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雷霆娘化同人】不再归去（1）
豹猫又一次被噩梦惊醒，她坐在床上，胸口还在起伏着
伸手抓起床边的药片塞进嘴里，她任由苦涩充斥着自己的口腔，看看手表，现在是凌晨一点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周围的一切在她意识到这一点的一瞬间开始扭曲陷落，刚刚放进嘴里的药物诡异地膨胀起来，她惊慌地用手试图把它抠出来，却发现手脚都被黑暗牢牢束缚住，最后，那粘稠的墨色遮住了她的眼睛
豹猫从泥泞中爬了起来，她的降落伞盖在身旁的石头上，头上那个被撞出的伤口已经凝固，她拍拍脑袋，看向四周
“干得好豹猫，你差点背着降落伞撞死在石头上”
她自顾自说着，拎起行军包
地平线上，浓密的云层正在聚集，她把防雨布顶在头上，走下了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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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你还活着”
莉斯贝特在让人难受的潮湿中睁开眼，天上正下着绵密的雨，身上裹着防雨披风
瘦小的少女低着头安静但熟练地把绷带缠上她的腿，她的发丝上滴下水珠，手臂的伤口被雨水冲刷过，正淌下被稀释的血水
“你……”
“你可以叫我豹猫，100空降防空导弹连”
“手……”
她侧过头瞟了一眼手臂
“没关系”
“这是，怎么了……”
“我没法确切回答你，腿还有知觉吗？”
莉丝贝特试着动一下大腿，但她根本找不到那条控制下半身的神经，甚至连压下目光看一眼都做不到，最后只能虚弱地摇摇头
“啧……”她感觉到豹猫拉直了自己的的腿平放在泥地里，然后看上去很费劲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好吧，好吧……没关系”
衣服的布料潮湿地贴在豹猫的身上，让她的身体看上去更加瘦小，如果换成普通的人类女孩，应该早就要扑在别人怀里哭起来了
“你能回忆起什么吗”
莉斯贝特还是只能茫然地摇头
豹猫疲惫地低头看了一会自己的脚尖，莉丝贝特看不穿她暗淡的目光中藏着什么思绪
“听着，有一根污染晶体扎穿了你的右腿，你现在可能只是感觉麻木，之后你会感觉到你没有经历过的疼痛，到时候就只有你自己能帮你了”
“唔……”
摸了摸她冰冷的脸颊，转过头来看着她的侧脸
“你知道你被感染了？”
莉丝贝特思索了一下这句话的含义，最后发现字面意思是最好的理解，她迷茫的脑海瞬间被绝望填满
豹猫的手搭在她的头发上
“你很怕死吗？”
“你不怕吗？”
豹猫并不介意她尖锐的反问，她揉揉莉丝贝特的脑袋，就像对待邻家小妹妹一样，奇怪的是，莉丝贝特并不觉得讨厌
“怕死……哼……不如说，我已经厌烦了活着吧”
“为什么？”
少女抬头望向天空，似乎在思考一个很深奥的问题
“对啊，为什么呢……”
很快，她苦笑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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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豹猫说的没错，莉丝贝特现在更希望自己没长这条腿，嘴里咬着的布团也阻挡不住她痛苦的呻吟
豹猫按住皮肤把针头从她的手臂里抽了出来，她看着那深邃的阴影，莉丝贝特愈发觉得自己难以理解她
“大概要几个小时才能看到结果，那之后，结晶对你身体的损伤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她平缓的语气就像在陈述 一件平常的琐事一般
“就算这样，这些晶体最终还是会蔓延到你的全身，让你变成那些东西中的一员”
莉丝贝特露出了一点惨淡的微笑
豹猫重新坐回她身旁，她的脸色看上去更加苍白，衣袖上满是暗棕色的污渍，莉丝贝特看不出她的伤口是不是还在流血，她从胸口的袋子里有些费力地掏出了一张饱经风霜的泛黄照片
“还剩最后几个小时的光照”
“这是……你的家人？”
相比眼前残酷的事实，莉丝贝特反而平静下来，她看到豹猫的手指在那张照片上抚摸着，她有些诧异于为什么征召流程会忽视了她还有家人的问题
“是……不……”
豹猫深深吸了一口气，在昏暗的雨幕中，她的身体看起来更加瘦弱
