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剧情】第二节 技官之交
吃完饭后，我将给托克的独眼小宝连着一叠说明书交给了公子，让派蒙也跟着公子去托克那里之后，跟着富人去到了博士的办公区。
“久仰大名，【博士】，听潘塔罗涅先生和我在蒙德的朋友说，你的研究方向和一些成果令人眼前一黑，看起来此言不虚。”我看着解剖台上那被完全肢解的冰狼尸体和一些放在培养罐中的器官，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所以，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吗？”博士背对着我们，继续解剖着他的试验品。
“在这里打起来对我们双方没有半点好处，就算是与我有着深仇大恨的【仆人】也会懂得这种道理。”我轻笑了几声说道。“正相反，我是来进行交易的。与此同时，我对你的实验感到非常好奇，据说你对人体的理解与绝大多数普通人不太一样，所以你才被驱赶出了教令院。”
他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转过头来，烦恼的是，我无法透过他的面具，来仔细辨别出他的情感，只能从他略微勾起的嘴角来大致推断——
“既然是我的大金主将你带到了这里，那么表明你确实是暂时可以信任之人……我认为，人不过是种用某种方式来进行精密运转的机械，而将机械某些地方拆开，改良，就能将其优化。进而，不论是否拥有神之眼，被优化后的人都能展现出强大的力量吧？甚至于比肩神明？”
“非常有趣的研究理论，【博士】。”我点了点头，十分赞许地说道。“人类的躯体中确实有无数的系统，就像机械一样遵循一定规律地有序运转。不论是消化、循环、免疫还是元素力，在身体中都经由不知多少个万年进化而来的系统精密地运转。从这个角度来看，人类的躯体确实是一种缜密且迷人的机械。”
由于我尚未清楚提瓦特世界是否有与“基因”相似的概念，因此我只能通过一些拐弯抹角的方法来对其进行阐述。
“在我看来，你可以不对‘单一的人’动手，而是可以尝试一下修改人类的‘基础结构’，并试图将这种修改写入构成人类的‘本源’之中，然后让其可以通过一代又一代的人遗传下去，并在遗传迭代的同时进行同步的观察和改良，那么让全人类成为‘神明’的未来便不再遥远。”
“当然，这只是无数种让人类‘飞升为神’的方法之一，但这也是最契合你研究方向的方法。”我顿了顿。“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否已经有能够这样做的技术，但至少我建议你把这个当做未来研究的方向之一。”
“哦？想不到你居然会赞许我的实验，并对我的理念提出建议，真是有趣。”隔着面具，我也能够感受他似乎见到知己一样的炽烈眼神。“你难道就不怕我的实验成果对你和你所珍视的人造成更大的威胁吗？”
“如果你敢于对我所爱的人动手动脚，那么我敢保证我会解放我体内的一部分力量，把至冬杀个对穿，并且让你和你的每一个切片都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而代价大不了就是吃颗钉子——而这颗钉子很有可能会同时将至冬毁灭——或者再严重点，让这个世界崩溃。”我微笑着继续说道。“相信我，在我的旅程中，见过帮助过也杀死过和你一样乃至于比你更加极端和强大的人，只要我敢于解放我的力量，那么彻底弄死你不比你弄死一个普通人要难多少。”
“根据【队长】的描述，你看起来并不像在危言耸听。”博士耸了耸肩。“那么对这项技术进行实际应用的话题暂且稍微搁置一边，可以吗？”
“当然可以，毕竟我来找你的最大目的就是以交易来换取切片的技术，用以方便我未来的探索、工作与生活。”我点了点头。“与此同时我们也可以在这项技术上进行交流，运用我的知识对你的技术进行改良，怎么样，是个很诱人的提案吧？”
