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响·肆》（碧蓝/宅胜）第十一章
如果有机会还是不要成为没干过护理工作的小姑娘练手的模具，提尔比茨看着近前这双因为先前的哭泣肿起来的桃子一样的大眼睛，默默叹息，为自己在刚刚拉扯里火辣辣的伤口，为自己少有的哑然无声。
圆圆的脑袋离自己太近了些，她带着香气的呼吸撒在自己显露的胸膛，她越来越慌乱的手跟扣子之间的斗争十分激烈总是不经意的触碰到自己，和自己锻炼过的肌肉坚硬交错，于是在一种异样的沉默里更加慌乱，感觉温热、柔软、很痒。自觉和不自觉的煽风点火都令人无奈，逐渐壮大的渴望和刚刚复兴的理性又一次捉对厮杀，只好伸手捉住了她正在最后两颗扣子上努力的指头。
喧嚣飞速撤退，替换以铺天盖地的阴影，残阳在最后的几十厘米苟延残喘，两个异国来的呼吸在同一个空间融为一体，无声的歌谣早就唱起来了，却辛苦不太优秀的演员们强行登场。
“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是不是嫌弃我？”
“没有。”
“我说了我来。”
倔强的光和委屈很好的搅和在一起，像个强行呲牙的小猫，女孩子蹲下来，长裙子盖住了她的脚背，丝袜裹着的膝盖和自己的小腿碰在一起，头发垂落在她的手边，随时都能握在掌中，只能看见她的头顶，蜷成小小的一只此刻乖巧的让人想抱起来揉揉。
不过确实有些尴尬，帮别人换衣服这种事情，更不要说胜利这个别有用心的小姑娘。衣衫不整的提尔比茨，还是她亲手摆弄出来的，逐渐褪去了衣衫的提尔比茨，羞耻感在兴奋的促进下更加蓬勃，火从心底一路烧到指尖，让她瑟瑟发抖。某些关键位置就好像波斯人面前不能克俘的雅典，因它的富饶而垂涎，却又畏惧刻骨的惨败，只能鬼祟的瞟眼，阿斯蒙蒂斯的低语喋喋不休，长蛇在胸膛中边划出冰凉的轨迹边吐信。
药水味道盖住了血腥味，发热的酮体诱惑着人再近些，最好投进这个怀抱，享受肌肤之间的摩挲，以及如擂战鼓般的心跳。她必须一遍又一遍的在脑袋里掐死不断破土而出，疯狂生长的狂热幻想，任何更进一步的行动都将是极具破坏性的。
不过她还是没有辱没光辉级的门楣，名门的风骨支撑着皇家姑娘不那么完美的完成了任务，虽然开始时似乎扯到了提尔比茨的伤口，结束的时候手肘敲到了人家的额头。
“不疼吧。”她手忙脚乱的帮着白狼揉着头，虽然她感觉下手不重，可谁知道伤者的感觉如何呢？看看这个人语言不发顺从的任她摆布，大概是很疼的。
提尔比茨却想，可能等下，额头就要给她揉红了。
十分乖巧的低下头，她离自己近的吓人，身上的香气更加馨芬。
“有点。”
后来的两年里，提尔比茨常常伤的比这次重的多，长久的伤病让她成为了打绷带的一把好手，乃至于基地的军医官会很放心的把药给她自己处理，然后埋头去处理塞满了病房的伤兵们。
开始的时候总会时不时的扯到伤口，刚刚负伤的晚上也总是难捱的，她就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想一想那个并不会照顾人的小姑娘，她做的难吃的要命的病号餐，包扎的乱七八糟却坚持着要打漂亮的蝴蝶结。
亨利希被迫黑着脸被她驱使着买这买那，握枪的手握起菜篮子的时候从满脸的痛苦到无所谓的麻木也不过短短几天而已。“阁下，她还真是心大。”上校这样抱怨过，主要原因是这样一个姑娘几乎吸引了一个城市的秘密警察在她背后盯梢，可人家依然在集市上游鱼一样的东跑西窜，道道阴冷的目光让亨利希自己都打寒战，可她半点没受影响，对于洋葱和卷心菜的热情和第一次被点燃的火灶一样越烧越旺。
大概是打仗的时候人人都需要一点阳光和欢乐，不然撑下去的希望就和沙漠里的水一样稀薄。带来快乐的人总是能让别人放下防备，哪怕是敌人，在纯粹和简单面前都不会故意炫耀獠牙。尤其是那个安德里亚斯，呆呆的年轻士兵彻底沦为了跑腿的跟班小厮，在胜利的指挥下像一匹任劳任怨的马，把整个花园犁了个遍。当他累的气喘吁吁向着这位“Lena”小姐求饶的时候，就连篱笆外盯梢的哨兵都一并笑起来，亨利希也不例外。
安德里亚斯在一年后作为补充人员上舰，死在又三个月后的空袭里。
心智魔方能让她们的伤口组织以V2火箭般的速度一样生长，寻常人在病院里躺掉一个季度的伤势对于自己来说痊愈只要短短几天，可她还是坚持着要照顾自己，闯进房间在公主榻上安营扎寨，在前半夜的黑暗里她总是悄悄地看着自己，大概是想做一个称职的看护，搞得自己不知道该不该翻个身以免惊动了她。
当然她经常没心没肺的睡死过去，有时候甚至从榻上滚下来，还是半夜自己把她重新抱回去。她紧闭眼睛，会无意识的向着她的怀里钻，脸颊蹭过她的脖颈和下巴，蹭的夜色都旖旎了些。那种感觉很棒，搂在怀里的安静姑娘，在只有呼吸的夜里，额头还有被自己轻轻的印上了一个吻，没有醒。自己总会注视一会儿她曲翘的好像东方人檐牙一样的睫毛，轻轻临摹她柔软的唇形，对她长发中间的芳香贴近了寻访。
只可惜她和那群鬣狗还是做了些交易，比如在胜利出门时坐视他们带走了邻居的那个老人。那时她站在窗口，看着苍苍的白发中间淋漓的鲜血点点滴落，还有他身后的七八个陌生的年轻人，或者被羁押，或者不知死生的被拖出来连带着成捆的枪和成箱的炸药，在距离自己不到50码的地方被带走。
看的人心底发毛。
这还是那个残忍流血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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