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局外卒兵

局外卒兵

Pawn on the Outside

 

用餐以后，小煦和甜贝儿就都回到了房间里去，开始讨论起发生在小马谷乃至整个小马国新闻。小煦很想知道民众对暮光登基的看法，或许在某处会有反对派？这些家伙在她自由以后或许能派上点用场。

 

遗憾的是，甜贝儿对此一无所知，反倒是对马哈顿即将举办的时装周相关或者最近流传在友谊学园里学生们之间的小道消息清楚得过分。小煦想知道其中是否有提及过她，但最后还是决定不去过问；毕竟她也不确定自己真的想要听到答案。

 

然而她们的对话最终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听上去不像是暮光；她通常敲得很小声，以免打扰到小煦。这声音听起来更有力，但仍然很温和。“甜贝儿？准备好回去了吗？我能进来吗？”

 

“哦……时间过得比我想象中要快多了。我该走了，不然瑞瑞会生气的。不过可以留着棋盘，我觉得你肯定能和暮光一起玩。”

 

“是啊，没错，”小煦低声咕哝着，“进来吧！”

 

瑞瑞打开门，并对小煦点了点头。这种问候算不上真诚，但也不能称之为冷漠。小煦也对她点了头；她可承担不起因粗鲁无礼而惹恼瑞瑞的后果，尤其是在甜贝儿能回来和她说话的时候。

 

“你俩玩得开心吗?”瑞瑞藏得很好，比她见识过的大多数都要好，但小煦还是可以从她的声音和眼神中察觉到一丝警惕。

 

甜贝儿点了头。“我们下了棋，还聊了会儿。小煦真的很擅长下棋。”

 

“这倒不出所料，”瑞瑞讽刺着，“好啦，甜贝儿，还有什么事要做吗？我们的火车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走了。”

 

“嗯，还有，”甜贝儿飘起了自己的鞍包，“希望我们很快就能再见，小煦……或许我可以和其它童子军一起来，你觉得如何？”

 

瑞瑞对此种想法的轻微恐惧没逃过小煦的注意。

 

“哦，当然！那肯定很有趣，”小煦的语气颇为轻快，“不过就算她们不能，我还是希望至少你可以来；我在这里真是太寂寞了。”

 

“我当然会来，还会研究该怎么下棋；也许到那时我就能赢过你了。”

 

“我也会练习的，”接着小煦便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和我自己一起。”

 

“甜贝儿，我们真的该走了……”瑞瑞插嘴提醒到。

 

“好吧，再见！”甜贝儿把自己的蹄子和瑞瑞的搭在了一起，而瑞瑞则从自己的鞍包中飘起了一枚小巧的护符，然后她们便在一声响亮的爆裂声中消失了。小煦皱起眉；她曾期望着她们或许会打开侧厅的大门，这样即便不能紧跟着逃离，也至少可以瞥见属于自己的自由。

 

但显然并不。

 

 

甜贝儿出现在了城堡的另一处。向周围环顾一圈后，她发现自己是在一间图书馆里；所有的墙壁都被高耸的书架盖住，并且不断延伸……不断延伸……

 

那些在房间顶部飘着的是云吗？

 

甜贝儿眯起眼睛，试图更好地分辨出那些似乎在屋顶飘荡的稀薄而洁白的雾气到底是真正的云亦或只是光线造成的错觉。就在她凝视之时，她看到一只非常眼熟的紫色小马以柔和的螺旋形轨迹自塔顶滑翔而下。

 

“甜贝儿，在你走之前，我能和你说句话吗？”暮光从上方喊道。

 

“我们还有时间吗？” 甜贝儿向她的姐姐询问。

 

“暮光说她想在之后见你一面，”瑞瑞证明了这点，“我很抱歉对小煦撒谎说我们需要离开，但你是她被释放后唯一对话超过十个词的小马。如果你能帮暮光了解她，那么我想这从长远来说也会对她有所帮助。

 

甜贝儿的耳朵垂了下来。“……你送我去见小煦只是好让我监视她？”

 

“我不知道暮光想干什么，但我想让你见到她只是因为你想见到她，除此以外别无目的。”

 

“甜贝儿……”暮光降落到她们的面前，显然已经听到了一部分瑞瑞和甜贝儿之间的对话，“事情没那么简单。我确实得承认,我希望你能接近小煦是因为这样你就可以帮助我获得她的信任，但我也希望她能过得开心些。她只在吃饭时离开房间，我也从来没听到过她在做些什么。她得接触些除我之外的小马；如果那匹小马能帮我使她改过自新，那就更好了。”

 

“我想也是。”甜贝儿能理解暮光的想法，但还是感觉不太对。

 