“一个无聊的故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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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小的少女望着街道尽头那堵生硬地分割开天空的高墙，雨还在下
探照灯冰冷的白光在墙内来回扫视，雨水从铁丝网的倒齿刀片上滴下
她不知道墙的那一边是什么，几个月前，父亲和母亲面色凝重地合上卧室门，她用被子蒙住头假装自己已经入睡，在门缝合上的那一刻她探出头来，那匆忙的一瞥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他们
她不记得那之后发生了什么，能回忆起的只有在黑色的雨中狂奔，紧紧攥住姐姐的手变得湿滑，身后传来士兵拉开枪栓的清脆声响，雨声也无法掩盖过那声音，最后，她的两个姐姐甩开她的手，她被惯性摔在地上，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她想爬起来，但身后的枪响先一步穿过了她的身体
几个月后，她在医院里听到了那堵围墙被推倒的消息
那天晚上，她随着狂欢的人群中有些茫然地走向了那堵墙的另一边，她不知道人们在庆祝什么，现在，姐姐口中那个值得付出一起的美好世界就在她的脚下
对于她来说，天空还是那样的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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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猫的声音慢慢溶解在雨中，她把身体靠在莉丝贝特的怀里
“别多想……取暖而已……”
莉丝贝特几乎感觉不到她的体温
“喂，你说会不会和电影里的一样，有人会突然出现救走我们……”
“嘁……少看点那些东西”
“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我也不知道……”
莉丝贝特觉得这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沉默，实际上不过是几分钟而已
“我想回家了……”
豹猫捋起她被雨水粘在额头上的刘海
“我会带你回去，我保证”
“谢谢……”
阳光沉没在世界的尽头，黑暗迅速撕扯开她身上的伤口，灌入了她的身体
豹猫从她的怀里爬起
“别担心，虽然你会死，但不是今天，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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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清晨的第一束阳光划开死寂的黑暗，豹猫把军刀从最后一只污染体的头颅中拔出，那些剩下的零散污染体嘶吼着，一瘸一拐地消失在莉丝贝特的视线里
金黄色的光芒下，豹猫那血腥的倒影拉长在她脸上，那个不高的身影在这一刻如同撑满了她的全世界
豹猫麻木地坐在堆积起来的污染体尸体上，双手搭在膝盖上，低垂的脑袋埋在臂弯间，黑色的血不知何时已经喷进她的眼睛，她揉了揉，结果只是让视线更加模糊
地面就在脚下，她却感觉自己离那里有几百公里，扔在脚边的匕首刀尖已经折断，就连断口都钝到几乎平整
闭上眼，她能感觉到黑暗漩涡把她的思绪向一片无边的意识荒原拽去，伤痕累累的躯体沉重得像拴着石头
血顺着身体淌下，身下已经失去活性的晶体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莉丝贝特看着她从尸体上站起，在自己的眼前慢慢瘫倒下去，晨曦失去了遮挡，直直照在她的眼里
莉丝贝特出生在慕尼黑的一条繁忙街道上，自幼受到学者家庭的氛围影响的她不出意外地顺利进入了慕尼黑大学，当那个躲过层层检查的被污染者在她亲人的社区里无差别屠杀时，她正在实验室里庆祝加速器试验的成功结束
不久后，她便出现在国防军预备役军官的训练名单上，她本以为也许这辈子都没机会被投入前线时，收到了前往隔离墙外的调令，加入她不久前还只能在新闻中偶尔能听到的“归乡计划”
实际上，这个计划从最开始就令人悲哀得失控了，现在，骑虎难下的高层对于一线军官的需求已经远远超出了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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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鼠1A4闭着眼，感受热水冲洗过自己的每一寸肌肤，她每次看着这些躯体，都会问自己如果迫不得已，愿意丢掉哪一个保命
