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灰衣骑士》间章二
间章二
译者：疯狂周博士
校对：钻石
星球巴巴鲁斯：重聚之后
穿梭机在当地人称为避风港的城市之外的区域着陆，那是一片已经清理干净的草地，贱民们正忙着把这里变成星球的第一个星际港口。雨夹雪般的黑水倾盆而下，落地时发出嘶嘶声，给一切带来了刺骨的寒意。
纳撒尼尔·伽罗是最后一个从他的运输机斜坡上下来的，让其他人在他前面排好队，少数的阿斯塔特战士和大量人类辅助军从高空轨道的舰队上下来。他看到其他人从穿梭机的其他位置登陆——更多像他一样高大的军团战士，身着新锻造的盔甲。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在一个太阳年之前，便离开了这个星球的表面，那时他们以凡人的脚步行走。现在他们以超人的身份回来了，被人类帝皇和他的科学家们的伟大科学重新塑造。伽罗听到他们在人群中笑着呼唤等待他们的人，这些浪子回到了他们诞生的死亡世界。¬
并非所有从巴巴鲁斯被带走的人都能在这个过程中幸存下来。许多人在经历改变的考验时丧命，他们的身体对于植入物产生了致命的排斥。在通常的情况下，军团新兵要在几年的周期内接受植入疗法和强化训练，而且年龄要小得多——这就是伽罗的命运，当他只有十三岁还是一个瘦弱的青年时就被从泰拉上的阿尔比安荒原上选出，并加入军团。新加入的人没有这样的考虑，他们被迫通过速成课程，以非同寻常的速度将这些人变成了阿斯塔特。
有人说，只有帝皇亲自干预这个计划，才使得巴巴鲁斯人没有死光，但伽罗不这么认为。在与他们相处了一年之后，他坚定地相信，这个受诅咒的世界的子嗣太顽固了，不会轻易死去。
重逢正在顺利进行。在找到他失去的儿子莫塔里安并与之团聚后，帝皇将战争舰队和战士作为他的遗赠给予原体——第十四军团，自其成立以来，便被称为黄昏行者。莫塔里安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抛弃这个名字，把十四军团重新命名为死亡守卫，以呼应他在反抗巴巴鲁斯的残酷统治者——霸主时领导的战士们。
伽罗不再关注他盔甲上的新徽章，深绿色六角星上的白色骷髅。就像许多事情一样，在军团回到他们最初的使命——发起帝皇的大远征之前，这是要接受和习惯的另一个改变。
踏上星球表面的第一步，伽罗望着灰色丘陵的黯淡景观，经过花岗岩山和远处的山脉，又抬头看了看酸性的天空。在潮湿的微风中他尝到了微弱的毒素，那是笼罩在巴巴鲁斯大气层高处的毒雾的微弱痕迹，而在他的脚下，金属状的坚硬叶片在他的靴子下嘎嘎作响。这个星球坚硬且不受欢迎的，他毫不怀疑这个星球内隐藏着一千种杀死粗心者的方法。这就是一个死亡世界的真相：这里不可能存在任何弱者。
他绕过着停机坪，避开人群。人们聚集在已经变化的兄弟身边，其中许多人惊叹于他们的新外形，有些人还敢伸手去摸这些战士的脸颊和他们灰绿色的盔甲表面。伽罗避开了他们的目光，而是沿着通往避风港的道路前进。在附近，他看到了建筑和更多改造的证据——从舰队搬下来的房屋和机器，希望加速巴巴鲁斯的发展以达到帝国其他地区的水平。在某种程度上，这个星球也在被提升，伽罗已经了解到，已经从巴巴鲁斯的居民中挑选了新的干部。就像军团曾经从泰拉带走了十分之一的年轻人一样，现在巴巴鲁斯也在发生着同样的事情。也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死亡守卫中不再有黄昏行者了。
他甩掉了这个念头，发现自己在城门附近的一堵黑墙脚下。它是由粗糙的石板组装而成的，上面刻着无数当地低级哥特字体写成的名字。伽罗伸出手来，用他的指尖划过这些字母，庄严的低下了头。他明白这个。死者的纪念碑。
“你为什么向他们鞠躬？”听到这个声音，伽罗抬起头来。一个穿着军装的女人站在不远处，双手抱胸，严肃地看着他。她不自觉地偏向一条腿的样子告诉他，她一生中曾经受过一次严重的伤，但她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妨碍她战斗的那种人。“他们都化成了焦炭，而土地也因此变得更好。”
伽罗把手缩了回来。“这些不是你们战死者的名字？”
“这些是我们为解放巴巴鲁斯而屠杀的霸主和投敌者的名字，”她纠正说。“写在石头上，以便让任何可能试图统治我们世界的生物知道他们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啊。一个警告，我明白了。请原谅我的误解。”他点了点头。“那么，告诉我，你是如何缅怀那些在与这些霸主战斗中丧生的人的？”