“我不会强迫你告诉我任何事，甜贝儿，但如果你认为有任何我应该知道的、能让我更好地了解和煦光流的事情……那么我很乐意倾听。现在她甚至拒绝和我交流；我真的很想帮助她，但如果她不让我这么做，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她喜欢下棋，所以我把棋盘给留下了，也许你可以和她一起玩？我想她会愿意的。”

 

然而甜贝儿知道，要让暮光真切理解小煦的心理，自己应该说明她对于友谊的扭曲观念：

 

“友谊就是力量，力量就是一切。其它都不重要，因为别无其它。”

 

甜贝儿能感觉到这两个句子便是小煦形成如今性格的关键。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就是暮光想要知道的。

 

但是……如果甜贝儿把她们谈论过一切都泄露给暮光的话，小煦会怎么想呢？这真的是朋友应该做的事吗？

 

“你是……还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显然，暮光已经察觉到了甜贝儿的犹豫不决。

 

“是的……但我觉得不该这么做，”甜贝儿有些伤心，“我真的很抱歉，但是……小煦是我的朋友，而且我也不认为她想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至少现在还不想。”

 

暮光认可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她微笑着，“很高兴你能把她当作朋友；如果她想做出弥补，那就需要有愿意支持她的朋友。”

 

甜贝儿也笑了起来。“谢谢，暮光。”暮光也点头回应。

 

“好啦，现在我该去重新练习下自己的棋艺；我可有段时间没下过棋了。不过这里肯定有些这方面的书，得把它们先转移到我的私有图书馆里……也许小煦会想看的。”

 

虽然这么说有些粗鲁，但如果这么大的图书馆竟然里没有一本关于这在小马国最古老也是最流行的游戏之一的书籍，那么甜贝儿觉得暮光真的需要扩宽她的爱好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再三斟酌以后，轰隆还是只能这样郁闷地评价自己的想法。他知道暮光喜欢在午餐后待在自己的图书馆里，或者说其中之一里，并且她现在也没有理由不去。而既然午餐时间已经过去了，那就意味着轰隆在去帮阔叶葱准备晚餐之前多少能有点自己的时间可供安排。过去他常常把自己的大多数空余时间也花在厨房里：虽然从来没有明确表示过，但阔叶葱的确要求轰隆自行练习。

 

不过今天他不会把时间花在记忆调味品的存放位置上了；他得去看望受庇之光(Sheltered Light)，被暮光秘密囚禁在私有侧厅里的私生女。他们从没见过面，但仅凭昨日的交流他就知道她是多么害怕。轰隆从未经历过类似的情况，但他知道即便如此自己也有兄长在身旁。但可怜的小佑(Sheltered)却没有谁可以依靠；她的压迫者是她唯一能见到的小马。

 

所以轰隆决定要去确保她的状况。暮光公主会伤害其它小马这件事仍然难以置信，更别说是对自己的女儿，但他清楚自己听到了什么：确实有小马被关在了暮光的侧厅里，而这似乎同样也是完全不可信的。既然这显然是事实，那么或许另一件事也并非不可能。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将其确认。即便不能在阔叶葱来找自己之前待太久，他也必须再和小佑谈谈。

 

他回头看了一眼。也许暮光现在已经全都知道了，而且正把他看得一清二楚呢？

 

“这真的不是什么好主意……”

 

他敲响了房门，并且尽可能地掩盖住了心虚的模样。如果是暮光开的门，他可以说自己只是来问问她晚餐想吃什么。

 

“你好？你在里面吗？”

 

他不会喊出小佑的名字。如果被暮光听到，那么他就可以开始考虑之后在月球上的一两千年该怎么度过了。

 

“你好——？”

 

他听到门后传来了蹄声。声音很轻，就像是幼驹该有的那样。

 

“轰隆? 是你吗？”

 

“是的，小佑！你过得怎么样，你觉得暮光会伤害你或者……干些类似的事情吗？”

 

“天哪，我没想到你会担心我……不过我还好，她终究还是没有伤害我。实际上，她向我承诺她一整天都会待在外面。”

 

轰隆紧锁着眉头。“但……她不是对你很刻薄吗？那为什么要向你这样承诺呢？”

 

“我不觉得那是看在我的份上，”小佑在一阵犹豫后叹了口气，“她总是这样，让小马们以为她比实际上要更好。她可能只是想去见自己的一个朋友，却试图让我以为那是她关心我的表现。”

 

“哦……我想这也说得通吧？”轰隆对自己的想法也是半信半疑。

 

“不过我真的很高兴你能来这儿！”小佑叫着，“你能来找我真是太好了。有你在的话，我就不会觉得那么孤独了。”

 

轰隆抛开了自己对暮光的疑问和忧虑。就在此时此地，有一匹想与他交流和相处的小马。他可以一会儿再去思考暮光到底怎样。

 

