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至其六
译者：小晓凛
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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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之助 古明地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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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一片心意。”
“嗯？…啊啊，今天是圣瓦伦节（Valentine，又名“情人节”）啊？”
地灵殿的主人——古明地觉递出的纸盒让霖之助面露愕然。
他使用了知道未知事物的名称与用途程度的能力。
纸盒的名称是“圣瓦伦节巧克力”。
用途是充饥果腹。
“没想到我会从你那儿拿到巧克力。”
“出乎您的意料吧。”
古明地觉略带苦笑道。
此时此刻，霖之助在想：地下并无沿袭这样的风俗，身为觉妖怪的她却知道这类事情，仿佛这对她来说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阿空告诉我的。她从巫女那儿听说的。哪一个巫女……这我就不知道了。”
“……原来如此，这下能解释得通了。”
“听说这是传达感恩之心的一个活动，不抓住现在这个时机，那不就没办法说了？”
“原来如此，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收下它吧。”
虽然收下巧克力的霖之助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但这让觉喜笑颜开。
“我很高兴您能乐意收下它。不过，您不觉得您那俨如收到年末互赠的酬谢的表现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呀嘞呀嘞。实在是敌不过你。”
隐瞒之事在她面前无处遁形。
这世上不存在赠礼被当作酬谢因而心情受挫的人吧。
如果这是出于好意的赠礼，就更不必说了。
“原本巧克力就是一味药材，用于强身健体。作为原料的可可豆曾作为货币在市面上流通。”
“哼嗯，挺受欢迎的嘛。”
古明地觉一边搭腔，一边将茶杯送到嘴边。
略带苦涩的味道。
大概是他也从别的人那儿收到了巧克力的缘故吧。
“原本在圣瓦伦节送巧克力的理由……即使问了早苗，她也不甚明了。”
“我是从阿空那儿听说的，我也不太明白。”
霖之助心情愉悦的原因，也许是从古明地觉那儿得到了巧克力的缘故也说不准吧。
为了验证这一点，古明地觉也愉悦地插话道。
“喂，霖之助先生。”
“什么事？”
“巧克力真能传达馈赠者的思念吗？”
“怎么说呢……我觉得这是一个契机。”
如果是传达思念的话，换做送情书岂不更好？
只是，在“这样的日子”把“这样的东西”交予那人，本身就和送情书一事如出一辙吧，不知道霖之助这么想是不是对的。
“……说的也是。”
“那你现在，一定是在牵挂着身居某处的某人吧？”
“嘻嘻，这是秘密。”
这般说道的古明地觉……仰望天空。
从香霖堂的窗户所看到的天空，开始染上淡淡的暗色。
“差不多该回去了。”
“啊呀，已经到这时候了么？”
时间过得很快。
等他注意到这一点时，太阳已经藏于山阴之下。
虽然身为妖怪的她，在这妖怪的活跃时段的夜晚里不可能身遭不测，但也有所谓的气氛盘亘于此吧。
“对了。该准备做晚饭了。”
“能省去说话的工夫，真是太好了……是您自己做吗？”
“自己做，虽然迄今为止都没怎么做过。”
“……原来如此。”
也就是说，今天是做晚饭的日子吗？
“虽然和我的想法有所出入。霖之助先生，您的晚饭要怎么办？”
“我不是非要进食不可，换句话说，我可以不用进食。今天我可以靠这个巧克力解决……”
霖之助边说边打开古明地觉带给他的巧克力包装纸。
当他看到放入其中的巧克力时……停止了动作。
名称：本命巧克力。
用途：传达思念。
“…………”
“啊啦，您怎么了？霖之助先生。”
古明地觉冲霖之助微微一笑。
仿佛为了向内窥探，她的脸靠了过来。
……靠这么近，一定会被她读心的。
“没事……那个……你不打算打道回府么？”
“有我在这，您会觉得食不下咽吗？”
“才没有…那回事……”
“对嘛。那我等会儿再走。”
这样一来，她一定会知道霖之助在想些什么。
是因为自己的想法没有统合一致的缘故么，他理应被读心了才是。
“嗯。果不其然，巧克力一点也不适合传达思念呢。”
这般说道的古明地觉从盒中拿出一块巧克力，叼在嘴里，向着霖之助再近一步。
“嗯……”
“呣……”
俩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岑寂片刻。
……随后古明地觉舔舐沾在嘴边的巧克力，按住霖之助的胸口。
“呐，传达到了么？我的……这片心意。”
