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雷基斯的灾星-第二十二章-泰迪大型社死现场

卡勒多-驯龙者端详了伟大游戏的桌板情况。众事杂乱繁多，一同上演，很难把一切都清晰地记录下来。他的计划至少有一部分奏效了，为此卡勒多感到一定的欣慰。泰瑞昂和泰格里斯重逢了，他们成功拯救了永恒女王。他的两个最大的敌人，也是面临的两个最大的挑战已经从这场命运之战中除名了——莫拉丝和纳卡里都没有上场。现在剩下的只有马雷基斯，但他肯定是最难对付的那个。

卡勒多的脑海里有一小部分在低声说他现在可以停下来了，随着莫拉丝和色孽大魔的离开，他的伟大成就-大漩涡暂时是安全的，但卡勒多知道这是一个谎言。如果马雷基斯统治了奥苏安，莫拉丝会想办法解除自己的咒语，或者是那些纵欲教派的优秀法师们也会觊觎大漩涡的力量，或者甚至马雷基斯本人也会受到诱惑。黑暗精灵仍然需要被阻止，他仍然需要去做那些必要之事。

现在，整个奥苏安都是一个巨大的混乱漩涡。无数军队正在行动。来自世界各地的军队正被卷入一个充满暴力的争斗螺旋里面。无数战士们穿过森林，沿着海岸进军，穿过内海，到处战斗。卡勒多发现，他的注意力不可避免地被这场大战所吸引。他的目光落在了萨芙睿广阔平坦的芬努尔平原上。这是一个危机将临之地，在那里，无论结果是好是坏，这场战争都将得到解决。正是在那里，人数劣势且四面楚歌的高等精灵将站稳脚跟，世界的命运将被他们所决定。

马雷基斯现在也在萨芙睿，他把庞大的野蛮人和他的黑暗精灵军队联合起来。马雷基斯一个接一个地让混沌部落的首领和军阀屈服。巫王现在知道泰格里斯、泰瑞昂和永恒女王在哪里了，他们仍然是这场战斗决胜的关键。而马雷基斯现在有一支庞大的人类与黑暗精灵组成的军队，还有他作为一名强大魔法师的超凡天赋。巫王仍然可以轻而易举地获胜。

在高等精灵方面，滴水成河的高等精灵军队聚集在一起抵御马雷基斯的入侵，来自整个奥苏安大陆的战士团们被即将到来的决战传言和永恒女王还活着的消息所吸引。从岛上的每一个角落里都冒出来战士们汇集到永恒女王的旗帜下。当这场入侵来临时，其中许多精灵都是前往阿维洛恩的朝圣者。一些精灵在入侵中幸存下来，成为了反击的生力军。有来自萨芙睿的魔法师，有来自骄傲的艾里昂之地的骑士，还有来自柯思奎和查瑞斯的山区猎手。起初，他们不过是一些分散的战团，随后这些战团汇集成了有数百战士的军旅，接着这几百之数的军旅变成了有几千精灵的军团。他们从一群游击散勇变成了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军队，然而尽管是在自己的祖国作战，他们的人数却远远少于马雷基斯的手下。

卡勒多现在只能做最后一件事。他伸手去抓一个小棋子，带着一套重装盔甲穿过平原。卡勒多把那棋子的灵魂和梦想推向了某个方向。他需要这个棋子所携带的东西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点。

做完这事以后，卡勒多已经筋疲力尽了。他很清楚自己在接下来的命运发展中已经无能为力了。精灵一族的命运掌握在其他人的手里。

多里安将军看着自己手下的一个小队长。那个战士看上去很是疲倦。不光顶着俩黑眼圈，他的脸还更消瘦了。这小队长看起来真不像是得胜一方的一员。他看起来像多里安以前见过的许多士兵一样，就是那些苦战许多且不得休息的倒霉蛋。

“看来你被伏击了。”多里安说。这明显不是提问。从这个精灵战士手臂上缠着绷带的样子和脸上的瘀伤就可以看出他曾经遭遇到了什么样的战斗。这支小队里的士兵中有一半看起来都一副惨兮兮的样子，这也说明了同样的道理。听到这句话后，小队长对多里安将军点了点头。

