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徒与炼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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ஜ۩۞  西幻 / 原创 / 轻小说 / 连载  ۞۩ஜ

作者：【Micah_and_Hermet】

Vol.I Chapter 2-2：

『  名为帕西娅的我 』

“嘶……啊……啊嚏！好冷……”

木制窗板被一阵一阵的晨风吹着拍在墙上，有些生锈的金属合页被带着发出不堪入耳的嘎吱声。

环日刚冒出来一个冠顶，昨夜的一切似乎随着星辰也一并淡去。晨光的日辉沿着天际映向这片名为埃斯布瓦的城镇，顺着山壑照亮高处的教会建筑，最后照进了修道院里三楼的这间窗户大开的房间。

窗户边的桌子上丢着一些吃剩的面包，奶酪，还有剩了半杯的葡萄酒，掉在地上倒了的黄铜酒壶，以及被撒了的葡萄酒染上了淡淡的嫣红，也被洇染了墨痕的羊皮纸。

修女帽被随便挂在了凳子的扶手上已经挤变了形，帽子的后摆掉在了地上，裙子则和被子卷在了一起滚到了床下。

“呃……嗓子好干，好冷，怎么回事”

我迷迷糊糊得醒了，像是做梦时中了冰冻结界一样被冻醒了，一睁眼就被穿过大开的窗户的阳光刺到了眼睛，然后立刻用枕头蒙上了头。

“啊啊啊，可恶，昨晚又忘记关窗户了……”

“昨晚……我在干什么来着……”

这么想着想着，脑子渐渐清醒……

我叫帕西娅，帕西娅·艾莉诺，今天大概是我在埃斯布瓦修道院生活的第……，哦对了，第18年零5个月吧，大概……，毕竟已经在这待了快二十年了，有些事情记不清也正常……等等，我不会真的老了吧！咳咳……这个不重要，话说回来，我现在已经是埃斯布瓦教会修道院的修女长了，其实我一开始也不想当这种职位来着，前几任老太婆都被调任派往其他教会了，等到了我，论年龄和阅历，就被主教那个老头拉来当什么修女长……哎……好想念我年轻的时候无忧无虑的普通修女的生活……

糟了！我可是修女长来着，早上还有圣会！一把扔开枕头，从床上踉跄着爬下来，差点被地上的被子和裙子绊倒，三两步跨到窗边重重关上了窗户。

“欸……我的帽子呢……啊……好渴……葡萄酒都喝光了……”

拿着帽子，捡起修女服裙子，长袜，从衣柜里翻出披风还有圣会要佩戴的圣带挂饰什么的，总之随手卷一卷挽着，然后穿着一件素裙就出了房门去更衣间洗漱换衣服。

伸着懒腰，沿着走廊走着，其的人应该都早早去教堂做准备了，在拐角的楼梯边就是更衣室，没什么动静，似乎是没有人了，修道院宿舍的每一层都有一个公用的更衣室。

“啊！帕……西娅，哎嘿……”

一推开门，就看见伊诺坐在一边正在系前裙的带子，我突然的出现好像吓得她打了一个寒颤，

“你怎么……”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我本来想问，怎么她这个时间了才来换衣服，其他人早就已经去教堂大厅做准备了，然后训斥一番，然而事实是我也来晚了，还被看到了这样狼狈的样子，实在没有底气再责备她……

“帕西娅姐姐……昨晚又做了不少‘坏事’吧？”伊诺用着微妙地口气和表情接着我的话问道，她的表情真的让我忍无可忍。

我看到不远处洗脸用的水盆，摸了摸耳坠估摸了一下魔素结晶的余量，哼！小丫头敢戏弄我，随着耳坠的共鸣，目光移向水盆，原本平静的一盆水激荡起水花，旋转凝聚出五六个手指大小富有弹性的水球，然后顺着我的视线直直喷到了对面的她的脸上，“你还是洗洗脸清醒清醒吧“，我得意的说着，

伊诺先是一脸惊慌，被突然的冷水弄的一个激灵，然后伸手想要展开风壁挡住剩下的水球，但我也知道，她一点都不擅长风系术式，还没等共鸣开始，水球已经一个接一个从各个角度喷到了伊诺的脸上，伊诺好像有些生气了，眉头带着打湿了的刘海皱了起来。

“帕西娅！你！”

“啊哈，真像克洛掉到水池里急得喵喵叫的样子“

伊诺穿好鞋，头也不回得走出了更衣室，准确的说，是走出门两三步又想到什么一样从门外探头对我做了个鬼脸然后跑掉了。

“哎……年轻真好……我好像有点过分？“，一边感叹着一边快速换上了修女服，整理好头发，对着铜镜，透过有些斑驳模糊的镜面，看着里面的我，有些不敢直视，有些触目惊心。“我有这么憔悴嘛……”，小声嘀咕着。

那副面孔早已不是印象里那个十七八岁的自己了，但是这么多年以来，时不时蹦出来围在自己身边的伊诺，就像是一面忽隐忽现的镜子，在她琥珀色的眼睛里模模糊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嗯……“，我收起了笑容，收起了轻飘飘的感觉，把自己的一部分锁在了心里的高塔，

