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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果】《拿破仑小人(Napoléon le Petit)》

2023-07-04 10:28 作者:丰特内子爵  | 我要投稿

  声明:本专栏全部内容均为《雨果文集 翻译家柳鸣久先生主编》中的已出版内容选段,具体可查《一桩罪行的始末卷》中的《小拿破仑(错误翻译,特将标题改为正确翻译“拿破仑小人”)》。

  本文是19世纪法国作家维克多-雨果所著的一篇散文,用以控诉拿破仑三世(路易波拿巴)犯下的文明恶行。为了更好的学习和了解19世纪历史,特将本文搬运到站内。文章不代表专栏搬运者的观点,一些敏感内容已进行规避,望审核大大过审。

正文(只是节选)
                                                      第一部分 其人

......

路易-拿破仑·波拿巴从讲坛走下,径直向卡芬那克将军走去,并向他伸出手来。将军犹豫了片刻,没有立即接受这握手。刚才路易·波拿巴的话讲得极其诚恳,所有听到这番话的人,无不怪罪卡芬那克将军。

1848年12月20日,“面对着上帝和人类”,路易-拿破仑·波拿巴宣誓效忠于宪法,而该宪法主要包括以下条款:

第三十六条 人民代表是不可侵犯的。

第三十七条 人民代表不得以刑事罪被逮捕,除非出现当场缉获的情况;他们也不得被起诉,除非事先已由国民议会准许该项起诉。

第六十八条 共和国总统解散或延长国民议会,或阻挠其行使职权的一切措施,均属叛国罪行。

“仅以此一项事实,总统即得被解除其职务,公民即必须拒绝服从该总统;行政权力即全权转至国民议会。高等法院法官即应为审议重罪而立刻举行会议;他们得召集陪审法官至指定地点,以便对总统及其同谋犯进行审判;他们将自行任命履行检察部门职能之司法官员。”

在这难忘的日子以后不足三年,即1851年12月2日,在日出时分,可以在巴黎所有街道的街角看到如下布告:

以法国人民的名义,

共和国总统

发布以下法令:

第一条 国民议会予以解散。

第二条 恢复普遍选举制。5月31日法律宣布废除。

第三条 法国人民被召集举行公民会议。

第四条 在第一军区全境宣布戒严。

第五条 国务会议予以解散。

第六条 内政部长负责执行本法令。

1851年12月2日,于爱丽舍宫。

路易-拿破仑·波拿巴

与此同时,巴黎全城获悉:根据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的命令,十五位不可侵犯的人民代表,当夜在自己家中遭到逮捕。