“是的，将军。”多里安意识到他又犯了一个错误。他苦笑着。看来一旦马雷基斯发现他们之后，毫无疑问会立刻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

他的军队穿过了阿瓦隆南部，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军队前进路线上遇到的少数几个高等精灵村庄都被屠戮殆尽或者烧毁。面对即将到来的黑暗精灵军队，高等精灵们直接抛弃了那些村子。多里安追踪了所有可能的永恒女王和她的神秘捍卫者的踪迹的报告。马雷基斯的刺客没有回来，莫拉丝派来的巫师也没有回来。多里安知道他们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多里安一直把他的斥候分散在森林里，信赖他们可以在森林深处找到永恒女王和成群的高等精灵战士。现在证明那就是个错误。

现在，阿苏尔终于开始组织起来了。起初，抵抗几乎不值一提。好几次伏击都是一些年轻的、没有经验的精灵干的。他们几乎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一些伏击者被黑暗精灵抓获并被残忍处死。不过，高等精灵们已经了解到了作战之法。他们积累了经验，其他高等精灵战士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随着那些来自深林中的沉默且冷酷的精灵老兵加入，战斗变得困难起来了。那些高等精灵老兵知道如何追踪和反跟踪，他们像黑夜中的影子一样来去自如，留下了喉咙被切开的哨兵和死去的黑暗精灵战士们。

高等精灵们还在食物中加了致幻毒药，导致一些黑暗精灵战士中毒而死，另一些则尖叫着说他们受到了鬼魂的袭击。多里安被迫将部队重新组织成更大的编制向前推进，这样一来，军队的前进速度变慢了，跟踪永恒女王变的更加困难。接着更大的阿苏尔战团进行了更多的伏击，这些袭击几乎演变成全面战争事态。多里安的部队伤亡越来越多。对阿瓦隆的进攻陷入僵局。高等精灵的抵抗越来越强烈。而黑暗精灵的士气越来越低落。对永恒女王的追踪仍然没有取得成果。

如果多里安没有从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得到增援的话，情况可能会变得更糟。混沌人类开始越来越多地进入阿瓦隆。多里安不知道这些瑞丽是从哪里来的。整个整个的部落和战帮似乎都已经脱离了莫拉丝在北方发动的攻势，不知怎么地向南溜进了阿瓦隆。

多里安感觉到这不仅仅是庞大的入侵部队失去了统一指挥。这些人类似乎有他们自己的小心思，尽管他们并没有公开谈论自己的真实目的。

现在这些混沌战士们也在森林中进军，加入了跟阿苏尔的战斗。他们的数量远远超过了黑暗精灵，这些人类作为自己的炮灰让越来越多的高等精灵忙得不可开交。多里安的部队开始穿越人类与高等精灵战斗过的战场。他们发现了那些混沌战士倒下的地方，穿着黑色盔甲的混沌酋长与阿瓦隆精灵的尸体混杂在一起。多里安的职业生涯中，跟混沌军团作战的日子占了很大一部分时间，因此他在看到这幅场景时感到某种满足。当多里安看到混沌信徒尸横遍野的时候，他可没有因为盟友的死伤而难过担忧，而是觉得看到那么多潜在的敌人倒下而欣喜。

也有一个莫名其妙的说法，说有一个强大的魔法师在森林里徘徊。一个信使从多里安出发的比赛场地到来，告诉他在那里发生了一场大屠杀。这似乎不可能发生，只是一个法师罢了，无论多么强大，都不可能摧毁自觉留下来守卫撤离路线的守军，但那个信使在描述这个魔法师所做的大屠杀时所说的话和他脸上的恐惧却丝毫没有假意。

多里安不止一次的希望卡珊德拉现在还和他在一起。女术士本可以给他建议如何对付这个法师。她不仅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女术士，而且在对付其他法师上也非常熟练老道。多里安很是想念她，他想不出话来。好在已经没有其他人可以让他多诉衷肠了。

