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寅三月初四记梦
我是M,醒了,趁做的梦还没忘记,赶紧记录一下。这是外公去世后的第一个清明。上午去了外婆家,原本打算去祭祀一下,不知道是什么习俗,作为外甥,是不能上坟头祭拜的。我在过年那天拜过坟头岁,这次去不去就罢。作为一只摄影人,还是让家人带到了公墓外的岔路,拿着相机,独自前往山的另一边,一个比较大的水库。我拍摄了很多风景,还有田里面才有的鸟类(麻雀)。

性子很急,浅前拍了两张原路返回了,半路觉得“力足以至焉”,抄起相机回水库坝上,看一堆人违规钓鱼吧,可能说是。近半个钟头。转头看向山的另一侧,是外公的那块公墓,有种青山半掩藏的感觉,艺术和风水上的美还是很棒的。

一点半回到家,我睡了,梦里仿佛是另一个时空,我坐上父亲的车,在梦里没有回家,直接开到了学校,这个时空里的学校很不一样,有种说不出的高级感,有个大澡堂,有淋浴设备什么的,那几个基友居然说一起洗澡,然后脱了个精光,还搁那丈量尺度。
醒来是在两点半,没什么事情,困意依旧,接着闭上眼。
我到了梦里的自己家,与父母好像有一些争执(我已经开始忘记这个梦了,赶紧加快速写),母亲的房间是我的父母,我叉腰站立,似乎跟他们交谈着争执着,说罢,离开了母亲房间,是要回自己房间学习。出门对视到收悉的目光,我的房间是我的父母,想回头确认个明白,看见父亲的房间也是我的父母,一次性看见了三对父母的我,大惊失色,双腿如陷入石膏,又强作镇定。面向自己的最近的母亲喊到,“妈,我再去医院看一下吧,好像病又复发了,我都快分不清了,我的精神又分裂了...”,面前的这对父母互相看着,母亲一点严肃对父亲说“我也看到了,另外两个自己”,父亲转过头向房门外看去,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不知怎么的,眼泪已经湿了我的衣襟,我摸着自己的脸,显然表情已经恐惧到了极点。我能看到父亲和母亲的另外两个人格。不知怎么的,我向我的卧室——其中一对人格走过去,这对看起来恩爱的人格,突然对我动怒,这个父亲开始攻击我,这个母亲呆呆的坐在我的床上看着。我跪地求饶,希望放过。跑回了一开始与我讲话的这对父母的房间,我不知道为什么信任他们,可能他们与正常的一模一样,我对他们说去医院看一下......但忽然停住了,我坐在这个房间的床上苦喊,“为什么每个人格不能和平相处呢?”原本向我追来的父亲的凶悍的人格在我面前突然倒下,他不见了,房子里没有其他人格了,只有理我最近的原本的父母。这样才明白过来,我的心魔可以是父母的其他人格,但我一直苦难于不能完全接受,父母的现实只接受了自己,其他人格确实很相爱,父亲的强悍人格,喜欢母亲的温柔,母亲的凶狠人格与父亲弱小的人格是一对 。
离我最近的这一对,应该是父母的主人格,这个父亲对我说,还是去看一下(医生),走吧。
醒来,三点整,眼前又一黑,睡着了,又感觉没有醒过。
车子半路接到电话,是外婆带打来的,外婆说清明节了,吃个团圆饭呀。“那医院就下回去了”。 我坐在堂前,一个非常大的圆桌,对面是我爷爷奶奶。我现实中的外公生前很希望与我爷爷奶奶再见个面,吃顿饭,但这个愿望终究是落空了,事实上,我与外公在去年五一还是清明见了最后一面,他用尽浑身解数与我们吃了最后一次餐,这一餐在一个不能大过茶几的小圆桌上吃饭,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要我比喻的话呢,就像包糖葫芦的尼龙纸缠在了吃完的糖葫芦剩下的签子上。
我没有过分注意圆桌上的其他人,坐在我右手边的是我的外公。这一刻,我以为我穿越到了那一天,这是与外公吃饭的那天。但是这个外公并没有很消瘦,而是比正常的体型还要些许富态,被蒙在鼓里的我,尝试延长外公的生命(就像某些番剧里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的我还是那么中二,但是确实是有过改变他人心态而延长患者生命的这种事实)。这一餐我与外公畅谈,谈得比现实中去年吃的最后一餐饭还要洒脱,我应该是把身边的所有情况都跟外公说了,外公笑了好几次。现实生活中,外公总是压力很大,很焦虑,只有与我聊天的时候,我能把外公逗笑,那一刻我知道外公轻松的起飞。不知谈到哪个话题的时候,外公轻松的笑容突然眉头紧皱,开始隆隆的咳嗽,我刚要询问,外公便和我说“外公在痛”,隆隆的咳嗽声渐渐剧烈起来,外公突然把额头靠在我的肩上,现实从未见过外公有这样过,我很是珍惜机会,把外公抱在怀里,“外公要是多活一且儿还好耶(说的方言,外公要是多活一阵子还好)”外公在我肩上叹息,我能感受到,我用身体抱住外公的那一刻起,他的疼痛感就少了太多。渐渐,外公缓和了,我对他说“肯定活的长久,你看那个女阿太(我的曾祖母),活了100来岁,还没事”。“弗晓得吔(谁知道自己怎么样)”,他应道。我尽全力,与外公聊些其它的话题,让他尽量舒缓。什么话题?我已经忘记了,毕竟梦这种东西总是会被删除。
睁眼,我在自己床上醒过来,已经四点钟多,看来被传送到了现实世界。现在才反应过来,如果有一个平行世界的话,外公大概很是想和我聊聊天,因为桌上吃的那些饭,就是早上妈妈他们去祭祀外公时候,箱子里准备的那些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