“我也很高兴能来这儿。城堡里面没有其它孩子了，所以我也没谁能说得上话。”

 

“但你肯定听说过城堡以外的事，对吧？”小佑询问道，“能不能告诉我小马国发生了什么？我在这里什么也不知道。”

 

“当然可以，你想知道什么？”

 

“什么都行！不过……要是你能说点关于闪电天马的事就更好了。”

 

“我哥就是闪电天马的学员，”轰隆多少有些自豪起来，“他不久就要参加选拔赛了，也许下次他就会被宣布为主力队的一员。”

 

“哇哦……”门后传来了另一阵难以察觉的叹息，“真希望我也能出去飞会儿……那是我最想念的事了……只要能感觉到风就好。”

 

轰隆不知对此该作何表示。“你是匹天马，对吧？不是天角兽？”

 

“天哪，天角兽……暮光才不会对我那么好。”

 

轰隆又开始替受庇之光难过了。天马不应该像这样被困住。“我真希望能帮到你。你知道吗，我曾得过一次羽流感，病了好几周，所以我哥就让我一直待在家里。我讨厌那种感受。”

 

小佑没有回应。

 

“嘿，小佑？你最喜欢闪电天马的哪位成员？”如果有什么话题总能引发天马讨论，那就是这个了。希望这能让他们的对话变得轻松一点。

 

“我想大概是讯足(Fleetfoot)吧，她是唯一真正不惜代价也想要做到最好那个。没谁能阻止她取胜！她总是飞得最快的！”

 

“我喜欢流星(Soarin)，他总是很镇定，还是位大师级的飞行家。”

 

“但讯足更好，她是云端冲刺赛道(the Cloudrush Raceway)的纪录保持者，而且得过的冠军比任何小马都要多。”

 

“唔，流星是它们中最强的，”轰隆反驳道，“他是唯一一位无降落完成马哈顿-天马维加斯航线的。而且他是种马，所以这对他来说还会更难。”

 

“那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小佑咬着话里的每一个字，“他并不会因为自己是匹种马就变得更好。”

 

“嗯，他会比母马要重，这让他更难以长距离飞行。”

 

“他也因此而更强壮，还会有更大的翼展。再说了，速度才是闪电天马最看重的。”

 

“才不是！锻炼耐力要困难得多！你又不能像锻炼速度那样做耐力训练。”

 

“没谁愿意花钱看它们飞个没完！速度比那刺激多了！”

 

“就算那不是最酷的事，我还是认为他的耐力更瞩目些，”轰隆咕哝着，“不过也许你是对的……我哥给我买了张这周末的票，我想我也是为了速度才去看的。”

 

“对吧？我告诉过你了。”小佑的语气开始放肆起来。

 

他们都沉默了一会儿，但是那种满意而友好的沉默，然后又继续交流着各自对闪电天马最深的印象。受庇之光真的很了解这方面；不过话说回来，每匹天马都会知道闪电天马的事。

 

“嘿，你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吗？”轰隆突然问起。

 

“从你到这里开始大概至少得有半个小时了吧？”

 

“哦干——呃，我是说……该死！我得回厨房去了！”他快步走向通往楼下厨房的楼梯，“如果你想的话我会再回来，但要是不能在五分钟以内回厨房里去的话阔叶葱会杀了我的！”

 

“我当然还想多谈谈。”他在奔跑中听到小佑喊道。

 

“行，太好啦！”他也喊了回去。

 

 

和拜访者们待在一起感觉还不错，无论是下棋还是闲谈对小煦来说都是换个口味的好办法。

 

甜贝儿还不坏，这是她的结论。她可能有点笨，还很天真，但还是很有趣。她还为了得到自己的可爱标记而经历了许多，以至于任何话题她都有话可说，健谈得像是天生一样。

 

而轰隆也是一个很好的惊喜。她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想过自己能和监狱之外的小马接触；虽然像轰隆这样的孩子能发挥的作用有限，至少也可以帮她打发时间。

 

所以，总而言之，今天是长久以来小煦第一次可以和其它小马一起欢笑的标志。

 

尽管随之而来的空虚感让她更加孤独，她和两位访客都相处得很愉快。她真的很感谢甜贝儿留下了棋盘和棋子，至少这样她还可以稍微摆弄一下。她已经在棋盘上随意摆放过几次，然后试图在最短的步数中获胜。一开始这还挺有趣的，但她仍然能够感受到回归的孤独感。

 

把棋子收好以后，她开始纠结着拼好一板暮光留下的拼图是否为一项可行的选择。她不想依靠暮光，但作为替代的是去想象她在开阔天空中被残忍剥夺的自由。面对这样的选择，她决定拼好一板500块规模的云中城拼图。想拼好这板全是蓝色和白色的拼图可不简单，她决定先把彩虹拼起来，然后再从这里开始建造城市的其他部分。