“你除了这个还有其它的目的吧？”
“当然，还有一个就是减少你的花费——尤其是在人的牺牲上。”我闭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以我的经验来看，倘若你要到达我所说的这一步，必定会花费掉成千上万的实验品。在我看来，这个过程或许能给你带来探索的愉悦，但是这些为了技术发展所做出的‘必要牺牲’在我看来太过于沉重——而且我估计按照你们的计划与方向，可能到你彻底死亡的时候也没办法完成你的愿景。”
“嗯，看起来你是想要减少牺牲，或者以尽可能小的牺牲达到尽可能好的目标。”许久未开口的富人缓缓说道。
“正是，为了发展，牺牲是无可避免的。所有的伟大皆是一种诅咒，因其屹立在无数的尸骸之上。璃月有句古话：一将功成万骨枯，莫过于此。”
“那么，根据你的经验，有没有能够尽可能减少，乃至于彻底不需要牺牲的办法呢？”
“当然有了，只不过你们会问出这个问题让我有些意料之外。”我自嘲地笑着。“当然有，那便是尽可能地保持发展的反方向：‘永恒的停滞’——万世一系万古不变，就像将军曾经试图做的那样——也正因曾在她身边的几乎所有人都全部牺牲或是被牺牲了，留下的仅有神子一位，所以她才会想要追求‘永恒的不变’以追求尽可能少的牺牲。”
我喝了口水，继续缓缓说道：
“不会有发展与前进，确保维持住了绝对稳定的话，想必会比发展所付出的牺牲要小很多，但还是有牺牲——为了维持稳定，也得让某些人做出牺牲。”
“因此，除非有不花费任何东西就能让时间停止的技术，那么牺牲是无可避免的，只能尽可能地减少，在某些特定环境的特定时期甚至还要尽可能地扩大。”
“想必我所付出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吧？那么请问，你们能拿出对应的报酬吗？”我轻笑着说道，“还是说你们不打算付出任何东西呢？倘若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得重新估算动武的价值了。”
“首先，天空是虚假的，这毫无疑问。”富人缓缓开口说道。“我们看到的绝大多数所谓的天空中的‘自然现象’，都是被‘人为’或者说‘神为’制造、模拟而出的，但我们仍不知晓制造模拟出天空与自然现象的究竟是创造当前世界的‘第一王座’，还是维持现在世界的‘第二王座’——你是否知道这两个王座的信息？”
“我在白夜国的相关典籍中看过一些，第一王座与第二王座爆发过战争，第一王座被击败，杳无音讯。目前留下的是第二王座，或者叫做维系者，而据我目前所知，祂就是让我们无法离开世界的同时让我和荧分离的神。”我捏着下巴说道。
“还有，提瓦特的边界已经岌岌可危，就连星空也会偶尔出现几丝如同裂痕一样的东西。”博士继续说道。“而每一份外来的物品或是知识都会加重世界的负担，所以为了保护世界的边界不被破坏，才需要限制与排斥‘外来物’的进出。”
“越听感觉越像之前实行锁国令的稻妻。”我冷冷地说道。“然而又不尽相同，世界边界的裂缝会导致更多外来品的流入，而更多外来品的流入又会导致世界更加不稳定——恶性死循环，嗯哼？”
“没错，你的推理能力连我都要赞叹几分。”博士笑着点了点头。“而我们的目标之一就是打破这种死循环，重新建立一个全新的体系，用我们地的方式来守护这个世界。”
“风险很大，但是成果也相当诱人。”我摸了摸下巴。“不过就算你们失败了，我也可以趁着世界彻底破碎的时机带着妹妹安全地离开这个世界……”
“不见得。”博士摇了摇头，否定了我的想法。“丑角先生说过，她与提瓦特的缘分在维系者和坎瑞亚的影响下，已经结下得过于深厚，倘若强行离开这个世界，就算维系者不进行任何的阻挡和干涉，她的精神也会遭到重创。”
“？他的消息准确吗？”我拧紧了眉头。