                                                           其经历

夏尔-路易-拿破仑·波拿巴1808年4月20日生于巴黎,系贺吞斯·德·波哈尔内之子;后者由拿破仑皇帝做主嫁给荷兰国王路易-拿破仑。1831年,路易·波拿巴卷入意大利起义(他的兄长即在意大利起义中身亡),试图推翻教皇。1836年10月30日,他试图推翻路易·菲利普 。他在斯特拉斯堡失败;国王对他赐旨赦免,他便乘船前往美洲,留下他那些同伙遭受审判。11月11日,他写道,“国王宽大为怀,下令将我解往美洲”;他宣称自己“对国王的慷慨大度深为感动”,并且进一步表示“我们对政府都是有罪之人,因为我们拿起武器来反对它;但罪行最严重的是我自己”,最后他写道,“我之于政府乃是有罪者,而政府之于我却极为宽容”。他自美洲返回,到了瑞士,设法在伯尔尼当上了炮兵上尉,并在士尔戈维亚做了萨仑士坦的市民。由于他的到来而造成外交上的许多麻烦,他便避免宣称自己是法国人,也拒不承认自己是瑞士人;为了叫法国政府放心,他仅限于在1838年8月20日写了一封信,内中声称“他几乎是独自一人过活”,“住在母亲过世时的那座房屋里”,表白他“坚定的意志”便是“安分守己地待着”。1840年8月6日,他在布劳涅登陆,那做法是对戛纳登陆作可笑的模拟。他头戴一顶小帽,在一面旗帜顶端置放了一只镀金山鹰,同时将一只活山鹰装在笼子里带来,强迫人家发表宣言;六十名男仆、厨师和马夫,伪装成法军士兵,他们穿的军服是从寺院路买来的,军服上的纽扣则是在伦敦制造的第四十二战列团军需品。他向布劳涅街头的行人施舍金钱,用自己的佩剑顶着帽子,自拉自唱地高呼“皇帝万岁”;又朝一位军官放了一枪,结果只打掉一位士兵的三颗大牙,便逃之夭夭。后来他被抓获,从他身上搜出五十万金法郎及纸币法郎。检察长弗朗克-加莱当着贵族法庭向他宣布:“你擅自招兵,并散发金钱,企图收买叛徒。”贵族们判处他终身监禁。人家将他关押在汉姆。在那里,他的身心似乎找到了养息之地,并且趋于成熟;他写下并发表了一些著作,其中虽反映出对法国和本世纪的某种无知,但却带有民主思想和对进步的信仰,这些书是《贫困现象的消除》、《食糖问题浅析》、《拿破仑思想》;在这第三本书中,他把老皇帝描绘成“人道主义者”。在另一本题名为“历史片断”的书里,他写道:“我首先是公民,其次才是波拿巴。”早在1832年,他就在《政治幻想录》中宣布自己是“共和派人士”。经过六年囚禁后,他在汉姆越狱逃跑,当时化装成一名泥瓦匠,逃到英国栖身。二月事件发生,他欢呼共和,以人民代表资格出席立宪议会,并于1848年9月21日登上主席台陈词:“我将以毕生精力,以求共和愈益巩固。”他发表一项宣言,要旨略谓:自由、进步、民主、大赦、废除流放与放逐法令;遂以五百五十万票当选共和国总统,于1848年12月20日庄严宣誓效忠宪法,但却于1851年12月2日悍然破坏之。在前后两事之间,他摧毁了罗马共和国,并于1849年恢复了他曾欲于1831年推翻的教皇制度。此外,他还以天知道什么方式参与了那桩不明不白的所谓“金条彩票事件”;就在政变前夕的那几个星期,这肮脏的口袋已变得若暗若明,人们瞥见袋里有一只可于当场拿获的手,这只手很像就是他的手。12月2日及其后数日,他作为行政权力,竟侵犯到立法权,逮捕不容侵犯的人民代表,驱逐全体议员,解散国务会议,赶走高等法院,废除诸多法律,从银行提出二千五百万法郎巨款,给军人塞足金银财宝,以连射屠城,使整个法国闻之丧胆,让尸体横陈于大街小巷,使无辜者血流如注。从那时候起,他流放了八十四位人民代表,从奥尔良亲王那里盗走其父路易·菲利普的财产;这位路易·菲利普原是他的救命恩人。还宣布实行专制主义,这专制主义竟以“宪法”为名,化为五十八项条款;他把军队用于丧尽廉耻之举,给共和国上了枷锁,将法兰西的利剑变做堵塞自由开口的棉球,做铁路买卖交易,搜刮民财,以强迫命令来制定预算,将一万民主人士流放非洲和开云,又将四万共和人士驱赶到比利时、西班牙、皮埃蒙特、瑞士和英国,使所有心灵充满无限悲哀,又在所有人前额上烙下耻辱印记。

路易·波拿巴自以为登上王座,却不曾发现:他登上的实际是绞架。

                                                       为其人画像

路易·波拿巴是一名中等身材的男人,表情冷酷,面色苍白,举止迟缓,看上去好像没怎么睡醒。我们在前文已经提到:他写过一本论炮兵的专著,颇得好评,并且深谙火炮之操作。他的马术也颇精到。说起话来稍带点儿德国口音。他身上的丑角成分在艾格林顿的比赛中显露出来。他的胡须很浓,像达尔伯公爵一样遮住了他的笑容;他的目光如查理九世那样毫无神采。

