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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译)院长自传:MOX 17. 通往摔角之门

2022-02-05 23:18 作者:平凡的奎托斯  | 我要投稿

2003年末的某天

        砰!砰!砰!

        这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枪声,我想道。我停下我的卡车,从车里走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我大步穿过停车场,完全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我猜这个工业园区里一定有一个室内射击场,也许就在这些门的后面?我和我父亲去过很多射击场,就像这样的地方,在辛辛那提市区北部伍德劳恩(Woodlawn)一样荒凉的灰色地带。我还能听见那个砰砰的声音,虽然被钢筋混凝土削弱了,但还是能从停车场听到,毋庸置疑。场地两侧各有四个卡车区,小楼梯通向有编号的门。停车场里有几辆车,但没有迹象表明我在找的那扇门是哪个。我来对地方了吗?我已经提前把路线写下来,贴在仪表板上:275N到75S,格兰岱尔/伍德劳恩出口,应该就是这里。我四处寻找线索,检查每一扇门。八道门都是一样的。我不知所措,继续漫无目的地四处窥探。我已经相当焦虑了,迷路对我没有帮助。我要找的地方应该就在这里。

        砰!砰!

        像枪声一样的声音又传来,只是现在更近了。它们把我吸引了过去。

        砰!

        那不是枪声,但确实很大声,我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砰!

HWA曾是WWE的发展系统,所以算是比较好的独立摔角公司,单打、双打腰带一应俱全

        当我越来越接近停车场后面的最后一扇门时,那声音——金属碰撞的声音——穿过空气,清晰地回响着。不知怎么的,我现在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了。我终于找到这里了,这就是我想找的地方。这是通往魔法世界的隐秘之门,是我在无数个漫长的不眠之夜中梦想的地方,是我要逃往的世界。门的另一边有无尽的可能性,但我必须抛开一切。结束过去的生活,去换取另一边的生活。我早就下定决心了,现在我的寻找结束了。我找到了,哈特兰摔角联盟(Heartland Wrestling Association)。

        但其实这扇门与这里其它的门没有什么区别,有编号,毫不显眼,没有门把手,只能从里面打开。我走上台阶,敲了敲门。现在我就在门边,可以清晰听到门内传来的声音,但我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曾以为是枪声的砰砰声,实际上是摔角选手在比赛时发出的声音。我很快就发现,那些更加连续、更有节奏的撞击声,实际上是一个或者多个选手跑绳发出的声音,我没想到这声音会这么吵。

        我之前唯一一次接触真正的擂台是在俄亥俄州巴达维亚的红色谷仓跳蚤市场(Red Barn Flea Market in Batavia, Ohio),我在那里观看了一场HWA表演。一天下午,在街上闲逛时,我看到电线杆上贴着一张传单......那是一张标准的老式海报,是彩色的,有粉色、紫色、绿色样式的,用于宣传摔角或是拳击比赛。职业摔角的现场表演?!我知道红色谷仓跳蚤市场那个地方,就离这条路大概10-15分钟的路程。我经常在那个地方找摔角录像带看,他们要在那里办摔角演出?我一定要去!

Red Barn Flea Market

        于是我满怀希望地排着队,站在市场外面的碎石停车场上,这里人山人海,感觉就像赶集一样。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场表演的重要水平也就是一场拖拉机机车比赛,但对我来说,这场表演可以与滚石乐队(Rolling Stones)的演唱会相提并论......除了那时我也不知道将会看到什么。HWA正规吗?它的比赛是不是像电视上那样?当我们走进这个临时场所时,室内扬声器播放着AC/DC的音乐,空气中弥漫着爆米花的香味,擂台逐渐映入我的眼帘。在头顶几盏擂台灯光的照射下,一个真正的擂台出现在我面前。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感觉,就像暴风雨即将来临。我在看台上坐了下来,正好可以平视上绳。我仔细看了看擂台、边绳与擂台的垫子。我想知道他们摸起来是什么感觉,我甚至感觉可以伸手触碰到它们,一翻身就能进入到擂台。这时,铃声响起,一名名叫霍斯(Hoss)的主持人走下了坡道。他穿着夏威夷风格的衬衫,穿着拖鞋。它的出现标志着演出的开始。

        第一位穿过幕帘登场的选手叫做“公牛”强尼(Johnny the Bull),他是我在现实生活中见过的最强壮的家伙,有着不可思议的棕褐色皮肤,健美的肌肉,刺青,穿着闪亮的皮短裤。他看起来就像超人一样,但为什么我以前从未听说过他?除了在电视和杂志上看到的,我对摔角这个行业一无所知,但我眼前的这家伙绝对是一个真正的摔角手。是的,他绝对是,看,他就在那里,离我就只有十英尺远!