“至少在坎瑞亚方面是很准确的，他是坎瑞亚的前宫廷法师，与你的妹妹一同生活与合作过很长时间，尽管最后未能阻止坎瑞亚的‘智者’们向深渊寻求力量，但他的能力不能质疑——他可是愚人众最初的创始者。”富人点了点头说道。
“哦对了，他还知道你们在某种程度上肉体是不会死去的，但是在精神上受到的创伤与影响却极难治愈，想必这一点也能够在你心中印证他话语的准确度。”博士摇了摇手中的试管说道。
“啧，没错。看起来等会儿得和他好好聊聊了。”我咬了咬牙。“结下的缘分过于深厚吗……看起来我对提瓦特进行更多干涉，并留在这个世界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所以真是可惜，为什么你会是我们的敌人呢？”博士摇着头说道。
“我也很可惜呢，毕竟虽然我们的最终目标高度相似，但是手段却大相径庭。”我摊了摊手。“所以你能把切片技术给我了吗？”
“非常可惜的是，从各种方面来讲都不是时候。”博士将手中的试剂倒入垃圾桶。“我们的绝大多数设备都在昨天的极光中遭受重创——自然也包括能一定程度减轻外部知识对世界造成影响的那种设备，导致你现在根本无法拿出我们最关心的情报。”
“再者，”他又拿起一瓶试剂，取出了一小部分和一些粉末放在试管中一起摇晃。“这种核心技术是要所有我们的‘高层技术人员’都同意的前提下才能进行分享。”
“换言之，你要去说服，或者至少是对【木偶】进行协助，你才有可能拿到这些你梦寐以求的切片技术。”富人微笑着说道。“而她正好对你的机械知识感兴趣，不论如何她对你能迅速地查明坎瑞亚机械的运作机制，并进行仿制甚至是改装还是相当惊奇的——毕竟这可是她花费很长时间并制造了大量废品的前提下，才勉强掌握的知识。”
“？那她为啥还会投反对票？”
“也不看看你和达达利亚在璃月把谁的工厂和里面的机械、设备全部毁于一旦？”博士轻笑着说道，“虽说工厂是我建的，但是里面的绝大多数设备都是木偶提供的，而且坎瑞亚机械可是她最重要的研究资料之一，再加上好巧不巧她把研究这些遗迹守卫的资料都存在了工厂里的一台遗迹守卫里面，由于撤离得有些匆忙就忘了带回去。你们——当然主要是达达利亚——把里面的遗迹守卫几乎全报废了，资料也就全部没了，等她听说工厂遇袭赶到现场看到这副情景时她差点气得吐血。”
“……达达利亚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我面前简直是一个奇迹。”我扶额叹息道。
“确实。”二人虽然异口同声，但很明显听得出他们的想法不太一样。
“原来只是单纯的个人恩怨……不过话说起来，丑角不是坎瑞亚的宫廷法师吗，难道他没有给木偶的研究提供过什么帮助？”我疑惑无比地问道。
“璃月有句话叫做术业有专攻，丑角大人他跟我们说过，他是宫廷法师，而不是专门研究和制造机器的宫廷机械师，所以很多机械上的东西他也无能为力，但倘若木偶能研究出什么成果，那对我们的事业会有很大帮助——至少不会有那么多愚人众去前赴后继地迈向死亡了。”富人耸了耸肩。“所以尽管丑角大人给予了大量的资源进行帮助，但他在这个专业上确实爱莫能助。”
“就像潘塔罗涅先生说的那样。”博士夸张地摊了摊手。“就算我再怎么自诩博学多才，但也不得不承认她在机械技术方面的造诣在某些地方比我恐怖多了，这就是为什么尽管她本身没有什么战斗力却还能排在第七位的原因：没有多少人会想要去面对不知疲倦的机械军团，尽管这个机械军团只有十几台形成了一定战斗力，只能勉强算得上是雏形。”
“还有就是我们的大多数设备都是她研究出来的，尽管失败品已经堆积成山了，但只要她拿出几个还算成功的家伙，对我们的发展和战斗都大有裨益——没人会对能改善自己生活的东西过不去，就像没人会和摩拉过不去一样。”
午饭后，【木偶】的工坊内。
似乎是花园吧，看起来一副生意盎然的样子。