很明显，在多里安前面的小队长正在向他寻求命令和鼓励。但多里安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词来。相反，他做了个手势，把这个小队长打发走了，说：“去吧，吃点东西，然后睡一会儿。明天我们要继续出发，找到这些伏击者，然后干掉他们。”

突然一声喇叭响了。一队骑手到了他的帐篷里。其中一个是泰尔玛勋爵，他是来自马勒基随从团里的贵族。多里安很震惊。他知道这个黑暗精灵现在应该在几百里外。

泰尔玛嘲讽般地向他敬礼，露出了马雷基斯的皇家印记。“多里安将军，你可真不容易找到。我们的王上要求你和你的军队一起出现在他面前，多里安将军。他在芬努尔平原上还有工作要做。”

多里安曾短暂地考虑过拒绝，但那是毫无意义的。另一种选择是留在这里直到他的军团被阿苏尔屠杀。“王上亲自要求我在场？”多里安问道。

“哦，是的，巫王王上也在那里。马雷基斯大帝离这里只有几天的路程。王上打算用自己的双手去做你不能做到的事——找到并杀死永恒女王。”

多里安耸耸肩，开始指挥军队集结起来。看来他要比自己预料的更早地面对马雷基斯。

“所以这是真的，”泰瑞昂想着。“这里确实有一支高等精灵军队”。他走到山上，疲惫不堪地走着，一边是跛着脚的弟弟泰格里斯，另一边是永恒女王，他意识到他们做到了。他们花了好几个星期步行和躲藏，每次他们遇到一个高等精灵时，都要传播永恒女王还活着的消息，但看起来他们终于到达了一个安全的避风港。在过去的几天里，泰瑞昂一直怀疑他们是否会得救。似乎有一支庞大的德鲁奇军队正在平原上行进，他们已经不止一次差点被黑暗精灵俘虏了。

在他们前面是一个座堪比小型城市规模的帐篷聚落，看起来比之前永恒女王冠军选拔赛的比赛场地更杂乱无章，一看就知道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上有数百个精灵贵族的旗帜。好像来自奥苏安各地的精灵来到这里。这就像在一个偏僻的犄角旮旯里突然发现当地正在举行一场盛大节日一样令人惊讶。但最后，泰瑞昂告诉自己，艾拉瑞丽现在真的安全了。

泰瑞昂现在感觉好多了——泰格里斯已经证明了他是一个多么优秀的治疗师。巫灵的毒药作用已经完全消失了。泰瑞昂恢复了极大的活力，伤口已经痊愈，身体也像以前一样健康。

但很奇怪的是，在过去的几个星期里，他和永恒女王之间的隔阂却越来越大。泰格里斯对自己的打趣和玩笑也是原因之一，但还有其他原因。泰瑞昂在生病的大部分时间都很孤僻，艾拉瑞丽则是在和她内在的力量交流，寻求解决目前高等精灵一族问题的办法。他们不再像在阿瓦隆森林里长途奔波时那样亲密了。艾拉瑞丽已经变成沉默不语，好像在躲避着自己，变得越来越沉默与深思。

当他们到达了军营的边缘地区时，其他精灵们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们。这是当然的，泰瑞昂想，他们还是会担心自己一伙人是不是黑暗精灵的间谍。他们也会在想这仨陌生家伙到底是谁。答案很简单。泰瑞昂做了一个手势让旁观者走近一点，把他们围起来。当一次他吸引到了一群精灵时，泰瑞昂高喊道：“跪下！永恒女王就在你们中间！”

艾拉瑞丽摘下了她的头巾。强迫他人崇拜的咒语力量从永恒女王身上散发出来。所有在场的精灵都跪下感激她的到来。这个消息瞬间在营地里传开了。他们被带到军队的指挥者面前，贵族议会则匆忙地安排去迎接他们的永恒女王。

在高等精灵军队中，响起了一个巨大的喊声：“永恒女王得救了！”