WCW的Johnny the Bull,WWE时期的Johnny Stamboli,TNA的Rellik

        我内心在频频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小联盟,就像辛辛那提旋风队吗?这些HWA的选手是什么来头?他们能挣多少钱?他们有钱吗?HWA有冠军腰带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感到头晕目眩,有一大堆问题,要是有个人来回答我就好了!

        在生命的这个时候,我潜意识深处知道我终将成为一名职业摔角手,我的灵魂告诉我,我要走这条道路,但我很难表达出来,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怎样才能成为一名职业摔角手?我不知道,但我就是有这种......感觉。这是我将会擅长的行业,这肯定不是我们在学校参加过的任何能力测试,但我就是觉得自己特别适合。毕竟,从我开始记事起,我就一直在学习摔角。尽管我没法解释我这么做的原因,但我就是会阅读我能读到的任何杂志或是文学作品,学习任何能学到的例是,设计一些梦幻卡司,在课堂上偷偷用笔记本记下一些夺冠纪录,收集录像带,并且没完没了地研究它们。当你在小时候,这种事情是正常的。孩子们会经历不同的阶段,他们会喜欢不同的事物,比如摔角、动画片、体育运动或是漫画。但那只是孩子们在玩耍,在锻炼他们的想象力......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摔角的痴迷达到了另一个水平。到那个时候,我对摔角的兴趣已经上升到学术性的。我试图以一种更深层次的方式去理解摔角,却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为什么这么做。2003年春天,作为一个年轻人,我的内心似乎在告诉我,有谁能比我更有资格成为职业摔角手呢?如果我这辈子能做什么,那就是摔角了。但在当时,我并没有明确的目标,也没有明确的路径,这仍然只是一种感觉。但这一晚,在红色谷仓跳蚤市场,一切都会改变。

        莱斯·撒切尔(Les Thatcher)的主战赛职业摔角训练营(Les Thatcher’s Main Event Pro Wrestling Camp),我翻阅着装订在一起的演出节目表,上面有当晚的卡司以及赞助商,比如Grammas披萨,就在这时,在广告背面,在HWA标志的底下,我看到了这个摔角学校。就是这个了,它的位置被标了出来。我就像印第安纳·琼斯(Indiana Jones),刚刚我找到了能够指引我找到约柜的宝藏。就像是天堂洒下了一道指引我的光,天使也为我歌唱。在我找到这个名字之前,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实现。但毫无疑问,这就是我应该去的地方,冒险才刚刚开始。我一直远远地研究摔角这个神秘的世界,躲在一间我用录影带与录像机、PWI年鉴、黑白摔角杂志和彩色海报创建的教室里。但如今,答案就在我面前——我对此深信不疑。

        广告只是简单地列出了这个摔角学校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并指出只有18岁及以上才能可申请。我不喜欢这个要求;所以我选择忽略它。毕竟,他们还不了解我,但他们很快就会了解我了。我属于摔角这个行业,我已经准备好了。我的身材还不错,而且还在长个。我当业余摔角手很多年了,甚至还拿了奖杯什么的。我还打橄榄球,他们就喜欢这样的,对吧?我是个优秀的运动员,更重要的是,我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一旦我学会了该怎么做,我就可以去比赛了。

Les Thatcher,带院长窥到了职业摔角行业一角,他值得一个名人堂位置

        但这一切对我来说还是个谜。这些家伙是怎么做到的?我知道他们不是在真正地打斗,但这一切是如何做到的?我不知道,一连串的选手通过幕帘来,他们的表演让我头晕目眩,这是我迷恋、渴望学习的,我想成为职业摔角的一部分。

