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旦《防空洞里的抒情诗》中的历时性与共时性
穆旦《防空洞里的抒情诗》讲述了诗人在轰炸期间与友人的对话,但是诗人并非是以传统的叙事手法讲述,而是充分延展其历时性与共时性,将时空、历史、神话、幻想、通感融合,使身处战火中平民们的深沉感情能穿越时空,感染、震撼从未经历战争的我辈。
历时性方面,我们可以从诗歌的情节与描写手法入手。
情节上,诗人把诗歌的内容大致分为:轰炸对民生的破坏,与友人的对话,对侵略前生活的追忆,古老的梦,对未来战胜的畅想,对死亡的叹息几部分。
从与友人的对过去生活的怀念与对回忆往昔的生活中,我们可以见微知著,了解到侵略战争对人民的残害:
“我正在高楼上睡觉,一个说,我在洗澡。/你想最近的市价会有变动吗?府上是?/哦哦,改日一定拜访,我最近很忙。”
“我已经忘了在公园里摇一只手杖,/在霓虹灯下飘过,听Love Parade散播,/O我忘了用淡紫的墨水,在红茶里加一片柠檬。”
而从防空洞里难民的对话中:
“他向我,笑着,这儿倒凉快,/当我擦着汗珠,弹去爬山的土/当我看见他的瘦弱的身体/战抖,在地下一阵隐隐的风里。/他笑着,你不应该放过这个消遣的时机,/这是上海的申报,唉这五光十色的新闻,/让我们坐过去,那里有一线暗黄的光。”
我们由此体会到防空洞中难民们的心理与精神状况,从这些信息之中,对当时社会环境与历史细节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共时性方面,诗人在描写现实的诗歌中插入幻想与神话,例如:炼丹、僵尸、阴魂、地狱、极乐、丁香等意象,创造了一个对立的幻想世界,。
“炼丹的术士落下沉重的/眼睑,不觉坠入了梦里/无数个阴魂跑出了地狱/悄悄收摄了,火烧,剥皮/听他号出极乐园的声息。”
“那个僵尸在痛苦的动转/他轻轻地起来烧着炉丹/在古代的森林漆黑的夜里/“毁灭,毁灭”一个声音喊,/你那枉然的古旧的炉丹。/死在梦里!坠入你的苦难!”
作者将现实的现代战争与远古神话中的神仙巫术结合,让读者从灵魂中感受到邪恶的妖魔,即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对美好事物的摧残。
正与邪、美与丑、现代与古代、现实对幻想,这些鲜明对比形成了极强的撕裂感,具有较高的历史文化深度,凸显了作品的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