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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振东]第三人称(五十三)

2022-08-01 21:36 作者:云云上时  | 我要投稿

注意事项第一章


53.约定覆约定

陈徐言在感动之后,面对一室的玫瑰提出了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你要我怎么过去?”


整个客厅都被玫瑰花堆满了,根本无从下脚,更别提走到卧室了。


身后抱着她的樊振东身子一僵,是他疏忽了。


他立马蹲下身,一点点将身前的花往旁边挪开,尽心尽职地为她清理出一条小径来。陈徐言满带笑意跟着他走在花丛中,鲜红的玫瑰在他手中摇晃灼得亮眼,然后她玩心大起……扑上了他的身,将他又一次压倒在了身下。


樊振东突然被一阵重力压倒,手中的花便一下子被推了出去。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对上她亮晶晶又含笑的眼眸。


“你干嘛?”樊振东语气带上一丝慌乱,随即不自然的偏过头去,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然而她只是跨坐在他腰间,伸出手狠狠揉了揉他的头发,不弄凌乱誓不摆休。


“好乖。”就是有点傻乎乎的。


听到她这样直白的表扬,樊振东的脸顿时又红了好几个度,羞涩得让人想继续欺负下去。


心随意动,她的手顺着他的轮廓,从眉尾缓缓摩挲到他的下颚,极尽温柔。他闭上眼睛倒吸一口凉气,长睫不自觉轻颤,如蝴蝶扑扇了一下翅膀,却也没阻止她的动作,任她宰割,任她鱼肉。


“你又没刮胡子。”


论如何一句话破坏了所有暧昧的气氛。


樊振东还是没说话,只是睁开眼颇为幽怨的看了身上还在笑盈盈的她一眼,大概意思是“你可真讨厌。”


陈徐言被他的反应逗乐了,不怕事大似的顺手从旁边抽取了一朵玫瑰别在他的耳朵上欣赏。被戏弄了的樊振东转过头来,想将这个屡次捉弄他的罪魁祸首从他身上赶下去,却听见她突然认真的说,“沉醉了。”


许是她凝视他的目光太过专注,表情太过严肃,樊振东有些不明所以,蹙着眉,“什么?”


陈徐言俯下身,身上的馨香混合着玫瑰气息传入他的鼻腔,令他有一瞬的失神,而她也趁此刻伸手挑着他的下巴,霸道总裁般逼他与她对视,微眯着眸子颇为深情和自信的解释道,“沉醉在你的爱里。”


“……”他沉默了。


“……”她也沉默了。


最后陈徐言实在是没忍住拉着他的衣领爆笑出声,“我没有想到这句话正经说出来会这么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樊振东不动声色,默默忍受她这样大笑着栽倒在他身上。


“咳咳,”很快她就收敛起笑意,支起身子,一只手搭在他的胸膛,另一只手继续挑上他的下巴,故意咳嗽加粗了声线,嘴边挂着一抹玩味的笑,轻佻十足的戏谑道“小娘子,给洒家笑一个。”


樊振东无可奈何地闭上眼,在心里默默叹口气。


他明白她这一跑偏就拐不回来了。


“诶?”


陈徐言正等着他的反应呢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一个翻身就将她轻易围困在怀里,原本挂在他耳边的花也随之落在她肩膀上。


玫瑰铺满天,她一抬头便对上他漂亮的桃花眼,里面是满满的赤诚与热烈。


这下换他支着手臂,学着她之前的样子挑起她的下巴,轻哼一声后笑着问她,“现在谁才是小娘子?”


陈徐言无辜状眨巴眨巴眼,脑海里疯狂想办法脱身,可当目光落在他柔软唇瓣的那一刻又特别没出息的被蛊惑改变了想法。


好好亲的样子……


“是你。”她这样回答。


陈徐言仰起头揽上他的精壮的肩背,赐予他一个梅子味的吻。


——————


“陈扬!醒醒!不许睡!”


这是他一路上听到最多的话。


杨芜曼半背半搀扶着他往之前说的西南方向走,因为回上面肯定是没药的,也只有出去赌一把了,大不了最后两个人一起死。


也许是命不该绝,抱着这样的想法杨芜曼在林间凭借直觉转啊转,竟然真的遇见了人。


“什么人?”远远的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树后面传出来,十足的警惕与防备。


陈扬的头无力般压着她的脑袋,感觉到身边的人又一次陷入了昏迷,杨芜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呼救,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我求你,救救他,我们不是坏人,是从鹤仙石下来的,我求你救他。”


“谁的部队?几连?”


“吴旅长带的,113连。”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直接把我捆了,我只求你救下他。”


那人犹豫了一阵,终于从树后现身以戒备的谨慎姿态一步步走到他们面前,而精神一直高度紧崩的杨芜曼只在此刻稍微松懈了一下便彻底脱力,直接脚底一软栽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陈扬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完全陌生的地方,他的右半边身躯几乎都被纱布包裹起来了,包括右眼。身上的伤口还在作痛,他算得上是动弹不得。


可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这是哪而是杨芜曼呢?