泰瑞昂环顾四周的贵族和战士。他惊讶地看到那些精灵中有许多熟悉而又出人意料的面孔。科林-钢铁之剑和伊瑞斯的阿海尔也在那里。泰瑞昂想知道是否还有其他精灵在那次比赛场地的突然袭击中幸存下来。显然，他需要尽快听到一些事，但目前他需要集中精力于阿苏尔军队及其指挥者。

泰瑞昂意识到，这不是一支传统意义上的军队。这是一群绝望的高等精灵聚集在一起，因为他们没有别的地方可去。现在艾拉瑞丽成了他们关注的焦点，一部分是因为他们想保护永恒女王，另一部分是因为他们自己需要被保护。这些高等精灵们就像一群野牛一样挤在一起，围成一个圈来保护自己不受捕食者的伤害。

泰瑞昂不得不承认，艾拉瑞丽为他们树立了一个令人臣服的旗帜，令高等精灵们团结起来。永恒女王的咒语使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泰瑞昂知道，除了泰格里斯，在场的精灵中没有一个不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来保护艾拉瑞丽。当然泰瑞昂自己也愿意这样做，不过不是因为永恒女王的魔法，他这么做是因为……

看着那些高等精灵幼稚的脸，泰瑞昂真想因为他们的愚蠢而揍他们一顿。难道他们看不出永恒女王能够保护自己吗，难道因为她周围的魔法咒语吗？自己是唯一的明白人吗？

泰瑞昂强迫自己松开拳头，放松一下。这里的高等精灵的行为不用负任何责任，就跟永恒女王一样。在这一点上，就像其他许多事情一样，他们都是一股更强大力量手下的棋子。精灵们发表了欢迎永恒女王的演说。艾拉瑞丽说，感谢泰瑞昂和泰格里斯的解救。这个故事一经传开，这对兄弟俩就受到了精灵们的夸赞吹嘘，但战争仍在继续。有很多事情需要讨论。

前方斥候传来消息说，巫王手下的一支大军正在逼近。再过几天，也许时间会更短些，黑暗精灵的大军就会来直面己方。对方的军队数量远远超过了他们。少数贵族声称需要马上撤退。他们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但他们难道看不出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吗？艾拉瑞丽一定注意到泰瑞昂脸上表现出了什么，因为她接着说：“泰瑞昂王子，看来你显然不同意马林勋爵所说的话。”

在场的所有精灵的目光都投向了泰瑞昂。他走上前去，让他们有机会好好看着自己。泰瑞昂仔细斟酌自己的言辞，试图用准确易懂的言语表达他的反对意见。“如果我们现在进行撤退，整个部队就会四分五裂。因为每个小队都有不同的移动速度。比如骑兵部队将远远的把步兵甩在后面。而加入我们的难民将被军队彻底的抛在队伍后面。”

一个高个子，打扮得像艾里昂骑士的精灵领主说到：“我们不会抛下我们的人民，让他们被巫王俘虏的。”

“那么你将被直接追上，然后彻底被消灭。黑暗精灵有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们可以迅速调整队形，联合行动。而我们却不能。我们手上的不是凤凰王派来执行任务的精锐部队，不过只是一群缺衣少食的幸存者罢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嘈杂声。许多精灵贵族不同意他的意见。有些精灵认为泰瑞昂的话是一种侮辱。然而许多有军事经验的贵族领主都知道泰瑞昂说的很有道理。

“那你建议我们怎么办？科林-钢铁之剑问道。他举起一只大手示意会场安静。他的语气很有挑衅性，但泰瑞昂知道白狮战士确实是给了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们在这里拥有地利。我们占据了高地，侧翼则有天然优势：一边是恒流河，另一边则是树林。我们可以在这里组织起防线。如果众神与我们同在，我们就能赢下这场战争。如果我们失败了，一队轻骑兵必须准备好带走永恒女王。她最好马上离开，我们则可以守住阵线直到她成功逃走。”

