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异常/希灵同人】无垠（十二）
12. 或许卡特瑞娜已然忘却，但佩提亚依旧记得。 来自宇宙深处的巨大黑色星舰，蕴含恐怖力量的能量炮，轰然炸开的轨道空间站，以及还没来得及逃离大气层就被击毁的帕拉席恩号。 她曾亲手将三名最优秀的领航员送入另外三艘殖民舰，并授权她们在完全与安塔维恩号断绝联系后可自行晋升为王，带领族群在新的家园繁衍生息。 “你们做的很好，至少族群仍在——这便已足够。”佩提亚微笑，带着欣慰，最后一次在卡特瑞娜的头顶轻轻抚摸。 一旁的提尔挠了挠脸颊上的细鳞，她想起来自己以前好像也被女王陛下这么摸过头来着。 在母星时代，女王便总是以抚摸头顶来作为对杰出后辈的奖赏，而卡特瑞娜就常常作为最优秀的领航员获得这项殊荣。而今，那个有点冒失却又充满活力的小瑞娜也终于成长为了能够带领族群前进的王。 佩提亚将那封装着数十枚科技资料晶片的真空管递到卡特瑞娜手上，“我带来了从母星时代至今的大学者，还有眼下船团中最优秀的深海技师与深海女巫，她们会帮助纳萨托恩补全残缺的历史，并重新整修这艘星舰。” 卡特瑞娜双手接过那个真空管，端庄而沉稳地说道：“事实上，我们已经在尝试整修纳萨托恩号了。尽管曾遗失了大量的资料，但通过对沃尔蒙恩的拆解研究和审查官阁下的帮助，我们也重新掌握了许多技术，纳萨托恩的导航设备和动力舱段的修复程度接近40％，大概再有三四百年，我们就能制造一艘新的宇宙飞船了。” “沃尔蒙恩？那是……” “那来自另外一个流亡文明，和我们一样，故乡星球在万年前的大灾难中毁灭，不得已而漂流在宇宙深处……他们现在暂住在艾欧，那艘沃尔蒙恩号原本是他们的星舰之一，但现在就当是房租了……” 卡特瑞娜缓缓讲述那些故事，万年时间比之安塔维恩的过往不过沧海一瞬，但众人都听得十分认真。 高文和恩雅走在队伍的最末尾，四下打量着这艘海妖的星舰。 这艘星舰和当初坠毁在洛伦的安塔维恩号十分相似，除了部分已经被拆改得面目全非的舱室外，大部分都几乎是安塔维恩号的翻版——无论是科技水平还是设计风格。 这让高文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应邀参观安塔维恩的时候，愣是站在海岸边思索了半天究竟该怎么下水……结果是还是龙蛋形态的恩雅浮在空中给他推下去的。 当然，尽管是被意外推下去的，但他并没有呛水——一旁的提尔及时地控制住海水的流动，撑起了一个空气囊泡，美其名曰对快八百岁的老人好一点…… “物非人也非的故乡，感觉如何？”恩雅戳戳高文的胳膊，用揶揄的语气道。 高文撇撇嘴，没说话。在知道由于希灵帝国的信息扰动，导致虚空中存在无数个地球后，他就不打算再“寻找故乡”了，鬼知道到底哪个才是他真正生活过的地球。 而且，也没有必要。 海妖的故乡毁灭于灾难，她们是一群带着复仇执念的流亡者，但高文没有这种执念，他只要知道人类文明依旧在蓬勃发展就好了，当然，如果真碰到什么太阳氦闪、二向箔攻击这种情况，他肯定会出手捞一捞……毕竟联合船团除了是个流亡者集合外，还是个超大型跨世界暴力团伙，而他是这个暴力团伙的头子…… …… 这趟安塔维恩之旅原本预计为期一周，但还没待几天，就被一条来自渡鸦12345的紧急通知打断了。 嗯，没看错，就是渡鸦12345的紧急通知。 在精神链接里收到自家女神咋咋呼呼的通讯的时候，郝仁整个人都是懵逼的，要知道自从他上岗审查官以来，就没见过这位女神大人如此火急火燎的样子——除非下一秒世界毁灭。 他当即传送到渡鸦12345面前，就见后者在她的办公桌前走来走去，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紧张，嘴里还念叨着什么“皇帝陛下庇佑”、“为了帝国的荣耀”之类的词儿…… “woc要打仗了？” 这可把郝仁吓了一大跳，据他对希灵使徒的了解，一旦说出帝国荣耀这种词，要么是准备向敌人发起冲锋，要么就是要拉着敌人光荣自爆，而能让希灵使徒都紧张起来的敌人…… “这是帝国境内，打个屁打！”渡鸦12345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然后拿过自己的魔能数据终端，把一条来自军统部的通知翻出来给他看，“三天后，有一支帝国舰队要在本世界临时停泊。” “害，你吓我一跳，不就是一路过的军牌舰队嘛……诶 卧槽？！”郝仁突然一声惊呼，瞪大眼睛盯着军统部通知上的某几个字节，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这……真的假的……” “这能有假本女神把头拧下来塞回收炉！” “呃，那倒也不必……”郝仁嘴里这么说，然而心底想的却是真换个脑袋能不能把她的神经病治好…… 但他的骚话硬生生被这个爆炸新闻给止住了，疑惑道：“不过这咋回事儿啊，这皇家舰队咋突然过来了？