很快这些疑问便得到了解答,原来他们在林间幸运的遇上了一小队被派来这边探查情况的八路军,在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后就顺带救下了,而杨芜曼还没醒,在隔壁交由女同志照顾着。


在琏江那一战里陈扬烧毁了半边脸,半截手臂。身体表面的皮部分裂开了,严重到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粉红的肉色。因为物资匮乏,也没有麻药,而他伤情又危险,他们只好简单用酒消个毒,然后把小刀刺入他的肩胛骨,从最深处剜出一颗子弹。


子弹取出时还带着模糊的血肉,整个过程触目惊心如同剔骨,他竟硬生生忍了下来。


七月的天还很炎热,大面积的伤口很容易化脓溃烂感染,而陈扬在杨芜曼的悉心照顾下竟一点点好起来。与此同时知晓他们两人真实身份的唐团长邀请他们留下来,在敌后方战场继续发挥作用,毕竟有知识文化的大学生很稀缺,如果能作为军事人才培养起来前途不可估量。


考虑到陈扬的伤以及救命之恩,想尽快结束整场战争的杨芜曼答应了下来,得知她的决定后,陈扬自然也选择留下。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为了给他更好的医治以及减轻团里财务负担,杨芜曼在跟随军队战略转移时将她视若珍宝的怀表悄悄当了出去。


当铺掌柜眼见杨芜曼走远了才沉下笑脸,将东西递给一旁修理物件的店小二,嘱咐道,“这鸟的眼睛竟然用的红宝石,就跟泣血一样,不吉利,你把它改了。”


店小二立即停下手中的工作小心翼翼接过它,见这怀表上叼着藤蔓的知更鸟精致异常不由心生欢喜,也舍不得更改,推脱道,“这……万一人来赎怎么办?”


掌柜倚在藤椅上,拿起旱烟袋杆,眯着眼颇为闲适的抽了一口后才缓缓道,“这人还要往北边去,回不来了。”


他有些诧异,“北区不早就沦陷了,还去做什么?”


“她不是南方口音,如此缺钱,还问我药房在哪,许是得了重病想落叶归根吧。”


店小二闻言摸了摸那银制的表壳边缘纂的蔷薇花纹,不由心生怜悯,“我见她像是哪家的落魄小姐,真是可惜了……”


掌柜吐出一口呛人的烟圈,望着它消逝在空中,似乎忆起了什么,叹息般说道,“生在这兵荒马乱的浊世,可惜又可怜之人不知多少呢。”


1942年4月,距离琏江那一战已过去九个月。


那个在联大眉清目朗的少年,现在被狭长狰狞疤痕所侵蚀,被深浅不一的焦肉所掩盖,就像一条条弯弯曲曲的蜈蚣在他胡乱拼凑起来的皮肤上爬行,让人望之生畏。


陈扬想难怪当时杨芜曼没有认出他来,即使到了现在他也几乎没认出自己来。


如心有灵犀般,她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日常来替他上药的杨芜曼这次来还抱了一捧粉色的垂丝海棠,在等他喝完中药时三两下编织成手环替他戴在那似失去血肉,只剩骨骼的右手上。


“我现在是不是很可怕?”


他突然这样问她,声音很轻,转瞬即逝,却十足消沉。


杨芜曼抬起头,便看见他沮丧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一个如柔荑,一个似枯槁,对比如此强烈。


他薄唇克制般的紧抿着,若不是杨芜曼靠他靠得近,她会以为这句话是她的幻觉。


见状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抚平他紧蹙的眉,手掌捧住他那张算得上是可怕的脸,认真注视着他一字一句的回答,“说来也奇怪,在我眼里你一直是当初在学校里的样子。”


陈扬还是低垂着眼眸不去看她。


杨芜曼则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顶,柔软的触感让她有些不舍。


“没关系,会好的,”她将原本拉着他的手覆盖上他的手背,勾起小拇指插入他的指缝强迫他与她拉了个钩。“你再试试你小拇指能不能弯曲?”


然而即使陈扬用尽全力,那根小拇指还是不听使唤,无法回握住她,做到轻微的抖动就已是极限。最后还是她紧紧勾住他那可怜兮兮的小拇指,“陈同学,我们做个约定吧,你三年内当上连长。”


对自己表现很失望的陈扬冷着个脸,“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哪有她这样不管不顾就往下说的。


“因为你能做到啊。”杨芜曼笑盈盈的看着他突然的孩子气,哄道,“到时候你可以向我提出一个要求,这样可以吧。”


陈扬将信将疑的瞥她一眼,“当真?什么都可以?”