艾拉瑞丽摇了摇头。“我跑得够远了。我不会离开这个地方，除非我必须离开

“但是我们不能面对巫王和他的冠军：尤里安-毒刃，”有贵族喊道。“他可是杀了所有面对他的战士。”

“啊，但我们可以，”在议会边缘传来一个嘲讽的声音。泰瑞昂花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这是泰格里斯。他的双胞胎弟弟走到自己身边。

“马雷基斯是可以打败的，”泰格里斯说到。

“怎么办？”一个声音问道。

“靠魔法，”泰格里斯回答。“他有一个弱点可以利用”

“ 那这个弱点是什么，而且六千年来都没有人能发现？”

“我不想说，”泰格里斯说到，“免得这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他就会采取措施加以防范。”

“你是说你能打败巫王？”

泰格里斯点点头。“我放逐了他的宠物：一个色孽大魔。我毫发无损地穿过他的军队。相信我，我能做到的。”

所有的眼睛都看着他，有些带着怀疑，有些带着敬畏，有些则带着希望。

一个侦察兵跑了过来，喊道：“我们发现了巫王的军队。最迟明天晚上我们就能直面黑暗精灵。”

艾拉瑞丽看着议会说：“那答案是什么？是坚守阵地还是逃跑？对我自己来说，我会留下来，但任何想走的精灵都可以离开，没问题。”

议会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是齐一声咆哮声，确认军队会坚守到最后。

“我希望你的魔法能起作用，弟弟。”泰瑞昂说的很轻，让别人听不见他说话。

“我也是，”泰格里斯回答。“我们的命运就靠它了。”

“不仅仅是我们的。”泰瑞昂回答说，他的视线无法离开永恒女王。

“泰瑞昂！“泰瑞昂转身寻找那令人难忘的喊声的源头，他不断地推开人群，然后发现自己被科林那满是肌肉的双臂抱着抬起，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科林！”泰瑞昂喊道。“我就知道我会在精灵最多最闹腾的地方找到你。”

科林做出了一副酸溜溜的鬼脸。“老样子了嗨，这几天到处都在闹腾。我们的土地似乎被纳加罗斯这些害虫所覆盖了。”

科林一直在大声说话，这样他自信的言语就可以被其他精灵听到。科林希望通过自己藐视敌人的言语与神情在营地四处传播。他正在尽自己的努力来保持士气。

“你怎么到这里的？“泰瑞昂问道。“我本以为你会在洛瑟恩。听说那里也开战了。”

“我被派去把集结我们的军队，召唤我们的人民去保卫土地。我还被派到荷斯白塔，把消息带话给莫拉尼翁亲王。哦对，我还跟你父亲一起见面过。他肩负着非常重要的责任。”

“我父亲也在这儿？我还以为他永远不会离开他心爱的盔甲来着。”

“每次，他是把龙甲一起带来了。他被预言的梦境所困扰。看来奥苏安上有一半的法师都有这种情况，另一半的法师则因为睡眠不足所以接收不到预言。”

“你怎么到这里的？”

“当一上路，我们就被卷入了战争。我说那些蛆虫到处都是，可不是在开玩笑。我们被到处追赶，在平原上被追的满地找牙，直到跟马林勋爵的军队汇合，然后我们转过身，对那些黑暗精灵进行了猛烈的反击。”

“听到这件事我很高兴，见到你则更高兴。”

“我们必须去喝一杯庆祝。到我的帐篷里来，我们要喝点酒，顺便你可以对你之前赶干的英雄事业添油加醋的告诉给我听。”科林的表情有点想告诉泰瑞昂：他想讨论那些不值得公开说出来的事情。泰瑞昂跟着他的老师穿过那片辽阔的营地，对这个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们坐在一个旧帐篷里，科林在他的背包里翻找到了一瓶酒。他用牙齿拔出软木塞，递给泰瑞昂。“恐怕这里没有高脚杯，”他说。“直接对瓶吹吧，你需要它的。”

“为什么我觉得啊，你不会喜欢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话？”

