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 双洁 HE】神道 仙魔篇05自作孽
两人还未说什么，外间突然传来兵器交击之声。对视一眼，两人转出去，恰看到一白衣俊秀男子追击另一个身形稍矮的黑衣鬼修。
心知这二人估计便是之前听闻的来调查莫氏灭门案的人修与疑似凶手的薛洋，看那人修身手不弱，功德缭绕，魏无羡与蓝忘机便也不曾插手。却不料两人在屋顶之上你来我往的过了几十招后，眼看着那鬼修左右支绌，逐渐招架不住，却忽而扬袖挥出一片白色粉末化作烟雾，迷了人修的眼，趁机翻过屋顶逃走。
魏无羡颇感有趣，扭头看向蓝忘机：“蓝湛，给你瞧瞧我无聊之时折腾出来的法术。”
“什么？”蓝忘机看向他。
魏无羡一笑，一缕单薄怨气凝成丝线，目标明确的冲出去越过房檐，似是卷住了什么东西，这缕怨气绷得死紧，魏无羡活动了下手指，抓住这根形似丝线的怨气一拽，刚刚逃走的鬼修薛洋便被这丝线拽了回来，一路从房顶倒栽葱而下，重重摔在地上。
身体虚化一瞬，薛洋规避了摔落的伤害，却见那线丝毫不受他身体虚无的影响，依旧牢牢绑在他手上。薛洋抬起手看着这把他坑回来的线，也不恼，反而笑了起来：“真有趣。”
“多谢两位道友出手相助。在下国寺晓星尘，不知二位如何称呼？”这名为晓星尘的人修将剑一收，甩了甩白色拂尘，更显得温和柔软。
“在下魔修魏无羡，我身边这位是姑苏蓝忘机。”不等蓝忘机作答，魏无羡先行代他介绍。“我二人结伴游历，途径此处，意外得知莫氏灭门，就顺道过来看看。”
“不知二位可发现什么不妥之处？”晓星尘一点也不因面前二人是籍籍无名之辈而心生轻视，反而言语中多有尊重。哪怕性情疏冷如蓝忘机也难免对他多些欣赏。
魏无羡挑挑眉，未曾直接作答：“晓道长何出此言？我在坊间听闻，晓道长已追溯出这莫家主为其所害，并无问题。”
晓星尘没听出他的试探，直言不讳：“我虽以术法追查得知莫家主死于他手不假，但其后发生了什么术法不能尽观，无法证明这莫氏中人皆死于他手。以其实力，太过蹊跷。”
“又或许是他用了什么手段也未可知呢？”魏无羡提出一种可能，晓星尘颔首：“不乏此种可能，却无实证，还需查明。”
“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心中对晓道长的行事作风也很是赞同，魏无羡忽然扭头问向那躺在地上装死的鬼。
薛洋眼皮都懒得抬：“我有什么好说的，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只是倒霉点被抓住了而已。”
“你没有要说的，我却有。蓝湛，”魏无羡转向蓝忘机：“劳你看住他，我带晓道长去看些东西。”
蓝忘机一清二楚，点点头神色笃定：“放心。我在，他跑不掉。”
“好。”神色温柔些许，魏无羡向内间走去：“还请晓道长进来一观。”
晓星尘转进来，一眼便看到地面上的坑坑洼洼纵横交错，线条连接中隐约可见一阵法。凝神细认半晌，确定此阵早便存在，只是不久前为人所毁才如此模样，晓星尘神情郑重：“这是聚魔之阵，有吸纳怨魔之气改换修行之道的作用，只是太过阴邪，早已被禁用。”
“不错。寻常修士想要改换道法，需得废去全身功力，从头来过，又或者被足够多的气进行‘污染’才可，想修仙要灌注灵气，想修魔就要容纳怨魔之气，转而修鬼则吞鬼气。这两种法子，前者多年辛苦一朝尽废，却胜在稳，后一种有走火入魔之险，但修为可保。”魏无羡顿了顿，看晓星尘不语，也没掩饰自己对莫家人的嘲讽：“莫家人修人道不成，想改换门庭又舍不得自己那点微末修为，偏又找不到足够多的怨魔之气，就布了邪阵催生。莫家主作为修为最、高、者，阵法必然系在他身，薛洋杀了他后，阵法反噬，有牵连者皆亡。我看他们死得这么干净，看来都有参与啊。”
风凉话悠悠，句句嘲讽，晓星尘也没反对这说法，此阵就明晃晃摆在眼前，只是他还有一事不解：“为何薛洋不曾明言？要认下此事？”
魏无羡看着他，颇有几分蓝忘机的影子，又看了看外间一站一躺的两个身影，提高了声音耐心解释道：“一来薛洋不过是个没什么见识的混混，于他而言，大概也不清楚莫家为什么都死了。二来，他混迹街头，所遭歧视不少，说了与自己无关又手无证据，怕是觉得你也不会信吧，索性不费那心思。何况他的确杀了这莫家主，间接引发了这一切，所以认也认得痛快。你说是么，薛洋？”
