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别想逃》二十四‖染羡
“羡羡你这样，让我很有压力。”北堂墨染忍不住道。
“嗯？”魏无羡不解。
北堂墨染轻叹，“虽然，我是住进了王府，但我不想让人觉得，我凡事都要靠你……”
“北堂墨染！”魏无羡连名带姓的称呼表示一下目前很不开心。
“你的本事是你的，进不进王府都一样。”
顿了顿，魏无羡忽然想到一事，想想也趁着现在说清了，“要说靠我，你确实有一事是靠我的。”
北堂墨染皱了皱眉头，“什么事？”
“……那时候，皇兄认命你为主将，让你率兵出征，其实……”
魏无羡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就是你一直问我，成婚那日我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他说：除了我，恐怕是没人敢冒险让你做首将了吧？
北堂墨染心中恍然，也难怪那时新皇帝会好好的就提拔他。明明当时他连新皇帝的面都没见过。
“所以，是因为你？”
如此说来，他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拜魏无羡所赐，他反到成了他的贵人？
“嗯。”魏无羡不否认。
是他在军中乍见他的才华，是他把他放在了心上。然后在父皇仙逝，皇兄即位后，国中将才鲜少之时，多次举荐。
北堂墨染的脸上没有出现魏无羡所预料的暴怒，反而是一脸的释然。
“你不生气？”魏无羡有些不习惯，按理说他那一堆该死的固执原则不是早该喷火了么。
并不奇怪的魏无羡的问题，换做之前他可能真的会闹点脾气出来，但是现在……况且，是魏无羡帮了他没错。
北堂墨染摇摇头。
看了一眼北堂墨染分外吃力的腿，魏无羡有些懊悔，“现在，你还能骑马么？”
“有些困难。”就算是耍帅，他也不能白白葬送了自己的一条腿。
魏无羡沉吟片刻，“要不，我们共乘一骑？”
“…… ”
“ 不然到前面城里，给你找辆马车！”
“……缰绳我拿，马踏你踩。”言下之意，算是赞成了前一个方案。
魏无羡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憋住笑意。
大部队没多久便赶了上来，两人同坐一匹马上，魏无羡极度没有自觉的整个靠在了北堂墨染的怀里，势必要把全部的重量压上去，甚至还舒舒服服的眯起眼打着盹。
半响，魏无羡轻柔的叫道：“染儿。”
“嗯？”北堂墨染下意识的回答，之后才发现称呼上的恶作剧。
魏无羡欠揍的笑着，手下缓缓抚摸着身下的黑马，“我叫染儿，墨染哥哥干什么答应？”
“……你还真是玩不腻！”
八万大军虽然打了胜仗，但损失在所难免。
庆国半路撤兵，晋国剩余兵力也不是小数目。尽管时影与魏无羡巧用了许多战策，一路打下来，也损失了两万有余。入夜，大军扎营，因为北堂墨染的伤势，魏无羡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在将士中倒是流传成了一段佳话。
魏无羡抬头看到不远处独自站着观望天象的时影，起身准备过去。
“去哪？”北堂墨染脱口问道。
魏无羡一愣，随即嗤笑道：“墨染哥哥这是离不开我了？”
“……”他低头拨弄着篝火，装出没事的模样。
“放心，一会就回来。”
魏无羡说罢飞快的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然后做贼心虚的迅速跑开。
“……”无奈的摸了摸脸，北堂墨染觉得有点疼。
走到时影的身边，魏无羡也抬头看了看天，“明天天气如何？”
“晴天。”
魏无羡点点头，刚才的玩闹模样已经不在。
“国师在想什么？”
“在想……”
时影转头看向魏无羡，神情算不上严肃，“他不过是一介领兵的武夫，王爷为何痴心至此。”
除了武功稍有不及，他并没有哪里比他差。甚至，胜出许多。
“因为，他长得比你好看。”
魏无羡挑了挑眉，亦真亦假道，初次见面的北堂墨染，确实让他惊艳。
“原来是这样么？”移开目光，时影忍不住笑道，“如此，臣倒是无话可说了。”
“国师有没有觉得，这次出征，太顺利了些？”
“王爷深谋远虑，运筹帷幄……” 时影想也没想，作为人臣那一套奉承之词已然脱口而出。
“拍马屁不适合你！”魏无羡没客气的将他打断。
“说点实际的。”
“是。”时影不惊不恼，千年不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
“庆国突然撤兵，可能是北上军情有变。”
“时间选的未免太巧。”
魏无羡道，“还有晋国庸帝为什么会突然来边境，那些晋国士兵上了战场怎么一个个跟吃了巴豆似的，软绵绵的不堪一击！”