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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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之助 风见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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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最近，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都像是丧失了冷静的头脑，变得热狂起来。
风见幽香的脑海里突然间掠过这样的想法。
“圣瓦伦节？”
“嗯，没错。”
冬日盛放的花朵少得可怜。
正因如此，风见幽香较之平日，会更加精心侍弄它们，爱护它们。
话虽如此，用于逾冬的花坛不大，精心照看这些花朵也费不了多少工夫。
闲得无聊的风见幽香闻言兴起。
“不管怎样，它其实就是女孩子送男性巧克力作为礼物的一个节日。顺便一提，饱含心意的巧克力被称为‘本命’，反之则是‘义理’。”
“能收下礼物的只有男性吗？”
“收到礼物的男性好像必须要在一个月后回礼……为什么非要女性送礼不可，我也是从早苗那儿听来的，所以不知道这个是真是假。”
“这种真假难辨的信息扩散出去真的好吗？”
“是真是假，这不重要。重在享受，您说对不？”
这般说笑的新闻记者——射命丸文的脸，被风见幽香的锐利眼神瞪视着。这的的确确是符合天狗身份的发言。
“所以，最近各处各地才会变得这般热闹。”
“啊呀呀，看样子活动进展得很顺利嘛。”
依射命丸文所言，记录事实是她的使命之所在。
诚然，大家为圣瓦伦节热狂，这是事实不假。
这适合作为她的新闻报道。
即便那是事先准备好的产物。
“既然这是山神大人说的，我们天狗全员就得团结一心将气氛高涨起来推至最高潮！”
“你那不叫‘气氛高涨’而是‘煽动蛊惑’。”
特意到风见幽香的住处推广宣传，真是颇为卖力。
说不定，这消息早被新闻号外在人里等地散布开来，就如字面意思所示。
“现在入手巧克力的话，价格不会贵哟。不管怎么说，因为有我们天狗的全方面鼎力支持。”
这么说来，听说妖怪之山有个连通外界的洞穴。
本以为那是无稽之谈……也许传闻不假也说不准。
……嘛啊，反正这和她扯不上关系。
风见幽香思忖道，像是为了结束话题，射命丸文满脸堆笑地放话道。
“怎么样，幽香小姐要参加这个活动吗？您姑且算是女的。”
“…………”
风见幽香一言不发，放出阳伞攻击，却只是划破天际，落了个空。
“真是千钧一发，岌岌可危啊。要是打中了那可怎么办！？”
“是啊，要是打中了就当是运气不好吧。你这弄脏伞的污物。”
“那幽香小姐的运气一定很不错，因为一定不会打中嘛。”
这只鸦天狗还是那么嘴硬饶舌。
正当风见幽香思索着怎么教训她时……射命丸文简单地扫了一眼背后的行装。
“那么，我已经把消息顺利地传达给您了。”
“虽然传达到了，但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困扰。”
风见幽香还要照看花朵，但受天狗简单的挑拨就没多少闲暇时间了。
……不过。
“说的是。”
照看花朵的工作一结束，基本上是挺闲的。
像是应酬着天狗的话语，风见幽香自言自语道。
“我姑且算是女的啊。”
鸦天狗说过，圣瓦伦节是女孩子送男性巧克力的节日。
也就是说，要参加这个活动的话，需要有被馈赠的对象。
幽香活这么久，并不是没有男性熟人。
风见幽香年轻的时候和不少男的打过交道。拳脚相交的天狗首领（天魔）；相互掐架锁喉，差一点就到了气绝昏厥的地步的鬼族长老；在一刹那间揣摩对方意图的冥界武士（魂魄妖忌）……
当然，即使和这样的对手在一起，也不觉得会有圣瓦伦节该有的气氛。
话说，圣瓦伦节给人的感觉应该是甜蜜甘美的吧。
只想参与一下的幽香，只需在附近找个合适称手的男性就行了。
“假使只是参与一下而已，参与的成本也挺便宜的。”
正如射命丸文章所言，人里到处都在售卖巧克力。
商家将本命巧克力和义理巧克力分开出售。
售卖巧克力搞成这么盛大的场面，馈赠巧克力的人的意图不就完全暴露给收到巧克力的对象了么？
……当然，这只限于住在人间之里的人。
风见幽香从一堆义理巧克力当中买下最便宜的巧克力。
风见幽香平整土地时，挖掘出形形色色的玩意儿来。
她从这些玩意儿中适当地挑选出几个，作为支付的货款。
“那家伙，到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来呢？”
风见幽香的目的地，是位于魔法森林附近的古道具屋。
虽然到那有段距离，但她完全不觉得辛苦。
她不讨厌走路，而且一想到收到巧克力的对方会作出怎样的表情，她就越想越高兴。
“他会乐不可支吧。还是说……”
他能一眼看出这个买来的巧克力是义理巧克力吧。
而且他知道道具的名称。
可谓是“一目了然”的家伙。
“他会大失所望吧。还是说……”
风见幽香“骨碌骨碌”地轻旋阳伞，迈着轻盈的步伐，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各种各样的情形，喜不自禁。
“他会大吃一惊么？他会感恩戴德么？呼呼。”
因为她过于开心以至于没去想这么一件事。
那就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开心呢？
“打扰了。”
终于来到香霖堂的风见幽香让漫无边际的想象告一段落。
义理巧克力放入胸前口袋，尺寸正好。
这是为了能随时拿出来做好准备。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风见幽香终于踏入店内。
“呀啊，欢迎光临。稀客啊。”
“是么。这么说来，我好久没来了呢。”
“啊啊……而且，我也没想到你今天会来……”