“因为你太了解我了。”泰瑞昂喝了一口酒。他喝了很多东西已经很久了。虽然酒的品质确实蛮好的，但尝起来就莫名很酸。

科林咧嘴笑了。“这对清洗伤口以及让你宿醉都很有用。”

泰瑞昂把瓶子递给了科林，白狮战士直接对瓶吹了大半。“确实很管用。”

“关于战争，你有什么消息吗？“泰瑞昂问道。

“不管多坏的都有，”科林说。“黑暗精灵的突袭让我们不知所措。到处都是杜鲁齐军队，就好像是魔法在让他们瞬间移动一样。有十几个城镇在瞬间就沦陷了。堡垒要塞被围困。一群野蛮人向北方进攻，他们像蛆虫一样，在奥苏安的其余地方蜂拥而过。”

“听上去就很糟糕。”

“我们处境确实不咋样。最糟糕的也不是我们在战争开始之前毫无所知，只能被动挨打。最糟糕的是我们被背叛了。”

泰瑞昂抬头看着他老朋友，他听出了科林声音里那辛酸的语气。他拿了酒瓶，又喝了一口。“叛徒？是谁？”

“伊塔里斯就是其中一个。”泰瑞昂感觉自己的世界好像崩塌了。

“伊塔里斯王子？”

“你难道还认识另外一个跟他同名同姓的精灵不成？”

“我不相信。”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有精灵看到他向一群黑暗精灵的同伙发出指示，他们试图向黑暗精灵打开洛瑟恩的大门。”

“他不会那样做的。一定误会了什么。”

“但这一点也不错。他在试图杀死芬努巴的途中对我揍了一拳。”

“不！”

“是的。他走到我面前，像一个久违重逢的兄弟一样向我打招呼，然后用他的剑柄狠狠敲中了我的后脑勺，把我打昏了，留下了一个像孔雀蛋那么大的肿块。幸好我的头骨很厚，否则我就没机会来这里告诉你这个不幸的故事了。”

“他可以直接割断你的喉咙。”

“但他没有，他会为那个错误付出代价的。”

“他没有杀你。也许他被强迫了，或者是违心之举……”

“他变了，泰瑞昂。我不知道我能说些什么来说服你，但我不认为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感到不情愿。也许是疯了，就像德鲁齐一样，但他绝对不是被逼的。”

“他想杀了芬努巴？”

“他本来有机会这么做的，但当他正在杀死几头白狮时，凤凰王从宫殿里古老的秘密隧道里逃了出来。伊塔里斯也跟着凤凰王，很清楚王庭里的密道。他一定在这个地方侦察了几十年。”

“那芬努巴是怎么逃出来的？”

“凤凰王到了港口，上了船。马琳夫人和一群家族私养的弓箭手和足够多的军队在那里驻守，甚至连伊塔里斯都停了下来。他消失在夜色中，而那些叛徒们正在洛瑟恩里散播恐慌。从那以后就没人再见过他了。”

“我真不敢相信，”泰瑞昂说到，但他发现自己可以。在过去几个月的事件之后，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吃惊的了。

“一开始我也不能，但我脑袋上的肿块是真的。”

伊塔里斯？他是黑暗精灵间谍？这是不可能的。谁会有这么多年的耐心潜伏呢？”

“显然是他干的。”

“也许是魔法，一种咒语。”

“也许吧。”很明显，科林已经忽略了这种可能性。

“这不是好消息。我怀疑有没有比伊塔里斯更危险的精灵，他可是知道我们所有的秘密。之前他还是凤凰王议会的一员。他搞清楚了纳卡里多年前干了什么。”

“据见过他的精灵说，他现在自称尤里安。他带领军队穿过平原，杀死了所有面对他的战士。有精灵说他是不可战胜的。”

“那看来我们必须对此试试看了。”

“至少纳卡里不再和我们对抗了。你弟弟把它送回混沌魔域了。那个年轻的泰格里斯，如果这些故事可信的话，他自己也变得相当可怕了。”

“是的。”

“是什么改变了他？”

“我想他已经发现他喜欢杀戮了。”