 

一阵有些顾虑的敲门声打断了她，使她的翅膀在防御性的反射中展开。只有一匹小马能在现在敲门。

 

“小煦？你在里面吗？”

 

“不在，我逃出来了，现在正试图找出能够把你关进石头里的办法。”小煦叫了回去。

 

“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会想和我下一盘棋？”暮光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希冀。

 

小煦不出意外地有些恼火。暮光当然会试图从甜贝儿那里套出关于小煦弱点的信息，让她这么天真的孩子开口当然不难。说实话，小煦早该意识到暮光不会让任何对她的目的没有帮助的小马见到自己。

 

“那你就想错了！”小煦叫嚷着，“你可以去和你亲爱的朋友们一起玩！”

 

她几乎可以听到暮光沮丧溜走的声音。一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发笑。

 

“那……我给你留了点吃的，”暮光有些伤心，“我会待在房间里的。晚安，小煦，祝好梦。”

 

小煦没有回应，而是盯着自己的房门，同时倾听着蹄声。当她确定暮光离开以后，便小心翼翼地去到餐桌上了。

 

一盘油炸玉米饼(Quesadilla)放在她那一侧的桌子上，六块三角形的切片上面撒着一些香料。她觉得那是香菜，但她从来都不擅长于分辨香料。小煦疑惑地看着它，直到现在为止，她的食物都比这要常见得多。也许是暮光因为喜欢油炸玉米饼，所以才特别要求的？那为什么这盘看起来完全没有动过呢？

 

这并不重要。油炸玉米饼也不错，而且她饿了。她拿起一个开始吃起来。

 

它们尝起来真的很棒。表皮酥脆，而且里面混合着仍然温热的美味香料和芝士。她可以理解为什么暮光会想要这个。她又拿起一片，但吃到一半的时候，她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那不是芝士……

 

她把那不适的东西吐了出来，觉得那可能是块放坏了的面包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与想象中不同，她发现了一张包在面包里的小纸片。正当要打开它的时候，她意识到这里可能不是做这事的好地方——暮光随时可能出现。小煦把作为掩护的面包取下，飞快地将那便条藏到了鬃发毛里。她不觉得暮光正在看着自己，但她宁可相信一条眼镜蛇也不会相信暮光。 小煦继续如常地慢慢进餐，然后同样如常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至少她希望如此。

 

她急切地展开了那张便条。

受庇之光

 

阔叶葱没有杀掉我！

考虑到现在的情况，我不觉得自己还能回到门口。我在那段有很多书的楼梯旁遇到了暮光，如果我们再多谈五分钟，她就会发现我们了。

我不会再守在门口了，但如果你想给我寄便条，我会仔细检查盘子的。

我不知道你是否对食物供应的种类有发言权，但如果你有，我想我可以通过油炸玉米饼给你留言。城堡的厨师长阔叶葱说暮光讨厌油炸玉米饼，所以她应该不会发现藏在它们里面的便条。

无论如何，希望我们能再见面。

不要放弃！

 

轰隆

小煦在这惊喜前反而有些畏缩。她知道她的可爱标记赋予了自己能够让小马，尤其是幼驹，倾向于提供帮助的能力，但她没想到轰隆会像这样来帮助她。她从没见识过这样的反应。但话又说回来，轰隆认为自己是暮光的女儿，有哪匹小马会不愿意为了地位和好处而接近她呢？仔细想想，这也说得通。

 

很少有谁能够得到小煦的尊重，毕竟几乎没有小马和她具有相同的特质。 狡猾、野心和欺诈，这些与大多数其它小马心中神圣的善良与无私相冲突的才是她所具有。但轰隆似乎比它们更务实一些，为了将来的利益而违抗暮光接触自己正是她能够忍受的事。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煦现在正需要一个这样的傻瓜。她现在在外边有一枚可用的棋子了！小煦感到自己的呼吸急促了些。她得好好想想，仔细计划一下怎么把这局继续玩下去。

 

但是首先她必须能够再次接触轰隆；在真正发挥作用之前，她必须知晓他的心智运作的模式。他有什么限制？她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他会为她做到什么地步？她需要进入他的脑袋里，而要做到这一点，她需要再次和他交流。

 

那么她该怎么和他汇合？就像轰隆说的那样，隔着这扇门是个很有风险的提案，但确实有个优势：他们不会看见彼此。这很重要，除非轰隆对外界一无所知，否则她在见面的瞬间就会被认出。如果他知道了自己是谁，那么很可能就不再会在乎她了，所以这情况必须避免。

 

她环顾四周。这里有什么她用得上的东西吗？

 

她的目光落在了阳台上，准确地说，是阳台旁的窗帘上。

 

而轰隆是匹天马。完美！

 

小煦匆忙去把纸和蜡笔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