“哼嗯？对了对了，虽然这是我前不久赏花记起来的事情……”
暌违已久的，仅此而已的闲言碎语。
“那可真是灾难呢……于对方而言。哈啊……”
“对吧……？”
然而，霖之助的反应却有些糟糕，令风见幽香感到不可思议。
随着叹息的次数增多，不知为何，他的脸上浮现出苦涩的表情。
这是为什么呢？
她自己明明……是那么的开心。
“……啊啦？放在那儿的是什么玩意儿？”
“啊啊，这个么？这个你也知道吧。天狗推广流行的圣瓦伦节产物……”
虽然只听了部分对话，但风见幽香已经知道那玩意儿的真实身份。
似曾相识的玩意儿。
那是放在风见幽香光顾的商店里一同售卖的巧克力。
名曰“本命巧克力”的玩意儿。
通过大大的爱心形状，馈赠者的意图昭然若揭、一看便知。
何况因为有着知道道具名称程度的能力，他也……
“这。这样啊……”
霖之助拿在手头的巧克力与自己带过来的巧克力相比较……风见幽香油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焦躁感。
明明是想把巧克力交予给他，才把巧克力带过来的。
把巧克力交予给他，明明迄今为止都是这么想的。
“……嘿诶，还有这回事啊。忙着照看花朵，我都不知道有这回事呢。”
虽然风见幽香告诫自己：不能在这里打退堂鼓，但嘴巴却擅自动了起来。
谁交予给你的？
你又是一副怎样的表情收下的？
对方说了些什么？
你又回了什么话？
所以你为此困扰么？
你打算怎么回礼？
……向谁回礼？
不单是焦躁感占据了风见幽香的内心，还有别的某种感情。
待她回过神来，她的手已经放在门沿上。
“……我回去了。”
“幽香？这么说来，今天你来香霖堂有什么事吗？”
没有回答霖之助的疑问，幽香径直离开香霖堂。
她想尽早离开那儿。
“什么嘛，搞得自己像个笨蛋一样。”
风见幽香在无人的小道上，踽踽独行。
“像个笨蛋一样感到困扰。”
现在对那人来说，一定很方便吧。
“像个笨蛋一样感到羞赧。”
现在她谁都不想见。
“像个笨蛋一样……喜不自禁……”
渐渐地，风见幽香的声音随着她的步伐变小了。
任由感情驱使的脚步不久便停住了。
“像个笨蛋一样……”
她从胸前口袋取出巧克力。
本想丢掉的……
但这也是用植物做成的食物。
风见幽香打开包装纸，放入口中。
义理巧克力一口就吃完了。
这么小块的玩意儿，怎么就送不出手呢？
为什么呢……
“奇怪的味道……甜甜的，却又有一股咸味。”
为什么夕阳在她眼中如此模糊呢？
风见幽香怎么也搞不明白。
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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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之助 灵乌路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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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
地灵殿的厨房传来空的叫喊。
明知这是一场恶战，但空以艰苦卓绝的精神奋斗到底，终于将巧克力制作出来了。
“完成了，阿燐——！”
厨房里乱七八糟，空脸上、手上、衣服上都粘上了粉末，全是巧克力。
但她一点也不在意，脸上仍旧挂着欣喜的笑容。
“嗯，这个吃起来相当的美味。”
磷把剩下的巧克力送到嘴里，不住地点头。
但其中还有大量的失败品……
这些失败品也得要吃掉吧。
……一想到这点，她就有点郁闷。
“猫吃巧克力不是会中毒吗？”
“是这样的，觉大人。只有地面上的猫才会这样。洋葱对我而言也没什么影响。”
回答饲主的疑问的与此同时，燐仍把巧克力放入嘴里。
在这样的好友面前，空把刚才包装好的礼盒摆在她的眼下。
“给，觉大人。阿燐也有份～♪”
“啊，谢谢！”
“这份巧克力你要打算送我吗？我可没做阿空的份啊。”
“没事。这算是阿空和你一起做的。你就收下吧。”
“嗯~”
因为空突然间说自己想做巧克力，燐就拜托古明地觉把厨房借给她们使用。
这么说来，古明地觉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怎么吃过巧克力。
一定是明白自己能得之于手吧。
“觉大人，您有什么话想说吗？”
“不，我没什么话要说……”
“这是恋大人的份，先寄放在觉大人那儿。”
“好的，我确实收到了。”
古明地觉接过礼盒，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妹妹一定也会高兴吧。
要是她能今天回来就好了。
“嗯？这还有一份，是要给谁呢？”
“欸？诶嘿嘿。”
燐的话让空羞赧不已。
燐觉得，总是非零即一般简单易懂的她竟会有这样的表情，真是难得一见。
“阿燐，借用厨房的前提条件，你懂吧？”
“……我懂。”
古明地觉的话让燐的尾巴一下子低垂下来了。
挪用的器具要回归原位，而且厨房还要做大扫除。
尽管这是天经地义的前提条件……
但要使得惨不忍睹的现状复归原样，似乎得大下工夫不可。
如果俩人能携手并作，今日之内清扫完毕其实也不算难事一件。
然而——
“那就开始收拾吧。啊啊，要是那人能顺利地从阿空那儿领到巧克力就好了。阿燐麻烦你一个人全部打扫干净。”
“诶诶诶诶？”
“真的？呃，可这样做对阿燐不好吧。”
古明地觉让在一旁点头称是的燐闭嘴。
现在的阿空按捺不住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情，恨不得展翅高飞，飞到那人的身边。