撇开他所谓的“必要行动”或“伟大行动”不谈,从其他表现看,他实在是一个庸俗、幼稚、造作和虚荣的人物。夏天收到他的请帖,被邀请去圣-克鲁的人,同时收到一纸要求:应自备早晨服装和夜间服装各一套。他喜爱浮华、排场、羽冠、刺绣、金叶银片、豪言壮语、滚球游戏、官衔爵号,总之是喜欢响亮的、闪光的东西,也就是权力熠熠生辉之表面。作为奥斯特利茨战役统帅的亲戚,他身穿将军戎装。

对于被轻蔑他并不在乎,他只要有表面的尊重便称心如意。

这个人物会使历史的中景黯然失色,但他必定要玷污历史的近景。欧洲曾把美洲当做笑料,因为它在观察海地时,发现有了这么一位白人的苏鲁克 。现在,在欧洲所有知识界人士的内心深处,甚至在法国境外,有一种深刻的震惊,某种个人受到侮辱之感;因为无论是否自愿,欧洲大陆是同情法国的;凡是降低法国的事情,也会令欧洲感到屈辱。

在12月2日之前,右翼领袖提到路易·波拿巴时,乐于称之为“一名白痴”。其实他们错了。确实,此人的脑子是糊涂的,这脑子有许多漏洞;然而,从它的某些地方也还能辨认出若干连续的、相当一贯的思想。它好比一部被撕去一些页码的书本。路易·波拿巴有一种偏执的想法,但偏执并不等于白痴。他知道自己想做的是什么事情,并且径直朝那方向走。不顾正义,不顾法律,不顾理智,不顾正直与否,不顾人道,确实如此;但他径直走去。

他不是一个白痴。他是属于跟我们不同时代的一个人物。他看起来荒唐、毫无理智,那是因为他乖僻。如果把他移植到十六世纪的西班牙,那么菲利普二世是认得他的;若在那时的英国,亨利八世会冲着他颔首微笑;在意大利,恺撒·博吉亚会搂着他的脖子亲吻。或者假如将他置于欧洲文明之外,比如把他置身于1817年的耶尼纳,阿里-台佩里尼会向他伸出手来。

他身上有点儿中世纪和下帝国的成分。他所做的事情,若在米歇尔·杜卡、罗曼·第欧根尼、尼赛浮尔·波托尼亚特,若在太监纳尔赛斯,在古物破坏者斯提利康,在穆罕默德二世,在亚历山大二世,在帕度亚的艾兹林,都是合乎自然的。只是他忘记了,或者他根本不知道:在当今这个时代,他的行动必须经过人类道德的巨流;那是源于我们三个世纪的文明,源于法国大革命的产物;因此,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的行动必将显露原形,表现出它们原来的样子,即极其丑恶。

他的拥护者——他是有拥护者的——很愿意将他与其伯父、老波拿巴作一比较。他们说:“一位制造了雾月政变,一位制造了十二月二日:这是两个雄心勃勃的人物。”老波拿巴企图重建西罗马帝国,把欧洲变成它的封疆,以它的强大来统治欧洲,以它的雄伟来迷惑欧洲,他自己坐在舒服的软椅子上,然后给诸国王木头板凳坐,让历史将他与伟人并列:奈姆洛、居鲁士、亚历山大大帝、阿尼巴尔、恺撒、查理曼、拿破仑,总之是做全世界的霸主。他也是一名霸主。正因为如此,他制造了雾月十八日。后面这一位呢,他收藏骏马和美女,想让人家称他为“皇太子殿下”,还要过花天酒地的日子。正因为如此,他制造了十二月二日事件。这是两类不同的“雄心”,这比较倒是恰如其分。