        但我不知道的是,当时HWA正是WWE的发展系统,这意味着它旗下有很多有WWE合同的选手,等待着主秀的召唤(就像多年后的我一样)。HWA也是很多独立界选手的目的地,他们希望引起关注,希望签下一份合同,许多学员都希望参加这个全国最知名也是最受尊敬的训练营。

        HWA是个炙手可热的联盟,但是我当时并不知道。一直以来,它离我很近。我坐在看台上,目瞪口呆,被眼前选手们的表演惊呆了,我全神贯注地研究着擂台上的一切。选手们一个接一个走下坡道,我很快意识到,他们不仅仅是活生生的职业摔角手,而且还是这个国家的顶尖摔角选手。

        “公牛”强尼消失在幕帘之后,下一个出场的是马特·史崔克(Matt Stryker),绰号“一字眉”,这个绰号的来源在他的脸上,显而易见。他是一个极具爆发力的摔角手,在擂台上出了名的不要命,他被称为HWA的“拼命查理”(Charlie Hustle),是本地摔角手的典范,也是我在第一个向往的优秀榜样。

Matt Stryker,不要和WWE的那个Matt Striker弄混,这个Matt职业生涯大多数时间都是在HWA度过的

        还有查德·科利尔(Chad Collyer),他是一位出色、优雅的地板选手,让我想起了迪恩·马连科(Dean Malenko)。直到今天,他仍然是我所见过的技术最娴熟的摔角手之一。女孩们尖叫着,一个看起来像比利·爱多尔(Billy Idol)的英国人滑进擂台,屁股翘翘的。他的名字叫奈杰尔·麦吉尼斯(Nigel McGuinness)。“冰激淋”托尼·B(Tony B)来到擂台,向前排的粉丝们分发雪糕。我看到“冲浪者”科迪·霍克(Cody Hawk)真的是在“冲浪”他的对手,把对手扛在身上,脸朝下摔在地板上,然后一记足部固定。我那时还不知道,足部固定成为我从他那里学到的无数技巧之一,因为他后来成为了我的导师。未来他会帮我弄清楚摔角的一切,但我当时只是坐在看台上,睁大眼睛,竖起耳朵。“Tackle(擒抱)”......哇,等等,我没听错吧?!我的大脑在飞速旋转,想象力在飞速驰骋,但我可以肯定,我听到了擂台上的选手说了“tackle”这个词。

Cody Hawk(中间)是院长的授业恩师

        站在台上的是“喷气机”切特·雅布隆斯基(Chet “The Jet” Jablonski),他是个十足的混球,嚼着口香糖,是个壮得和辆坦克一样的金发反派。我的眼睛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几乎是在眯着眼看,就好像只要我看得够仔细,我就能知晓摔角行业的秘密。我发誓他刚才说了“Tackle”......在擂台上选手的沉重呼吸声中,我隐约听到了“Tackle”。"声音很轻,只有他的对手才能听到,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们发出的其他声音,例如咕哝声、发力声,为了让观众听到,都是用更大声音的。我甚至看到他的嘴动了......是我想象出来的吗?不是!因为就在我听到那个声音一秒钟后,切特的对手就开始跑绳,飞起来用肩膀撞倒了切特(flying shoulder tackle)!我知道我刚才看到了什么。其中一名摔角手说出一个招式,然后另一个照做了。所以这些人会互相交谈?在擂台上?没人注意到吗?我差点都听不见,我已经离擂台很近了。这难以置信,但是太酷了。但他们怎么知道该说什么招式?什么时候说?我有好多问题要问。