腹部那条骇人的伤疤每次都能带给她生命的真实感
正在她擦干身体的时候，勤务官在浴室的帘子外敲了敲墙，她叹了口气，披上挂载衣架上的衬衣
“我在听”
“哎……你还是自己来看一眼吧”
温热的水蒸气让她的脑袋不是很清醒，她接过勤务官手上的平板电脑，用袖口抹去依附着的水汽，上面的窗口一个叠着一个，随便扫过几句都不是值得乐观的语气
救援任务，空降部队永远躲不过的苦差事
她把电脑塞回勤务官的手里
“请尽快整理装备”勤务官的声音从她背后追来，她懒得去理会
半个小时后，鼬鼠1A4已经站在简报室的长桌旁，实际上她站着或坐着并不能对身高产生多大改变，但她还是更喜欢让自己看起来更可靠一点
鼬鼠1A2和以往一样，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这个深藏在山体内的前线机场只有跑道的尽头能见到阳光，这里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苍白
“……我们派出的搜救队都没了回应……”
那个皮肤干枯的中年军官猛吸着劣质的烟卷，整个简报室里充满了若有若无的白色烟雾，在他终于放下文件夹的那一刻，鼬鼠1A4立刻推开门逃到了走廊上
“准备好了？”
看着低头不语的妹妹，她替她整理了携行袋，揉了揉她的脸，她最终还是对着地面笑了出来，即便她立刻收了回去，鼬鼠1A4还是听到了那露出的一轻笑，她这才放开快被揉红的脸
“别怕，我们依然都会好好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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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猫恍惚中感觉到一阵晃动，似乎有人在抱起自己，她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疲惫感，就像被抽空了血液一样，那种晃动的规律让她回想起那个遥远的午后，那个回忆不起面容的温柔女性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摇晃，那时她对于世界的理解还只有一百厘米高
她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声音，似乎是某种语言，随后一切都平静下来，后背重新触碰到了坚硬平坦的支撑，周围的寂静正在被木柴在燃烧的爆裂声驱散，呼吸平缓下来后，理智开始慢慢回归
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图像不是天空，而是被橙色火光浸润的帆布，身旁只有燃烧的篝火和旁边坐着的莉丝贝特
“啊……你醒了……”
豹猫翻过身撑起身体，脑袋里还是一团沉重的杂絮，她盘腿坐在莉丝贝特的对面
“算是吧”
“我妈妈以前总是告诉我，找不到方向的时候，一路向北……”
豹猫每次在污染区里抬头望向星空时都觉得一阵说不上来的感觉，这里竟然成了这颗星球上唯一还能仰望繁星的地方
“据说有些人离开后会变成星星在天空中望着我们”
“哼……算了吧，我不喜欢被别人盯着”
两人之间隔着的火堆实际上只不过是几块被点燃的木头，借着这一点点飘忽的光，她看见了莉丝贝特伤口中生长出的晶体
“这个……没事的……”
莉丝贝特用手捂住了那簇尖锐的结晶
豹猫揉了揉太阳穴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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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鼬鼠1A4咬着手电筒看了一眼绑在手臂上的防水袋，里面塞了一张样子相当复古的卫星地图，夜间跳伞一直是她觉得最无聊的科目，除了不停从脸上割过的冷风看不见任何东西，但至少她们都没有摔断腿
鼬鼠1A2正在费力地把降落伞拖进不远处的灌木丛里
“好了，我们走”
隔离墙外的夜晚很好地解释了什么是纯粹的黑暗，头顶的星空现在给不了任何有用的帮助，鼬鼠1A4也有时候会怀疑在某个遥远的宇宙角落是不是也有某个人在和自己对视
看上去形影不离的两人其实很少有对话，鼬鼠1A4早就忘记了这种沉默是什么时候在她们之间蔓延开的
耳边也只有沉默的风吹过
几个月前，鼬鼠1A4离开时这里还是一座刚刚建立起的前哨站，现在她站在艾斯科防爆墙的缺口外，这个缺口大地够通过一列火车
