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约会（三）
2016年10月9日 星期六
泷
“我们要两碗高山拉面。”奥寺前辈和司都是第一次来这家餐馆，直接点了招牌。
“我要一份咖喱饭吧。”早耶香表示。
敕使却说，“我要一份划算套餐。” 嗯，那是什么？
“我要一碗高山拉面。”三叶笑道。
“那我也来一碗高山拉面吧。”我相信三叶的眼光。*
注：以上菜式可以从电影里拉面馆的海报、标牌等找到，还有不少别的菜未曾列举。
餐馆的内部宽敞明亮，布置的非常干净、整洁，且带有浓重的和式风格。其中包含三种不同类型的餐桌：既有拉面馆常见的吧台式餐桌，也有日本较为传统的坐式用餐的餐桌，以及较为普通的，带有座椅的餐桌，能满足来自各个地方的游客的用餐需求。我们则是直接拼桌坐下。
“四碗拉面，一份套餐，一份咖喱饭。”老板娘对后厨吆喝了一句。
这家餐馆在飞騨的人气似乎还不错，有一半的位置已经坐上了人。要知道，现在其实离午饭时间还差半小时左右。
“那我们继续？”司问道。
奥寺前辈却反对道，“不行，现在谈论这种事情过于失礼了。”
我看了三叶一眼。
三叶看了我一眼。
四目交汇又散开。
一切尽在不言处。
“那个，我去上一下厕所，失陪了。”
“我有些尿急，也去了。”
说着，我们前后脚去了厕所，给电灯泡们留下了充足的时间。
“终于可以独处一会儿了，真不容易啊。”我感叹着。
三叶安静了一下子，只是仔细的盯着我，似乎要把我给刻进脑海里似的。
“那个，三叶……我可以抱一下你吗？”我逗了一下三叶。
“唉，真的吗？”看着三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的我，顿时感觉刚才有些失礼了。
正准备道歉，三叶却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
“没关系的……反正我们彼此都那么熟悉对方了。”三叶说着，靠近了一点。“如果泷君喜欢的话，做就行了。我相信……泷君不是变态……” 声音越来越细小，三叶闭上了眼睛，眼睫毛一颤一颤的。
看着眼前的伊人，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她揽入了怀里。似乎这样，就能弥补三叶上一次来东京时，我没有表白所留下的遗憾一样。
深呼吸，我仿佛闻到了鲜花的清香。怀里的温度告诉我，三叶是活生生的人，我们交换身体的事情，也都是真实存在的。
三叶在我怀里低语着。“泷君，自从我的母亲去世后，我的生活就一直很艰难。原本圆满的家庭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外婆和父亲跟仇人似的；在学校要被同学中伤，在神社还要做一个展览品。每天都必须保持完美的状态，稍微多添一点不顺就郁闷得睡不着。偶尔镇里还得做那些丢脸的仪式，甚至会有记者录像……有时候我都想着，人活着好累啊。” 说着，她抬起头来，仰视着我。我连忙把身子矮下去一截，和三叶平齐。 “和泷君你交换的这个月，真的是我六年来最开心的时候了！生活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总算不是只有不顺了。原本我认为那是东京的生活…” 说到这里，她哭了出来。“结果上周日才发现，多出来的东西，是你啊，泷君。”
这就是别人说的喜极而泣了吧？我看着三叶想着。我似乎能感觉到，三叶身上积累了六年的负面情绪，这么一次爆发，喷掉了不少。所以，我也为三叶发自内心的喜悦。
三叶慢慢平复了下来，把剩下的眼泪给抹掉了。“谢谢泷君听我发泄了这么久呢。”
“没关系的，三叶愿意让我了解这些，我很高兴的。”我从背包里拿出了刺猬公仔：“这是我送给你的，拿着吧。”
“虽然昨天交换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但还是很感谢泷君呢。”三叶接过公仔。
我瞟了一眼腕表。“三叶，我们回去吧，‘上厕所’已经够久了。”
我们从过道拐回了座位。不过，看着三叶手里崭新的刺猬公仔，奥寺前辈和司似乎陷入了沉思。
奥寺美纪
“那么，既然之前敕使先生已经描述了宫水小姐的异常，现在就由我来说一说我发现的、小泷不对劲的地方吧。”