让我们补充一句:像老的那一位一样,后面这一位也想当皇帝。然而使此种类比黯然失色的一点,也许是征服一个帝国与窃取一个帝国是颇不相同的。

无论如何,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也是任何东西都无从遮盖的——即使用那块上面写着洛底、阿尔柯尔、金字塔、艾罗、弗里德兰、圣-赫列拿字样,标明兴衰历程而又令人目不暇接的宏伟幕帷,也无法加以遮盖——那就是:雾月十八日本已是一桩罪行,而12月2日又把拿破仑英名上的污点倍加扩展。

路易·波拿巴先生很愿意让人觉得他大约是社会主义者。他感觉到这里有一个泛泛的地域,可以拿来为野心所用。我们已提及:他将坐牢的时间,用来为自己制造了几乎是一位民主派的盛名。有一件事情足以描绘他的真相。当他在汉姆发表他的论著《贫困现象的消除》时,那本书表面上只有一个单纯的、独一无二的宗旨,就是调查平民贫困现象的创伤,并找到根治办法;但当他将此书寄给一位友人时,却附了一张纸条,我曾有机会一读:“请看一看这论述贫困现象的拙作,然后告诉我,您是否认为该书可以给我带来好处。”

路易·波拿巴先生的奇才,在于一言不发。

12月2日之前,他下面有一个部长会议,那机构因为要担负一定责任,便自以为相当重要。内阁总理主持会议。他从来,或者几乎是从来也不参与讨论。在奥迪龙·巴罗、帕西、托克维尔、杜弗尔或优舍诸先生发言的当儿,他却聚精会神地在做纸折母鸡,或者在文件上画小人儿玩。这是他的一位部长亲口告诉笔者的。

装死躺下,这便是他的窍门。他待着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瞧着与他的乱涂乱写相反的方向,直到时来运转。这时他才转过头来,向着他的猎获物猛扑过去。在意想不到的转折点,他会向你显示他的政策,这时他手里端着手枪,像一个盗匪。在此之前,尽可能不要有什么动作。在过去三年中,他有时同尚加涅埃并肩而立,而尚加涅埃方面,也在想做成一番事业,正如维吉尔所说:“黑暗已经来临。  ”法国怀着某种忧虑凝视着这两个人物。他们在暗暗想着什么呢?其中有一位不是在想当克伦威尔吗?还有一位是在想着蒙克吧?大家在思索,在观望他们。两人都保持一种神秘态度,并且采取同样静观的战术。波拿巴一言不发,尚加涅埃一动不动;一位是呆若木鸡,另一位是不喘粗气;两人似乎在比赛,看谁更像一尊雕像。

不过这种沉默,路易·波拿巴有时也予以打破的。那就不是说说一般的话,而是有心撒谎,这个人撒起谎来就像别人呼气吸气那样顺乎自然。他宣布一种正派的意向,那可得提防啊;他断言一桩事情,您可别上当;他赌咒发誓啦,您就不停地打哆嗦吧。

马基雅维利生了一帮小崽子。路易·波拿巴即其中之一。

宣布一件荒谬至极的决定,引起举世的抗议;又不胜愤慨地加以否认,指天起誓死不认账,说自己是正人君子;然后乘人不备,就在人人松一口气并嘲笑那荒谬的当儿,将它付诸实施。他在搞政变时是这么办的,在下达流放令时是这么干的;在剥夺奥尔良亲王财产时也是这么干的;后来他入侵比利时、入侵瑞士也会这么干;如此等等。这便是他的手段;您爱怎么看便怎么看吧;他用这种手段,觉得妙不可言,那是他的事情。他得跟历史去弄清这件事。