让那人等太久那也太可怜了吧。
“如果心里过意不去，那你到地面的时候，记得带些特产回来吧。”
曾几何时，霖之助遥想过，冬寒刺骨难不成是太阳神在偷懒？
当然，饱读诗书的他从外来本中吸取到外界的知识，现在也明白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他在书本上读到——就算是冬天也可以去别的温暖的地方，冬天之所以寒冷是因为太阳拉开了与地面的距离。
而且比起这些知识。
“呜繆—！”（无意义的口癖）
太阳的化身在香霖堂甚是活跃，可与其说炎热倒不如说是热闹。
“欢迎光临，阿空！总觉得你今天心情相当不错呢。”
“嗯！霖之助，这是圣瓦伦节的巧克力，给你。”
“你做的吗？吼哦……”
她那宛如太阳般的笑颜熠熠生辉。她挥动着手臂，呼呼作响。
她的手上确实拿着像是包着巧克力的礼盒。
“谢谢，阿空。我很开心能收到你的礼物。”
没想到自己会从空那儿拿到巧克力。
纯粹的好意直向霖之助，这让霖之助多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呐，和我一起吃吧。”
“一起吃吗？哈哈，真有你的。那等我一下，我去泡茶。”
“嗯，等你。”
不会掉吧。
大若鸡卵的礼物被紧紧地攥在手里，生怕一不留神找不到了。
“前几天，我试着做了霖之助提到的玩意儿。你看，用蛋做成的巧克力，里面还放了玩具。”
“啊，这么说来我是有说过这样的话。你还记得啊。”
霖之助这才隐约记起和空在一起的时候顺便和她提到了关于圣瓦伦节的事。
空对此仍残留着印象，真是相当不易啊。
“我的确有将玩具放进去，不信你看。”
言毕，空将一只手张开，原来她手里握着黑白骰子。
“……咦？怎么在这里？”
“难不成你忘放进去了？嘛啊……这是难免的事，别介意。”
霖之助一边安慰她，一边把茶杯摆在空的面前。
他轻抚着空的头，像是要给她打气鼓劲。
“这不就只是蛋而已了嘛。”
“毋庸置疑，这是巧克力蛋。你喜欢蛋吧？”
“嗯！”
空虽然看起来有些悲伤，但因霖之助的话再度展露笑颜。
果然还是笑容最适合她。
霖之助一边这么想，一边把茶水含在嘴里。
“对了，说到巧克力，要是只吃甜品点心的话，不当心蛀牙可不行哦。”
“嗯，觉大人让我好好刷牙了。”
“看样子预防蛀牙的实际效果还是有的。”
“是吗？”
“啊啊。虽然这是我从竹林里的医师那儿听来的……”
霖之助要比往常要来得兴致勃勃。
是从空那儿领到巧克力的缘故吗？
“嘛啊，究其原本，纵然甜巧克力没什么效果，觉所说的话也是正确无比的。你能好好听从饲主的话，非常棒哦。”
“嗯！”
听了霖之助的话，空很开心。
她真的听懂了吗，尽管霖之助觉得怪怪的……哎呀，算了，不过是些细枝末节，不需要在意。
“那么，事不宜迟，巧克力给我吧。”
霖之助觉得再让人等下去实在是不好意思，于是他决定让话题告一段落。
能一起吃巧克力，一定让空开心不已吧。
你瞧她的翅膀，正“啪嗒啪嗒”地扇动着呢。
“那我打开了。”
她把攥在手里的礼盒放在桌上，摊开包装纸。
可刚放在桌上，巧克力就像是用尽了气力般软趴趴的。
“呜繆？”（又是无意义的口癖）
“看来是……熔化掉了。”
大概是刚才一直攥在手里的缘故吧。
就算不这么做，体内寄宿着太阳之力的空也会让它熔化吧。
她并不知道巧克力会熔化这种理所应当的常识。
“阿空……？”
不复原样的巧克力会让她展露出怎样的表情来呢？
霖之助不知不觉间为空担心……她做出的反应，稀松平淡。
“啊，化掉了。”
她一点也不慌张，用手指舀取熔化了的巧克力，舔了一口。
她的脸在那一瞬间变得熠熠生辉起来。
得意之作终究是得意之作，就算它化掉了还是和原来一样。
随后空就这样把沾着巧克力的手指伸向霖之助。
“来，吃吧。霖之助。”
“嗯？……啊啊。”
霖之助面露苦笑。
她真的没有别的意图吧。
别无他意……只有纯粹的好意。
“那我开动了，阿空。”
“嗯，我这还有好多呢！”
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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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之助 伊吹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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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hoo—”
“离夜晚的寒暄还远着呢，萃香。”
霖之助面对如往常一样露面的萃香，脸上露出了苦笑。
门正好关上的时候，回头一看，她就站在霖之助的身后。
对于操纵疏和密程度的她来说，香霖堂的钥匙没有任何意义。
“香霖堂已经关门了。”
“你人别那么死板嘛。
而且我又不是找店家有事，而是找霖之助本人有事。
所以一点问题也没有哦。”
“原来如此，会友之邀吗？”
霖之助从一开始就对萃香放弃了抵抗。
反正对于拥有强大力量的妖怪来说，她一认真起来，任何小伎俩于她而言毫无意义。
既然如此，霖之助觉得把那份（出小伎俩的）心思用在别的有意义的地方上比较妥帖。
“正是如此。”萃香笑道。
“喵O(∩_∩)O哈哈哈哈~，霖之助~，要喝酒吗~？”
身上一股酒臭味的萃香靠近霖之助。
她似乎早已一副酒酣耳热的样子。
话虽如此，霖之助却从未见过不喝醉酒的萃香。
“你还是一如既往，真让人倍感安心。”
“哦呀呀。是我的错觉吗？听你的口吻，发生了什么有别日常的事情么？”