“如果要说有一个家伙有理由这么做的话，那肯定就是他。要知道泰格里斯的生活并不轻松。”

突然，泰瑞昂对他的老朋友感到很生气。现在泰格里斯成了英雄，精灵们开始同情他，理解他的痛苦。他们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但泰瑞昂还是设法保持了笑容。“这是事实。”

科林笑了。“还有你。你也成了英雄。从德鲁齐军队中救出了永恒女王。就像一个古老传说中的剧情。”

泰瑞昂耸耸肩。“我只是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点。”

“你也是那个正确的精灵。这很重要。”

“不过，真算起来也是永恒女王救了她自己，还救了我十几次。如果不是因为她，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如果不是你，她也不会的。泰瑞昂，你选择了一个不好的时机来为虚伪的谦虚而苦恼。我们的祖国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英雄。”

“我看起来就像一个英雄，不是吗？”泰瑞昂酸溜溜地说。他和科林对视了很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敌意，科林笑着说。

“你当然知道。我想在这一切结束之前，你看起来会更像一个英雄的。”

泰瑞昂想知道他的意思。

“泰格里斯！”法师环顾四周，看到贝尔塔尼娅向他招手。她站在一队荷斯剑圣前。更多的法师陪伴着她。泰格里斯疲倦地一瘸一拐地走到贝尔塔尼娅站的地方。

“你好。”泰格里斯说到，贝尔塔尼娅直接吻了吻他的双颊，让泰格里斯很吃惊。

“你真的做到了，”贝尔塔尼娅笑着说到。后面的荷斯剑圣们也跟着笑了。“你救出了永恒女王。”

“那是我哥哥干的。“我只是帮他们逃走了。”泰格里斯觉得很尴尬。他不喜欢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也不喜欢成为当时的英雄。他现在走到哪里似乎都能被认出来。精灵们指着自己说着话。泰格里斯感到很不自觉。不知为什么，他跛得更厉害了。

“你放逐了一个色孽大魔。你把他们从巫王的军队中救出来了。这就像是一个古老的英雄故事中才会发生的事情。”

“我不是什么英雄。”他说。

“但对我们大多数精灵来说，你就是英雄。”

“那看来时代变了。”泰格里斯酸溜溜地说。

“可你没有，”贝尔塔尼娅说。“你还是那个坏脾气的小混蛋。”她说这话时笑了起来。

泰格里斯说：“我喜欢始终如一。而且荷斯白塔那边有消息吗？”

“荷斯白塔依然屹立不倒。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遭受到攻击。还有其他消息……”

“是什么？”

“马雷基斯就在这片平原上。他带着他的军队来了，毫无疑问是在寻找永恒女王。”泰格里斯感到有一只冰冷的手指在他的脊椎上下跳动。他之前挑衅了巫王。现在看来现在自己真的要面对马雷基斯了。泰格里斯希望自己对马雷基斯弱点的看法能赌对了。

泰格里斯感到有精灵把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他转过身来，惊讶地看到了阿拉斯亚王子。

“爸，”泰格里斯说，“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带着艾纳瑞昂的盔甲来到最需要它的地方。”

“那你来对地方了。”

“我不太确定。”他父亲语气中的某种东西使泰格里斯感到不安，这可不应该有。

“那么，尤里安，我该拿这个怎么办？”马雷基斯问道。尤里安看着他面前那个衣着考究却身形褴褛的精灵，过了一会儿才认出这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他听说多里安将军和他的手下刚刚加入了本阵部队，一起在芬努尔平原上奋力追赶着永恒女王。他没有意识到这个将军可能就是他的兄弟。

作为一个精灵，多里安已经老了很多。之前在尤里安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还比较年轻。尤里安想，这就是我以前的样子。他毫不怀疑哥哥的容貌和自己以前的样子有某种相似之处。当然，巫王的术士们把他变成了一个刺客后就改变了这一切。尤里安的五官和家族成员的相貌不再相像了。然而这并没有阻止他怀旧。事实上，它反而加强了尤里安这一情绪。