你若是他贴近的人物,他就让你模模糊糊瞥见某一种方案,这方案倒不见得缺德——反正你也不会看得那么仔细——但却缺乏理智,而且危险,对他自己也很危险;于是你提出异议;他仔细倾听,避不作答,有时在两至三天之内作些让步,然后又故态复萌,自行其是。在他爱丽舍宫的办公室里,办公桌有一只抽屉经常半开半关。他从那里面摸出一张纸来,对某位部长宣读一番,便是一道法令了。部长或顺从,或抵制。假如他抵制,路易·波拿巴便将那张纸抛进抽屉,抽屉里还有许多其他文牍,都是强人的种种梦想;然后他便关上这抽屉,取下钥匙,一声不吭地走了。部长向他敬礼,对他礼贤下士的态度至为欣喜,接着便告退。第二天上午,那道法令在《箴言报》上照登不误。

有时那上面还有那位部长的签字。

由于此种行事的作风,他始终有“出奇制胜”来为他帮忙,这助力可非同一般;而在他的内心深处,由于碰不到别人称为“良心”的这一类阻碍,他就执意按自己的意图办。像我们提到过的:不顾一切,也不论关乎什么样的事情,并且总如愿以偿。

他有时也后退,不是畏缩于他的行动造成的精神后果,而是其物质后果。1月9日的《箴言报》发表了驱逐八十四名人民代表的那项法令,却引起了社会上的公愤。虽然法国已被捆缚住了手脚,但人们仍感觉到了震栗。人们离12月2日还太近了;任何激情都可能产生危险。路易·波拿巴了解这一点。次日,即1月10日应发表第二道驱逐令,开列的名单多至八百人。路易·波拿巴叫人送来了《箴言报》的校样;那名单竟占了这份官方公报十四栏之多。他把校样揉成了纸团,扔进了火炉,于是那法令就未曾发表。驱逐继续进行,只是不用法令罢了。

在此类勾当中,他需要助手和合作者;他需要他所谓的“人手”。第欧根尼是手里提着灯笼找人;他则是手里拿着一张银行支票找人。他找到了。从人性的某些方面可以产生一种类型的人物,他便成为这类人物的自然中心,而且他们必然会聚集在他的周围,因为这符合那条神秘的重心定律,那定律不仅管宇宙原子,而且也管有头脑的生物。为了进行“12月2日的行动”、为了将之付诸实施并使之完善,他需要此种人手;他搞到了此种人手。如今他的周围布满这类人物。这些人对他阿谀奉承、前呼后拥;他们将自己的荣耀与他的辉煌交融在一起。在某些历史时期,有伟大人物的群星环绕;在另一些历史时期,也有无赖泼皮的沆瀣一气。

然而,不应当将某一时期、将路易·波拿巴的瞬间,同整个的十九世纪混为一谈;毒蘑菇生长在橡树下,但毒蘑菇并不就是橡树。

路易·波拿巴先生得手了。他从今以后有钱、有贴水、有银行、有证券交易所、有柜台、有保险柜,还有所有这些人物:当需要对羞耻视而不见、由此岸跨向彼岸时,这些人一步就能跨过去。他把尚加涅埃先生当做玩物,把梯也尔先生一口吞没,将蒙达朗贝尔先生变成同谋,把政权化为贼窝,将预算据为私产。他用他的尖刀刺伤了共和国;但共和国却像荷马史诗中的女神,仅仅流血而不会倒下。人家在制币厂刻制了一枚纪念章,称之为“12月2日纪念章”,以纪念路易·波拿巴如何之忠于他的誓言。“宪法号”战船取消了原有命名,改称“爱丽舍宫号”。他在愿意的时候,可以叫西布尔先生为他加冕,并且把爱丽舍宫的小床换成推勒里宫的皇寝。目前,就是说这七个月以来,他在炫耀自己;他到处发表演说、训词,他得意扬扬,主持某些宴会,窃取了千百万法郎,举办各色舞会;他翩翩起舞,主持朝政,阅兵游行,有若孔雀开屏;他在歌剧院的一座包厢里居然以其丑陋的相貌而喜笑颜开;他让人家管他叫“太子总统”,他给军队颁授了军旗,给某些警长发了荣誉十字章。当需要为自己选定一个象征物时,他退居到了幕后;结果是选中了山鹰:此所谓雀鹰之谦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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