我看书上说帝国的军舰可以在虚空中无限自持，通常也不会临时停泊啊，而且这还是皇家舰队……你说皇帝陛下会不会也在？” “你还记得本女神上次跟你说，梦位面这事儿能解决了么？”渡鸦12345幽幽道。 “啊对，那跟这有啥关……不是等等，你意思那位是专门来解决梦位面这事儿的？” “不出意外的话，大概就是咯。” “别不出意外了，这要出意外咱俩都得出意外好嘛！”郝仁脸都要绿了，虽然他的工作成绩在审查官行列中堪称耀眼新星，但此刻还是颇有一种消极怠工小保安碰上公司董事长视察工作的感觉，区别只是董事长最多开了他，但是那什么帝国皇帝怕是挥挥手整个世界都要打出GG。 毕竟渡鸦12345一个基层都能把整个世界揉来搓去，那让这顺子女神都紧张崇敬的众神之神得多三头六臂气势迫人，怕不是普通人看上一眼都会因精神污染而亡…… 而作为曾经在帝国军事学院上过几年课，深刻认识到两万多个御坂妹妹是何等可怕的存在，郝仁对那位希灵的众神之神更是敬畏有加了，他到底是怎么在御坂大合唱里活下来的啊喂！ “你别忘了莉亚的身份，”渡鸦12345敲了敲桌子，把已经开始思维乱飞的郝仁拽了回来，“莉亚可是冰蒂斯主母的女儿，某种意义上，她也是帝国公主。而众所周知，皇帝陛下是个女儿控……” 郝仁嘴角抽了抽，心说这众所周知的众可不包括我。 “不是等等，”郝仁又想起一件事，“你不是说你往梦位面看一眼都会导致梦位面爆炸么？那那位皇帝看一眼不得让梦位面螺旋升天炸成虚空烟花啊？” 闻言，渡鸦12345白了他一眼，颇有一种皇帝陛下的伟力岂是你等凡人可知的既视感，然后带着崇敬的语气道：“皇帝陛下的意志就是虚空的意志，虚空之下的万物皆需遵从陛下的命令，区区一个残缺的世界，如何能违抗陛下的伟力？” 郝仁：“……说人话。” “哦说白了就是陛下不让他炸他就得老老实实待着。” 除了牛逼还能说啥呢？ 郝仁耸耸肩，自从他认识这帮神仙以来，就没见过他们讲理的时候——无论是物理还是道理。信就完事儿呗，就像女神姐姐说的那样，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嘛。 “行了赶紧的，即刻通知本世界所有文明，主权枢纽周围三光年范围内临时交通管制，所有航道净空，给帝国舰队腾地方。” 全频段广域广播从主权枢纽发出，每一个有能力接收到该广播的文明都立刻重新修订航线，有几个正打的热火朝天的文明的领导人更是一脚把自家将军踹进指令大厅里，勒令后者赶紧暂时停火，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主权枢纽的方向去。 毫无疑问，希灵帝国皇家舰队的降临已然成为本世界的头等大事，那些知晓帝国存在的人们无论身处何地，无论正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都纷纷将目光对准了主权枢纽那片宙域。 这偏远的世界中有无数文明终其一生都只在图像和广播中见证帝国的辉煌与强大，唯有个别幸运儿能拥有影子城的通行证，一窥万界之都的全貌。而皇家舰队，则更是诸凡人眼中最神秘的存在…… 好吧，毕竟帝国的军舰不是在远征深渊就是在远征深渊的路上，与普通的凡人文明根本没有交集，因此凡人文明见得最多的就是民用版的审查官坐舰。 为了能一睹皇家舰队的真容，无数从EN35世界这边得到消息的其他世界文明都纷纷派人过来，将主权枢纽三光年外的宇宙空间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么多大质量星舰的出现甚至微微影响了周边星系的引力状况，让渡鸦12345不得不为那些观光团们专门弄了个引力遮蔽力场。 作为“房客”，联合船团自然也派了代表前来观摩，但船团的领导人们并不在自己文明的飞船上，而是跟在郝仁身边。 波纹状的空间维度波动在已然净空的星区逐渐扩大，在三个星球组成的主权枢纽周围，巨大的星舰在太空中缓缓浮现，帝国上将号那雄伟的身姿比任何课本插图都令人震撼，金色的十字在太空中熠熠生辉，周围成队列展开的永恒级母舰更是让一切文明都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那什么，你们的皇帝和吸血鬼是啥关系？为啥连飞船都是十字架和棺材？”看了半天，高文忍不住开口了。 郝仁看了一眼薇薇安。 薇薇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