        我看着其余的比赛,心中默默记着笔记,我的肾上腺素激增,脑海中嗡嗡作响。我很快就会和你们一起登上擂台的,只是你们还不知道而已。

Chet “The Jet” Jablonski,为WWE准备了8年,最后并没有得到上主秀的机会

        年轻的布莱恩·肯德里克(Brian Kendrick),当时被称作斯潘基(Spanky),登上了擂台,他的运动天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个卑鄙的小混蛋叫杰米·诺布尔(Jamie Noble),他后来成了我最喜欢的摔角手之一。B·J·惠特默(B.J. Whitmer)是一位受人爱戴的老将,他现在是AEW的一名制片人,而在那个时候,他是一个杰出的摔角手,身处令人难忘的职业生涯早期阶段。还有“海岛男孩”组合(The Island Boys),奇摩和艾克摩(Kimo and Ekmo),两个400磅重的萨摩亚人,他们之后进入WWE,被称作“三分钟警告”组合,他们都来自阿诺伊(Anoa’i)家族,有着职业摔角传奇的血统,他俩也是我在现实生活中见过的体型最大的两个人。当如同本田车一样的奇摩做了一记劈腿月面(split-legged moonsault)时,我惊呆了,躺在垫子上的那个可怜家伙肯定被像铝管一样压碎了。我还不知道的是,奇摩(在WWE时叫做罗西Rosey,真名叫马蒂Marty)是我后来圣盾队友罗曼·雷恩斯(Roman Reigns)的兄弟。而艾克摩,后来作为乌玛嘎(Umaga),一个顶级的WWE怪兽选手,被世人记住。

        现在回想起来,这场演出的卡司真够顶的。那天晚上,我兴致勃勃地离开了那里,飘飘然回到了碎石停车场,耳朵仍然因为兴奋在鸣响。我开着那辆97年的游骑兵(Ranger)疾驰而去,开着车窗,清冽的晚风吹过我的头顶,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收音机里播放着WEBN电台的音乐。

        摔角变成了一件实实在在的事情,出现在我面前。现在,只有一道护栏把我和擂台隔开了,虽然我还得在看台和擂台之间那几英尺深的神秘水域中航行一会儿,但现在有一个箭头在为我指出正确的方向。我知道该从哪里开始了。

        我又敲了敲门,在台阶上等了大约60秒。但没有回应。现在我觉得自己很蠢,很难为情。像这种对别人来说是正常的社交环境,我却会很尴尬。这让人伤脑筋,就像试图加入某种秘密社团一样。是有什么暗号吗?是不是我不应该敲门?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侵入者,一个不受欢迎的人。我知道他们就在门内,我肯定是不够礼貌,所以他们才不应门。他们也许是没听到,但也有可能是彻底忽视了我。去tm的,如果我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我再敲门的话,情况会差到哪里去呢?我紧张到扣脚趾,额头也渗出了汗珠,也许我该离开了......不,去他的,我已经走到这里了,我是不会被拒绝的!......老天,Jon,你能不能放松些,伙计!就只是再敲一次门而已。

BJ Whitmer,现在在AEW后台工作,前几天AEW官方刚祝福了他的生日

        于是我握紧拳头,又敲了一次,但这次更用力了。

        我听到了人声,淦,他们听见我了!我感觉我的皮肤在发烧,冷静下来,伙计!这时,门开了,一个人伸出头来,眼睛像探照灯一样照在我身上。这家伙看我的眼神,让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垃圾桶里的浣熊一样。他什么也没说,他没必要说什么,我才是那个闯入者,这很不正常,我肯定是做错什么了。更糟的是,这人不是什么秘书,这里并不是门房。他有着棱角分明的方下巴、粗壮的肩膀和标志性的黑色一字眉。他静静站在那里,但气场朝我扑来,像一个超级英雄一样,差点把我从台阶上撞下来。是马特·史崔克,老天啊。我镇定下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呃,我之前来过电话,我是来看看学校的。”

       你可以想象一下那个画面,17岁的我,紧张到简直要中风,那场面可太尴尬了。但史崔克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放下了戒心,被人打断的不耐烦也消失了。

        “噢,太好了,快进来吧!”

        我松了一口气,老天,我终于进来了!

        “你来的这个门是后门,前门在另一边,”史崔克笑着说。

        淦,我真是个蠢货......我跟着史崔克穿过体育馆,全神贯注地听他说的每一句话。我头晕目眩,感觉一切发生的太快。Jon,提起精神!