“算是吧。说虽如此，异于往常的人不是我，是别的客人……”
“嗯~……啊。对了，是不是圣瓦伦节的事？”
萃香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咚”地敲了一下手。
“总觉得大家的态度异于往常，意外地让人感到疲惫。”
来访香霖堂的人增多了，但购物的客人却减少了。
这反倒让霖之助的疲劳有增无减。
“相比之下，虽然你累得要死，但我看你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颜色呢。
反正你收到不少巧克力，没错吧～？
哟，你个色男！咻~咻~”
“得了吧你。我虽然收到了巧克力，但是大家只是被圣瓦伦节的活动冲昏了头脑罢了。”
霖之助把视线转向了柜台旁。
那里堆放着若干个巧克力。
萃香也看到了……突然间，她歪了歪头。
“果然，你能看出哪个是本命巧克力，哪个是义理巧克力吗？就是，你的那个能力。”
“我暂且看了一眼盒子，看到‘圣瓦伦节巧克力’的名称。用途是意渡他人之物。”
霖之助能凭借能力知晓道具的名字，是因为道具中寄宿着类似于记忆一样的东西。
因为霖之助意识到这是由少女送出手的圣瓦伦节的巧克力，所以他才会说出这样的结论吧。
“嘛啊，打开盒子一窥究竟的时候，名称有时也会改变。”
“呼~嗯。”
用专门的包装纸和丝带包装好的袋子和盒子，说到底只是附赠品罢了。
里面的巧克力才是真正的心意……铭刻了道具的记忆。
“原来如此。名称会改变啊。”
“……这方面的话题容我不予置评。”
（可以译成“无可奉告==”）
霖之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甚是苦涩。
看来他已经打开盒子吃了几个了吧。
说不定，是在少女把巧克力渡予他的那个场合之下打开的也未可知。
……换言之，他有可能在那个场合之下判明了这是本命巧克力吧。
“那个姑且不论。现在对我来说，如何回礼才是件头痛的事。”
圣瓦伦节的风俗和白色圣瓦伦节的风俗是组合在一起的。
……正是因为人的想法因人而异，所以霖之助差点就想说这种组合简直就像在告诉大家——白色圣瓦伦节才是重头戏。
“那真是甜意如蜜的一天啊。啊哈哈哈~”
萃香想象着那般光景，脸上浮现出笑容。
每每少女来访香霖堂，眼前便浮现出他那淌着冷汗的身影。
“这可不怎么好笑！”
“那，你要回应少女的心意吗？”
“无、无可奉告。”
如果再开霖之助的玩笑，他的心情也许会变差吧。
萃香这么一想，便把挂在腰间的酒葫芦（伊吹瓢）放在柜台上了。
“甜食你已经吃腻了吧。
我给你带来了非常辛辣的东西，不一起喝么？”
萃香像是为了炫耀似的摇晃着她自己的酒葫芦（伊吹瓢）。
按照她的说法，这个被酒虫萃取液浸泡过的酒葫芦，会根据不同的配料，味道也会随之改变。
这酒葫芦大概还有很多其他秘密蕴藏其中吧。
“很好，我好像酒醒了呢。”
“说是宴会，但人数不多。”
“只有两个人的酒宴也挺有趣的。”
“嗯，我知道这份乐趣。”
“那我先行一步。”
霖之助与萃香喝酒的时候，大多是在檐廊边上。
尽管夜风凛冽，无愧于当下的时节，但残冬之月却有着逾越严寒的独具一格之处。
何况，与萃香饮酒的话，不管他愿不愿意，身体都会变得暖和起来。
“下酒菜怎么办？”
“我当然带来了。咱只管喝就是。一切早准备好了。”
她对酒的热情岂是三言两语便可道明。
檐廊上已经摆好了许多酒菜。
依照她的口味，辛辣的酒水果然要和辛辣的下酒菜搭配。
“……这还真是，相当的赞啊……”
“紫给我的，最近辣油很受欢迎。”
霖之助和萃香围坐在一起品尝着酒和下酒菜，大快朵颐。
“不过，这尽是些辣菜啊。”
鸡皮加大葱，用辣油凉拌，或者在洋芋片上浇洒辣油。
甚至还有冷豆腐和辣油的组合。
“也有没加辣油的菜哦~”
加了大量香料的腊肠，咸鱿鱼，芥末章鱼，肉酱……
“……嘛啊，这和辣菜也没什么区别。”
“和酒很搭就行了。”
但这些菜到底是从哪里带来的呢？
……虽然霖之助很是介意，想想也不过徒劳而已。
“啊，月亮上有小兔子。”
“你是没见过竹林的兔子吗？”
醉鬼的体感时间甚是奇怪。
感觉时间过了一盏茶功夫，又感觉时间过了很久很久。
“嗯……？”
霖之助想要伸手拿菜，却落了个空。
定睛一看，那么多的下酒菜已经没了。
霖之助觉得，那么多的下酒菜主要是萃香吃掉的。
要是他自己吃了那么多菜，不可能察觉不到。
……恐怕，大概吧。
“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酒呢。呼嗯……”
“还不够吗？”
“有点，吧。不过一直吃辣的话，偶尔也会想吃别种口味的东西。”
欲望是无止境的。
明明刚才还想吃那么辣的东西。
“有甜的东西哦。”
“嗯？”
在霖之助因萃香的话语顾首回望的那一瞬间，霖之助的嘴唇被热乎乎的东西压住了。
“嗯呣……？”
“等……啊呼…”
柔软之物侵入口内，热液涌进……然后，小小的，圆圆的，甜甜的玩意被押送进来。
不久，她慢悠悠地抽身离开，举首望月，言曰：
“……虽然日期已经改变了。”
（这里的意思是“虽然过了圣瓦伦节”）
她的脸红扑扑的。
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又或不止此。
霖之助口中有股甜甜的、巧克力的味道。
“但这样，你就不知道是本命巧克力还是义理巧克力了吧。”
萃香轻轻地舔舐着沾在嘴边的巧克力。
“啊啊……确实。不知道这个巧克力是本命还是义理了。”
霖之助根本看不出来。
但在这时探究它到底是哪种巧克力，这很重要吗？这难道不是细枝末节的小事吗？
“但是我很清楚，这是非常非常甜的巧克力。”