杨芜曼被光照耀着的褐色眸子里盛满他的目光,就是这样对视着,没有退缩。“当然,我能力范围之类就行。”


他眸光闪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改常态的积极起来,“好,我答应了。”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就是猪八戒。”杨芜曼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晃起他的手,圈在手腕的海棠花环便滑落下来,覆盖上她的手背,最后两人将拇指相对这就算是约定下来了。


陈扬也在这一刻打定主意,要让她成为他真正的未婚妻。


————


亲着亲着,陈徐言便被樊振东抱起放到了床上。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在接触到床的刹那一下子放开了揽着他脖子的手弹出去好远,一副兔子受惊的模样把樊振东逗笑了。


许是觉得自己太丢脸,陈徐言轻咳一声,进行一个挽尊的解释,“我只是没习惯。”


樊振东双手环抱在胸前,嘴角的笑扒都扒拉不下去,一副“我就看你怎么编”的表情看得陈徐言莫名有些心虚,双眼不知道该看哪里,干脆自暴自弃,任他处置了,“嗯……算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要不我回寝室去?”


“……”不要。


樊振东知道她在害羞,“那我留下?”


“……”陈徐言还是不说话。


樊振东摊手,“那我保证没有你的允许我什么都不做,这下可以了吗?”


“……可以了。”声音细若蚊吟。


眼见她的脸都要红成番茄了,樊振东停止继续逗弄她的想法,转而向她张开怀抱,“那你过来吧。”


陈徐言扑进他怀里,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闷闷的说,“我还是有点害怕。”


清醒和喝醉完全是两回事,她承认她就是一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另外还有点引火不负责。她现在回忆起那天晚上的失控制就忍不住想撞墙,不是后悔,只是觉得一切发生得好快,都没个心理准备,再加上那么久没见,所以……


“对不起。”


“嗯?”樊振东对她的道歉感到困惑,“这有什么,只要见到你我已经足够快乐了。”


陈徐言还是耸拉着个脸,跟自己生气。


现在的樊振东已逐渐摸清了陈徐言的脾气,于是主动转移了话题,对她伸出手,“你有注意到我的右手小拇指伸不直吗?”


因为长年握拍导致的手指变形。


陈徐言果然好奇,松开了回抱着他腰的手,双手抓住他的右手轻轻试了试那根倔强的小拇指,发现果然没办法伸直,于是她跟着伸出自己的右手,与他手掌相贴,对他说,“你看,我这因为长期写字凹陷了一个窝。”


她的手很纤细,比他的小了许多,仔细观察来看她右手无名指确实有一个弧度,而左手则很正常。


随后陈徐言用自己的小拇指勾起他的小拇指。“据说小拇指是捆着红线的,说不定就是这样指引我找到你的。”


樊振东:“……”


到底是谁找的谁啊?


“不过……感觉这样很好拉钩诶。”说到这里陈徐言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笑容,“嗯,那就约定明天一起去吃鸡蛋灌饼!谁没去谁就是猪八戒。”


樊振东哑然失笑,“哪有你这样下约定的?”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嘛。”陈徐言翘起嘴角,再自然不过的与他切换为十指交扣,“再说,我想不出来什么约定,因为只要一说,你肯定都满足我。”


被夸了的樊振东内心很受用,却故意逗她,“哦?那可不一定。”


“什么嘛?难道你有意见吗?”


某人不出所料地炸毛了。


樊振东将她提溜过来又一次拥在怀里,“你不亲我,我不越界,这个约定怎么样?”


陈徐言十分不信任的看他一眼,“如果是你亲我怎么办?”


樊振东又一次笑了,是那种纵容和宠溺的笑,“你自己想想,有哪次亲吻是我主动挑起的吗?”


闻言她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发现每次亲吻好像真的都是她先发起的诶。


陈徐言被整了个面红耳赤,手不自觉轻锤了一下他的胸口,“你干嘛这样说,搞得我好像个色魔一样。”


樊振东笑而不答。


不,你就是。


他赢定了!




PS:不,你们都输,是我赢定了!!


写的时候发现我第一次描述陈徐言见到怀表时知更鸟的眼睛是珍珠,结果在写杨芜曼剧情的时候写成了红宝石,等我发现的时候都已经发出来了,所以我干脆就改成当铺做了手脚吧。哈哈哈哈哈哈但是应该除了我无人在意到这个细节。


而且,谁又能想到《第三人称》这个名字,是因为我第一次写同人文,看到别人写都标什么第一人称啥的,所以就标了,结果成名字了。


这下解释了杨芜曼失踪,怀表流失的原因。陈扬和杨芜曼定下约定也是因为隐隐约约觉得他们是双箭头,但是又不敢去确定,毕竟他现在这个样子很吓人,真的很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而杨芜曼嘛,一直觉得陈扬对她是朋友的态度,所以那么多年了也没表露。


当铺老板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落叶该归根了(下一章就归)


东哥右手小拇指因为长时间执拍伸不直是真的。


还有——东哥现在可是很纯良的,之前的接吻都是陈徐言主动才会接着,就连之前那一晚都是反复问了她的。


陈徐言你罪孽深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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