        我把一切都看进眼里:这里有两个擂台,一个长方形的空地,八到十名摔角手全副武装,他们穿着剪短的衬衫,护膝和护肘,脚踏高高的漆皮摔角靴,站在擂台上,擂台中央正在做着什么。地上到处都是箱子,不是运动包,而是滚轮包,墙上写着名言。我过会儿再好好读读写了什么吧。

        “我带你去后面见莱斯,”......莱斯·撒切尔,这里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莱斯·撒切尔首次比赛是在1960年,他是全国顶尖的摔角手,有着丰富的知识和经验。退役后,他成为了一名成功的播音员。1996年,他创办了哈特兰摔角联盟,开始了自己的训练师生涯,他是摔角行业中最受尊敬。最受欢迎的教练之一。

院长与Les Thatcher

        我之前与莱斯交流过一次,我给他写了一封信,一封手写的信。在信中我描述了自己开始职业摔角训练的愿望。我列出自己的体育背景、身高、体重等数据,而且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还写了自己的卧推数据,但我肯定在这上面撒了谎。莱斯回信给我,信是用2003年世上所存不多的打字机打出来的。

        当我收到回复时,我特别激动,这是我第一次联系!这封信是我与职业摔角世界的通信!莱斯感谢我对摔角行业的兴趣,并解释说,我应该继续进行良好的训练,而且我的学业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因为他们有几个学生在攻读学位的同时接受了摔角训练。

        估计是我在信中的胡言乱语提到了我在学校的事情,让他误认为我在上大学。我当然不是在大学,伙计。我当时还在上高中,虽然没过多久我就辍学了。

        我不会去上大学,去参加那里的体育活动。在读过莱斯的信之后,我就打消了自己按时上课,以优异成绩毕业的念头。高中?我们还用讨论高中吗?伙计,我告诉你,我要成为一名职业摔角手啦!

        史崔克带我到了莱斯的办公室,我在门口一眼看到了他的一头白发。他抬起头,戴上眼镜。我不禁注意到架子上的希腊雕像,两个裸体男人在紧紧地扭打在一起,树叶盖住了他们的长枪。你为什么让那些叶子盖在上面?莱斯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很高兴地和我握了握手,同时透过他那副厚厚的眼镜审视着我。我告诉他我是谁,他给他写过信,也给他打过电话。莱斯说我可以下楼去参观一下练习。但我没有提到我的年龄,我刚刚满17岁。......差不多要成,我心想。于是我们回到体育馆,观看训练,莱斯则和我不断聊天。我试着保持冷静,努力不让自己太激动,不去问太多问题。

        我当天特意打扮了自己,我把polo衫掖进裤子,袖子卷起来,我认为这是一种优雅而专业的展示。依我看来,我可是个不折不扣出类拔萃的人。我只要别说蠢话就行了。莱斯问了我一个问题,我最喜欢的摔角手都有哪些。这一定是某种测试。

        “努力训练,磨练技艺。”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这些是写在墙上的标语。

        我曾在万圣节装扮成桑德门(The Sandman),用一根破球杆当我的新加坡手杖。我的百威啤酒罐和我最近打架留下的黑眼圈确实让这成为了一套相当真实的服装。我不认为这是莱斯想要的东西。不,肯定不是,HWA是一个真正摔角手的地方。所以我敏锐地回答说:班瓦(Benoit),杰里科(Jericho),布莱特(Bret)以及马连科(Malenko)都是我喜欢的摔角手:他们都是技术很好的选手,是摔角手中的翘楚。莱斯的眼睛一亮,镜片后的眼睛睁大了,看来这是正确的答案。莱斯谈话的热情增加了,我赢得他的心了吗?他告诉我,有时当他问新人这个问题时,他们的回答会是终极战士(Ultimate Warrior)一类的,但正如我猜测的一样,这并不是他想听到的。

The Sandman,ECW名宿

        “人们坐在家里,看着电视里的摔角节目,然后就会想,‘好吧,我也能做到’,”莱斯对我说:“但是,摔角要比脸上画着油彩,绕着擂台跑,摇晃边绳复杂得多,你必须学会如何摔角。”

        我还不知道怎么摔角呢。事实上,我都不知道他在说啥。那可能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那么说,现在想起来,我想知道莱斯队终极战士的鄙视是不是由来已久。天知道他对桑德门的的看法会有多糟......但是桑德门真是酷毙了。