“切，没意思。”外间静默半晌，良久，薛洋撇撇嘴低嗤一声。
“现在可以说说是怎么回事了吧？又或者，你想给那莫家主顶罪？我倒也无所谓。”魏无羡走出去，一脸漫不经心。
“呸！”薛洋陡然激动起来：“那老不死的也配让小爷我给他顶罪，做的好梦！”
“那就说说吧，从头讲。我想，你估计还有事要求我们。”魏无羡毫不在意，一副可有可无的样子。
薛洋瞧他这样子莫名有些牙痒痒，憋气半天还是老实道：“我是那老不死的私生子。”没去管这几个人的反应，薛洋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个干净：“那老不死的骗了我娘，玩够了就丢了她。我七岁时娘死了，活不下去来找他，被这老不死的耍弄一气赶了出去，还受了伤，眼见着活不成了。”
说到这里，薛洋手不自然的抽动起来，像是又想起来那种痛，刻骨铭心，然而想起接下来的事，声音又多了些温柔：“结果却被一个比我还小一点的白瞳小乞丐给拖回去，靠乞讨得来的银子救回了我的命。我后来就留了下来，和她学乞讨偷东西讨生活。开始过得是有点惨，后来慢慢也好了。再大一点，我就打算去做个工，总不能真乞讨一辈子。”
薛洋扭曲的笑了一下：“谁知那老不死的的夫人心眼子那么小，我乞讨她看着痛快，我人模人样去做工她就不答应了，我走到哪里她就使绊子到哪里，我没得事情干，索性就当了个流氓。”
晓星尘走出来，眼神复杂，薛洋却没去管，“流氓没什么不好，只要打架够狠，就能过得好，我也习惯了。可那老不死的不知道发什么疯，私底下偷偷抓乞丐流民，我一个没看住，阿菁，就救我那个乞丐也遭了殃，等我找到她时命还在，却瞎了一双眼。我想着要把这消息传出去，结果我一个流氓又没人信，也没人在乎这些乞丐的命，反而被赶出了常山城，被那老不死的杀了丢在乱葬岗。”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死了还能动，后来反应过来自己成了鬼，就瞎猫碰上死耗子，瞎练，还真的有用，过了半年终于能离开那地方了，我放心不下阿菁，偷溜进来看她，然后去了常氏，想找机会给他们使绊子，却不知道那老东西在练什么邪功，我也就是听说修炼的时候最弱所以试试，谁知道真成功杀了他。我怕被其他人发现，得手以后就跑了，让阿菁躲在乱葬岗附近，我给她抢东西吃，再然后就被你发现，追着要抓。”薛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说不清楚这莫家怎么死光了，不跑还能怎么办。”
“你们信不信无所谓，但阿菁弱鸡一个，什么都没做过，现在一个人在乱葬岗活不下去，”薛洋咬咬牙，冲着晓星尘道：“听他们说你是人修，修功德的，看你比那老不死的厉害，应该是干过好事。我求你，能不能治阿菁的眼睛，让她有个活命的路子。”
晓星尘低沉道：“自是可以，但你兄妹二人都需和我走。”
“谁和那小鸡仔是兄妹。”薛洋反驳一句，而后满不在乎的应下：“成，和你走就走，我没什么好怕的。”
魏无羡看他二人一眼，和蓝忘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以后他们会如何？”蓝忘机看向魏无羡。
“薛洋半点底子都没有，却能入了修行之道，天赋是有，心性有点歪却还掰得回来。我看这晓星尘估计想把他们带走教导，人修最喜欢干这种事。”魏无羡摇摇头，“这晓星尘瞧着温厚纯稚，身上的功德不是假的，跟着他也是这薛洋兄妹的福气。”
对此，蓝忘机颇为赞同，魏无羡忽而感叹：“我觉得这晓星尘若是认识一个人，必然会和他成为好友，两个人性子十分相像。”
“何人？”
“……”魏无羡一顿，整个人僵住，脑海混沌一片，皱起了眉。
“魏婴？”蓝忘机看他神情不对，忍不住唤他。
“啊？哦，没谁，我记错了。”魏无羡笑笑，揭过了此事。“走吧，天快亮了，咱们去山上看日出。”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