女人皱起了眉头。“我们把他们留在这里。”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和头部。然后她走近了一步。“你是新来者的战士之一。”
“新来者？”伽罗不知道这个说法。
“你的帝皇。”
伽罗指出：“祂也是你们的帝皇，祂是莫塔里安的父亲。”
“我听说了。”女人皱着眉头打量着他。“祂派来的言官说你们是按照祂的形象重塑的，是吗？你被改造了，就像祂改造了我们的父亲、表亲和兄弟一样。”
“是的。”
“为什么只有男人？”她挺直身子盯着伽罗的眼睛。“似乎是对优质资源的浪费。”她朝墙上点了点头。“女人和男人一样，为铭刻这些名字抛头颅洒热血。”
“当我们下次见到帝皇时，会向祂问这个问题，”另一个声音响起。伽罗转过身来，发现莫塔里安的战友正大步向他们走来。泰丰点了点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你吗，卡拉斯？”那个女人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了泰丰一眼。“我在海勒隘口认识的那个人怎么了？”
“那个瘦小的年轻人就在这儿的某个地方。”泰丰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似乎他不在乎别人提起他的过去。“你没有事情要操心吗，士兵？去做吧。伽罗副官和我有事情要商量。“
“我们有吗？”伽罗目送那个女人离开。
“我一直在观察你。”泰丰钢铁般的目光注视着他，伽罗发现他的紧张不安。“军团中大多数泰拉裔都热情地接受了这次重聚，欢迎他们的新兄弟，与莫塔里安和我们其他人一起进行实弹演习……因为我们都学会了彼此的方式和礼仪。”泰丰用手指着他。“但是你，伽罗。你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在不经意间做到这一点。我认为你内心中需要看看你的原体长大成人的世界。感受你肺里的空气，靴子下的泥土。”他张开双手，欣赏着周围的风景。“我说得对吗？”
“你的洞察力值得称赞，”伽罗说。“是的，我想亲自了解巴巴鲁斯。走上原体走过的路，尽管时间很短。”
“现在你在这里，你觉得怎么样？”
伽罗看着死者之墙，考虑它所代表的东西，然后朝着远处令人生畏的峭壁走去。“我开始明白了。”
“军团正在经历一场巨变，”泰丰说。“你认识的黄昏行者已经消失了。死亡守卫将取代他们的位置。”
“这是帝皇和莫塔里安的意愿。”
泰丰沉默了一会儿。“原体正在重组军团，使之成为……更适合他的指挥风格的东西。你的伟大连队，伽罗。第七连队。目前还没有一个连长来领导它。”
“没错。”伽罗紧张起来，突然不确定谈话将把他引向何方。
“你想获得这一的荣耀吗，副官？”
他仔细考虑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我很乐意承担这一职责。但至于荣誉……我并不是很在乎这所谓的荣誉。“
泰丰笑了起来，好像他刚刚取得了一场胜利。“看来我所听到的关于你的一切都是真的，伽罗！很好。在未来的战争中，莫塔里安需要一个他可以依赖的人，来领导第七连队。”
“我们的基因原体将会拥有我的刀刃以及我的誓言，”伽罗说。“永远如此。”但他的声音中还是带着一丝怀疑，泰丰也听出来了。
“你有疑虑，”泰丰说道。“你问自己，你怎么能成为军团的一部分，怎么能成为从未谋面之人的领导者？”
一股寒意穿过伽罗的血液。 泰丰说出了这些话，仿佛从伽罗思想的隐秘深处挖掘出来的一样。
泰丰继续说。“你觉得……你不是我们中的一员？”
最后，加罗摇了摇头，找到了之前逃避的决心。 “不，也许我确实有保留，但不是现在。你……”他指了指泰丰，但并不仅限于此，而是所有的巴巴鲁斯之子。“你是我们的一员。即使你和你的族人出生在这里，这个星球的子嗣仍然是泰拉的孩子，即使我们被分开了几千年。你是由那些在旧夜时代之前进入太空的人繁衍的。我们都从同一个世界出发。我们都是人类，我们的血脉可以追溯到那个地方。”
“真的吗？”泰丰将一只手放在伽罗的肩膀上，他的笑容又回来了。“好吧，连长。也许总有一天我会在人类起源之地与你见面。我将走过你所走过的道路，用我的双眼看看你所见过的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