“这样啊。那太好了。辣酒搭甜物也挺不错嘛。”
如是说道的萃香往两个人各自的杯子里倒酒。
“喂，霖之助。”
美酒尚余。
长夜未央。
说不定，还想再吃甜食。
“我这还有一个巧克力……要么？”
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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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之助 帕秋莉·诺蕾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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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是一个人的娱乐。
霖之助一直是这么想的。
然而，邂逅某位少女之后，他的价值观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那位持有相同兴趣的七曜魔法使。
“这本书的续集还未入手吗？”
“很遗憾。我也在搜寻中……”
面对帕秋莉的话语，霖之助摇了摇头。
声音由振动产生。
霖之助的耳朵能听到她的声音……而且后背也能感觉得到（帕秋莉的声音）。
“虽然我也在搜寻中，但也没找到。”
“是么。”
霖之助与魔女背靠背地坐着，他翻开书页。
与其从她宛如低声嘟囔的零星话语中读取她的感情波动，倒不如从背后感知更容易些。
没看脸，也没听声音。但是确实传达到了。
虽不像觉妖怪那样，但连思考之事都能互相了解的距离。
也许对她而言，霖之助的感情亦是如此吧。
想到这些的时候，帕秋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疑问来着。
“没什么。不过你来得正是时候，帕秋莉。”
“是么，那我运气真好。”
今天正好到无缘塚进了货。
那里掉了不少书，回到香霖堂后，霖之助就开始读……不对，是开始对商品进行检查。
就在这时，帕秋莉来了。
顺便一提，她现在读的书正是其中之一，连霖之助都还没读过。
“占卜这玩意值得一算。”
“吼哦，占卜你也会吗？”
“嗯。运气对魔术而言，也是很重要的要素。”
她有时会出来散心，顺路到香霖堂看会儿书，然后回红魔馆。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来这呢？
一定是魔理沙那儿听说的吧，有这种可能……邂逅之事霖之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她来到店内，突然坐下，将自身的体重依靠在霖之助的背上。
购买让自己满意的书，既不吵闹，又不妨碍霖之助。
霖之助不想出售的书就用出租的手段借到手。
支付的代价是她持有的书和道具。
来接她的女仆或者小恶魔有时也会在香霖堂买点东西，对香霖堂来说是贵客。
而且，对霖之助来说，更是如此。
“确实，早一步的话就白跑一趟了。顺便一问，是什么样的占卜？”
“这是秘密。……给。”
从霖之助的背后伸过书。
刚才她还在看，现在已经读完了。
正好霖之助也把手头的书读完了。
俩人交换书本，重新开始读书。
“几分？”
“……最多不过72分。”（霖）
“这评分真够辛辣（或译“严苛”）的。”（帕）
“你那边怎么样？”（霖）
“85分吧。给人的感觉相当的耳目一新。”（帕）
“对你来说，这不是甜言蜜语吗？”（霖）
“就是这样的感觉哟。”（帕）
评价只有分数而已。
双方读完后，再一同交换意见。
“……我忘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帕秋莉嘟哝道。砰的一声，她不知把什么东西放下来。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霖之助只是有这种感觉，并不是从他那里看到的。
“今天貌似是圣瓦伦节，姑且给你一个吧。”
“这么说来，我也听说过这样的事。没想到你会参与这种活动……”
“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罢了。请当作是平时的谢礼。”
霖之助点了点头。
而且，读书和巧克力很投缘。
“听说甜食很适合在疲劳的时候或者在用脑的时候吃。对此我感激不尽。”
“……难道，你现在想吃吗？”
不知为何，她的声音似乎有些惊慌失措，充满了困扰。
这真是难得，霖之助不禁感到纳闷。
“嗯？……不，我打算待会儿再吃”（霖）
“……是么。那我就放在这里吧。”
这次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声音里交织着遗憾和芜杂。
霖之助浅思道，偶尔也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吧。
霖之助把目光落在书上……突然间，他想起一件事。
“帕秋莉，谢谢你的礼物，顺便我能你问一件事吗？”
“……什么事？”
“麻烦你再帮我处理一下书本吧。书库差不多要满了。”
无论多么喜欢书，香霖堂的空间也是有限的。
不能把看完的书永远放在那里。
“嗯，没关系。”
当然，虽说是处理，但并非舍弃。
霖之助要把书寄存在帕秋莉那儿。
她的图书馆里有着可以操纵空间的女仆，所以容量没有界限。
他去图书馆的话随时都能看到……
而且帕秋莉好像也欢迎霖之助的到来。
“下次再拿过来就好了。如果有什么情况，你可以找人帮忙。”