”我是……是帕西娅……，从那天起就已经不再是……哎“，扶了扶帽子，拉直圣带，随着轻快而坚定的步伐，走向教堂大厅。

从主教堂侧边的小门走近路穿过院子，然后熟练地从错综的走廊、台阶和小门厅间穿梭上下，绕到了主教堂大厅的最前面圣坛的墙后。再次整理了一下帽子和衣襟，从侧墙的阴影里走上了圣坛。

“圣安，凯兰（Kellan神父”，

“圣安，修女帕西娅……”

“今天是您主持吗？主教大人呢？”

“嗯是我，主教大人昨天和丹吉洛（Dangelo）他们去霍耶利（Hoijery）了，吩咐我在他回来之前临时代理一些事务，主教大人留给你的一些公文过会有人会送来……”

“啊？哦……谢谢你”，虽然这么说，本以为主教不在可以好好偷懒一下了，上一秒还在想要不做完圣会之后，去后厨悄悄拿点葡萄酒回去接着睡觉，没想到居然出远门了还要把公务甩给我，那个可恶的老头！

随着晨间第二遍钟声响起，教会大厅这一会已经来了很多人，堂下大都是教会学院那边的学徒们以及一些教会学院的老师，萨切斯学院长坐在了第一排左边的边缘位置，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向我看来，轻轻点头示意。这个留着短短的有些发白的山羊胡的老男人把学院那边管理的倒是井井有条，虽然去年好像发生了些一言难尽的事情，不过都被他妥善处理了，主教这边也再没说什么，没记错的话，他也在教会待了很久了，据说曾经也是教会这边的神父，后来放弃了圣职，去了学院那边，不过这些都是我来到教会之前的事情了……

除了学院的人，也有一些特地从山下的城镇来到大教堂的民众。说起来埃斯布瓦教会的地位是有点特殊的。在伊利米特教皇国，教皇在都城的中央教廷统管全国各个教区，也就是所谓的最高阶的“宗座圣殿”；然后是统管各个教区的“主教座堂”，由该阶级的主教管理；其下还有分管教区某个小区域的由神父管理的“教堂”；如有必要，其下还会有“小圣堂”，不过这种阶位的就由像我这样的修女长或者修士长来管理，与其说管理，这种等级的也就算是给上面传话的角色罢了……。埃斯布瓦大教堂是“主教座堂”级别的，但是只负责管理山下的这一片城镇以及附近区域，被称作埃斯布瓦教区，大概很大的原因是这里有很重要的戴泽矿石的矿场吧，城镇里当然也设有几个派驻了这里神父和修女的小教会方便解决一些简单的事务，毕竟从城镇到这里坐马车也要几个钟头。一般而言只有主教座堂级的教会才会一起设立教会学院，藏书馆，审判庭，牢狱，甚至是酿酒厂……，许多重要的政务也都要在这种等级的教会办理。

随着最后一遍钟声响起，教堂大厅后面的大门被关上，我和修女们在圣坛两侧站好了位置，我站在三层的位置，而见习修女伊诺当然是在最底层的位置站着，还时不时回头斜着眼睛看我，好像还在为刚刚的事情闹别扭，我只好故作严肃狠狠瞪回去，挤得我眉头有些疼，这下额头的皱纹又要增加了。凯兰神父学着之前主教大人的样子开始按照步骤主持晨间圣会……

清晨的阳光在神父的句句祈祷中透过身后五光十色的琉璃，照亮了那尊带着兜帽的大贤者的雕像。台下的人们双手合十静静地聆听又或是在心中默念着什么，这一刻有种时间停滞的错觉，多想就这样让时间暂停吧！如果存在扭转时空的术式的话，大概会是这种感觉吗？

……不不不，同时身为魔导教员的我也清楚这是不可能的……嗯？怎么感觉远处的大门被推开了？

啊！埃尔梅！这小子跑哪去了，好几天不来圣会，今天迟到了还偷偷溜进来干嘛！

圣会进行到最后，是赞美诗的合唱，修女们的歌声，比圣水的洗礼更能让人平静，比环日的烈阳却更温和。

埃尔梅你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好几天不来圣会，这么想着，圣会结束后，我正要气势汹汹得向坐在最后一排的埃尔梅走去，但是远远的看到伊诺却已经跑过去了。

“哎，算啦，这两个家伙……年轻真好……”

“帕西娅大人……”，还没等我感慨完，突然有人在身后喘着大气喊我

“怎么了？修女莉莲娜Lilianna”

“这……这些文件……”，莉莲娜不知道从哪抱着一摞，叠的东倒西歪的卷纸信笺，踉踉跄跄从文件后面探出头问我。

我下意识伸手捂住眼睛，然后又拿开睁眼看了看眼前这个抱着沉沉的文件的可怜的修女，以及这摞最不想看见的东西。

“走吧，送去我的办公桌”

……

我是帕西娅，帕西娅·艾莉诺，是修女长也是魔导教员，除了帮主教大人处理一些繁琐的政务，也会在学院那边教授一些基础魔术术式，像是四元素的起手式之类的……，18年前……嗯……不，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现在是帕西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