台计算机当真把人类当作了敌人，我们却什么都不做的话，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深空如果真的有了自我意识，而且杀害了那么多人，那么它就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可怕的敌人！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为了安全，深空必须被毁灭。” 金发美妇仍然固执地摇着头：“但是没有证据表明深空有了自我意识，而且舆论对我们很不利。多个国家已爆发了反对把人工智能看作敌人的示威游行，各国政府的压力都很大。”另一位花白头发的黑人叹着气说：“都是那个叫作随风球的中国人，非要把山口岸和那些计算机专家的死归咎于深空，结果舆论造得越来越大。” 兰德略带不满地看了他们一眼，耐心地说：“他的推测是有道理的，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是巧合，所有的巧合加在一起，就是阴谋。” 中年美妇提醒道：“可是‘上帝的左手’已经发布了声明，那些死亡事件和深空没有关系。” 中年绅士转过脸看着她，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部长阁下，请容我提醒一句，‘上帝的左手’出现的时机也未免太巧合了，他们的出现正好替深空洗脱了嫌疑。” 兰德点点头：“对，这个组织出现得很蹊跷，其中一定有更大的阴谋。” “你们不能把所有的事都看成阴谋。”中年美妇显然有点生气了，语气变得非常生硬。 中年绅士笑呵呵地耸了耸肩：“没办法，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嘛。” 兰德局长抽了一口雪茄，用一个果决的动作挥了挥手：“不管怎么说，消除潜在的威胁就是我们的职责。现在，它，这个深空，就是潜在的威胁，必须抹除！我们一定要采取行动，而且越快越好。” 中年美妇气愤地站了起来：“兰德局长，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的话，我宣布，我国将退出此次行动。” 兰德转头看看她，然后摆了摆手：“无所谓，我们一样可以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