“啊，就这么办吧。找人帮忙……用不着吧。”
霖之助在脑海中计算书本的数量。
一辆两轮拖车应该能放得下。
“这么说来，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书？”
“是呢……虽然没有找到。不过最近打开魔导书也变得麻烦起来，所以我在想脑子记不住的时候该怎么办。为此，我在制作魔导书。”
“……记忆的魔导书？”
“该怎么说呢，应该是在脑海里打扫收拾的魔导书吧。”
为了打扫收拾而制作新的魔导书，从这点来看真有她的风格。
霖之助叹了口气，像是对她大为敬佩。
仅仅如此就能传达给帕秋莉了吧。
帕秋莉像是害羞似的扭动着身体。
然后，不一会儿，会话中断了。
话虽如此，也并不觉得心情不好。
从背后传来的心跳，翻页的声音。
无论是哪个，都让人很舒服。
“……帕秋莉？”
突然，霖之助注意到背上的体重不规则地摇晃着。
不觉然间，翻页的声音停止了。
“唔……嗯……”
可爱的寝息声，传到了霖之助的耳朵里。
霖之助不禁止住行动……露出苦笑。
“……呀嘞呀嘞。”
竦肩的霖之助的手，感觉碰到了一个盒子。
这么说来，他说不定有些累了呢。
想给大脑补充营养的霖之助为了不让帕秋莉醒来，慢慢地伸手探向盒子。
“嗯……？”
他打开巧克力礼盒一看。
巧克力如赠送者一般可爱迷人，形状是心形。
和从霖之助眼中映出的名字一样，是名副其实的甘甜的巧克力。
“……服了你了……”
霖之助把目光落在手边的书上。
那是她给予很高评价的、一部平平无奇的恋爱小说。
“……真是服了你了。”
嘴上是这么说的……不可思议的是，霖之助的心情很平静。
倒不如说，他很高兴。
当她醒来的时候，该怎么向她打招呼呢？
该怎么答复她呢？
“没想到帕秋莉会先向我告白。”
或许，已经传达到了也说不准。
霖之助一边轻声自语道，一边想着这样的事情。
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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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之助 铃仙·优昙华院·因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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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霖堂的店内，响起了客气的敲门声。
声音微小，若不是霖之助在柜台处静静看书的话，根本注意不到。
“门开着呢。”
霖之助对着门如是说道。
特意在玄关敲门的来者是为何人，他心中有数。
“打扰了……”
在迎客铃的响声中，少女战战兢兢地走进店内。
她有着紫色的长发和长在头上的晃晃悠悠的白色兔耳。
“欢迎光临，铃仙。”
霖之助把目光从读过的书中移开，转向铃仙。
她也是香霖堂的常客之一。
她与其说是顾客，不如说香霖堂是她的顾客……就像经常出门就诊的医生一样。
“我记得之前也和你说过了，进来的时候不用敲门。”
“唔嗯，话虽如此……”
铃仙为难地蜷缩一团。
不管他怎么说，看来她也不肯放弃的样子。
……一定是她的怯懦心在作祟吧。
也别太勉强她了，霖之助决定换一换话题。
“那么，今天你有什么事吗?”
“诶，啊，是的。
其实，我是来确认前几天放的药的使用期限的。”
“呼呣?”
霖之助颔首，等待她的下文。
但他，过了一段时间也没等到。
铃仙反而对他的沉默感到不解。
……没办法，他决定主动提问。
“……就这样吗?”
“是的，是的。
有可能混入了使用期限很短的药。”
“……下次补充药剂的时候再来确认也没关系吧?
虽说有的药使用期限短，但也不会一个月后就过期吧。”
“那个……可是……”
听到霖之助的话，铃仙露出为难的表情。
虽然她的视线游离彷徨，像是寻求某人的帮助，但不可能有那样的人存在于此。
……嘛啊，她大概有什么苦衷吧。
如是想到的霖之助叹了一口气。
“你每次都是为了工作而来。”
“诶，我很奇怪吗?
因为……”
“不，一点也不奇怪。
只是……”
……她面露悲哀，这种反应让人感到耳目一新。
希望其他的常客也能稍微向她学习一下。
“来的理由再普通一点也没关系。
只要是客人，我随时欢迎。”
“是、是这样吗?
可是师匠……”
据闻她的师傅是个严厉的人，看来确有其事。
但如果只是顺便路过拜访一下的程度的话，应该会被认可的吧。
由于她像现在这样，因一些小事屡屡来此。
“……即便是友人身份，也没关系。”
“诶?”
听到霖之助的话，她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惊讶表情。
惊讶、困惑、高兴混杂在一起……那样的表情。
“我有那么奇怪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只让她当一个不是顾客的常客，他也甚是困扰，
但偶尔不为商谈而来的程度，霖之助的并不狭小的气量还是能接受的。
霖之助想，铃仙以友人的身份而来，如果能藉此听到关于未知的药和月之道具的话题就好了。
……嘛啊，谈说关于她自己的话题也无妨。
“……说得太过了也没意思。
确认药剂的使用期限是吧?你稍等片刻。我这就拿过来。”
“好的，我明白了。”
霖之助从柜台里侧站起来，拿起放置的药箱。
他把药箱交给铃仙，铃仙马上进行检查。
“……检查结束了。”
“啊，谢谢。”
她的工作很快就结束了。
当然，她只是打开药箱确认一下。
“你有找到目标物吗?”