我分享道：“小泷也是一个月前开始不对劲的。症状上有些相似，有些不同。一开始似乎也是完全忘记了一切，后来才慢慢好起来。而且，同样是间歇性的。而且，我还察觉到，原本小泷是对我有一丝好感的，但是这抹好感是不足以发展成感情的。然而，在小泷不正常的时候，他对我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想了想，我把具体的情况补充了进来。“小泷在不正常的时候，会一些他寻常根本做不到的事情。比如说，缝纫。那天我的工作套裙被流氓划破了，小泷不仅把裙子缝好了，而且还设计了一个刺猬与草地的图案。还有，那种时候的他，简直比女生还要理解女生的想法和需求。简直就像是第二个人格一样。最后，不管他在异常的时候干了什么，第二天都不大记得。”
对面坐着的两个人，早耶香小姐和敕使先生，似乎越听越震惊。
“虽然不正常的时候做的事情不一样，但是，三叶也是隔几天异常一次，做完了的事情也不太记得了。”早耶香小姐回忆着。
“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个立花先生，哪一天不正常的呢？”敕使先生追问
旁边的司回答了一句。“啊，这个简单。不正常的泷，会带一点关西腔。如果紧张，还会下意识的卷耳边的头发。”
“你们还记得立花先生，哪几天不正常吗！”早耶香小姐和敕使先生交流了一下后越发急躁。
谁记得这个啊！我只好说，“似乎昨天才不正常了一次，然后好像就是上周一或者周二。大概两到三天一次吧，不过上个月有一次是连续两天都不太对劲。”
“我知道了！”那个敕使先生似乎懂了。
“他们一定是互换了！”
“什么？”我和司似乎没听清。
早耶香小姐数着，“三叶精通缝纫，且喜爱刺猬。她的一个小习惯就是紧张时卷耳边的头发。她昨天也不正常，上个月连续两天扎着马尾辫！”
“那个立花先生，是不是打过篮球，字迹邋遢，绘画较好，且喜欢建筑？”
“呃，没，没错。”司结结巴巴的。
“那应该是了。”敕使先生把音量降了下去。“真是一种特殊的关系呢。等他们回来了，再观察一下吧。”
早耶香小姐附和着，“很可能是这样子的了。”
“那么，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及时插入。
正聊的火热时，泷和三叶小姐从厕所回来了。三叶小姐还拿着一个刺猬公仔，爱不释手的样子，大概是小泷送的吧。三叶小姐果然喜欢刺猬吗？
三叶小姐先坐了下来。“那么，你们讨论出什么了吗？”
“啊，这个要感谢敕使先生呢。他提出了你们两者都有的异常现象的共同之处。泷，你和三叶小姐之间，是有什么超自然的灵魂互换现象吗？”司比较直接，问问题的角度也没有作掩饰。
“是的呢。”三叶小姐笑道，“本来想直接说的，后来怕你们太激动，就只好给线索让你们猜了。”说着，她看了旁边的小泷和我一眼。“本来是想着促成泷君和奥寺前辈之间的感情的，结果又是我给拆散了，希望没有影响到你们的友谊。”她站了起来，鞠了一躬。
大家一起惊呼道：“真的啊！”虽然估计就是这么回事，但是得到确认那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老板娘就来了：“你们点的餐到了，久等了。”
耐心地等到老板娘离开，我才摇头回答：“没关系的，本来我们之间的感情基础就不多。要是没有你，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如现在的朋友关系呢。倒是要祝福你们了，这种缘分世间难有啊。”
三叶
看到前辈接受了道歉，我才安心的坐下来，了却了一件心事，不管怎么说都是好的。
“我们开动了！”
这里的高山拉面，果然还是那么正宗呢。虽然肉只是普通的叉烧，但泷君似乎还算喜欢，连面汤都喝干净了，这就够了。
看着泷君毫无形象的，把整个碗都抱起来的样子，我笑了。
“‘对了，三叶小姐，那天说是要和我约会的是你吧？”奥寺问道。
司也看过来：“所以那天高木把肩膀放泷身上时他脸红了，果然是你吧？”
“那个把我的自行车骑走的也不是三叶，而是你对吧？”敕使看向泷。
“突然就喜欢起来逛街，果然是女孩子的风格吗。”
“听四叶妹妹说的揉胸……”早耶香的话让桌子安静了一阵。
虽然只有一秒。
“泷，你在操控三叶小姐的身体的时候，还摸了她的胸？”前辈不可思议道。
司嘲笑道：“果然是个伪君子嘛。”
泷似乎已经尬得说不出话来了，看得我一阵暗爽。嘿嘿，摸欧派什么的，果然是不可取的，不然迟早会被发现嘛。
不过，也不能放着不管。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男生都是这样嘛。”我打了个圆场，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斟酌了一下，我决定自曝家丑，帮泷君解围。“其实…我是泷君的时候…也有摸过那个地方啦……”
“啊？”早耶香和敕使一起震惊了。
我忽然有些后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