我俯下身子，轻轻碰了一下路旁的玫瑰，是很普通的花瓣触感，至少可以说明这是真的。而与此同时，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用灯光来部分模拟阳光的组成部分，以此做到即便是在室内也能够让草木正常生长，再根据花的种类，对每块田地的土质、水分、温度、肥力、光照强度等等进行细微的调整，以让它们能够呈现最美妙的形态。想必花了很大功夫吧？”
我站起身，缓缓走到了桌前，坐在了木偶和她的机器人对面。
“敏锐。”她点了点头，稍微动了动手指，她身旁的机器人便给我倒上了一杯红茶，我摸了一下，温度刚刚好。
“我为我和达达利亚破坏了你工厂的行为道歉。”我稍微低了低头，从背包中掏出了一沓图纸。“听达达利亚说，你可能会对这些感兴趣，当然，这点东西并不能称得上是补偿，只是作为我诚意的一种显示。”
机器人接过了图纸，在应该是扫描的行为过后，在木偶的面前展开了这些图纸。而她则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速读了这几张图纸上的内容。
“奇思妙想，但稍显保守。”她点了点头，控制身旁的机械将这些收了起来。
“关于这点，我坦率地承认。”我笑了笑，轻轻抿了一口红茶，除了些微的金属味之外没有任何问题。“毕竟这只是用机关术造出来的送给别人的玩具而已，我加了很多限制也简化了很多结构，虽然只要不过度暴力操作的话基本上不可能坏，但是万一坏了的话，结构太复杂又难以修理……”
“能否改造为战争机器？”
“可以，只不过我需要重新绘制蓝图，而且我想璃月的机关术无法完美适配你们的技术吧？”我点了点头，双手交叉放在了桌子上。“而倘若你能够向我分享你手中所拥有的技术，我想我可以通过在这个世界的规则内，进行对我现有知识的灵活运用，对你手中的技术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改进。”
“你就不担心我们用它来对付你？”
“对付我还是算了，我按死过几百只这种东西了，而以你们目前的生产力来看还做不到用数量压死其它六国。”我靠在了椅子上，微微眯起了眼睛。“而且你别忘了，我也可以把这项技术交给其它六国，然后让他们进行生产。”
“不过，”我睁开眼睛，抱着手看着眼前的少女。“比起战争机器，我更想在民用的机械上给你们提供我的一些帮助，毕竟在这种自然环境下，别说发展了，生存都是很大的问题。”
“这可是资敌，认真起来你回去会被审判的。”她喝了口茶缓缓说道。
“先不说谁有资格审判我，更何况与我最直接为敌的是维系者，深渊，魔物，在最后才是愚人众。”我轻笑着说道。“而至冬的很多人则并不是我的敌人，尽管他们的生产生活实实在在地帮助了你们的行动，并威胁到了很多人。”
“况且，”我将身子微微前倾。“帮助身在苦难中的人是我的信条，而我也是一直这么做的。”
“真是无可救药的善者。”
“正确的。”我笑着说道。“不过这也是我的工具——更好地利用他人的工具——虽然我一般不会主动往这方面去做，但是从绝对理性的角度来看我确实是在这么做。在这个过程中，可能在某些时候会有小部分小范围的亏损，总体的回报却总是相当可观。”
“说的倒是轻巧，所以我才讨厌这些人际交往。”
“——毕竟机器不像人，可不会说一套做一套，更不会心里经常打什么小算盘，机器只要愿意花费时间保养，让它做什么它就做什么，不会有什么怨言，也会像花花草草那样安静地聆听任何话语。”我微笑着看着她的眼睛，而在听到我说出这些话之后，她的眼睛中也溢潵出了几丝笑意。
“正是。”她点了点头。“你的提案我接受了，我很期待你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
“非常好，那么，在接下来一周的时间里，合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