多里安困惑地看着尤里安。他显然在想，为什么马雷基斯要用自己兄弟的名字称呼这样一个陌生精灵。有没有可能他还没有往那方面想呢？

马雷基斯钢铁一般的目光从一个兄弟转移到另一个兄弟，然后转移到聚集在他王位周围的一大群黑暗精灵贵族和人类军阀身上。尤里安知道马雷基斯很享受这一切。这引发了他残酷的幽默感。“这是一个让我们失望的将军。他抓住了永恒女王，但失去了她。在他试图纠正错误的过程中，在许多时间内都没有向他的统治者报告，或者他声称的那样。他似乎缺乏兄弟情谊——他都没跟自己的亲兄弟打一声招呼。”

多里安的眼睛睁大了。他仔细研究了尤里安，然后又摇了摇头，好像看不出自己跟亲兄弟在长相上有什么相似之处。从某种程度上说，尤里安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在某种程度上是对他的忠诚服务的回报。他和多里安在小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过爱，这是黑暗精灵社会中兄弟姐妹之间关系的传统。

他被要求对多里安指名惩罚，越残忍越好。毕竟，这是大多数黑暗精灵会对他们的哥哥做的。他年轻时曾有过这样的梦想。他恨多里安挡着他的路，因为多里安是长子，注定是家族的继承人。尤里安不喜欢他哥哥的自信，也不喜欢哥哥那种自视甚高，觉得自己生来就是要指挥别人的。有一段时间，这确实是一种奖励，尤里安很清楚这一点。

不过，尤里安现在不这么想了。他几乎什么也感觉不到。他并不怨恨这个看起来吓坏了的陌生精灵。他不想报复，甚至不想过分残忍。但尤里安知道这样的表现会被视为一种软弱。这件事尤里安不能在马雷基斯面前表现出来。他不想让马雷基斯知道他在高等精灵中改变了多少。他不想让这里的任何家伙知道甚至是怀疑。

让多里安受刑对自己毫无益处。事实上，尤里安发现自己开始回想起兄弟年轻时久已逝去的时光，尤里安发现过去有些事他并不后悔——有些兄弟之间分享的时刻甚至是他相当享受的。

他没有欠多里安任何东西——没有恩惠，也没有残忍的死亡。尤里安环顾四周朝臣的脸。所有人都在密切注视着他，有些黑暗精灵期待着舔着嘴唇。毫无疑问，他们都在想，在类似的情况下，他们会对自己的亲属做些什么。

现在的尤里安只对周围的家伙感到厌恶。他最虔诚地希望自己能回到高等精灵当中，为他们而战。那种强烈的感觉使他吃惊。自己改变了很多，比他想象的还要多，而且就尤里安的生存前景而言，这也不是一个好情况。

多里安困惑地抬起头看着自己。毫无疑问，他在考虑在类似的情况下自己会怎么做。如果是巫王的其他仆从们得到这样的指示，他可能会遭受一系列富有创造性的折磨。很明显，除了漫长而痛苦的死亡之外，他什么也不会遇到。

尤里安又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感到了强迫的压力。

尤里安闪电般地拔出刀刃，砍下了多里安的头，然后他抓住多里安的头发，把它举了起来，挥舞着送给巫王。

尤里安尽可能大声地说：“失败只配受到迅速的惩罚。”。

马雷基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尤里安想知道马雷基斯到底在想什么。他在那里等了很长一段时间等待着马雷基斯的回应。马雷基斯伸出手来，接过了被割断的脑袋，研究了一会儿，然后把它扔掉了。

“你说得对，尤里安。”马雷基斯说到。“你的效率让我吃惊，也让我很高兴。看来你在高等精灵那边学到了一些东西。”尤里安想知道是否有人察觉到了马雷基斯的话中的模棱两可。

“很快我们就会遇到那些聚集起来保护永恒女王的乌合之众。那么，我将让你承担起新的职责，”马雷基斯说。“我命你去取下几个家伙的脑袋。”

“王上，我很期待。”尤里安撒谎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