“王爷圣明！”时影没有再说别的话。
“都说了，拍马屁不适合你！”魏无羡有些恼火的瞪了他一眼。
“怎么？国师也有不知道的事？
“臣非圣贤，总有想不到的事。”时影没有否认，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下来，如此魏无羡也拿他无招。
本就事有蹊跷，但搞清楚是谁在搞这个蹊跷却是难上加难，没有必须知道的义务。
“本王一直很好奇，国师一定要随本王走这一趟的目的是什么？”
“江山甚好，臣只是想借机饱览一番而已。”时影轻易的挡掉魏无羡的问题，因为昏沉的夜色，神态中看不出半分破绽。
“你去找时影了？”北堂墨染随口问道。
魏无羡走到他身边坐下，“看到了？”
扯了扯北堂墨染的衣角，笑着道：“墨染哥哥不会还在吃醋吧？
“没有！”北堂墨染撇撇嘴，“只是觉得，时影这个人，不可信。”
“还说没有，都在背后讲人家坏话了。”魏无羡摆着一副不信的嘴脸，没有比逗北堂墨染更有趣的事情了，但心中却有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
“……”
“好了，逗你玩呢！”
“我也觉得，哪里怪怪的。”
“……嗯。”
“你是不是也觉得，这场仗，胜得容易？”
“何止容易，根本就是有人完全铺好了路，等着你来胜。”北堂墨染接道。
“那这人会是谁呢？”
“说话就说话，羡羡你往我这靠什么？这可是军账。”北堂墨染挪了挪身子，一语戳破了魏无羡的小动作。
“……没情调。”魏无羡抽了抽嘴角，他怎么会看上这么木讷的人？
“那你说，这人会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凶！让我靠着会怎么样，会怎么样！”魏无羡耍着无赖的一把拉过北堂墨染的胳膊，整个人再次靠了过去，脑袋在他的肩膀上蹭了又蹭。
“羡羡在外面注意形象！”北堂墨染甩着胳膊，愣是没甩掉他。
魏无羡抬起脑袋，挑着嘴角，得瑟道：“不服气你咬我啊！”本来只是随口挑衅的说说，没想到北堂墨染真的抓起了他的一只手臂往嘴里送去。
“你还真咬啊你！”
“王爷的命令，臣怎敢不从？”北堂墨染好整以暇的回应着，眼中的挑衅不失风采。
没想到北堂墨染会拿这话来挡自己，魏无羡气鼓鼓着撑着腮帮子。
“那好，本王现在命令你，跳个舞吧。”“……”
“臣不会！”
“这样啊，本王现在是主将，你这样违抗军令是要吃军棍的。”
魏无羡摸了摸鼻子，轻松的语气像是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跳舞还是吃军棍？北堂墨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面临这个问题。
“……请王爷，收回成命！”
“可以。”魏无羡觉得自己真的很好说话，他再次往北堂墨染身边挪去，“那就乖乖的让我靠着！又不会被人看到，矫情的什么劲？”
说着又拉过北堂墨染的胳膊，脑袋一头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魏无羡在北堂墨染的肩膀上靠着睡了一夜，翌日晨起时，北堂墨染的肩头莫名多出一摊形状怪异的水渍，来源不言而喻。
天色方才微亮，北堂墨染便睁开眼耸抖着肩膀，把睡得美滋滋的魏无羡拉回了现实。
“羡羡，该启程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虽然没有柔软的大床，没有宽敞的温室，这却是魏无羡长久以来难得睡过的一次好觉。若不是形势所迫，他真想再多睡一会，抬头发现北堂墨染肩头的口水，魏无羡淡定的擦了擦嘴角。
“墨染哥哥这么大了，睡觉还流口水？”“……”
北堂墨染看了他一眼。到底是谁流的口水，他倒是推得干净！
“走吧。”
“王爷，将军！”有士兵跑过来，似有事要报，魏无羡起身肃了肃神情，“何事？”
“回禀王爷，昨夜有刺客。”
“刺客？”魏无羡有些纳闷，有刺客他们竟然浑然不知。
“多少人？”北堂墨染问道。
士兵有些为难的，“不足十人。”
魏无羡和北堂墨染顿时都傻眼了，不足十个人来刺杀几万大军？
“昨夜的事情怎么现在才来报？”
北堂墨染又问道，虽然不足威胁，但作为主将的他们竟然隔天早上才知道，岂不荒唐？
“军师说，说不要打扰……”
“荒谬！”北堂墨染怒，时影在里面搅什么事！
“有没有活口？”
“没，没有……”
“又是时影的命令，不要留活口？”魏无羡声音的温度陡降。
将士没敢再说话，轻轻点了点头，魏无羡摆摆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