“没有异常的药，一切正常。”
“是吗，那是极好的。这是你工作的成果。”
霖之助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边的书。
接下来就是霖之助的日常生活了。
然而……。
“…………”
“嗯?”
他突然注意到视线，抬起头来。
平时铃仙一完事就回去，但今天却难得地留下来了。
那情形正如“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所言。
“怎么了，铃仙?”
“啊，那个……”
她不知为何犹豫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开口了。
“……我可以在这里待一会儿吗?”
“一会儿吗?”
这真是一个少见的提案。
……但也不是第一次。
又有讨厌的事情发生了吧?
虽说是修行，但师傅对她的训练的严苛程度似乎让人难以想象。
“嗯,没关系。
不吵不闹的话，我也没理由赶你走啊。”
“十分感谢……”
只要不是顺手牵羊私自借物，或是积攒欠单，或是打碎窗玻璃的话。
对了，再加上行迹不可疑或不聚集幽灵的情况的话，也还尚好。
“……”
不过，他说了“可以”。
“…………”
铃仙什么也不做，就一直盯着霖之助的脸。
“……………………”
她似乎有什么想说的，嘴巴张开……闭上。
她反复深呼吸，看样子是在调整气息……霖之助叹了一小口气。
“铃仙。”
“呀咿?”
明明她一直盯着他看，但视线一交汇，她就吃惊地别开目光。
……总觉得她的脸不知怎地变得很红。
“有什么事想要传达给我吗?
你似乎相当混乱的样子……”
“不，没什么……什么事都……没有……”
她声音渐弱，话尾微弱地像是要消失了一样。
霖之助与之闲聊谈天,只觉得她心不在焉。
……这样的对话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那，那个……霖之助先生!”
终于她横下心来，站了起来。
“我、我……巧（克力）……”
她正要往下说……一下子无精打采，意气委顿。
无论是她的话语，还是她的耳朵，都蔫了。
“……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铃仙看了看手表，垂下肩膀。
她适时而止。
铃仙流着泪离开了香霖堂。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发过于突然，霖之助来不及逐一理解。
……恰好这时，他注意到店内遗落下来的包装纸盒。
“……这是……”
这是铃仙的东西吧。
上面写着“致霖之助先生”。
“名称是圣瓦伦节的巧克力。
用途是……交与吗?”
她没能亲手达成交与之事，这应该看作是用途被达成吗？
……她一定想在今天这一天，把这交与于我吧。
“……可以吃吗?”
本想问问铃仙的……他选择放弃。
“……要吃吗?”
照这种情况，她会慌慌张张地折返取走它吧。
这样想着的霖之助从包装纸盒里拿出巧克力，咬了一口。
“嗯……”
……味道非常刺激。
喝茶似乎也驱散不了的味道。
那味道就像是制作者在制作过程中搞错了可可粉和辣椒粉的瓶子。
“不想吃甜的吗?”
“啊，想吃甜的……”
霖之助不由自主地回答了。
顾首回望，他又收到了另一个包装纸盒。
“来，这给你。”
不知不觉塞到他手中的交予之物，同样是巧克力。
香甜的气味引诱着他，将其放入口中。
“……帮了我一个大忙，帝。”
“哼哼，不用客气。”
辣味巧克力和甜味巧克力的味道中和在一起，总算让霖之助舒了一口气了。
霖之助吃了之后便警惕起她的恶作剧，但这是极其普通的巧克力。
……嘛啊，没有比这最初的恶作剧更过分了。
“美味吗?”
“啊……托你的福，美味好几倍。”
“那就好。”
帝高兴地点了点头。
兔耳高兴地摇摆起来。
“那是铃仙做的，刚才那个是我做的。”
“……嗯?
不对，但那……”
帝的话让霖之助大感疑惑。
可她摇了摇头。
什么也没解释。
“这样就好。
拜拜，霖之助”
“啊，啊啊。”
他目送帝归去，叹了一口气。
“哎呀呀……
没想到她（帝）也有善良之处。”
一个人露出了苦笑。
两个放入巧克力的包装纸盒。
帝说，最初那盒巧克力是她做的。
然而，无论是甜味巧克力，还是辣味巧克力，上面都有‘致霖之助先生’的铃仙写的字。
“……原来如此，圣瓦伦节的巧克力和失败品呢……”
霖之助凭自己的能力确认道具的名称，他耸了耸肩。
铃仙不知不觉带了失败品吧。
……这时遗落于此也不知道吧。
不管怎么说。
“不回礼可不行呢。”
这么说来，好像有白色圣瓦伦节这么一回事。
在那一天……去永远亭或许不错。
霖之助考虑了这件事。
为了感谢铃仙和帝而回礼。
“回礼用什么好呢。
……算了，还是慢慢考虑吧。”
虽“追两兔”，但心无不安。
（日本俗语：“追两兔者，一兔不得”）
因为幸福的兔子是霖之助的伙伴。