        我的回答是正确的,因为几个原因。莱斯非常重视摔角这项技艺,他不愿意浪费时间在不喜欢摔角的人身上。如果你认为摔角是一种快速致富的手段,如果你正如莱斯所说,认为摔角只是廉价的表演和打闹,认为“哦,好吧,我也能做到”,如果你认为自己和兄弟看了几期Nitro,敢用手肘砸穿酒桌,就能上HWA的主战赛的话,那莱斯绝对不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克里斯·班瓦和科特·安格(Kurt Angle)最近在2003年的皇家大战上上演了一场激烈的技术型摔角的杰作,赢得观众长时间起立鼓掌。我提到我欣赏班瓦的技术,这让莱斯不禁谈起了这场比赛,谈论起职业摔角艺术的美妙之处。两位选手在擂台上你来我往,让观众们感受到像是过山车一样的感觉。

        我欣喜万分,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听到了什么。这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答案,但来得如此之快,我无法跟上。我想,我一定是做对了什么事,因为现在,莱斯不只是跟我大谈特谈每月支付我多少美元,签署文件......没有。他带我了解摔角;给了我真正的专家视角。看来我这件polo衫还是很有效果的嘛。

        莱斯又讲了另一个故事,这么多年来我听了大约280万遍这个故事。如果你是一名摔角手,和我当初在的地方差不多,你也会听到一个关于历史上最伟大的比赛的传说。这只是一个事实,无需置疑,就像一个天主教徒被教导耶稣是上帝的化身一样。来自那个时代的摔角手都被教导,克里斯·班瓦和威廉·瑞格(William Regal)在第三个布莱恩·皮尔曼(Brian Pillman)纪念表演是史上最好的比赛。

        很多人都听过这个故事。克里斯坐在更衣室里,瑞格走了进来,放下包,坐了下来。克里斯问:“你今晚想做什么?”瑞格说:“按我们上次的那个结尾怎么样?”克里斯说:“好。”瑞格也说:“好的。”然后他起身走开了。两人再没说话,直到两人站到场上,开始交手。

        我当时没能理解这个故事为什么牛B,但是这个故事确实很牛B。我就像查理在巧克力工厂一样......而且需要说一点这场神话般的比赛是在辛辛那提进行的。

        皮尔曼纪念演出是莱斯在1998-2001年期间举办的四届慈善表演,来自WWF,WCW以及ECW的明星选手们会齐聚一堂,都身处巅峰,这实在太疯狂了。汤姆·普理查德博士(Dr. Tom Prichard),另一位著名的教练(也是我未来在FCW的教练),经常会把这场比赛作为例子,指导那些有抱负的摔角手。瑞格与班瓦的比赛以凶猛与侵略性的地板技开始,随着猛烈的攻击,比赛的强度不断提升。瑞格被开了瓢,让观众瞬间沸腾。当瑞格用冲浪板式固定折磨他的对手,他露出痛苦的表情,汗水与鲜血从他的脸上滴落下来,紧张的气氛达到了狂热的程度。“瑞格!瑞格!瑞格!”观众们在比赛要结束时高呼他的名字。

        据说,随着比赛的展开,莱斯越来越凑近擂台,被在擂台上展示的美丽作品迷住了,完全被这个故事吸引住了。果然,终场铃一响,我们就能看到莱斯站在擂台边,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对摔角艺术的无限热情从他身上迸发出来。

        “当比赛开始时,观众反应不冷不热,人群中有一些笨蛋开始喊‘无聊’,”莱斯向我解释道:“最后,两千观众起立,跺着脚鼓掌!”他自豪地告诉我。

        我们关于摔角进行了一次真正的对话,以及摔角是如何运作的,我就像海绵一样吸收他说的一切,处理信息,在我的大脑中尽快归档。但是,要从头开始建立一场比赛,在比赛中讲述故事,传递情感,这些都是我将要学会的东西,对于像我这样的新手来说,这些概念太先进了,还不能完全理解。如果我想要跑步的话,我必须首先学会走路,在此之前,还要学会爬行......所以我们赶紧把注意力转移到擂台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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