“有人吗？”
“救援部队，有人在这里吗？”
一片死寂
她深吸一口气，从缺口上跳了过去，在落地的一刹那，她感觉鞋底踩到了什么滑腻的东西，鼬鼠1A4熟悉这种感觉，她慢慢低下头，自己正踩在一具被撕扯开的尸体上下两段之间
“抱歉……”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向前一步踩在了沙土上
从尸体上回收狗牌算不上是什么体面的事，但任务就是任务
“我来吧”鼬鼠1A2轻轻推开她，俯下身去从尸体的脖子上解下了狗牌，然后伸手慢慢合上了那双已经凝滞的眼睛
在那次从污染区中死里逃生后，鼬鼠1A2便开始把自己关在训练场里，她慢慢的开始变得寡言少语，身上的那种对于姐姐的依赖好像正在一点点消散
这样的动作持续了一整个晚上，直到地平线上已经泛白，鼬鼠1A2把最后一块狗牌放在已经堆起的狗牌顶部，她有些疲惫地坐在姐姐的身边
手指划过这些冰冷的金属，她知道又有许多家庭会为此哭泣，但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至少她不需要去敲开门告诉女人们感谢这些人的服役
空气里过分充盈的水气裹挟着污染区那股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气味，鼬鼠1A4感觉自己就像一双刚从沼泽里捞起来的鞋子，身旁少女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鼬鼠1A2已经抱着双手睡着了
鼬鼠1A4记得她是第一次高空跳伞时整架飞机上唯一一个自己跳下去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站在机舱口时自己的内心反而平静地像一潭死水，直到向前一步，身体感受到重力时才重新激起一点波澜，这种异样的平静一直持续到她双脚落地，身体滚入草地才消失
她的无名指指肚上有一道褐色的疤痕，每次摘手套时都能看到，那是她身上第一道伤疤，和后来变得越来越多的伤疤不同的是，它并不代表着荣誉，随着时间流逝，它的颜色变得更深，她试了很多办法都没法遮住这道伤痕，最后，只能把它遮掩在手套下
这个哨站距离隔离墙只有不到三位的公里数，在这里爆发污染谁都看得出来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从落地的那一刻开始，鼬鼠1A4就感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感觉，就像一条若有若无的丝线，一头牵着她，另一头被淹没在荒野中，她偶尔能感觉到一阵心悸
看着身旁熟睡的妹妹，她把那些杂乱的想法赶出了身体，至少现在，还不是为这些分心的时候
鼬鼠1A4把和地图一起塞在防水袋里的那份资料抽了出来，上面贴着一张年轻女性的照片和她的名字，她从狗牌堆里随手挑出一块，看了看上面的名字，扔进了自己的挎包里
她反复地仔细检查是不是还有被遗漏在哪个角落的狗牌，她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难过，但是她要找的那块恐怕不在这里
“啧……”
“怎么了？”鼬鼠1A2从身后搂住她的身体，把脸贴在她的脸颊边
“我们要找的人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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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年前，西班牙的探险家在经历了几个月的漂泊后，绕过南非的一个海角就能回到家乡，于是这个海角就得名好望角”
莉丝贝特感觉像是度过了一辈子一样，她坐在山丘最高的一块岩石上，看着脚下向那片巨大废墟延伸的稀疏建筑
豹猫习惯了一个人俯瞰这片死去的土地，这是她第一次和别人分享这片山顶，每次任务结束，踏上回家的路途时，她都会在这里停下，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
“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嗯……我还活着不是吗”
豹猫轻轻笑了出来
“你知道吗，我其实还挺喜欢你的”
又是一个潮湿的黄昏，落下太阳从莉丝贝特身后照过来，难得的，没有风刮过
还活着，还在写文
_(•̀ω•́ 」∠)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